夜,江萱回了西水林,桐桐也早已入睡,歸行院外的小林間卻探頭探腦地聚集着十一人,不知在談論着什麼。
“小師弟,你說該怎麼辦?”秋道明雙眼在月下泛着光澤盯着江子凡道。
“我......我也不知道,你們呢?”江子凡直接將問題推給了衆人,只聽周陸元爲難道:“這流程還是依照從前就好,只是這禮......小師妹,你有何打算?”
司馬燕腦筋飛轉想了想道:“我想這些天在努力試試,將那丹藥練成送給師傅。”
衆人聞言一陣羨慕,再次頭靠着頭緊張地討論了起來。
而使他們如此費心的原因便是,萬重山的百歲大壽。
翌日,歸行院的十一位弟子全都不見了蹤影,就連桐桐也不知去向,這讓聖清峰論道歸來的萬重山大惑不解,遇到的弟子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江子凡與二師兄郭平安達成共識,兩人將自己關在了一間小屋中,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
當江子凡得知郭平安修仙練道之前,家中就是以做木藝爲生時大喜,便將自己的想法與郭平安一說,兩人當即便開始了動作。
屋內滿地的木屑,空氣中瀰漫着檀木的清香,江子凡在郭平安身邊指指點點,對於師兄的手藝讚不絕口,而郭平安依照江子凡的構思擺弄着手中的木刻,一臉的專心致志。
“子凡,你看這個應該怎麼做?”郭平安擡起頭來,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汗珠笑着問道。
江子凡想了想道:“這個應該是這樣的姿勢。”說着便擺出了一個姿勢給其參照。
兩個人就這樣不眠不休,整整三天。
幾天後,極屏峰的所有弟子都送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壽禮,整整擺滿了一屋子,是夜,歸行院燈火通明,萬重山端坐於上,屋內被裝飾一新,正座後方的牆上貼了個大大的壽字,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時機一到,十一位弟子紛紛獻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壽禮。
只見秋道明與呂含首當其衝笑嘻嘻地湊到萬重山面前,各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恭恭敬敬地獻到了師傅面前。
見二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衆人不禁好奇這兩包中裝着的是何物,萬重山滿面含笑,當着衆人的面打了開來,一見眼前的東西當即黑了臉,面頰抽搐。
只見秋道明一臉掐媚道:“師傅,這可是您老人家最喜歡吃的驢肉包子!弟子大老遠趕到沂城請包子鋪的老闆專門爲您做的,您瞧還熱乎着呢!”。
“師傅師傅!還有我呢!”呂含趕緊湊了上來生怕被秋道明搶了風頭笑着道:“這是您常唸叨的沂城太和樓的蟹黃獅子頭,弟子讓那廚子幫您特別做的,可香了!”
萬重山嘴角噙着滲人的笑容二人全然不覺,衆人強憋着笑,心中自誇這倆活寶到了現在還不忘折騰,但屋內的氣氛也因爲兩人愉悅了不少,衆人面上從不缺少笑容。
桐桐十分開心地看着眼前少有的熱鬧場面,她的壽禮是自己最最寶貴的糖葫蘆,一向不愛甜食的萬重山吃得津津有味,也讓衆人再次看到了師傅的另一面。
司馬燕送上了這段時間辛苦的成果,白玉丸。
白玉丸對修士沒有什麼作用,它的主要功效是延緩衰老,增強體質,普通人服了基本可以達到青春常駐,在民間是極其珍貴的寶物,價值連城。
白玉丸的煉製方法簡單卻講究,是最能體現一個藥鍊師基本功的一種丹藥,火候的掌握稍差分毫不可成丹。
看着眼前這幾顆晶瑩剔透的白玉丸,萬重山異常欣慰,對於這個弟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傲人的成績更值得讓人高興的了。
但一衆弟子將壽禮紛紛呈現於萬重山面前後,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江子凡與郭平安身上,因爲自始至終都不見他倆有任何動作,而這幾日又數這兩人最爲神秘。
在衆人驚疑的目光中,只見兩人從屋外擡進來一件被大布蓋得嚴嚴實實東西,看不出什麼何玩意,他們將那物件往萬重山身旁的茶几上一放,面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師傅,這是我和二師兄送給您的壽禮,希望師傅會喜歡。”江子凡笑着說着,兩人同時將那方布給揭了下來。衆人只覺眼前一亮,盯着眼前的物件移不開眼,本來端坐在椅子上的萬重山‘嗖’地站起身來,細細地端詳着眼前的物件,目光中透露着濃濃的吃驚與喜悅。
這是一個長寬約兩尺的紫檀木雕,雕刻的手藝極爲精緻,但引得衆人無法移開眼睛的卻是這木雕的內容。
一片空地上,一位長者端坐在一塊石臺前面容肅穆,雙眼卻融情似水,在那長者身邊,一個小女童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握着一把短劍開心地笑着,右側,一位少女面容帶笑,右手輕輕捏着一枚丹藥,仰頭對着天空查看成色。
“這是?歸行院?”周陸元看到空地邊上的熟悉的房檐驚訝道,面前的空地中還站着許多人,他們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兩個女子手中握着長劍,擺起架勢相互切磋,邊上另有二人也似那長者般端坐在某處,一人閉目修煉,另一人卻是聳拉着腦袋,看那般姿勢是睡着了。
一個成熟的身影站在邊上面帶微笑,他其身前立着一名女子眉間含笑,兩人似乎在說着什麼,而在他們不遠處,一個面容剛毅的大個子正揮舞這手中的大劍,勤懇地修煉着。
“那個是二師兄!”白半白指着那個大個子笑道。
不遠處歸行院外的大榕樹下,只見一人抱着樹幹,一臉猥瑣地笑,仰着頭正朝上方張望看,在他頭頂的樹幹正坐着一個人,手中拿了枚果子舉過頭頂,就要往樹下那人砸去。
此時,從院子裡出來一個人,只見他一副店小二的打扮,手裡託着一個托盤,上面放了許多茶點,星辰般的眸子透着快樂的喜悅......
萬重山看着眼前這一幕場景怔怔地呆住了,屋中的衆人早已停止了吵鬧,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木雕中的故事,只能聽到極其輕微的呼吸聲。
“這個,難道是我?”秋道明指着樹下的那個猥瑣男問道,打破了維持已久的安靜氣氛。
呂含開懷一笑道:“哈哈!真像!”眼睛卻是盯着榕樹上的那個與自己頗像的身影,目光流連。
衆人也紛紛開始尋找着故事中的自己,幸福的笑容溢在臉上,萬重山眼底透露着感動與柔情,一屋子的溫馨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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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歸行院衆弟子緊張的晨練中,江子凡跑到了萬重山面前,坐在萬重山身邊看着不遠處衆人認真的修煉,開始將心底積壓已久的問題一股腦地傾訴了出來。
“師傅,您知道啓天門嗎?”江子凡問道。
萬重山明顯一怔好奇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子凡道:“弟子之前遇到過一個自稱來自啓天門的人,他向弟子說了一些奇怪的事,所以弟子想了解一下。”
萬重山道:“啓天門是這世界上最爲神秘的一個門派,關於它的事情爲師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其勢力遍佈五洲,卻無人知曉其之確切所在,傳說啓天門的發源地在神洲。”
“那可知他們的門主是何人?”江子凡問道,見萬重山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失望。
之後,江子凡請教了許多關於修煉的事,當那一個問題脫口而出的時候,他明顯看到了師傅面色大變,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師傅,在弟子接近全速移動的時候,爲什麼面前會突然出現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擋呢?”江子凡將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道了出來,見萬重山表情異常,沉默了半晌後纔對他道:“那你有發現,在那道阻礙出現的一刻天空有何異常變化嗎?”
江子凡聞言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道:“當時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哪有閒心看天上?”
萬重山站起身來看了看天空對着江子凡道:“那你再試一次。”
江子凡也不知道師傅是何用意,只好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一腳登上了天際,踏着飛刀全速朝前空衝去。
強烈的風聲自耳邊呼嘯嘶鳴,靈源飛轉。
江子凡一鼓作氣將速度提高至頂點,在接近極速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那一層無形屏障,只聽到‘嘭’地一聲巨響,渾身被大力一震整個人反彈了回來直接往地上摔去,幸得萬重山靈術托住才免遭了皮肉之痛。
而在那屏障出現的須臾間,底下的衆人清楚地看到了天空中一閃而逝的藍色法陣圖騰。
“那是!!!”周陸元瞪大了眼睛無不驚詫地叫出聲來:“我的天哪!是天限!”
除了不明所以的司馬燕,衆人皆是一臉的驚詫,目光聚集在天空中久久無法回神,隨即再次上下打量着江子凡,彷彿才認識他。
“但是看那天象圖騰,應該是天障無疑。”張陸神情怪異道,他千思萬想到現在都無法觸及到這一層,不想這小師弟竟有如此才華。
天限,天之界限,爲歷代修仙之士夢寐以求到達之境界,對其的狂熱程度與之得道大成並無兩樣。
天限一現,必生天象,天象成者,爲天所不容之人!
天限共分三類,爲天障,天阻與天罰。
障爲速,阻爲力,天罰者,天所限,欲滅。
江子凡所接觸到的爲速之所限,是三大天限中的天障。
當一個人出現本身層次不應該出現的,超脫天之界限的能力時,天限便將出現限制此人的能力擴張。
江子凡之所以會觸動天障,就是因爲他的速度已經到達了觸犯天之界限的邊緣,爲天道所不容。
在天限面前,望而卻步者將永遠被禁錮其中,突破者所展現的力量爲世人所震撼。
對於江子凡而言,他自然不願意被限制,當從萬重山口中得知天限存在後,開始了瘋一般的挑戰。
從那天開始,極屏峰不時會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響聲,偶爾能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
直到那一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