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厚照好久沒跟狗腿子們這麼自由了,喝的迷迷糊糊,擡頭一看窗外,好像很暗了。
他道:“不行了,不能再喝了,朕得回宮睡覺了。”
說完就站起來,囑咐趙瑾:“你們喝好。”
趙瑾急了,叫道:“萬歲爺,您還沒看歌舞呢。”
楊厚照眼睛睜大,是恍然的樣子。
趙瑾用提醒的口氣道:“回疆女子,深眸高鼻,肌膚白皙,身材纖細碩長?”
想起來了。
楊厚照又坐回去:“叫她們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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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宮,宮殿裡的宮燈亮如白晝,一看就是主人還沒睡覺。
李昭坐在稍間的榻上看着前方,秦姑姑欲言又止的低下頭。
李昭道:“姑姑,您到底是跟我好,還是向着萬歲爺,進展到哪了?”
秦姑姑擡起頭道:“奴婢是希望您二人都好,您早就知道萬歲爺今天是被人引誘着去看歌舞,爲什麼不事先跟他說,您一說,他肯定就會認錯,不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
還是那句話,奴婢覺得您就說故意要抓萬歲爺的錯處,不像是要解決問題。”
李昭神色還是很沉重,道:“姑姑,人心不是工程,任何事都可以未雨綢繆,唯有感情不可以,尤其是像我這種人,絕對不可以。”
所以娘娘一定要試探萬歲爺能不能管住自己。
秦姑姑面帶無奈道:“本來萬歲爺要走,趙瑾說要看歌舞,萬歲爺就坐回去的,現在或許看得入迷,或許喝酒,或許……奴婢再去派人監視。”
李忠搖頭道:“給萬歲爺兩支歌舞的時間,如果人還不會來,就擺駕,本宮親自去找他。”
雖然皇后沒說找萬歲爺要幹什麼,但是那威嚴隱忍的語氣,讓秦姑姑心頭打了個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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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故意安排相貌英俊的內侍和領舞跳男女對舞,他就是給楊厚照拉皮條上位的,所以指導的那些舞蹈可想而知,兩個舞者穿的都極其暴露,尤其是那回疆女子,長腿胳膊和腰肢肚臍都露在外面。
她妖精一樣的纏着內侍的身體,內侍雖然是太監,但是穿着褲子還是男人,就像是女子在跟男人求歡。
楊厚照是沒什麼定力的人,又喝了酒,口乾舌燥的舔着嘴脣。
趙瑾見時機成熟,剛要勸楊厚照去臥房就寢,就聽他身邊的張永道:“這是什麼舞?看着邪性。”
忘了,這傢伙很可能跟皇后關係好,會壞了他的好事。
趙瑾不等張永說出第二句,急忙給錢寧使眼色。
錢寧舉起酒杯道:“張公公,奴婢還沒敬您酒呢,望您賞臉。”
說完從座位上走出來,跪在張永面前。
張永不願意和笑嘻嘻的人喝酒,一看就心眼多,但是人家姿態這麼低,他也沒什麼防備,端起桌旁的那杯酒就喝了。
而酒已經被趙瑾換了,裡面放了蒙汗藥,張永喝完眨着眼睛,總感覺要說什麼,可是說什麼呢?
頭疼。
接着砰的一聲就趴在桌子上了。
楊厚照聽見動靜目光從舞者身上回來,指着張永:“他,他……”
趙瑾笑道:“他喝多了,萬歲爺,您多了嗎?”
楊厚照看着那回疆女子咬了咬脣。
趙瑾多聰明啊,叫道:“你們先下去。”
然後對錢寧道:“還不扶萬歲爺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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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厚照只有身體有點晃悠,錢寧要扶他,他沒讓。
見錢寧引的路不是乾清宮,楊厚照喃喃道:“狗腿子,你們不送朕回去,皇后要生氣。”
錢寧聲音哀婉道:“萬歲爺,您得破而後立啊,若是您一直這樣害怕,那就會害怕一輩子,您可是皇上,人生那麼美好,方纔那回疆女子不美嗎?”
楊厚照點着頭,他是皇帝,可是卻所有人都知道他怕媳婦,不能繼續下去了。
回疆女子,別具風味,是他從來沒嘗試過的,就從這裡開始吧。
他不再說話,跟着錢寧進了一間臥室。
他前腳進去,錢寧就把門關上了。
楊厚照的心隨着門響砰的一跳,但是很快鎮定下來,擡眼一看,牀邊跪着一個回疆女子,正是那個領舞的。
此時女子舞服還沒換下來,還是方纔風情萬種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趙瑾很厲害,最知道他喜歡什麼。
楊厚照攥緊了拳頭走到女子面前,道:“擡起頭來。”
那女子擡起頭,眉目高深,鼻樑挺拔,下巴尖尖,肌膚很白,跟中原女子確實不一樣,感覺每一處都長得特別精緻。
楊厚照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娜爾.阿不利孜。”
楊厚照蹙眉:“啥?”
阿娜爾用蹩腳的漢文道:“萬歲爺,叫奴婢,阿娜爾。”
阿娜爾,名字和漢人也不同,可沒有阿昭好聽。
楊厚照晃晃頭,這時候不能想李昭。
他坐到牀邊,然後伸開胳膊,阿娜爾是經過趙瑾訓練的,聞琴聲知雅意的來給萬歲爺寬衣。
那麼接下來要做什麼,成年男女,不言而喻,阿娜爾看着皇上的臉,臉頰微微一紅。
楊厚照卻在她碰到他衣領的時候抖了一下,接着臉上也變了。
阿娜爾問道:“萬歲爺,您怎麼了?”
楊厚照把她推開,看着狼狽倒地的她,他心裡纔好受一些。
接着他捏着自己的衣領,用防備的目光看着阿娜爾。
阿娜爾:“……”
楊厚照心想這女子話都說不好,哪一點能比得上阿昭呢?我爲什麼會坐在這裡?爲什麼要跟這個女子共處一室?
我雖然氣阿昭管的太嚴,可是如果今天寵幸這個女人,那跟阿昭就不是管得嚴不嚴的問題了。
阿昭肯定不會理解,我只是好奇,並不是想背叛她。
所以這樣也不行,寧可被阿昭管的嚴,寧可沒面子,也不能讓她傷心,因爲他不是怕她,是愛她。
想通這些過後,楊厚照站起,匆匆就往外跑。
阿娜爾抓住他的袍角:“萬歲爺,您今晚若是走了,奴婢會受到懲罰的?”
楊厚照蹙眉:“放開,不然朕現在就懲罰你。”
可是阿娜爾不放手,爬起來學着方纔和內侍跳舞的動作,在楊厚照身上糾纏,楊厚照越來越感覺被別的女人碰噁心,擡手要去推她,還沒推,這時門砰的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