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婉轉悠揚的曲調,卻讓人聽出了憂愁與嘆息,矛盾與無奈,隨着夜風迴盪在山中悠悠遠遠蕩氣迴腸,勾着幾人的思緒共情久久不絕。
突然心口一窒,笛聲戛然而止,“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褚名寬急切的湊過來見她捂着胸口一臉隱忍。
聽到有腳步聲過來,鄔滌用力咳嗽兩聲開了口,“被夜風嗆着了,無礙。”然後鬆開胸口若無其事一般坐直,扭頭看了一眼靠近的鮑潮。
“你們細聽可是有狼叫聲?”她方纔突然聽到了淒涼的狼叫聲,惹得她胸口一陣窒痛難忍。
“聽不到。”褚名寬詢問的視線看向鮑潮,見他停下腳步看着鄔滌搖了搖頭。
“……那就可能是我惦記多了出現幻聽了。”鄔滌解釋一句,緊蹙的眉頭暴露了她的不適。
“還有點水,你潤潤喉。”褚名寬將沒捨得喝的那點水遞給她,卻見她不接,他要塞給她,才發現她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顫抖。
“你……!”褚名寬心下一慌剛開口就被鄔滌一擡手打斷。
“胃部有些不適,無礙。”她說着掃了一眼幾步之遙的鮑潮,很明顯不想被他知道。
被褚名寬沒完沒了的盯着鬧得實在心煩,鄔滌從懷中掏出一小瓶藥吃下一粒,才逃離他的視監。
“鄔統率,俺這裡還有水,剛烤熱乎的,要不您喝些暖和暖和。”另一名靦腆的士兵拿着水壺過來有些緊張道,“俺俺之前洗過,水壺不髒的。”見鄔滌面色冷清的看着他不接,士兵着急解釋。
鄔滌先褚名寬一步擡手接過那銅質水壺,拔開瓶塞喝了幾口,一股暖流入腹使得她心口似乎不再那般窒痛。
“多謝。”鄔滌將熱乎乎的水壺隨手遞回去,“我這胃不好是陳年舊疾,服過藥已無大礙。你們早些歇着,明日儘早趕回去。”被一羣人盯着,她難得有些難爲情不自在。
“是,俺也想着早些回去能吃頓飽飯。”士兵的話引起其他幾人的笑聲,惹得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偷偷看了鮑將軍一眼,見他似乎沒生氣,他才轉身快速回到火堆旁,又被其他三人按着笑他沒出息。
鮑潮看着鄔滌蒼白異常的面色一直沒吭聲,轉回去吩咐幾人到鄔滌歇息的近處又點燃一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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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名寬悶不吭聲一臉不爽,斜着眼睛瞅着閉目養神的鄔滌,氣她對誰都大方隨和,就對他愛理不理的不給好臉色。
後半夜,鮑潮仍舊眸色清明,望着那邊靠坐一起的二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鄔滌被烤肉的香味誘惑醒來,一睜眼發現歪頭靠在褚名寬肩頭,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天色已矇矇亮。
溼冷的氣候令人很不舒服,她裹緊衣裳起身去方便,見褚名寬後面不遠不近跟來,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回頭剛要罵人,他就搶先開口了。
“事先說清楚,我可不是跟着你偷窺,我是擔心你遇到蛇,你就那裡不要走遠,我背對你保證不回頭看,有事喚我。”說完很自覺的轉身背對鄔滌方向。
鮑潮靠着樹幹瞅着鄔滌走開的方位,隱約聽到四皇子的話,他眸色變得更加深沉。直到二人前後返回來,他才擡眸去看鄔滌,見她面色仍是蒼白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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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殷勤的給鄔滌遞烤野雞肉熱水,惹得褚名寬沉下了臉色,搖着摺扇一言不發拒絕士兵遞過來的烤兔肉。
“不吃拉倒,抓緊處理一下傷處。”鄔滌掃一眼莫名其妙擺臉色的某人,她在火堆旁坐下來迅速吃喝補充體力。
一刻鐘後,七人繼續趕路。
行至午時,幾人小溪旁坐下來小憩喝水。機敏的幾人同時察覺一旁樹林深處有異動。鮑潮一個眼神示意,兩名士兵迅提劍速竄了出去。
鄔滌蹲在溪水邊撩水洗了洗臉,瞅見褚名寬過來她身旁蹲下來板着臉看她,她撩起冰涼的溪水撲了他一臉。
“你臉拉得老長給誰看吶?我又沒欠你銀子。”鄔滌甩甩手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去而復返的兩名士兵,用劍架着兩人走了過來。
褚名寬擡起衣袖隨意抹了抹臉上的溪水,就聽見有人搶先於他說話了,“鄔公子,真的是你!”是蘇來香那個女人。
鮑潮見鄔滌看着那來人忽然勾起邪氣的淺笑,明顯認識。他便示意屬下鬆開兩名女子。
“鄔公子,你的傷勢如何了?我這裡有專門……”蘇來香急切的朝鄔滌走來,鄔滌不會聽她廢話。
“你二人給我打斷她的腿!”鄔滌果決的話是看着那兩名士兵吩咐的。
“是!”兩名士兵毫不猶豫。拔劍衝蘇來香殺了過去,引來蘇來香那婢女憤憤不平的叫嚷。
“你憑什麼如此欺負我家小姐!小姐她爲了你千里迢迢追隨……”婢女春姑的話被正應付兩名士兵的蘇來香冷聲喝止。
“閉嘴!”蘇來香武功不弱,兩名士兵一時間竟難以將其拿下。
“你二人也去!”鄔滌抽出長笛陰着臉指了指鮑潮身後另外兩名士兵。
“是!”兩名士兵正因爲兩個同伴都打不過一個女人而憋氣的狠,鄔滌一放話,迫不及待就衝了過去。
這回四人總算治服了蘇來香押到鄔滌面前,那名痛哭的婢女不會武功,被提溜過來一起跪於鄔滌面前。
蘇來香紅着眼眶擡眸望着鄔滌陰冷的面容,目光不由往鄔滌手臂傷處多看了幾眼,雖然什麼也看不到。
“蘇來香,自從你我第一次見面至今你一直跟蹤我,我三番五次警告過你,你都當作耳旁風,連我去慈閩國你都有本事跟着來回。你如此肆無忌憚監視我的行蹤,是認爲我沒脾氣?還是覺得你臉大我不會真的殺你?”鄔滌居高臨下盯着蘇來香那張假面,明明不瘟不火的話卻冷的如寒風吹過。
“鄔公子,我並不是有意要監視你的行蹤,我只……”蘇來香忍着眼淚顫抖着脣想要解釋,鄔滌卻毫無耐心去再聽廢話。
“給我打斷她的腿!”鄔滌冷聲吩咐一句,拂袖離開,實在是煩透了她的反覆騷擾與身上那股怪味兒!
褚名寬冷眼旁觀,看到蘇來香被一名士兵毫不憐香惜玉打折一條腿,被那婢女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吵得煩,轉身朝鄔滌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