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木門忽然從裡打開,一臉喜樂的鄔滌出現的門口,“大美人兒!這裡這裡!快上來!!”邊喊邊用力招手,“趕車的!你走快點!”鄔滌雙手叉腰還要說什麼,忽然腦後一陣涼風襲來她險些避開,跟着往臺階下瞅去,是臭老到那隻露腳指頭的破布鞋。
“臭老道你又搞偷襲!我跟你拼了!!”鄔滌一看那破布鞋險些砸到她的大美人兒,頓時怒髮衝冠轉瞬殺了回去。
“主子,小防暗器傷人。”墨瞅着那隻破爛不堪的布鞋滿肚子憋屈,“這分明就是下逐客令啊!誰稀罕來!都怪鄔滌鬼話連篇……”墨厭的話沒說完,就見主子動身穩步拾階而上。
上來坐北朝南的道觀門口,從敞開的兩扇大木門內隱約可窺全貌,入門是前院,左右有不少樹,地面是由青石板鋪砌。穿過正中間拱形二門進入後院,正面是道觀的主堂,左右兩側都是廂房。
此刻,鄔滌與老道長的打鬧聲就是從東邊的廂房傳出來,“臭老道!我告訴你!我可是買了很多稀罕東西!還有這是全京城最好最貴的美酒!你要是再敢在我家大美人兒面前失禮,我讓你一樣撈不着!”兇巴巴氣呼呼的聲音有幾分氣急敗壞。
“呸!小兔崽子!誰稀罕!”老道長吞了吞口水嘴硬到底。
門開着,褚江拓踏門而入,就看到鄔滌正背對着屋門將老道長按在……牆角威脅,“你個死老道!快說!說你不會再對大美人兒失禮!否則我現在就打暈你個死老頭兒丟到山下喂螞蟻!”太過分了!
“嘿,你個白眼兒狼小沒良心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這麼大,你就爲了個小白臉跟我拼命,你良心不會痛嗎?!”老道長說着微微轉動三角眼,掃了一眼門口進來的二人。
“你少來這套!臭老道!”鄔滌掐着老道長脖子嚷嚷,“什麼小白臉!你眼瞎就別亂說話!他可是當今的五皇子!告訴你!你必須要對大美人兒禮遇有加!不然當心老皇帝一生氣派人來抄了你這窩!”鄔滌又氣又沒招,她擔心臭老道會讓褚江拓那不吭聲的性子受氣。
“嗷,原來是五皇子殿下吶!”老道長意味深長道,鄔滌趕緊點頭。又見老道長三角眼一轉看着她身後假惺惺道,“五皇子殿下大駕光臨寒舍,老道我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鄔滌渾身一顫猛地轉扭頭一看頓時傻眼。
嗖地鬆開老道長跳起來,鄔滌看着面色無波的褚江拓僵硬笑道,“大美人兒,臭老道向來調皮多作怪,你別放心上。”轉頭狠狠瞪一眼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的老道長。
墨厭看着那站起來比鄔滌矮半頭的老道長,一頭白髮被鄔滌折騰的亂糟糟像雞窩一樣,再看他一眼憋屈的直翻三角眼……墨厭忍笑憋不住“噗嗤!”一聲。看着老道長的慘樣兒,墨厭忽然覺得心理異常平衡,原來與鄔滌鬥智鬥勇,有人比他慘啊!真好!
“臭老道!我快要餓死了!”鄔滌忽然嗅了嗅鼻子,“臭老道!你又一個人偷吃什麼好吃的!”鄔滌嚷嚷着便轉身跑去膳房。
“老道長,我們冒昧前來,多有打擾請見諒。”墨厭難得機靈一回,將提溜着的大包小包擱一旁牆邊,“這些都是鄔滌買來孝敬您的。還有那酒上百兩銀子一罈,也是鄔滌堅持要買給您喝,可他買不起,是我家主子出銀子買的。您一會兒嚐嚐,都說其滋味勝過宮裡的瓊漿玉露。”墨厭覺得只能借宿這裡,有必要在這道觀屋檐下低低頭。
“呸!趕車的!我咋一直沒發現你拍馬屁技術一流吶!”鄔滌忽然又冒出來拆臺。
“我說的都是事實,誰像你滿嘴鬼話連篇呢!”墨厭翻個白眼很是不服。
“大美人兒,餓壞了吧,快過來吃飯!”鄔滌顧不來廢話,趕緊拉着褚江拓衣袖進去裡屋的大木桌前坐下。又跑去打來一銅盆清水方便他們淨手。
老道長仍舊站牆角那兒捋着鬍鬚,一雙炯炯有神的三角眼看着鄔滌忙前忙後,看着他與五皇子之間的種種……
“不知五皇子此來何事?還是純屬遊玩?”老道長捋着鬍鬚進來笑眯眯問道。
“臭老道!你那麼多廢話作甚!你又不聾!難道沒聽說過五皇子是啞巴嗎?!你故意欺負人是不是?!”鄔滌惱怒的嚷嚷聲從膳房裡傳出。
老道長三角眼一轉衝膳房嚷道,“你們都沒說過!我咋能知道他是啞巴吶!真是白瞎了這張臉!我說小兔崽子!你領個啞巴回來大獻殷勤,到底搞什麼鬼?!”簡直太失望了。
墨厭被二人氣壞,就想上前與老道長理論,卻被褚江拓忽的扭頭冷冷一眼制止,“都什麼怪物!明目張膽欺人太甚!”墨厭還是憋不住咬牙切齒低咒。
“臭老道,這你可管不着!我就喜歡和啞巴做朋友!不像你那張臭嘴沒個閒着的時候,真煩人!”鄔滌端着兩大盤燉肉出來,香味四散,墨厭吞了吞口水,沒想到一來就有肉吃。
“小兔崽子,你確定他願意與你做朋友?我怎麼看着,他別有所圖吶!”臭老道捋着鬍鬚站一旁挑着幾根眉毛瞅着穩坐不動的五皇子。
“當然!不過大美人兒對我無所圖,倒是我對他所圖不少吶!”鄔滌將大盤肉擱在褚江拓面前,又急着轉身去端來幾盤炒菜,涼拌菜,看的墨厭驚奇不已。
“喂,鄔滌,這深山裡,哪來這麼多菜蔬?”墨厭以爲住這石頭堆裡,每天都以打獵爲生呢!
“說你豬腦子,你還不承認!都是臭老道種的啊!道觀後面有一片開墾出來的土地,每年都會種菜蔬,還有不少果樹。嗷,對了,還有一個豬圈,你該過去和你的同類打聲招呼纔對。”鄔滌拿來碗筷,先給褚江拓手裡塞一雙。
褚江拓看了看手中的筷子,又擡眸對上老道長的三角眼,見他沒有要過來一起吃的意思。很明顯,這麼多飯菜都是老道長提前準備好的。
“大美人兒,你別管那死老頭兒,他有好酒喝就不用吃飯。”鄔滌過去一把拉來老道長在褚江拓對面坐下,又跑去拿來那兩壇酒給他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