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燈人
沒、沒有一個活人。。
我被雁南歸的話嚇到。驚訝地看着他並不像開玩笑的臉。自己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雁南歸卻是比我鎮靜。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別看這裡有這麼多人。可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呼吸。”
“你、你怎麼知道。”我心裡還是不敢相信。反覆同雁南歸確認。
雁南歸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想到他敏銳的聽覺和洞察力。我才終於相信。
“這麼大規模數量的人羣。卻幾乎聽不到呼吸聲。再看看萱姐他們的樣子。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雁南歸擔憂地看了看那邊燈火通明的盛世場面。嘆了口氣。
“你先別急。我探夢看看。”我總算是緩了過來。定了定神。默唸心法。轉身看向那裡的人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大跌眼鏡。果然如同雁南歸所說。這熙熙攘攘的街道。這車水馬龍的廣場。這簇擁歌舞的人羣……他們竟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個紙糊的人形花燈。
雁南歸見我臉色大變。急忙問我：“怎麼樣。”
我將自己所見一五一十告訴了雁南歸。他聽後更加震驚。就如同我剛纔聽他那般說一樣不敢相信。說來也是。這麼粗略算下來。在這個舉行盛會的村子裡。誰會有如此的閒功夫。拿紙糊了上百個燈人投放在這裡。更要命的是。這些人形花燈竟能僞裝成人類的模樣自主活動。若不是雁南歸耳朵機靈。幾乎能將我們矇混過去。
“對了。食夢貘呢。”雁南歸突然想起從未見到阿巴和小漠的身影。急忙問我。
不好。我心頭一沉。食夢貘是申應離現在的重點圍捕目標。可我卻大意讓他們從封印葫蘆裡出來。該不會……該死的。我一拳捶在地上。
“先彆着急。咱們現在還未見到花獸和風獸的身影。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雁南歸分析道。“咱們先按兵不動。萱姐他們現在只不過是被某種巫術操控。暫時並沒有生命危險。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留守下關的風獸。和早應該趕到的花獸。”
巫術控制……除了鬼臼還能有誰。。我站起身不甘心地嘆了口氣。我們對這種巫術根本一概不知。如何在不危及到他們性命的情況下解開這樣的操控。恐怕只有鬼臼才知道。若是我貿然催動火鈴符一把火燒了這些燈人。萬一有什麼變數。眼下只有我和雁南歸兩人根本無法保全他們。想來想去又無計可施。我只得聽雁南歸的話。沿着下關的周邊野路。試圖尋找風獸和花獸的身影。
那些人形花燈的歌舞聲。此刻聽起來倒像是詭異的唱詩誦經。方纔還覺得熱鬧萬分的節慶場面。此刻在我眼中倒是變得奇詭陰森。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夜色四合。我和雁南歸沿着小路一路走下去。可這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兩樣。但我看雁南歸的表情。卻像是有了什麼計策一般。
“毫無目標。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啊。”我追上雁南歸的腳步。
“風口。”雁南歸頭也不回地答道。
既然風獸是造成下關風口常年勁風不斷的緣由。那麼現在也只有在那裡。或許才能找到關於風獸的蛛絲馬跡。我認同了雁南歸的想法。便徑直往之前來時的風口走去。
距離那風口愈近。長袍衣袂的翻飛也就愈加明顯。我的腳步也就越來越困難。倒是雁南歸一點都不礙事。大步朝前。不一會兒便走到了之前風最強勁的位置。
“喂。你幹嘛呢。”雖然已經是深夜。可這裡的風根本不見停歇。我頂風衝着前面的雁南歸喊道。發出的聲音卻又瞬間被風吹散。
雁南歸站立在風口處。雙目微閉。銀色的長髮被風揚起。猶如招展的旗幟。我疑惑地站在他身旁。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企圖打斷他的思索。可他仍舊閉目不動。兩側的耳廓卻在微微移動。
“這裡有人。”雁南歸突然睜開眼低聲說道。同時。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一個空翻上前落地。一把跪在土地上擡起拳頭便錘了下去。有力的拳頭猛然鑽入地下。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用力一拔。就見一個花骨朵樣子的花獸被他從地底下給掏了出來。
我怔住。雁南歸看了我一眼。繼續低頭雙手挖土。不一會兒便從地下挖出了十幾個花骨朵。我也沒閒着。用玄木鞭在地上挖坑。果然挖出了不少花獸。若是姜太公他老人家得知我用這通天神器打神鞭來做這樣的事。他定會氣得吹鬍子瞪眼吧。
一陣忙碌。我和雁南歸才頂着風將這些埋在地下的花獸給全部刨出來。這些花骨朵漸漸甦醒舒展身軀。緩了好久。才終於慢慢進行融合。化作了花獸少女的模樣。
她依舊很虛弱。我背起她遠離風口來到一塊巨石背後。
“怎麼回事。”我將她放下。替她順了順氣。
她面色蒼白。本就寡淡的長相此刻看起來更加虛弱不堪。可即便這樣。她卻硬撐着自己的身子拉住我的衣袖。焦急卻又不得不一字一句斷斷續續地說道：“快……快去救小漠……”
糟了。我一聽便心說不好。但雁南歸卻示意我不要着急。蹲下反問花獸：“你怎麼會被埋在地下。”
花獸少女緩緩說道：“我用遁地術早早便趕到了這裡……可是。我卻看到了鬼豹族人……他們。他們把村民全部抓走。然後用一些人形花燈來替代他們……我來這裡尋找風獸的身影。卻不料。中了鬼豹族人的奸計。只好遁地逃走。可誰知道。他們在這地下也設了埋伏。我無法掙脫這些土壤。因此被困在地下……”
我看了看雁南歸。隨即轉頭問道：“那風獸呢。”
花獸少女猶豫片刻。緩緩擡手指了指勁風呼嘯的前方：“就在那邊。”
我疑惑起身。正要往花獸少女所指的地方走去。不料卻被雁南歸一把拉住：“等一下。”
花獸少女緊張地看向雁南歸。我也有些疑惑。掙脫開雁南歸的手臂問他：“怎麼。趕緊去找風獸問個清楚。到底嬴萱他們是怎麼着了道了。”
雁南歸沒有回答我。而是不動聲色地掏出了青鋼鬼爪握在手中。沉默着蹲下身子。冷眼盯着眼前的花獸少女。
花獸少女躲避着雁南歸的眼神。將自己的身子轉向一旁。
“你爲何要替鬼豹族人做事。”雁南歸突然揮動青鋼鬼爪。猛然一擊在花獸少女的耳畔。鋒利的鋼爪將她身後的巨石一擊而碎。花獸少女嚇得猛然痛哭。一把撲倒跪在我倆的面前：
“他們抓走了小漠。如果我按照他們的吩咐……小漠她……她會有危險。”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雁南歸便站起身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擡腳將一塊碎石踢向方纔花獸少女所指的地方。石塊剛一落地。地面便轟然塌陷。一個巨大無底的陷阱便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花獸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