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不過是一名煉血九重小修,卻像一尊殺神從天而降,一槍殺一人,還都是鍛靈境的房氏家丁,甚至連鍛靈境中期的房青霜也一槍瞬殺。
無論是在角蓮樹林,還是在霧竹海,秦玄皆是一尊小神。
這就是他的天道特長。
“白衣劍修”房青柏一瞬間就意識到對面從天而降的少年修士是妖孽,即便是房家的那幾位世子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差距甚遠。
此前察覺秦玄的氣息和周邊竹海融爲一體,他內心一陣恐懼,第一時間選擇後撤,而不是繼續搶攻,讓他逃過一劫。
房青霜是房家的執事家僕,他也是執事,地位還要更高一些。
他忽然停下來,另外從外圍追趕過來的三名家僕也不敢動,和他圍成一圈,將秦玄和木婉清夾擊在中央。
“閣下是什麼人?”房青柏很慎重的冷喝一句,心裡卻在顫抖,閱歷太深,他在這一刻已經明白房三少爺不顧此前的約定,緊急下令搶佔霧竹海的原因。
對方有背景深厚的宗門精英弟子前來救場,房家要提前下手,將生米煮成熟飯,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此地之主。”秦玄冷冷的看他一眼,槍尖輕垂,一身殺氣凌厲,心中悄然盤算四名家丁中最弱的那名劍修,此人剛突破到鍛靈境,一擊可殺,最不浪費時間。
劍修。
練不到位的劍修是最容易殺的,星辰派的七根之術,最好練的是劍術,最難練的也是劍術,練到巔峰最厲害的還是劍術。
對方突破到鍛靈境的時間太短,恐怕連氣勢都未能凝聚成型。
“在下房青柏,房家二等執事,請問公子尊姓大名!”房青柏實在不敢造次,拱手見禮,主子雖然下了命令,卻還不值得他去送死。
“秦玄,星辰院新科弟子,讓你們家的主子過來。”秦玄依然不看他,此人的靈力走向不像是會突然出擊,心氣渙散,動起手來也是逃跑爲主。
“還請秦公子稍後,房某去去就來。”房青柏匆忙撤走,一步十丈,生怕秦玄追殺過來。
他剛離開百丈遠。
距離夠了。
“殺人!”秦玄斷定木婉清實在不夠狠辣,反應慢,提前低喝,手中一槍如蛟穿出。
他的這一槍太出乎對方數人的預料,都在等房三爺過來,誰也沒想到他還要繼續殺人,跑都來不及。
秦玄沒有使用攝靈掌,手中如意槍就有攝靈法門,一彈,一攪,一鑽,像毒蛇一般突然繞開對手的雙刀,從最刁鑽的位置咬過去。
噗哧。
ωωω◆ttκΛ n◆℃o
這一招破靈槍刺入對手的小腹,蛟氣宛若四爪玄蛇,撲殺而上,不用刺到心宮也能奪取血種。
另外兩人轉身就跑,真沒想到自己身爲鍛靈脩士,居然被一名煉血小修殺的毫無還手之力,此時已是屁滾尿流,一心只想逃命,再無此前的囂張跋扈。
秦玄沒有追那名劍修,對方煉化妖魄纔在二十歲左右突破到鍛靈境,不值得他下手,飛身一步追向實力更強的另一名青衣刀修。
這些家僕以黑白兩色穿着者爲上,青衣青褂的級別不高,但也是鍛靈前期修士,果然不愧七七宗室,族中家僕都這麼強。
鍛靈又如何?
這種靠雜丹衝擊上來的鍛靈前期修士,功法又是星辰派刻意簡化的轉氣功,並非嫡系星辰轉氣功,進步快,根基淺,鍛靈前期就已是極限。
比之現在的秦玄,這幾名家僕只有差距,沒有優勢。
最可笑的是他們幾乎都沒有用心苦練刀劍,混至鍛靈境就自以爲嶄露頭角,身爲七七宗室的家僕,太習慣仗勢欺人。
秦玄三步追上那名青衣刀修,一槍刺穿心宮奪取血種,隨即退回到木婉清身後,提醒她,“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最少也得擋住一個,傻站着還擋路。”
“呵。”朱靈煙擠出一絲笑意,看着地上的四具家僕屍身,心裡也是驚魂未定,沒想到秦玄這麼殺伐果斷,翻臉無情,更沒想到秦玄的實力居然比她預料的還要高出數籌。
“好啦!”她哎呦一聲的感慨,“師弟,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和聶家那兩個妖孽啊,連我都跟不上你的速度,你身邊這位漂亮可愛的丫鬟姐姐怕是更追不上。”
“小家主現在確實是太厲害,我真的反應不過來,都不知道要打誰,人就死光了。”木婉清訕訕苦笑。
秦玄想到她當年和兩位兄長冒險去鐵牢救他的事,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太嚴苛,但還是用槍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婉清,你看清楚,這就是光顧着衝擊境界,沒心思苦練七根的結果。七根,七根,這是根本。你一直在練劍,其實劍術最難練,練不好就是活靶子。”
“多謝小家主提點。”木婉清神色憂慮,擔心自己日後真的也是這般下場,又匆忙告之秦玄,“小家主回來的真是及時。上個月,房家忽然派了十幾名鍛靈脩士過來,爲首的是他們族中的三公子房靈藩,硬說靈鯨島是他們房家的海域,咱們要歸他們管轄,還要划走一半的一等茶田和四成的海域,木隱舅舅考慮你正在備戰大考,不願驚動你,就以鯨首山和石園必須歸屬秦家爲前提答應了他們的漫天要價。誰知道這幾天風雲突變,他們大概是發現這片霧竹海的特殊之處,臨時改變要求,要將石園和霧竹海都劃歸房家,逼着我們簽訂地契。”
“呵呵,他們不過是想逼你們造反,然後一刀殺盡罷了。”朱靈煙冷笑一聲,對這種七七宗室的手腕知之莫深,一雙妙目看向秦玄,“他們現在急着改變主意,無非是知道你的新科大考成績,不敢大開殺戒,只好先抓最重要的地方,強行訂立契約,讓你無力翻盤。”
“就算你以後證道金丹又如何,他們是七七宗室,還怕你一個寒門弟子?”她笑的更加陰冷,最後這一句隱隱流露挑撥之意,彷彿還嫌秦玄殺的不夠多。
“看來,我回來的還算及時。”秦玄不露痕跡的回看朱靈煙一眼,心中唏噓。
他本對這位朱師姐一片真誠感激,願意回報她的相助之恩,與她同行,追索長生,豈料世道無情,人人逐利,七七宗室的她多半也是爲靈鯨島而來。
竹林小徑上,房青柏跟隨一名綠袍公子重新返回,身邊又多了幾名鍛靈境界的家僕。
這次可不是一羣窩囊廢,兩名鍛靈後期的老僕追隨在公子身後,一看那身殺氣便知是久經陣戰的高手。
“你?”
綠袍公子驟然發現竹經樓周邊沒有他的人,只有他們房家的屍體,還多達五具,臉色青白如霜,一步穿過百丈抵達秦玄身前,怒目而視,一字一句,“你就是新科弟子秦玄?”
“你是房靈藩?”
“狗膽賤民,見到七七宗室的少爺還不下跪?”一名黑袍老僕猖狂厲喝,目光鄙夷,暗中運起一身渾厚的靈力激發音術,想要震倒秦玄。
秦玄擡手一抹,用攝靈掌化解這種勉強能欺負其他煉血小修的三流音術,事以至此,他也不想多說廢話,更不能順着朱靈煙的想法繼續殺下去,取出巨木令,“誰給誰下跪,還是未知數吧?”
“你,狗膽……!”那名黑袍老僕突然說不出話。
“啊?”朱靈煙詫異的退後數步,似乎也被驚嚇到了。
“巨木令?”房靈藩纔是最吃驚的,神情驚慌。
“此令在此,形如巨木院主親至,你們在此地爲非作歹,總該有個交代!房公子,你是隨我去巨木院見院主,還是私了,給我一個交代?”秦玄淡定的看着對方,有巨木令在此,對方連殺人滅口的勇氣都沒有。
何況真殺起來,他估測這羣人沒有一個能逃出靈鯨島。
靈鯨島的局勢確實是愈加混亂,但這裡既被七嫡四魔盯上,四大世家或許還有資格繼續摻和,七七宗室的份量就不夠了。
秦玄是寧願讓七嫡入場,也不想便宜這些七七宗室,因爲前者只爭一時之利,奪取資源證道老祖,後者卻都是要徹底霸佔島嶼,傳給宗族後裔。
“你,你想怎麼樣?”
房靈藩結巴了一下,他知道巨木令不是誰都有機會拿到手的,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奉院主之令外出辦事;二是院主親信,而且是很特別的親信,譬如像邱天步。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對方會一直持有巨木令。
這是最可怕的。
即便是第一種情況,對方也是奉了院主之令,特意過來處置房家和靈鯨島的事。
秦玄沒有理睬對方,問木婉清,“我舅父在哪裡?”
“被困在石林苑,那邊有一位散修出身的房家客卿真人,昨天就在和舅父鬥陣。木桐和福伯守在陽泉靈池,只有我守着這裡。”木婉清不知道什麼是巨木令,但也知道是很厲害的東西,咬牙切齒的指着房靈藩,“這人最是混蛋,開口就要我們將三艘法船送給房家,價碼也越來越高,擺明是要逼我們造反。”
“我知道。”秦玄安撫一句,發一道信符給木隱,讓他不用再有後顧之憂,隨後轉身登上竹經樓,“公子既然來了,不妨隨我上樓一坐,等我舅父過來,你們再慢慢談好私了的價格。”
他現在的陣道造詣有了不小的突破,早已知曉九宮星辰陣雖然融合了北斗掌死的陣道玄機,根基還是九宮勾魂一脈的鬼道陣法。
如果木隱藉助陣法逆殺那名客卿真人,煉化對方的神魂,從中獲得好處絕對不淺,甚至能讓木隱有機會證道陰丹。
只不過,鬼門之路絕非正道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