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腦海中只能留下這麼兩個字。
侯萬年的本領太強大了,沒有我的肉身制約,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剛剛想到這裡,忽然有一團火焰從天而降,將侯萬年整個身體都包裹住了。
侯萬年慘叫了一聲,想要從火焰中掙脫開來,但是他沒有成功,因爲有一把劍趁機扎進了他的心臟中。
火焰殺不死侯萬年,因爲以他的本領,完全有能力從火焰中逃走。
劍也殺不死侯萬年,只能將他重傷。
但是這兩者結合起來。侯萬年居然中招了。
他被劍刺傷了,是重傷。
他倒在地上,被火焰包裹住,始終無法逃出來。
慘叫聲在山上想起來,驚得樹上的烏鴉亂紛紛的飛走。
這時候我纔有時間看了一眼刺傷侯萬年的人,是師一晴。
她顯然還不知道死在手裡的人是誰,不過她輕蔑的說:“你敢傷古夭?我就讓你嚐嚐苦頭。”
古夭在旁邊嘀咕着說:“我也沒有受傷。”
我有點納悶的看着他們兩個:“你們怎麼來了?”
然後我看向古夭:“你不是一直在裝病嗎?”
我說這話,基本上等於把古夭出賣了。然而師一晴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
古夭乾笑了一聲,說師一晴是知道他在裝病的。實際上,他們兩個是合夥演了一齣戲。
在我們面前,古夭裝病。等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和師一晴互訴衷腸,如同久別重逢的夫妻……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古夭爲什麼要搞出這麼一招來。
古夭有點尷尬的說:“我是擔心水夭他們幾個不同意。所以只好偷偷摸摸的了。後來聽說你們遇到了危險,我也裝不下去了,就急忙趕過來了。”
我有點無語。就問他以後怎麼打算。
古夭想了想,說打算帶師一晴會狐丘去,至於天書的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
隨後,他帶着師一晴就離開了。而我也鑽到了肉身當中,帶着滿是傷口的軀體站起來,有點茫然的向山洞走去。
天機子死了,修羅死了,侯萬年死了,白燈和尚死了。
忽然之間,我的仇人們都沒有了。我……是不是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了?那樣的生活我很渴望,但是當我突然得到的時候,卻有些茫然了。
不知不覺得,我已經走到山洞中了。我看見木夭他們幾個正在搜索白燈和尚的屍體。
我驚訝的問:“你們在幹嘛?”
凶宅王頭也不擡的說:“找戰利品。”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找戰利品?我在下面出生入死,差點讓人幹掉,你們還忙着找戰利品?”
木夭朝我翻了翻白眼:“我們在洞口都看到了。”
我這纔想起來,站在山洞口,居高臨下,什麼都能看到。估計他們幾個見我沒事,這才轉過身來,進山洞搜索了吧。
時間不長,林白荼歡呼了一聲,說道:“找到了。”
然後,她把一張羊皮卷遞給我。我展開一看,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這些字是用小篆寫成的,要辨認它們很費勁,但是其中兩個字我看的清清楚楚:天書。
這是天書第三卷。
我們走出山洞,在路上的時候,我向水夭和木夭說了一下古夭的消息,他們聽了之後,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看來師一晴和古夭的小動作他們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有點破而已。
我有點納悶,這羣狐狸精,你瞞着我,我瞞着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們回到了江城,休養了幾天之後。就向湖城趕去了。
我們沒有再坐林白荼的司機車,而是選擇了長途大巴。
在大巴上,我和木夭討論結婚的事。我們討論的自然而然,像是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飯一樣。
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們再看世事的時候,都多了一份平靜。
我們倆正說的熱鬧,凶宅王忽然在旁邊嗚嗚的哭起來了。
我納悶的看着他:“這一趟你得了多少好處?怎麼還哭起來了?”
凶宅王就感慨說:“看見你們倆討論婚事,我忍不住想起當年來。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忍不住潸然淚下。庭有枇杷樹,吾妻分別之年所手植也,今夜亭亭如蓋矣……”
凶宅王難得文縐縐的來一套。我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我和木夭好奇的問了一下凶宅王。發現他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凶宅王,曾經也是一個好青年。小學的時候,早早的就入了少先隊。中學的時候,第一批入了共青團。然後入黨,然後預備幹部……
如果按照這個人生軌跡走下去,他可能會進入機關單位,做一個整天無所事事,喝着茶水看報紙的科員。熬上幾十年,又變成頭髮稀疏,微有禿頂的退休老幹部。
然而,在他將要畢業的那一年,他被一個女人迷住了。從此以後,荒廢了學業,荒廢了事業。
從北方千里迢迢,來到西南邊陲,共築愛巢。
但是他們也像我和木夭一樣,坐在一塊,聊怎麼結婚。怎麼用鮮花鋪地,到時候邀請那些好友。
他們兩個甚至在庭院裡面種下一棵石榴樹,並且算好了日子。當石榴結子的時候,他們第一個孩子也該出生了。
只可惜,就在婚禮上,出事了。
有人闖進來,在他妻子耳邊說了句什麼。她妻子就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我有點納悶,對凶宅王說:“這就觸景生情了?每天結婚的人太多了,你不會見到一個就傷感一次吧?”
凶宅王就擺了擺手,說:“你不明白,我那老婆是妖非人。”
我和木夭同時哦了一聲,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凶宅王莫名其妙的丟了老婆,就留在了湖城,到處倒賣凶宅,販賣消息,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老婆的下落。
只是很可惜,他始終沒有找到人。
我們聊了一路,回到湖城之後,凶宅王邀請我們去做客,我和木夭連忙拒絕了。那宅子那麼陰森,除了鬼,估計沒人想去做客吧?
我和木夭回到了自己家,結果一開門,裡面一片塵土,畢竟太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
我們倆都懶得打掃,乾脆去住酒店。想不到我都奔三了,居然要去開房,想想也是可笑。
結果等我們到酒店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帶錢。
這酒店其實是林家的產業,如果報了林白荼的名號,也許可以對我們免費。但是我們倆都沒有這樣的心思。
隨後,我們一人抱了一罈酒,一步一晃的走到湖邊,然後暢飲到半夜。
酒已經見底了,我們就依靠在一塊,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天亮。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都在佈置婚禮的事情。我只有幾個舊友,是以前當安保經理的時候結識的。木夭只有幾個親人,也就木夭和水夭那幾位。
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找到高警官。自從江城一別,他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一星期之後,就是我們的婚期。這一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是適合結婚的好日子。只可惜,木夭偏偏把時辰選在了黃昏。
我有點納悶,因爲黃昏舉行婚禮,等吃完酒席已經半夜了。
但是木夭說他們那就是這樣的。並且引經據典,給我講了很多知識。什麼婚同昏,古代結婚就是半夜進行的。
我無奈,只得照辦。
晚上的時候,我們點了蠟燭,然後開始喝酒。
院子裡面影影綽綽的,大家都在小聲的交談。此情此景,讓我感覺很熟悉。好像又回到了黃老爺子的壽宴上。
那可真是不太好的回憶啊。
按照程序,該我挨桌敬酒了。等敬到其中一桌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不合羣的人。
別人都是邊吃邊談,而他自己在一張桌子上自斟自飲。
我仔細一看,發現這個人我還認識。這不是侯贏嗎?
當初他從精神病院逃走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他怎麼來了?咦?誰給他送的請柬?怎麼他知道我今天結婚?
帶着滿肚子問號,我走到侯贏面前,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坐在他對面了。木夭則坐在了我旁邊。
這時候敬酒已經基本結束了,大夥都在忙着吃東西,所以我們倆坐下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侯贏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我讓你小心林白荼,你怎麼不聽呢?”
我愣了一下,心說你什麼時候讓我小心林白荼了?
我想了想,隱隱約約好像記起來侯贏確實讓我小心過什麼,但是我沒注意是讓我小心林白荼。
我還要再問的時候,侯贏忽然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跳牆逃走了。
我納悶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這時候,眼前白光一閃,穿着白裙子的林白荼坐在我們對面了。
她衝我和木夭咧嘴一笑,露出一個最甜美的笑容來:“胡大哥,木夭姐姐。真是對不住,你們的婚禮,恐怕不能進行下去了。”
因爲有了侯贏的警告,我頓時心聲警惕,冷冷的問:“爲什麼?”
林白荼看着我,幽幽的說:“因爲……你們倆得跟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