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會不會是這樣的?”彭嘉嘉就道:“現在銅手指的是‘坎’卦,剛纔怪蜀黍轉動銅手是按照順時針的方向,那麼按照順序,依次應該是‘艮’、‘震’、‘巽’、‘離’、‘坤’、‘兌’、‘乾’,‘離’和‘兌’兩卦中都有二,古人很講究先後順序,如果按照順時針方向的話,‘離’卦在‘兌’卦之前,是不是就意味着,密碼二在‘離’卦上而不在‘兌’卦上?”
獸醫立即補充道:“又或者,不論是指向‘離’卦還是‘兌’卦,都可能是對的。”
鬍子嗯了一聲:“以我對密碼盤機關的經驗,你們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如果只是順序問題的話,那這問題似乎也太簡單了。”說着,小心翼翼地把銅手轉到了“離”卦上,沒有問題,鬍子做了個OK的手勢,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看來彭嘉嘉沒有猜錯,雖然同一個數字會在很多個卦象中出現,但只要我們按照八卦方位的順序輸入,是沒錯的,鬍子現在已經掌握了規律,在輸入其它幾個數字的時候,變得放鬆了許多。這簡直就像一場賭博,而且是用生命在賭博,不過想想也是,幹這一行的人,即便是經驗再豐富的行家,每一次下地都沒有十成的把握,依舊會拿性命去賭一賭。
最後一個數字停在了“震”卦方位,只聽銅盤內傳出咔的一聲,似乎觸動了什麼機括,鬍子立即跳下石臺,緊接着,石盤停止了轉動,於此同時,銅盤伴隨着古老而沉重的摩擦聲,竟然逆向旋轉起來,銅手也縮了回去。隨後,一陣沉悶的轟隆聲從石壁上傳來,隨着獸醫的一聲唿哨,我們看到,石壁上那個圓球浮雕,竟然向一邊移開了,露出了一個洞口。
所有人都擦了把汗,我不禁暗想,這小刀也太高估我們了,如果我們走差一步,可能永遠也找不到這條通道的入口了。
鬍子往洞口裡照了照,洞口的走勢是向下的,裡面很開闊,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
“幾位,跟着我,一旦有危險看我手勢,你們什麼也別管,只管跑就是了。”說着,鬍子就鑽了進去。
這時彭嘉嘉道:“等等,你們確定要進去嗎?”
鬍子一愣:“怎麼,有什麼問題?”彭嘉嘉皺了一下眉毛,欲言又止。
我看她狀態不對,這丫頭似乎知道些什麼,隨即我回憶了一下從進入石洞以來這丫頭的表現,心裡就是一緊。太巧了,從下水之後,發現懸掛在洞口的手電的是她,發現銅手可以轉動的也是她,最終提出密碼是按順序輸入的,還是她,這些細節看上去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但是,怎麼就這麼巧呢?鬍子這麼經驗豐富的一個老手,都沒有像彭嘉嘉這麼敏銳過。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非常嚴肅地看着她。
彭嘉嘉就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懷疑我,關家小叔叔。”
“別叫叔,叫哥!”我有些不爽:“那你就想辦法讓我別懷疑你。”
“你想多了。”彭嘉嘉道:“我只是覺得,咱們現在似乎正在偏離主線,按照最初的計劃,咱們不是應該潛入湖底嗎?”
“那是你的計劃。”鬍子就道:“而我們的計劃是,找到小刀,他纔是我們的目的。既然你想請我們幫忙,就跟着我們,走吧。”說着,給我使個眼色,向石洞深處走去。
我最後看了彭嘉嘉一眼,也鑽了進去,但是彭嘉嘉沒有跟來,只聽獸醫問了她一句:“怎麼辦?二小姐。”後者沒有回話,隨即就是跳水的聲音,他們的手電光消失了,他們竟然離開了。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這丫頭做起事來竟然如此決絕,果然是老佛爺的後代。
這時鬍子拍了一下我:“別愣着了,人各有志,咱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麼,你看上人家了?”說完看我有些不爽,嘿嘿一笑道:“其實我也不捨得她離開,這小丫頭太稀罕人了。”
我搖了搖頭,跟着鬍子往深處走去。
石道很深,我們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才走到盡頭。
盡頭是一個更家巨大而空曠的天然巖洞,手電光照不到洞頂和盡頭,鬍子掏出信號槍,打出一顆照明彈,伴着耀眼的白光,我驚訝的發現,這個天然巖洞,起碼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想不到老爺山下面,竟然存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山體腔隙。
然而更讓我驚訝的,是在巖洞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停放着數以千計的棺材,所有棺材有木質的,也有石制的,而在四周的巖壁上,被鑿出了很多洞穴,洞穴裡面,也擺放着棺材,大都是青銅的。
“媽媽咪呀。”鬍子張大了嘴:“這是苗瑤非常出名的洞葬,應該是水寨先民留下來的。但以往苗族的洞葬,一般都是在裸露在懸崖峭壁上的巖洞裡,而這一個卻是在山體內部,而且入口處還設置了密碼銅盤,這就有些蹊蹺了。幾十年前小刀帶隊來到了這裡,想來應該是找到密碼銅盤了,不然不會有人發那封電報給馬導嵋,可惜小刀沒有看到那封電報,否則他早就進來了。既然這個洞葬如此隱秘,小刀曾經也在找這裡,看來其中一定隱藏着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