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明天就是在牀上躺着,閒的我都快長毛了,本來華大夫說我傷最好去大都市,最不濟也要去鎮上,可是看着已經被地震震得丟了魂的村民們,我實在不忍心離開這裡,便讓華大夫用土法來給我治病。
開始想着偏方可以治大病,結果這過程還是很磨人心智的,動不動就把我用紗布纏成木乃伊一樣,再把我受傷的雙腿全都吊起來,本來屋裡吊着的是吃不完的糧食,家裡沒有冰箱嘛,吊起來可以不被老鼠吃掉,結果現在只能把糧食取下來吊上了我的腿。
三順子一見我的樣子,每次都要喊上半天,好像我是什麼不祥之物似的,再加上我身上都是華大夫自己配置的嗆人的中藥味,早就將我自己的味道壓制了,三順子的狗鼻子也沒能聞出來。
二爺睡了一天就能下地,我偷偷問過華大夫,二爺身體如何,華大夫思考了很久,說二爺的身體表象看起來並無大礙,但是肌理之內已經是勞損嚴重,只能調養並無其他有效的法子,華大夫已經把這事告訴了二爺,沒想到二爺只是哈哈大笑是,說富貴由命,這是有老天爺操心嘞,自己就不用老是想着嘞,然後就繼續着自己平靜的生活。
安浩天離開了村子,聽安琪說是因爲二爺和他進行了一次長談,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既然二爺沒有說,我也就沒有過問,只知道安浩天離開之前給全村的村民添置了很多東西,還留下很多錢,村民一下子炸了鍋,他們從未見過那麼多錢,每個人都來我家裡看望,其實是看望安琪。
現在安琪在鄰居眼中就是公主殿下,而我呢,從一個窮小子,陡然變成了駙馬,自然都要來看看,生怕安琪會哪一天也消失了。
如律令出現的次數少了很多,有時幾天不會見到一面,安琪說二爺讓如律令幫忙去三祖廟上香,如律令上完香之後,還總是從上面往下觀望,這上香原來都是我的活兒,既然我不方便動了,讓如律令來幫忙倒也是十分正常。
終於過了三個月的時間,我可以下地了,本來華大夫還想讓我再多躺幾天,我告訴華大夫,在躺着我就要長出蘑菇了,華大夫看我態度堅決,主要是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剪掉繃帶和紗布,我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二爺和如律令一起出現了,我發現經過這幾個月二爺的頭髮幾乎全白了,本來裡面還夾雜了一些黑色或者灰色的頭髮,沒想到這一段平靜的時間倒是讓二爺顯得更加滄桑了,村長去世了,二爺操持了村長的白事,村民們一致推選,讓二爺當了新的村長。
我小的時候問過二爺,爲什麼他不做這個村長呢?按理說村裡最權威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二爺總說自己忙不來,我那時也不懂,總是覺得藏靈門也沒什麼事情啊,幹嘛不去當官呢?直到有一天晚上起夜發現二爺沒在我才終於知道,二爺原來真的很忙,儘管他不是村長,可早就負責了全村的各種大事,除了這個,每天晚上都要上一趟三祖廟,再到霧隱山的山腳去看看,這些事情需要每天都要堅持的,一般人可沒有這個毅力。
這次實在是拗不過了,只好答應了村名的要求,當上了這個村長,結果弄得自己更加勞累了。
“二爺,我給您裝菸草吧!”很久沒有給二爺放煙草了,手藝都有些生疏了,二爺本來並沒有想讓我來裝菸草,但我還是主動加了進去,裝好之後將煙桿子遞給了二爺,二爺上次和那些乾屍一戰,煙桿斷了,菸嘴差點丟了,幸好我們誤打誤撞找了回來,找了一個手藝師傅專門給修好了,二爺說還是這個用着順手。
安琪說有好消息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是什麼,直到她拉着我來到隔壁的小院,我看到了十幾個小孩在那裡齊刷刷坐着,原來安琪在這段時間義務當上了孩子們的老師!這些孩子都是留守兒童,父母都出外打工,壯年男丁已經是極爲少見的品種了,安琪在照顧我的時候,看着這些髒兮兮的孩子整天玩鬧,到了適齡的年紀卻不去上學,就問了二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這裡原本是學校的,也有老師,但是實在太窮,別說工資了,連每天的伙食都保證不了,愣是把這個外來的老師給瞎跑了,老師沒了,孩子不用做作業,我們還是很高興的,但是二爺還是把我和田娃送到了鎮上去完成了基本的學業。
“你一個留學歸來的,給他們當老師是不是太浪費了?”如律令翻看着手裡的教材,都是安琪從鎮上買的,聽了如律令的話,安琪搖搖頭,說並沒有覺得浪費啊,因爲孩子們太可愛了,她當老師也從裡面找到了很多樂趣,還說有時間讓如律令去教教學呢,如律令吐了吐舌頭,說自己最討厭小孩了。
安琪說她要開始教課了,讓我坐在後面看一看,孩子們看到我來了,一個個都不學習了,我一瞪眼睛,這幫小孩都老老實實看着安琪,我心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當時教我和田娃的老師也跟安琪似的,別說什麼本科了,博士都可以讀下來的。
原來我和這些小孩並沒有什麼交集,見了面最多打下招呼而已,這次看他們上課我才知道原來這些孩子還挺有才,一個個古靈精怪的,尤其有幾個孩子腦子很快,安琪提什麼問題都知道答案,回答問題也很踊躍,也許,他們就是缺少機會吧。
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是娟子,一個是小海,他們兩個的父母都在外頭打工,兩個人跟游擊隊似的,只能吃百家飯,唯獨沒有吃過我們家的,哈哈,估計是因爲嫌棄我和二爺吃的最差了吧。
“老師!你長得真好看,跟,跟媽媽一樣!”小海站起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一下子把全班都給逗哭了,哇哇哇哭成一片,本來孩子們手就不乾淨,往臉上一蹭,一個個都成了花臉貓,最關鍵的是,安琪開始還在盡力安慰孩子們,可是受到周圍情緒的影響,再想到媽媽這個詞,自己也哭了,撅着小嘴特別可憐,開始還只是淅瀝瀝掉眼淚,很快眼淚就絕了堤,我偷偷塞過去一張紙,孩子們就開始起鬨,我趕緊跑回到最後一排。
“哎,金森,你這是弄啥嘞?咋把孩子都給弄哭嘞?”二爺眯着眼睛看着一屋子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嘆了口氣正要解釋,二爺已經把我拉出去了。
“你不是想知道地下工事的事情嗎?跟我來吧。”
呦呵,聽到這個,我眼睛亮了,估計是看我腿腳沒事了,可以下地了,二爺也就要給我講講了,來到院子口,我看到如律令,這小子扛着鐵鍬衝我嘿嘿直樂。
“走吧!你這腿腳也沒事了,咱們就可以正式去挖寶藏了!”如律令揮了揮手裡的鐵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