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翡冷翠,紐曼終於收到了來自前線的消息,自己所派出的兩成軍隊在佛羅侖大公的攻擊下,既然未能取得勝利,或者說是意料之中,又或是意料之外。
作爲亞平寧的國王,紐曼自己本身對他的軍隊的作戰能力恐怕亦是有限得很,事實最令這個君臨亞平寧三十年的國氣惱的事情,莫非過於在王都政變之前與佛羅侖過從甚密的大王子齊格諾被他佛羅侖所引誘離去。
即使有能臣如蒙拉脫,紐曼現在所對局勢也遠不稱不上佔有優勢,他和蒙拉脫對佛羅侖的勢力估計得都太低了,想不到他的弟弟,亞平寧王國的樞密院總制竟然能將實力隱藏得如此之好。
北亞平寧遍佈他的黨羽這是紐曼與蒙拉脫早已察覺的事情,但想到不到即使是南亞平寧,佛羅侖也有如此之多的支持者,這是令紐曼與蒙拉脫最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若非佛羅侖在南亞平寧的衆多黨羽們所發起的叛亂所影響,紐曼派出的軍隊絕不僅止兩萬人,要知道僅僅是紐曼這十年來所培養出來的近衛軍就已經有五萬人之衆。
但是,由於王都叛亂後急於綏靖南亞平寧各地,紐曼迫不得已將他手下最精銳最忠心的近衛軍派往南亞平寧各地。
因此也造成了紐曼手下近衛軍兵力的分散,這也是紐曼手下衆多的兵力的分散配置而導致佛羅侖能頂住了紐曼手下討叛軍隊的進迫。
事實上,在討叛大軍出發之時,蒙拉脫這個精明幹練的官僚早已向紐曼說過。要是想要一舉討平叛軍佛羅侖就必須集中所有兵力。
利用如同轉動的磨麪粉的風車一般,用不可抗拒的兵力優勢將佛羅侖還沒有聚集起來的死黨一網打盡。
可惜的是過於謹慎的紐曼卻將他手下爲數不多的近衛軍分散配置於各地,用以鎮壓和討平各地支持佛羅侖的部隊。
而此時由於與施倫伯格的談判已歸於失敗,也就是說亞平寧國王紐曼必須獨自面對佛羅侖的叛軍和教廷那支聲名遠揚的聖騎士團。
面對着如此強大的敵人,即使是紐曼與蒙拉脫想盡了辦法也未必能有效對付。要知道單是要對付佛羅侖的叛軍就已經夠他們頭痛的了。
而現在的王室近衛軍卻絲毫沒有佔有對佛羅侖軍隊的優勢。在政治上本應占有絕對優勢的王室,現在因爲佛羅侖劫走了齊格諾大王子。
並且宣佈大王子是亞平寧王室的正統繼承人,一時之間國王紐曼反被佛羅侖的宣傳機械誣衊爲不分忠奸的昏君。而蒙拉脫也很自然地成爲了近百年來亞平寧王國最大的奸臣。
同時被佛羅侖的宣傳機械稱之爲奸臣的索羅,更是成了囂張無能昏庸無恥陷害王兄的典型人物。一時間王室反而陷於言論戰中弱勢的一方。
政治上的被動之餘,更令人迷惑不解是軍事上的被動。雖然王室近衛軍,這支由紐曼親手所訓練出來的精銳近衛軍在戰力未必就遜於佛羅侖的軍隊,但是由於佛羅侖的將領更具威望,在士氣上顯然佛羅侖的軍隊更勝一籌,此消彼長之下,國王紐曼的實力在現時爲止很難說是佔有對叛軍的優勢。
“陛下。”蒙拉脫輕輕地打開描滿金絲和各種正教圖案的那扇紐曼辦公室的大公,輕聲對紐曼道:“前線傳來的最新情報”。
蒙拉脫恭敬地將那份最新傳來的情報遞到紐曼的辦公桌上。
紐曼若有若無地:“嗯”一聲,示意知道。
對於這個已經年屆知天命之年的國王而言,爲了對付自己的同胞親弟可以說已經是耗盡了他一切的心力。
對於他來說,現在到底是在懊悔當初授予了佛羅侖太大的權力造成今天尾大不掉的局面,還是在懊悔自己思慮未盡周長而致有今日之禍。即使是熟悉紐曼於蒙拉脫也不敢妄下斷言。
然而無可爭辯的是,紐曼在一週不到時間裡,他的年齡如同增長了十年一般,無論是精神精力還是反應決斷早已不如當日王都夜變之時。對於這一點,最清楚的人莫過於紐曼身邊的近侍蒙拉脫。
“陛下。”看見紐曼對自己的聲音並無反應,蒙拉脫重又喚道。現在這份情報實在是太緊急了,緊急到他不得不去騷擾眼前這個亞平寧王國最正統的統治者的思考。
紐曼把耷拉着的頭顱擡起來,冷酷地望着眼前的重臣與寵臣集於一身的蒙拉脫:“蒙拉脫,到底有什麼事”?紐曼聲音之冷酷如同從寒冰地獄中所發出一樣,讓人不寒粟。
蒙拉脫一聽到紐曼這種陰沉的聲音,渾身的毛孔都緊縮起來,頭皮也一陣陣地發麻。說真的,自從佛羅侖叛變以來,紐曼的性情變了很多,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叛變與不可靠。這位國王開始日漸變得深沉與冰冷。
蒙拉脫硬着頭皮道:“稟報陛下,叛軍已集結於拉文那並有向曼尼堡進發的企圖”。
蒙拉脫話音剛落,紐曼已是激動得跳了起來,狂暴地怒吼道:“佛羅侖到底想幹什麼,他想逼朕與他決戰嗎”?
狂暴的紐曼揮手將桌上那珍貴的,用金珠寶貝所鑲嵌而成的地球儀掃倒在地上,一聲脆響,這件價值連成的寶物頓時碎作無數塊閃亮的石頭。
“他是想逼朕與他決一死戰,朕知道,他一定是想這樣做,想讓朕與他決一死戰”。紐曼狂怒地叫道,青筋都一條條地豎起來,那本是蒼白的肌膚也因暴怒而泛起一股異樣的血紅之色。
蒙拉脫看着眼前這個狂暴的國王,心中那種無言的感覺一下泛起。這個自己侍奉了二十年的國王,此刻因爲一次又一次的致親的打擊,已瀕臨崩潰的邊緣。或許對這位老國王傷害最深的就是長子齊格諾的叛變。
即使有一千種理由來告訴別人齊格諾是因爲佛羅侖的陰謀詭計而被劫持,但是作爲國王的紐曼何曾不會想到,要是齊格諾無心於聯絡佛羅侖來奪取亞平寧國王之位的話,又豈會被佛羅侖劫持到拉文那去?
其實問題的根本就在,他的長子齊格諾生性懦弱卻又貪圖王位是而纔會被佛羅侖所利用,成爲這個野心勃勃的王弟手下最重要的一張政治牌。
對紐曼而言自己親生兒子竟然爲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王位,對於成爲佛羅侖的傀儡而言這個王位自然是當之無愧的是虛無飄渺了,而爲對付自己父親的利器,這如何能令紐曼的心境平靜下來?
更令這位國王痛心疾首的,野心勃勃的二王子索羅非但以兄長齊格諾爲教訓,反因齊格諾的叛變而大有慶幸之感,其手下親信更是日日夜夜想着如何將齊格諾徹底從肉體上從精神在亞平寧的歷史與現實中抹掉,以實現君臨亞平寧的夢想。
對於紐曼來說,自己僅有的兩個兒子如此不孝,也算是他這個老翁最大的打擊了。
雖然紐曼還是沒有平靜下來,但蒙拉脫卻單膝跪在地上:“陛下,現在最重大的問題並不是咒罵,而想辦法如何將佛羅侖的叛軍阻擋在曼尼堡之外,要是曼尼堡一失,整個南亞平寧,特別是我們的王都翡冷翠就無險可守了”。蒙拉脫痛心疾首地對紐曼進言道。
紐曼聽到蒙拉脫的話後,暫停了手上那瘋狂的動作。他喘着氣重新坐回那代表着至尊無上的權力的椅子上。
“除了將更多的軍隊派到曼尼堡以外,我還有什麼辦法可言。”隔了好一會,紐曼才意興瀾珊道。確實與佛羅侖手下人才儕儕比起來,紐曼夾袋中實在是沒有什麼能獨當一面的大將。政治上也就依靠面前的蒙拉脫了。
蒙拉脫的頭埋得更低了:“陛下,要是你能信得過臣下,就請你讓臣下帶軍前往曼尼堡吧”。
蒙拉脫這句話一說,嚇得紐曼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能,絕對不可以,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決不能沒有了你的輔助”。
紐曼自然知道蒙拉脫對於自己的價值,但他同時也顧慮蒙拉脫畢竟不是武將出身,未必能鎮得住軍的梟悍士卒。
蒙拉脫一聽紐曼的話,就知道紐曼心中的顧慮。故然紐曼有因爲大小事務都由自己處理而嚴重依賴於自己的一面,也有着因爲擔心自己沒有能力統率近衛軍的顧慮。
“陛下,臣下知道自己並非軍官出身,自出仕以來也從來沒有過軍中經驗,但是此次佛羅侖派出的是手下大將布哈羅納,我軍之中恐怕除了陛下並沒有其它人能夠在銀髮獅子的盛名之下不敢到膽寒的,如果一旦所任非人,請問陛下,我們能承受得起失去曼尼堡的打擊嗎”?
蒙拉脫這一番話深深打動了紐曼。確實布哈羅納在王都翡冷翠的戰亂當夜確實表現平凡,或者更尖銳一點說,實在是有辱他銀髮獅子的百戰百勝的美名。但畢竟盛名之下向無虛士,布哈羅納有多少實力,紐曼清楚得很。
對於人才匱乏的紐曼而言,能不能守得住曼尼堡,決定了南亞平寧能否繼續穩固的基礎。一旦曼尼堡有失,恐怕那此早已心向佛羅侖的可惡傢伙立即就會發動起來,到時可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同時,紐曼雖然極信任蒙拉脫的政治才幹,但對於能自動請纓的蒙拉脫的軍事才幹卻依然令人懷疑。
沉默下來的紐曼細細思量着任用蒙拉脫擔任曼尼堡的得失之時,那邊蒙拉脫卻一反平素如磐石的性子,開口進言道:“陛下,布哈羅納經受了王都叛亂的失敗,但佛羅侖依然任命他作爲全軍的前鋒,臣下有理由相信,這頭銀髮獅子必然會比以往更爲兇猛,我軍在曼尼堡要是不能挫下這頭銀髮獅子的銳氣,恐怕到時。。。”言語及此,蒙拉脫實在說不去,但潛臺詞卻很明白地告訴紐曼一個道理,此戰一旦失敗,必將令佛羅侖的叛軍士氣大增。要知道由於教廷單方面遣責王室,以導致亞平寧的正教教徒們不滿於王室。
紐曼明顯被蒙拉脫的話打動了,曼尼堡作爲南亞寧的門戶,絕對不容有失。
“蒙拉脫。”重新振作起鬥志的紐曼站起來來道:“朕任命你,自今日此時起立即能爲亞平寧一切軍隊總指揮,聚集軍隊前往曼尼堡,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打敗銀髮獅子布哈羅納,要讓佛羅侖那傢伙見識一下正統血脈的厲害”。
每當面臨危難之時,紐曼雖然猶豫但一旦下決定,紐曼卻異常果斷。此時將他所能控制住的兵力全部交付到蒙拉脫手中,就是在說明,要蒙拉脫放心,朝堂之內決不會有人能對他有所制肘。
蒙拉脫豈會不知紐曼的意思,他激動道:“臣下必竭澤盡所能,爲陛下奪取勝利,天佑吾王”。
就在佛羅侖與紐曼緊密準備着新的戰爭之時,弓雲他們也開始按着莉莉絲的建議在準備着新的方案。
聖索蘭的周邊地區的巡查故然是越來越嚴,但也不是無縫可鑽。按照莉莉絲的建議,之前他們之所以千方百計地籌謀依然被對方士兵所發現,其原因就在於他們沒有想到弓雲所提及的一點,越是光明正大的人,越能得到搜查士兵們的信任。
但是與弓雲那個沒有可行性的計劃比起來,雖然莉莉絲的方案更加冒險,但同時也更加合理。那就是佯裝成佛羅侖的信使。
搜查的士無論如何再盡忠職守,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攔下那些肩負着爲佛羅侖大公提供各類信自己的信使們。
這些衣着特殊且佩有特殊令牌的信使們,每天都是呼嘯着穿過通往聖索蘭的大道,從來那些沿路搜查的士卒只有在路邊吃塵的份。
即使是這些信使老爺再如何無禮,即使那個關卡如何重要,他們也斷斷不敢得罪這些信使。
因此,按照莉莉絲的建議,他們四人將會裝扮成四名爲佛羅侖大服務的信使。然後利用信使的身份穿過各種各樣的關卡。
但是莉莉絲的這個計劃也有着重大的危險性,那就是因爲四人之中除了羅格與弓雲以外,相互之間的特徵相關太遠。
由於四人不可能分隔得太遠,因此必須保持四人以一定的距離前進,這樣才便於他們在到達阿斯卑爾山脈後的聯絡,要不分得太開的話,到時聯絡不上那就毫無意義了。由於這個原因,他們必須盡將自己的特徵掩藏,若非如此,即使關卡的士兵是一名白癡也會看出問題來,那有可能有四名相貌年齡相差如之大的信使?
第二個問題,則莉莉絲本身的問題。說起來令人感到啼笑皆非,這位夜神殿中的聖女不大會騎馬!
亞平寧本島雖非產馬之地,但因承平日久即使是尋常農戶之中也有一兩匹馬。因此不會騎馬的人並不多,但是會騎馬不代表能策馬急奔。
要知道當馬匹奔馳起來的時候,那種馬上的顛覆可並非是緩走時可比。特別是那些信使,爲了儘快將信息送到主上手中,往往不惜馬力,因此馬匹跑速極快。
若無高明的馬術,肯定不可能模仿得像那些不要命的信使。
事實上不止是莉莉絲,即使是弓雲和柯特達爾兩人也不可能學到那些信使一樣的策馬奔馳。至於羅格,他當然沒有問題,這個傢伙可是聖殿騎士團裡的候補騎士,要是邊策馬疾馳都不會,他這個候補騎士的身份也太成問題了。
要是截殺幾名信使對於弓雲他們來說並非是難事,隨着弓雲對中年美婦記憶體的留給他的弓氏蒼龍一族的秘籍研究越深,他對魔法的掌握就越來越熟練,到現在,雖然在火候還有所欠缺,但在沒有催化劑與各類魔石的幫助下也能順利使用魔法了。
同時作爲夜神殿的聖女莉莉絲的實力也不容小視。雖然在爲別墅一戰而導致了莉莉絲的精神嚴重受損,但這位魔法聖女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的休養,實力也有不少的恢復。
羅格身上雖然屢經戰傷,並且他那把捨不得丟掉的劍刃滿是缺口的劍,未必能讓他的實力可以與弓雲與莉莉絲比肩,但是歷經生死之戰且身上傷患癒合的羅格而言也非一般尋常士兵可以對付。弓雲總是在想這傢伙至少可以對付十七八個人。
現在實力毫無疑問最差的人就是柯特達爾這個死老頭子,一直就是依賴於機械的波希米亞術士柯特達爾,現在失去了他的精心傑作,坑了佛羅侖無數錢財的基斯艾多之後,實力成爲了四人之中最弱的一個。
雖然身上有無數古靈精怪的法寶,但是實力還就他是最弱的,畢竟無論是誰也不會相信這個老頭身上的那自動點着火來的機械能把敵人消滅,當然用來嚇唬一下原始的野人或許還是有些用處的。
這幫處心積慮的傢伙就是這樣開始籌備着他們衝過關卡的計劃,未來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