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對於弓雲來說自從莉莉絲獲得他們之間的討論後,他發現自己簡直是糟透了。因爲他和莉莉絲分配到一起,任務就是採集各種可以用以來改變容貌的藥材。

至於如何找到信使們的衣服的事情則交給了羅格和柯特達爾,按照柯特達爾的建議,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命令。他們將分成兩組由弓雲和莉莉絲負責採集各種可以用到易容術上的藥材,當此採集藥材這些怎麼會是高貴的魔法師們做的呢?

但問題是他們現在必須聖索蘭附近蒐集到足夠的藥材。上天啊,弓雲完全不知道一種沒有被藥材商製成可供魔法師使用之前的原料的模樣,更別談味道氣味之類了。

至於莉莉絲,“算了吧”弓雲看看還在分辨鼠尾草與七尾葉的區別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弓雲,你看。”莉莉絲很得意地對弓雲道:“左邊這個是鼠尾草右邊這個是七尾葉”。

弓雲雖然自認對藥材的認識水平極差,但此刻他實在是無語了:“莉莉絲,右邊的那個纔是鼠尾草”。

莉莉絲想不到自己細心挑選之下依然搞錯,不禁有些氣餒。

弓雲看到莉莉絲那扁嘴的模樣,心中不禁有過意不去,畢竟都是自己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這位夜神殿聖女的:“沒事的莉莉絲,死老頭回到來也就是拿我開刀罷了”。

莉莉絲好一陣沉默,與柯特達爾分工已經有一天了,但她與弓雲所採集中的藥材,姑且不論是有用還是沒有用。就只有面前這麼一小堆,實在很難想信經過挑選之後到底還有多少是能用的。

與普通人的認識不同,魔法師對於魔法藥材的選擇是極其嚴格的。原因就在於魔法藥材即使是同爲一種植物,但是通常能符合魔法師的魔法元素要求的藥物通常比例都在百一之間。

這也是爲什麼魔法師會被認爲是一個燒錢的行當了,原因就在於這些即使已經通魔法藥材商們精心挑選的藥物只要能有十分之一被魔法師所用,就會被認爲是得到魔法師所重視的優秀魔法藥材商了。

就憑着面這麼一點的魔法藥材,姑且不論品種是不是齊全,僅僅是有多少是有足夠的元素吸附力就已經很成問題了。

因此,她和弓雲在柯特達爾回來之後到底能不能蒐集到足夠的魔法藥材實在是希望不大。

突然,弓雲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莉莉絲,你們夜神殿對易容的機理探析到底是如何的”?

莉莉絲被弓雲的這個問題嚇了一跳,要知道無論是那一個魔法師必然會對他們所研究出來的魔法機理視之爲不傳之秘。在魔法師之間詢問對方對魔法形成機理的探析是一件極其無禮的行爲,即使是關係極好的魔法師也會迴避這個問題。

若是放在以前,聽到弓雲這樣的問題作爲夜神殿的聖女早就一個攻擊放過去了。任何敢探視夜神殿的魔法研究者都必然會被夜神殿視之爲最大的敵人。

但現在,莉莉絲雖然還是夜神殿的聖女,但她這個聖女的身份顯然比不上弓雲同伴身份來得重要。

“嗯,這麼說吧,夜神殿對於易容術的理解與大陸通行的理論或者有很大的區別。”莉莉絲雖然爲弓雲的這種大膽提問嚇了一跳,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有必要對曾與自己拼死戰鬥過的同伴保守這些秘密。

隨着莉莉絲對夜神殿易容術的講解,弓雲才明白道,原來夜神殿的易容術與大陸上通行的易容術區別主要在於對元素的選擇上。

大陸上通行的易容術一般都是通過扭曲光元素的排序,從而達到令施術者在他人眼中外貌改變的目的。

但是夜神殿的法術則相反,因爲夜神殿的魔法體系是建立在暗元素的基礎上,因此夜神殿的易容術也同樣建立在暗元素的排序扭曲上。

按照魔法書籍上的記載,光元素的扭曲比起暗元素的扭曲更加方便,同時由於光是人類視覺造成視覺的基礎,因此光元素的效果從理論和實踐上也比暗元素的易容術有更好的效果。

但現實是,夜神殿通過對暗元素規則的摸索,使得夜神殿的易容術一直被認爲是大陸最出色的魔法易容術。

“弓雲你爲什麼問這些?”莉莉絲雖然也是極聰明的一個人但對於弓雲會問上這些問題還是感到不解,畢竟比起當前的狀況下顯然比較夜神殿和大陸通行理論上的易容術理論並不會對她們目前的情況有任何助益。

弓雲並沒有回莉莉絲的問題,而是靜靜地低着頭思考了好一會後才說道:“我們現在採集魔法藥材是爲了製造能吸附元素從而改變光元素排序的方式,爲什麼我們不嘗試單純用魔法來達到這個效果”?

弓雲的想法一下子就把莉莉絲吸引住了,雖然這個設想並不是很新奇的想法,但是到目前爲止從來沒有人能夠實現。

現在弓雲提出這個想法看似毫無用處,但是莉莉絲一想起弓雲對魔法元素的操縱能力瞬即明白過來。

原來魔法師對易容術遲遲不能取得突破還是處於依靠魔法藥材的原因就在於對元素的操縱能力不足。

易容術是一項需要對魔法元素的操縱達到極細微極細緻的要求的魔法。要是沒有這個能力,即使是高階魔法師也會因爲對魔法元素的操縱過於粗魯而出現不符合自己設想的易容結果。

舉個例子,當魔法師想將自己變成瓜子臉的美人兒時,極有可能因爲對魔法元素的操縱不細緻而將自己變成猥瑣的宅男,這未免太杯具了。

更可怕的是由於對元素的操縱過於粗疏,甚至會令自己毀容。

但這些對弓雲來說似乎都並不是問題。隨着弓雲在這些逃亡日子裡不斷地對弓氏一族的秘籍的學習與試驗,他對魔法元素的操控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就在剛剛到在聖索蘭五十里之時,弓雲已經可以同時在五個手指頭上展開火球,並且能夠像馬戲班的雜耍一樣,將在五個小火球在掌中玩弄。時而聚爲拳頭大的火球,時而拆分爲五個小球,這樣的魔法足以看出弓雲對魔法元素的操控達到了何種地步。

因此,現在弓雲提出直接利用魔法實現易容,未嘗不是一個值得一試的方法。但到底弓雲的把握有多大,這可就令人費解了。

哈布斯堡的小城裡,梵妮吟誦着斯基泰人那千年來支持着無數征戰獲得勝利的戰歌。此刻無論是戴維這個老魔法師還是躺在牀上的錫勒貝爾都爲梵妮的戰歌所鼓舞,一種力量從身體的最深不斷涌出。

即使是消耗着極大的精神力,整個人卻依然如同初初上場一樣。房間裡隨着那戰歌的旋律有如諸般斯基泰人的神靈都聚集於其間一般。

在這種環境下,戴維不斷將已被分隔出來的暗元素驅散,使得噬魂藥水所畫成的護持魔法陣對其吸收越來越快。

眼看空間裡的暗元素已經越來越少,戴維心長長舒了一口氣,畢竟就在三個小前他還在擔心自己能不能熬得到將暗元素徹底從空間裡分離出來的那刻。

然而就在戴維以爲將要大功告成之際,梵妮的嘴角卻滲出了鮮血。

“糟糕,一定是精神力受損了。”戴維一看到梵妮嘴角那鮮豔的血色,立即就知道梵妮的力量已經透支到了一個限度。

薩滿戰歌雖然有極大振奮受音者力量與精神的作用,但對於吟誦的薩滿而言卻是極大的傷害。因爲薩滿的本質其實是一種力量的傳遞,吟誦的薩滿祭師即使本身修爲高深,但一旦吟誦時間過長精神海也一樣會受損,要是強自撐下去的話,最壞的結局就是死在戰歌上。

此刻梵妮嘴角的血絲無疑是在告訴戴維,她的身體已經受到了過度透支。但是這個倔強的斯其泰人公主卻沒有放棄吟誦的意思。雖然聲音低下來,但是梵妮仍然在吟誦着振奮戴維精神的戰歌。

雖然很想讓梵妮停止繼續吟唱薩滿戰歌,但戴維深知一旦梵妮停止吟誦的話,自己剛剛提振起來的精神必然支持不了多久。

而如果現在停止對暗元素的分離,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戴維知道那些用來勾勒出護持魔法陣的噬魂藥水即使是梵妮也沒有存貨,拯救錫勒貝爾的機會只有一個,他和梵妮現在只有硬撐下去了。

曼尼堡外,隨着銀髮獅子氣勢洶洶的反突擊,一度突入軍營的國王軍開始有向城門退卻的危險情形。

隨手刺死一名士兵,布哈羅納一腳踹在這名倒黴士兵的肚子上才把卡在肋骨上的劍拔出來,隨即喊叫道:“弟兄們,布哈羅納已經殺了十個狗東西了,你們呢”?

本已廝殺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大公軍紛紛爲布哈羅納的豪言壯語所激勵,紛紛高聲回答道:“第八千人隊的高斯殺了三個”。

“第五千人隊的羅素克洛殺了五個”。

“第十八千人隊的喬伊斯殺了兩個”。

這些捨生忘死的勇士們在主帥的示範作用下的回答聲,一下子激勵了全軍士氣。與之相對應的是國王軍的士氣開始受到打擊。

營塞外的卡爾聽到營塞內國王軍那種如此狂暴而又高昂的聲音,心中立即就判斷出這些叛軍極有可能展開更爲猛裂的攻擊,而已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種衝擊實在是很成問題。

副官扭頭望向依然嚴肅冷靜得如磐石的總督,他很想知道到底這位總督會如何應對現在這樣的情形呢?

帕拉蒂納閉上眼睛:“我們已經打了兩個小時的仗了,再善戰的勇士也沒有力氣了,何況他們有布哈羅納這樣的獅子,看來。。。”還沒等帕拉蒂納那緩慢的語句結束,卡爾已打斷道:“總督大人,要是不能頂住布哈羅納的攻擊那我們就要全軍覆滅了”。

卡爾這句話絕非危言聳聽,一旦衝進對方營塞的兩個千人隊潰退,布哈羅納一定會趁勢攻殺,那樣即使帕拉蒂納如何指揮,這羣潰退的士兵一旦衝開城門,到時。。。

這個後果卡爾實在是不敢繼續設想下去。

帕拉蒂納聽到卡爾的話非但沒有惱怒這位急性子的副官打斷他的話,反而是一臉微笑地看着這位金髮副官,說真的這是卡爾第一次看帕拉蒂納的笑容,雖然感覺和時候都不太對勁。

“卡爾少校,你是我們亞平寧陸軍的英雄,那位本督就給你一個命令,接過營塞內兩個大隊的指揮權,並且給我堅決頂住那頭獅子的衝擊,你做得到嗎”?

聽到帕拉蒂納的話,卡爾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實在想不到帕拉蒂納竟然會讓自己衝進營塞裡接過指揮權,這。。。

“卡爾少校。”帕拉蒂納向他的金髮少校副官提醒道。

“僅遵將令。”卡爾不待帕拉蒂納的迴應,帶着十名騎兵衝進營裡,那裡的廝殺正如此激烈,那如同欲將天容喊破的聲音是如此地洪亮。

看着卡爾那在火光下拉得長長的身影,帕拉蒂納彷彿在自言自語:“是銀髮的獅子兇猛還是金髮的獅子更勇敢,真想去看看。”這位前侍從長現曼尼堡總督,如此明辨人心。那兩個領着本隊衝進布哈羅納軍營裡的千夫長未必不是勇敢之人。

但是兩個小時的戰爭已經足以爲他們失去繼續與銀髮獅子對抗的勇氣了。將是軍之膽,這個道理帕拉蒂納無比清楚,要知道當初他在軍校時的校長正是曾在震驚大陸的名將漢尼拔手下服過役的比爾多蘭,這可以前王家陸軍學校校長的口頭禪。

只有最勇敢的將領才能帶出最善戰的軍隊,也只有最會激勵人的將領纔有可能將部隊從衰微中振奮起來。

金髮少校卡爾,就是帕拉蒂納用來振奮營塞內士兵們士氣的將領。

“要是他能打勝這場仗,他就可以當一方大將了。”帕拉蒂納心中想道。

勇敢的金髮少校率領着十名護衛一衝進營內,手上的劍已連連劈倒了數名敢於阻擋他的士卒。

“弟兄們,看着我如何將軍旗奪過來。”雖然有帕拉蒂納的命令接過指揮權,但現在一片混戰的情形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效接過指揮權。

卡爾一衝進戰場第一個目標就是眼前的那高高聳起,振奮着敵方士氣的銀髮獅子布哈羅納的帥旗。

必須儘快振奮已方的士氣,那麼纔有可能在這場最沒有將略的戰役中獲取勝利。如同天神一般突入敵陣的卡爾,如此地兇猛,又如此地矚目。

無論是大公軍還是國王軍雙方的士兵,都將注意力集中到卡爾等十個人身上。

布哈羅納自然也不例外,他立即就判斷出這十一名勇敢的騎士正對着那高高舉起的帥旗衝過去。

“給我攔住他們。”布哈羅納高聲喊道,即使是勇猛如他也不禁爲卡爾的勇氣所折服,不敢叫出殺了他們,彷彿這位令人矚目的勇敢金髮騎士是上帝的兒子一樣。

意圖攔下卡爾一行的大公軍阻攔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兩側的士兵也不顧馬上騎士那致命的刀劍騎槍,試圖攔下這些騎士。

一聲慘叫,跟着馬隊最後面的騎士馬匹被大公軍的士兵長槍所刺而驚擾,一下蹶起前蹄。可憐的騎士雖然緊夾馬腹,但因這一時的停頓被步兵們拉下了馬匹,不等這名在馬上如天神般的騎士反應過來,數枝刀劍斧槍已刺砍在他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雙方士卒,大公軍自然是爲同袍的勇敢而歡呼,而國王軍則不禁爲之黯然。雖然並不認爲那一名騎士,但與自己一起浴血在戰場之上的自然就自己的同袍兄弟。

即使那阻攔在前面的大公軍步兵如何勇敢,他們也沒法攔下金髮卡爾。這名在火光下引人矚目的金髮少校,憑着手中長槍連連掃刺挑開攔阻在面前的敵軍。

然而與他一同發起衝擊的騎士卻遠沒有他那樣高超得令人無法阻擋的武藝,不過數刻間。又有五名騎士被拉下馬來,幸運的或許還能順利着地作困獸之鬥,不幸者卻是在馬蹄厥起的那刻,即被無數的兵器刺穿身軀。

“想不到他們也有這麼勇敢的將領。”布哈羅納看那金髮的卡爾不禁也爲這名驍勇無敵得如戰神般的少校喝彩。

對於布哈羅納這麼的勇將而言,只有像卡爾這樣英勇的少校才配做他的對手。一向自負於自己的勇武的布哈羅納見到卡爾如此善戰,亦精神奮發:“那個勇士能把他們拿下來,布哈羅納的手下沒有勇士們”?

將是軍之膽,充滿豪俠氣概的壯語一下激起了數名大公軍戰士的勇氣。戰場之上豈能讓敵方賈勇於陣前。

國王軍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注意到了卡爾的勇敢衝鋒目標就是布哈羅納的帥旗,看到這名已方勇敢的騎士屢屢將面前的敵人殲滅,國王軍上下也爲之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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