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長袍刺痛着冰柔的眼,她呆呆的望着他,腦海裡似浮現出什麼,可一抓又什麼也沒有。他是誰?
紅衣人也緊緊盯着冰柔,似有所思,“好亮的天眼!”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已飛到了冰柔的額前,冰柔只覺眉心處一痛,他的人又回到了原地。
“原來還封着!怪不得。”紅衣人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冰柔。精明的雙眸若有所思。
“你確定不會再錯吧?”鬼麪人不知何時走到紅衣人的身旁。死魚眼陰晦不明,聲音也聽不出喜怒。
紅衣人蹙了蹙眉,“試試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他手裡突然象變魔術般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東西,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手裡的東西已在冰柔的頸上劃了一下。
鬼麪人眨了眨眼,立在一旁靜觀。
紅衣人兩眼死死盯着手中的東西,慢慢觀察它的變化。
冰柔驚詫地看着紅衣人,摸了摸頸上似針扎的地方,竟摸不到傷口!這也太神了吧。因爲紅衣人手中的東西上明明有她的一顆血珠繞着它在滑動!
當血珠滑過整個鏽跡斑斑的東西時,竟溶了進去!那東西頓時飛起,飄浮在半空中,突然金光四射,令人無法睜開眼。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當!”
冰柔睜眼一看,一把小巧別緻的匕首落在她腳下。
“啊!我的匕首!”冰柔又驚又喜又愕又疑惑,雙手反覆撫摸着它,竟似找到親人一般激動。
“你從哪找到的?”冰柔盯着紅衣男子,她記得這東西柔妃不是給了楚澈嗎?怎麼會在這個紅衣人的手上,難道是她弄錯了?
紅衣男子沒有搭理冰柔,只是回頭對神情莫測的鬼麪人道“您這次可以放心,她是真的元神,絕非載體。”
“哦,能解釋一下嗎?”鬼麪人挑了挑眉,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死魚般的雙眸染着一摟說不清道不明的喜色,令他整個人都透着詭異而邪魅的色彩。
“這匕首絕非一般的匕首,它是神女用世上最毒的毒物練了七七四十九天方練成的‘百毒匕’,只有真真的元神之血才能啓動它,否則它就化爲拙物,永不現世!”紅衣男子瞟了一眼冰柔,唯唯道來。
冰柔撇了撇嘴角,這匕首明明是夢中旭給的,怎麼會是……嗯?等等,好似哪裡不對,冰柔蹙起眉,凝思不解。不過這‘百毒匕’倒也算是名符其實的吧!想當初在靈山遇到的那羣恐怖的毒物和巨蟒對此匕首都似有畏懼,可見它必定比它們更厲害。
“原來如此。”鬼麪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扭頭瞟了一眼冰柔“今晚就要她成爲我的女人!”
冰柔一聽,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可。現在尚不能碰她!”紅衣男子連忙制止。
“哦?爲何?”鬼麪人蹙了蹙眉,眼底森寒一片。
“神女幾經轉世,轉世回來的元神已沾有太多污晦之氣,倘若此時與她交合必受其污晦之害,到時對您會甚爲不利的。”紅衣男子淺淺一
笑,不緊不慢道。
“那如何才能消除她身上的污晦之氣呢?”鬼麪人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冰柔手中的匕首。
“這個,屬下尚未想到一個萬全之策。不過,上主不必着急,此女已到上主跟前,早晚都是上主的囊中之物,上主又何必急於一時呢。”紅衣男子眼神一閃,輕輕垂下眼瞼,道。
鬼麪人盯着紅衣男子半響,方懶懶地開了口“如此,就聽你的。下去吧。”
“是,”紅衣男子垂首退了下去。
“過來,”鬼麪人慵懶地斜靠在軟蹋上,向冰柔招了招手,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冰柔遲疑了下,心一橫,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還有什麼事?”
鬼麪人眉眼一挑,對冰柔的舉止似乎很滿意,連聲音裡都帶上了一點愉悅之氣“沒事就不能叫你了嗎?”
冰柔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沒事,我就走了。”
鬼麪人愉悅地笑了笑“走吧,”
冰柔一愣,有些詫異,他會這麼爽快?
“請!”鬼麪人甚至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這讓冰柔越發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在確定他說得是真的後,冰柔轉身觀察着四周,越看心裡越是向下沉,因爲這裡竟然沒有出口!怪不得鬼麪人心情愉悅地讓她離開,看來這是個機關重重的暗室!
無奈地看了一眼已悠然自得,閉目養神的鬼麪人,冰柔坐在了一旁的軟椅上,淡漠開口“既然我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你也不想皇宮裡因爲我的莫名失蹤而多生事端吧。”
鬼麪人慢慢睜開眼,笑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合作愉快!”說着他舉起桌上的酒杯,
冰柔看着面前的酒,忽然笑了笑,接過一涌而盡。此人心機深重,防備更是!這裡定是他極其隱蔽,不爲人知的藏身之處!果然,酒下肚不一會兒冰柔就昏了過去,等她醒來時,仍坐在轎中。
撩開車簾,有微風拂過,冰柔吸了一口氣,啊,外面的空氣實在太好了!本以爲看到的會是楚澈,沒想到卻是芳月,御前尚儀芳姑姑。
“先生,可覺得好點?”芳月見冰柔探出頭,關切地問道。
冰柔眨了眨眼,四下看了看“王爺呢?”
“王爺去見太后了,本要給先生說一聲的,可王爺說先生有些不舒服,臨走時還吩咐奴才們要慢點。”芳月輕聲回道。
“哦,”冰柔嘲諷地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寒芒一閃而過,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有勞芳姑姑,不知,這是要去哪?”
芳月愣了下,隨失笑“先生不是要去見皇上嗎?”
“皇上?”冰柔假意揉了揉額頭,露出歉意“這頭痛病一犯,就記不得事呢。呵呵,王爺可告訴姑姑,去見皇上所爲何事?”
芳月愕然地看着冰柔,遲疑了下,方小心地回話“先生不是……擔心皇上的病才……”
聞言,冰柔做恍然大悟狀,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瞧在下這記性,實在是太擔心,頭一痛竟糊
塗了。姑姑,快到了吧?”
芳月回過神,看了看前方,笑道“前面就到了。”
放下車簾,冰柔的臉也冷了下來,狠狠咬了咬脣,十指緊握,憤怒在心裡燃燒:楚澈,別讓我看到你,否則,定不饒你!
遠遠的就見軒轅殿前停着密密麻麻的轎子,冰柔的轎子只能停在軒轅殿前五百米的涼亭處。
看着遠處的宮裝麗人們,穿着朝服的官員們,冰柔蹙了蹙眉,皇上的病莫非真得很重?看着這些神情各異的人們,想起那夜所見,冰柔不由又冷笑了,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關心皇上生死的,只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皇上,果然是世上最爲可憐之人,一個身有頑病,手無伏擊之力的皇上就更爲可憐了。
心底微微嘆息着,淡定地穿過神情各異,目光灼灼的層層人羣,冰柔正奇怪他們怎麼不進去,一擡首,見守在殿門前面無表情的禁軍,恍然。正打算放棄,芳月已向禁軍守衛報了名號。
“您就是御前侍郎冷木,冷先生。皇上正等着您呢。請!”禁軍守衛恭敬有禮的話不僅驚了冰柔,也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原來打算看笑話的人們徹底爆開了鍋:
“什麼!皇上竟然會等一個小小的御前侍郎!”
“你這個狗奴才是不是聽錯了?守在這殿外的不是皇上的嬪妃就是皇上的重臣,皇上竟然只見一個小小的侍郎!”
“原來他就是皇上新封的御前侍郎?長得猶如妖孽一般雌雄難辯,真是國之不幸啊!”
“一個妖言惑衆的國師已令人擔憂,如今又出來一個什麼侍郎,這吳國……唉!”
…………………………
…………………………
嗯?國師?冰柔挑了挑眉,這國師的口碑貌似不怎麼樣嘛,不過……是好事。
厚重的殿門隔斷了外面的恥臊,清冷肅穆的殿內透着一般子不安,五步一崗的崗哨更增添了一份緊張之氣。
剛踏進內殿,撲面而至的血腥味和濃烈的藥味,令冰柔蹙緊了秀眉,心底滑過一絲不安。
“不是舊疾嗎?怎麼……”忍不住低聲問身旁的芳月,她一直扶伺皇上,應該知道原因。
“本來沒什麼的,誰知,那夜皇上本要去靜妃娘娘那裡,路過麗嬪娘娘那裡時,竟遇到刺客。皇上不慎,被刺客所傷,受了重傷,所幸國師歸來,可……不知爲何,以往皇上的舊疾,國師都能治好,偏偏這次……所以……”芳月看四下無人,方小聲回了冰柔的話。
呃?那夜?麗嬪?
冰柔不由沉默了,看來皇上受傷與她有關,而且關係很大!是誰讓皇上受得傷呢?難道是綁架她的那個與麗妃有勾結的秦國人?
“冷侍郎?”沉思中的冰柔突然聽到從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坐。”
擡起眼,印入眼眶的是一張棱角分明,俊朗有形的英挺的陌生臉寵,只是那雙精明的雙眸……冰柔微微一愣,眯起眼,想不到他竟以真容相見!只是,那豔麗的紅色實在太刺眼“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