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麪人愣了下,停住了正欲向前的腳步,雙眸死死盯着一臉絕決的冰柔,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不甘心,更多的是憤怒。
忽然他笑了笑,慵懶地依在牆上“聽說皇上對你很是上心,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啊?”冰柔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上皇上?”
“被我說中了?”鬼麪人陰沉着臉,眼底寒芒一閃“小心我廢了他!”
“別!”冰柔大驚失色,皇上對她恩重如山,她可不能再害了他“別傷害他!他一個手無搏擊的人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已害了幻影,逼我出使秦國,何苦再生事端,讓我更恨你。”
“你竟敢威脅我?”鬼麪人盯着冰柔,問得極爲緩慢,渾身驟然噴發出凜冽的殺氣。
“是!”冰柔冷冷看着他,回答得非常肯定。準確地說不是威脅而是在賭!賭,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賭,她心中尚存在的疑惑。
“好!好!很好!”鬼麪人咬着牙連說了三個好字,說到最後一個‘好’字時,人已向狂風般撲向冰柔,
冰柔大驚,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深他武功高強,可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來不及多想,本能的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匕首上,反手向他刺去,無論怎樣也要搏上一搏!
突然一道金光自眉心猛得射出,打在匕首上,冰柔整個人頓時都籠照在一片金光之中。
“啊?!”鬼麪人驚呼一聲,飛來的身影急速退了回來,他驚愕的看着自己被灼燒的手,又擡起頭盯着冰柔,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你!你,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身上是什麼?那道光從哪來的!從哪來的!短短几日,你怎麼會,怎麼會,難道……難道國師說得是真的?!”
冰柔又驚又喜的望着身邊閃閃發亮的金光,它象一個保護盾將她護在中間,難道……旭,是真的存在!那個奇怪的……成親是真的!她真的和旭,和旭……想到這,冰柔的臉紅得似蘋果一般誘*人,清麗的眸子染着幸福的喜悅和羞澀,她賭贏了!旭說只要嫁給他,就沒有可以欺負她了……
冰柔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金光,竟是曖曖的。一如旭溫柔的眼眸,溫暖寬厚的胸懷……旭……
“澎”的一聲,鬼麪人再次被金光彈開,他驚恐萬狀地盯着冰柔身邊的金光,呆滯了半秒,突然飛身消失,猶如他突然而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
這時金光驟
然消失,冰柔無力的跌倒在坐,渾身如抽空一般,半點力氣也沒有。
冰柔蹙了蹙眉,冷汗自背心緩緩浸出,原來這金光持續的時間很短,不超過五分鐘!若鬼麪人再晚走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先生,先生,”門外突然傳來上官清急切的叫喊聲“你沒事吧?”
“沒事,”冰柔咬着牙,緩慢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衫,定了定神,方走出內室,打開門。一股清風拂過,帶着春日的曖,冰柔不由深吸一口,有種重生的幻覺和心慰。
“先生怎麼更瞭如此長得時間,老夫可擔心死了!”上官清見冰柔出來,忙上前一步,仔細打量審視了片刻,確定冰柔無事方輕了一口氣。
擔心?難道他也和鬼麪人勾結了?下意識地橫了上官清一眼,看到他的表情,冰柔知道自己多想了。不屑地挑了挑眉,哼,只怕是擔心自己的烏紗帽吧。
“大人怎好勞您親自帶路?”冰柔笑得淡漠,眼眸四下一瞟竟見剛纔那宮女倒在門旁,不知生死。心中瞭然,定了鬼麪人的傑作。
“老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先生肩負重任,安全很重要。”上官清職業性的一笑,說得直白,站在他身後的侍衛早在冰柔出來時已快速進房查看,這會兒出來用眼神向上官清示意,沒有異樣。
冰柔淡然一笑,不再言語。
轉眼來到雅緻的書房,皇上正低頭看着什麼,身旁除了小林子,還有一位身形高大修長的黑衣男子,他所穿得服飾與剛纔五個偷襲她的男子一樣。
“來了,想必上官大人已經告訴先生,先生此行去秦國是以目梭人的身份前往。”皇上見冰柔進房,便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淡地說,臉色似乎不太好,眼底隱隱有些發青,看來國事煩忙。
“是,皇上,上官大人已向微臣交待了。”冰柔行了個禮,恭敬地回話,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尋問“不知爲何要以目梭人的身份前往?”
皇上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衣男子,微微勾了下脣“目梭人乃是我吳國南疆邊陲的遊牧民,極善於養馬,並且馬匹之好,世間難求!而目梭人的‘郎雅’更是馴馬者中的高手。每三年,吳國就會有一支目梭人的馬隊前往秦國販賣馬匹,所以,這是最不會引起秦國懷疑的事。”說到這,皇上看了一眼冰柔,眼裡折射的含義冰柔自然明白,由此冰柔對皇上的細心和深思熟慮不得不佩服。
這時,皇上又指了指身旁與剛纔偷襲冰柔的黑衣
人穿着相同服飾的黑衣男子道:
“這位是苗榮,苗師傅,‘郎雅’的師傅。也將是先生的師傅。先生此行一切行動都聽苗師傅的。苗榮是朕信任的人,也是一位恪守承諾的人,先生可以放心。先生在此處需得跟苗師傅學習基本的馬術和射擊。至於……宮裡的事,先生不必擔心,朕會信守諾言的。”
皇上說得隱晦,甚至還帶着一絲無奈和不安,滲雜着冰柔無法明白的複雜情感。
“可是……”可是她還沒向幻影告別呢!冰柔張了張口,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微臣知道了。”
皇上看着冰柔,停了一會兒,眼神落到手中的摺子上,不知在想什麼,就在冰柔要告辭時,皇上低沉地說了一句“若先生有怨恨朕時,請先生能原諒朕,朕必定是有說不得的苦處。”
冰柔一愣,詫異地看着低垂着眼瞼的皇上,緩緩苦笑,她當然明白皇上並不是萬能的,他們的苦只怕比普通人更多,更苦。
“皇上放心,微臣明白。”說完,冰柔退了下去。卻不知站在一旁的苗榮面無表情的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嘲諷,讓人來不及捕捉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學習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十日。
苗榮,在學習期間,冰柔才發現他竟十分的高大雄壯,五官剛毅深邃,有如刀刻,皮膚健康黝黑,渾身散發着猶如獵豹般的蓄勢待發的力度。他的馬術極其高超,只是人過於嚴肅,英俊的臉上從來都沒有過笑容,教學更是嚴厲,饒是冰柔這麼聰明刻苦的人也受了不少懲罰,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大礙。
十日來累得冰柔疲憊不堪,頭粘着枕頭就睡着,一覺到天亮,連個夢也沒有,害得她這十日想見旭都沒有一點機會,唉!真的好想他!
短短十日,冰柔不但人曬黑了,手上的繭子破了又長,長了又破,人卻強壯不少,看上去倒真象個小子了,呵呵呵。
經過那次意外受傷,鬼麪人再也沒來騷擾冰柔,倒是國師來了兩次,大概是知道冰柔對他沒什麼好感,所以只是說了一些有關雪獒病情的事就走了,可他走時神秘高深的的眼神,讓冰柔心生疑惑,原本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整整十日,上官清象個監工一直守候在南效別院,直到苗榮在冰柔的成績單上畫了一個大的的勾,他才滿意的離開了,回去覆命。
出發前,冰柔不放心,終究還是冒險潛回皇宮跟幻影道別。那日,天飄着細雨,有點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