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監,不需要理由。”苗榮走上前,瞥了冰柔一眼,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聲音冰冷帶着厭惡。
“原來你是太監?!難怪聲音有點象女的,太監,唉,真是的,怎麼弄成了太監………”韓遠星一聽,大爲驚愕,然後無比婉惜地上下打量了冰柔了一番,搖了搖頭,走了。
“誰告訴你,我是太監的?!太監怎麼了,太監就不是人了嗎?你以爲誰想做太監嗎?做什麼都有他逼不得已的原因,你以爲我想嗎?”冰柔再也控制不住心頭滿腔的怒火,衝着苗榮一陣子叫囂。
苗榮冷冷地掃了冰柔一眼,走開,繼續做着自己的事,對於冰柔的叫嚷完全無動於衷!
憤憤的看着他走遠的背景,冰柔欲哭無淚。
算了,太監就太監吧。估計這身份也是皇上事先說好的。冰柔無奈的安慰着自己,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太監。只是頂着這個被人看不起的名,心裡實在是窩火的很。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得灌了好幾杯水,人也漸漸平靜了些。苗榮即已不帶‘郎雅’有五年了,爲什麼這次又帶,難道僅僅因爲她是太監嗎?莫非他與太監有什麼深仇大恨?
天很快黑了下來,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天上連一個星星都沒有。
大夥認真地整理行李,準備上路。阿米不知爲何提前一天出發。苗榮的表情有些慎重,竟將一直走在前面的阿泰換下,自己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牽着馬親自走在最前面,這在行程中還是從末有過的事;而阿巖和阿跋將冰柔小心地夾在中間走在馬隊的最後,而阿來和阿泰護在馬隊的中間,大家都跟着前面苗榮手裡的火把慢慢向前走。
這樣的小心警慎是不尋常的,冰柔心存疑惑,幾次想尋問原因,都被阿巖和阿跋打住了,叮囑她什麼也別想,只管小心跟着,千萬別走錯了。
黑黑的一片,只有苗榮遠遠的火把。憑着感覺冰柔感覺他們上半夜應該是在爬山,而下半夜是在下山。
就這樣,他們整整走了一夜,一路雖沒停過,卻走了很慢。終於盼到太陽破土升起的時刻。
當第一道曙光照在長長的馬隊上,金色的光泛在黝黑的駿馬上顯得格外耀眼,猶如一條盤懸在山間的巨龍。
“哇!好美呀!”冰柔忍不住讚歎道。
“後面會最美的!”阿巖看着冰柔,笑得怪異。
呃?冰柔好奇的迴轉頭,嚇得立刻用
手捂住了嘴。
高聳的山峰直插雲宵,似被人用利斧劈開一般,光滑的山壁上開着一條彎彎曲曲僅容得下一人行走的小道,右邊是峭壁,左邊則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懸崖,雲霧迷漫於整個山崖,如夢似幻。
“曾有個‘郎雅’就曾因夜行時犯困,掉了下去,差點還搭上了我和阿跋的性命呢。看不出你這麼嬌弱的樣子,行了一夜路還行。”阿巖看着冰柔,淡淡地說,眼底閃過一絲讚賞。
“掉下去?”冰柔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心頭一跳,真想不出當時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走吧,別嚇着董奇了,前面路還長着呢。”阿跋迴轉頭道。
終於在正午前,一行人走出了山谷,視線一下子開闊了。苗榮吩咐阿來他們檢查馬匹,讓冰柔與阿來生火做飯,做暫時的休整,在這裡遇到了已經準備好水和火的阿米。
看到沉默寡言的阿米,對上他眼底閃過的淺淺一笑,冰柔終於明白,阿米是苗榮派去打前鋒,探路的。若不這樣,指不定會遇到無法遇見的突發事件,防不勝防。對於苗榮的警慎和小心也不得不佩服,要是他對她不是那麼討厭就更好了。其實對苗榮不知爲什麼,冰柔一點也討厭不起來,甚至對她還很有好感。人與人之間,有時事真得說不清,有些人看他的第一眼,無論其外表如何都無法對他產生好感,而有些人,無論他怎樣打擊,嘲諷你,你就是對他討厭不起來。唉!人啊,真是無法理解的動物。
冰柔將拾來的柴架在火上,手託着腮,問正將米放入鍋中的阿來“路這麼險,吳國的人想出外行商,豈不是九死一生?”
“哈哈哈,哪能呀。咱們走得不是官道,是馬道,官道寬着呢。對了,你們……那個……是不是很少出宮呀?”阿來小心的左右環顧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忙一臉八卦的問道。
“呃?”冰柔愣了半秒,方反應過來“是啊,沒什麼特殊的事是不準隨便出宮的。”
“怪不得你什麼都不知道。”阿來一臉原本如此的看了冰柔一眼,臉泛着一縷紅暈,抓了抓頭,雙眸閃着好奇,“聽說宮裡黑着呢,象你長得這麼俊俏,會不會經常,經常,被人卡油呢?”
冰柔彷彿被雷電猛得擊中,頓時呆呆地看着阿來,一張俏臉瞬間紅得像個大蘋果,這小子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我……我……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
奇,隨便問問,隨便問問,”阿來一見冰柔那樣,頓時慌忙道謙,差點弄翻了鍋。
半響,冰柔緩緩垂下頭,一雙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腳,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沒什麼,我是專門伺候皇上的,倒是沒有什麼人敢騷擾。不過,偶爾也聽人說過,有些小太監被送給好孌童的外臣,也有些老太監晚上也折磨不聽話的小太監,還有些娘娘,懲罰宮女太監,會讓他們在一起對拘……唉,常常你一覺睡來,會發現躺在你身邊的人又少了,後來慢慢習慣了,也就不敢再多問,做事的時候也會更小心的。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我們這些太監和宮女了,捱打捱罵就是輕的,經常因爲主人莫名的原因就丟了性命的多的很……”
唉,不說點什麼滿足他的好奇心,只怕會一直糾纏這個問題,不如給他個答案,或許還能獲得一絲同情心,對自己絕對沒有壞處。於是冰柔將以前從書上看到的,聽到的講給他聽,自己竟也莫名有些心酸,
“這麼嚇人?!我還以爲宮裡生活的很好呢,有吃有住,看那些到宮外辦事的太監都挺囂張的嘛,原來是在裡面受了氣,跑到外頭出氣來了。”阿來張着大嘴,一臉的恍然。
接着他很義氣地拍拍胸口“看來跟着師傅還是滿幸福的。雖然師傅總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對我們五兄弟還是很照顧的。你,唉,想不到這麼可憐!不過,你放心,這一路上,有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替你出頭!”
看着他很義氣的樣子,冰柔很感激的對他點了點頭,心裡不免生出一些愧疚來。
這時,阿泰走上來,一巴掌打在阿來的頭上“董奇的武功可比你高,你出頭?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看來剛纔那番話他也聽到了。
“我,我,”阿來捂着頭,狼狽的看看冰柔,又看看阿泰,不知說什麼。
“就是,董奇,你的武功哪學的?那天我們五個可都不是你的對手。”阿巖打破的僵局。
“啊?呵呵呵,”冰柔尷尬的笑了笑,“那有啊,我那天只是僥倖,是你們太輕敵了,其實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怎麼樣,我自己最清楚了。若真打獨鬥我絕不是你們的對手。”
這話倒是實話,當時,她之所以勝乃是勝在速度快而且是出其不意激發出身體在那個瞬間的爆發力。
冰柔說着,眼神一閃,忙又加了一把柴“對了,師傅他,好象很不喜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