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個碗,給我,”冰柔面無表情的衝苗榮叫道。此時不壓壓你的氣焰更待何時!
苗榮微愣了下,顯然沒習慣冰柔現在有些命令式的口氣,但還是將桌上的碗遞給了她。
冰柔得意地笑了笑,心裡那個爽啊!直到苗榮冰冷的藍色雙眸掃到她的臉上,她方收回狂態。用舌添了添匕首,然後用匕首無名指上輕輕一劃,血,涌了出來,滴在了碗裡,一滴,兩滴,三滴,OK,她將碗遞給了苗榮,
“用銀針沾此,扎其眼明、攢竹、承泣、魚腰四個穴位,若將軍有痛、麻、酸的感覺,就將那道士開個藥方,按道士的說明服下,五日內可有望復明。”冰柔對着苗榮又是一陣吩咐,沒辦法,對穴位她可是一竊不通的。
苗榮接過碗,意味深長地看着冰柔,冰柔兩眼一翻,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放心吧,我還不想死。不過,將軍的眼若真得好了,你也要對現自己的承諾!”
“我一向客守承諾。”苗榮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顯然冰柔的小九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走到張將軍的牀前。
哇!用命令的口氣吩咐他,這感覺可真是舒坦啊!
看着苗榮已用銀針沾了血,正欲施針,冰柔的心也不由高高的懸起,說實在的,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她的血就是‘五毒之血’。
一針,兩針,將軍毫無反應,苗榮也有些緊張了,他將銀針在血裡浸了又浸,方開始扎,針剛下,將軍突然大叫一聲,倒嚇了冰柔與苗榮一跳,與此同時,房門‘嘣’的一聲撞開
“父親!”是張武緊張而驚恐的叫喊。
“哇!榮兒這針扎得老夫好舒服啊!呵呵呵,”張將軍將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興奮地笑道。
緊繃在心口的那根懸總算放了下來,冰柔與苗榮相視一笑。看來將軍的眼還是有希望的,而他們也賭贏了。
“按方子去煎藥吧。”冰柔將藥方遞給張武“若無意外,將軍在五日後定可復明。”
張武愣愣的看了看將軍,又看了看苗榮和冰柔,終於有些明白過來“真的?!”
冰柔笑着點點頭,心裡暗爽不已,救人的感覺還真不賴!
“啊!”張武興奮的舉起藥單,大叫了一聲,奔出房去“快!快!李管家立刻讓人去藥鋪抓藥!”
苗榮扎完針,扶將軍躺下“將軍先休息下,”
將軍擺了擺手,仍坐着,對苗榮道“榮兒,可以叫那位小哥到老夫跟前來一下嗎?”
“當然可以,”苗榮迴轉頭,對冰柔道“董奇,到這來。”
“哦,”冰柔應了聲,腦子卻有些迷糊,他冰冷的聲調裡也能發出這樣溫和的音韻?
將軍拉着冰柔的手,眉輕輕皺了皺“小哥生得好單薄啊!小小年級……唉,榮兒,老夫想和你說點事,行嗎?”
苗榮看了將軍一眼,眼神微微一暗,對冰柔說“董奇,你也累了,先到外面等我,吃些點心吧。”
“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將軍和苗榮,冰柔應聲出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苗榮出來了,他與張武客套一番後,就帶着冰柔出了將軍府。
“能告訴我,你和將軍是怎麼認識的嗎?”冰柔開始八封地問道。信息越多對她越有用,不八封都不行的。
原本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必竟讓冰冷冷的苗榮對着一向不喜歡的太監述說往事,這種可能性實在不大。
可事情往往總是有意外的。就在冰柔以爲苗榮會象往日一樣甩給她一個冷酷的背影時,苗榮淡淡地開了口,
“那是八年前,我隨師傅販馬,第三次來到錢越國,卻趕上錢越國大旱,糧食顆粒無收,秦軍又兵臨城下。張將軍率七萬大軍駐守邊關抗擊秦國,錢越國奸臣卻饞言國主,不但不派兵增援,還斷了將軍的糧草。師傅與將軍乃八拜之交,爲解將軍之苦,不但將所販馬匹
全數送與將軍,更將一生積蓄拿出,爲將軍解決糧草之急。
將軍因師傅的援助,足足堅持了三個月,打退了秦軍數百次的進攻,使秦軍聽到將軍之名,就聞風喪膽。可惜,錢越國國主聽信饞言,將前線作戰的張將軍召回,並在半路予以伏擊、暗殺,幸得師傅早有安排,可惜,殺手太多,師傅與張將軍衝出衆圍時,師傅爲了救我,不幸中了毒鏢,臨終前,他要我一定要保住張將軍……
苗榮深深吸了一口氣,明亮的雙眸隱着淚波,思緒沉靜在回憶裡,過了好一會兒,他方繼續說道:
三天三夜的亡命追殺,我與將軍已是疲憊不堪,飢腸轆轆,隨行侍衛也所剩無幾。這日,我們來得被稱爲‘一線天’的峽谷處,遭到了毀滅性的伏擊,我與將軍都受了重傷,生命危在旦夕!侍衛也全都死了……我將將軍護在身後,知道這次一定是難逃一死了,就在這時……
苗榮停了下來,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命懸一線的時刻,雙眸裡閃閃冰柔無法理解的情愫,
“怎麼樣?”冰柔忍不住問道,
這故事很血腥,也很感人。
苗榮收回思緒,看着一臉緊張地冰柔,忽然嘴一裂,笑了“傻小子,被救了啊!”說完,腳下一登,跨馬向前奔去。
呃?冰柔傻愣愣地坐在馬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夜晚來臨,苗榮看着雙手抱膝呆坐在牀角的冰柔,忽然坐起身,“後天就要去赴宴,你每日這樣睡覺可不行。來,躺在我旁邊,好好睡一覺!要不然你那倆個黑眼圈用再多的胭脂粉也蓋不住的!”
“你躺在在這,我睡不着。”冰柔氣憤的瞪着罪魁禍首的苗榮,自那日後,苗榮天天和冰柔睡在一張牀上,搞得冰柔每天都精神緊張,無法安睡。
“你以爲我很想和你躺在一張牀上嗎?要不是受人之託,我是不會走這趟的!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對太監更加沒興趣!”苗榮一聽也來了氣,冷冰冰的看着冰柔,話語也是冷冰冰的。
“既然都不喜歡,爲什麼還非要委屈自己呢?”冰柔撅着嘴,不依不饒地說道。
苗榮盯着冰柔,冰冷的藍色雙眸裡忽然生出一團怒火來,他一把抓住她的雙臂,厲聲道“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可更不想看到你還沒到秦國就死於非命!既然你被人當作孌童送給秦國,就要學會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孌童,明白嗎?你連與男人正常的接觸都不願意的話,又怎麼去誘*惑男人?怎麼去拿你想要的東西?你就當自己是個女人不就行了嗎?!”
冰柔錯愕的看着苗榮“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皇上送給秦國的孌童?‘郎雅’就是孌童?”
苗榮看着冰柔,不語,明亮的藍色雙眸似乎劃過一道愧疚,但很快就消失在冰冷中,他冷哼一聲“我只是個重信義的商人,即受人之託自會守信於人,無可厚非!”
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迅速襲捲全身,皇上,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不事先告訴我真像?爲什麼!
冰柔憤怒的甩開苗榮的雙手,跳下牀“我不幹了,什麼狗屁宴會,要去你自己去吧!”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相信你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苗榮冰冷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冰柔的腳步一頓,眼前閃過雪獒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樣子,耳邊是鬼麪人陰沉的威脅,頓時一股無力感襲捲全身。她跌坐在桌旁,整個人像抽了絲的遊魂,呆滯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心裡一點主意也沒有了。雖然她並不是太古板保守的現代人,可真要她象個男妓一樣去討好一個男人,說什麼也做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