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財帛人心

第二十一章:財帛人心

順利擺脫老者之後,這一路上武者間的刀光劍影恩怨情仇更是絲毫不敢牽扯,上官陸與上官源一刻也不敢耽擱,沿着官道策馬狂奔直至將軍莊。

“來者何人,下馬止步。”

快馬未到莊口,遠遠便聽到圍牆上傳來的警告聲。

上官陸、上官源擡頭看去,這才發覺將軍莊的異樣,圍牆之上戒備森嚴,每隔一丈便有一位持刀戒備的上官族人,方纔喊話的正是族叔上官楹。

上官陸暗自吃驚,不知將軍莊爲何如此,上官源卻是一如既往,擡起頭向莊口圍牆上晃個不停,高聲喊道:“楹叔,是我們啊,小源子還是陸哥啊!”

“啊!”

“嘚嘚···”

“還真是你們兄弟啊,五年不見,這變化真大啊,要不是源子你叫我,還真認不出來呢。”

“最近不太平,莊子正戒備着呢,等我給你們開莊門啊。”

上官楹吃驚之後,示意族人稍安,待兩騎靠近,認出確實是上官陸、上官源兄弟二人後,這才喜笑顏開跑下圍牆親自爲他們打開莊門。

上官陸、上官源牽着馬走進莊子裡,跟着族叔向莊內走去,邊走邊問“族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莊子怎麼戒備起來了。”

“哎,說起來,莊子如此日日戒備,已經不是三五日了,差不多有兩年了吧。”聽到上官陸的詢問,上官楹一臉苦澀,沉聲回道。

“三年,是因爲那些武者嗎?”上官陸猜測道。

“是,也不是。”上官楹似是而非的回道。

看到兩人的不解與疑惑,上官楹這才詳細解釋道:

“陸兒、源兒,你們這幾年都在浮屠求學,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啊,現在因爲太陽山脈那三頭蛟,不僅僅是我們將軍莊,青州、醫州、師州各寨、各莊、各堡、各城皆是如此。”

上官源正欲詢問,被上官陸以眼神制止,仔細聽族叔解釋。

“一頭剛剛從三頭蛇進化成的三頭蛟,哪個武者不眼饞、哪方勢力不眼紅,各郡武者蜂擁而至,還沒把三頭蛟怎麼着呢,倒是將藥郡靠近太陽山脈這幾州禍害的不輕,那些城池就不說了,因爲有都指兵馬震懾,還算安定,但城外各堡、各莊、各寨可就難說了。”

“就在前幾日,咱將軍莊南邊的韓家寨一夜之間全寨被屠,男女老少、孤寡婦孺盡皆慘死無一倖存,還是你族叔我帶着內馬城都指所得兵馬去處理的後事,那場面太殘忍、太血腥,你族叔我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說到此處,上官楹的聲音開始有些發顫,顯然他在韓家寨所見到的場景,真的是人間煉獄般的存在。

上官楹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應該在兩個晚輩面前如此,看了看兩人故作鎮定的朗聲說道:“陸兒、源兒,你們也無須擔憂,咱將軍莊有族主在,青州都指司司正呢,那些狂徒輕易不敢打咱將軍莊的注意,而且因爲柏哥的緣故,莊子早有準備,自不懼那些武者。”

連擁有封地的伯爵寨都難以倖免慘遭屠戮,上官陸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一想到父親已經有所安排,便不再擔憂,畢竟當前這種混亂局面,已經不是他一個尚未開武的學子能夠干涉的,只能是聽從族老吩咐,在莊內安安生生等着開武禮的到來。

因特殊情況,上官陸、上官源以及其他那些在族內的小一輩們,被大族老強制要求呆在屋內,不得外出,一應所需族內自會安排好。

就這樣,兩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乾脆直接就在屋內專心修習,安心等待着開武力的到來。

依照日子,上官陸、上官源以及其他幾位上官族人的開武禮就在十日之後,只是二人的父親因爲三頭蛟引起的武者亂鬥之患被牽絆在擎央城都指司無法及早返回。

上官陸、上官源二人的師父劉延,同樣也是一點音信也沒有,不知道什麼情況,是否能夠趕來參加二人的開武禮,特別是上官源,對農山莊上慎紫馨那個小姑娘的安危很是擔憂。

開武禮前夜,上官陸平靜的生活被打破。

入夜後,上官陸修習完畢剛剛躺下,便聽到族中示警的鐘聲。

“鐺、鐺、鐺、鐺、鐺、鐺!”

······

······

整整六聲,前後三遍。

上官陸本就心存擔憂,回莊這幾日一直都是和衣而眠,聽到鐘聲後立刻起來,房門剛一打開,便看到同樣手持兵刃走出房門的上官源。

“陸哥,六鍾、三遍,強敵進犯。”上官源臉色難得的凝重看着莊口方向沉聲說道。

“走,去莊口看什麼情況。”上官陸緊握兵刃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上官陸剛打開院門,便看到族叔們一個個手持大刀,快步向莊口跑去,幾位族老帶着族中婦孺向後莊族祀走去。

“陸兒、源兒,快過來,快!”

“莊外有武者靠近,你們先到後莊族祀暫避。”

剛從莊口返回的大族老看到上官陸與上官源站在院門口,高聲疾呼道,畢竟在上官銳看來,上官陸以及族中那些少年,乃是上官一族的未來和希望,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大族老放心,我就在箭樓,不會近身。”上官陸明白大族老的心思,卻又不願躲藏,只能如此說道。

“大族老,我與陸哥就在箭樓,不會上前的,放心吧。”見大族老目光看向自己,上官源立即出言解釋道。

“好,那你們小心,就在箭樓絕對不可上前,無論如何自己保重,明日可就是你們的開武禮了。”大族老緊盯着二人非常嚴肅的說道

“是,大族老放心。”

“放心吧大族老。”

二人同時保證道。

話音未落,上官陸便從一位族老手中拿過一柄強弓帶着上官源向莊口箭樓跑去,上官陸在國學府的這五年時間,文藝九術中的箭術最是出色,五象弓百步可射飛鳥雙眼。

將軍莊莊口,有四個箭樓,分佈莊口兩側一高一低,上官陸上的是右側高樓,因爲自族叔那隻拿到一個箭壺,剛上箭樓沒仔細看就向箭樓內喊道:“族叔,還有多的箭支嗎?我只有一個箭壺。”

“陸哥、源哥,你們倆也過來了,就知道你們不會到後莊族祀去的。”聽聲音有些不對,上官陸這一擡頭才發現箭樓內的竟然是上官航。

“航子,你怎麼也來箭樓了,怎麼這箭樓內就你一人啊?”登上箭樓後,上官陸看向上官航輕聲問道,同時藉着話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陸哥,族叔去西箭樓了,這兒就我一人。”上官航扭動着身子讓上官源上來,輕聲解釋道。

“陸哥、源哥,箭樓內就一個箭壺,肯定不夠你們用的,我去給你們找些來。”上官航一扭身直接向下爬去。

“哈哈,哈哈,族叔、族叔,好聽。”看着上官航有些狼狽的身影,上官源實在是忍不住了輕聲嘀咕道。

“源子,叔叔好聽嗎?”上官陸說完,便擡頭向莊口看去,箭樓距莊口有一丈之地,擡手拉了拉弓,感覺勁力有些弱,只是一把三象弓,射程只有三十丈,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先湊活着用。

“陸哥,我錯了,給你看這是什麼好東西。”上官源一邊求饒一邊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取出一把強弓來。

“大族老的鵬擊!”

上官陸一眼便認出上官源手中是何物,是大族老最疼惜的金石八象弓,更是將軍莊內最好的一把弓,拿到手裡端詳,拉了滿月試了試弓,感覺非常好,有些愛不釋手。

“陸哥,還有六個六個箭壺呢?”上官源一臉諂媚從背上取下後遞給上官陸。

“源子,方纔的事情,就此揭過。”一個箭壺三十支,現在有七個箭壺足夠了,上官陸揮揮手也就不再管上官源了,半拉着弓緊盯着莊口。

此時的將軍莊外,聚集了大量賊人,多數還是把式,零零散散三五成羣散的很開,手中兵刃不一而足刀、槍、鉤,更多的是一些形狀怪異的兵刃,只是這些人的臉色都顯得非常猙獰、狠厲,兩眼充滿殺氣緊盯着前方的圍牆。

“八十丈”

“六十丈”

······

上官楹不斷報出賊人的距離,一聲比一聲高亢。

大族老見賊人距莊口只有三十丈,就大聲高喊:“來者可知,此莊乃是我朝四品侯爵奉國將軍封地,爾等如此作亂,視朝堂法度如無物,當真不知自己有幾顆頭顱,禁得住斬幾次,況且,一族封地乃是私產,未請而入,我上官一族可隨意斬殺。”

賊人勢衆,儘管將軍莊多有準備,上官銳還是不願發起廝殺,希望藉助這些頭銜能夠嚇退,避免這場禍亂。

上官銳的心思顯然對這些賊人無效,在他說完立刻便有人回道:“什麼狗屁玩意兒一大堆,聽不明白,我等只知莊內財帛無數、美女無數,無須多言,我等身爲遊魂有何可懼。”

賊人爲數衆多氣勢洶洶,烏泱泱一大片,箭樓上的上官陸根本就找不到是誰在說話,隨着此話一出,賊人前進的速度開始加快。

大族老上官銳見勢說話的語氣更顯嚴厲,音調也更高了些:“我族族主上官柏,乃是青州都指司司正,況且,族主早有消息傳開,率指司兵馬入農山平禍亂,兵馬片刻就至,爾等此時不退更待何時,定要人頭落地命喪黃泉方知悔字爲何嗎?”

“莫欺我等無知,指司兵馬片刻就至,大言不慚,難道朝廷都指兵馬是你上官家的不成。”上官陸終於找到那個說話之人,面容剛毅體態勻稱,不似一個窮兇極惡的賊人,反倒更像是一個儒雅君子。

“這樣的人,爲何會是攻打我將軍莊的賊人呢?”在發現那個喊話之人後,上官陸就覺得有些奇怪,感覺好像是在哪裡見過此人。

突然間,衆賊人就在二十丈外停了下來,不時指點圍牆嬉笑不已,只是上官陸、上官源卻漸漸發現不對勁,這些人看似站的散漫毫無章法,也僅是個人而言,總體來看分明就是武學韜目中所說的飛鷹銜蛇。

“陸哥,這是飛鷹銜蛇,看來賊人中有能人啊。”上官源見到莊前來敵的架勢也收起那副輕佻,話音也沉重了幾分,沉聲說道。

上官陸雙眉逐漸凝聚,一直盯着莊外的賊人,飛鷹銜蛇這般兇險的軍伍陣法竟然會出現在此處並用來攻打自家族莊,怒意橫生的同時更有些躍躍欲試。

“飛鷹銜蛇,雙翅殺機最重,毒辣之處在於雙爪。”

“源子,族中熟知軍事的父親與幾位族叔都不在莊中,若他們拼死搏殺發動鷹殺,雙翅、雙爪齊出,怕是我們會損傷慘重。”

“陸哥,你說,我聽你的。”上官源頭也不回的說道。

“雙翅、鷹喙,交給你了,我來盯死他的雙爪,讓它黑爪成死爪。”上官陸語氣前所未有的狠厲。

“陸哥,放心,我定折了他雙翅、斷了他鷹喙,看他那黑爪出不出。不過陸哥教習曾言,這飛鷹銜蛇乃是國學所研軍陣,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上官源本就是武學學子,更是明白此陣的兇險,恨的是咬牙切齒,同時也將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國學內,凡修全學與武學的學童、學子都會傳授,學府圖庫中同樣也有此陣典籍,何人習不得,諾大的國學,總會有那麼幾個敗類,不管是不是應該出現在這兒,現在已經出現了,那就全力以赴吧。”上官陸緩聲說道。

就在上官陸兄弟商議之時,莊外的賊人們也做好了準備,隨時發動進攻,就見那儒雅君子揮動手臂,賊人立刻開始向前快速移動。

“兄弟們,錢財、美女就在莊內,攻進去,任我等取之。”不知是誰這麼喊一嗓子,衆多賊人立刻跑動起來。

飛鷹銜蛇陣法,雙爪纔是這個陣法最狠辣,最要命的所在,雙爪齊出必左右戰局,上官陸務必在殺機顯露出現之前解決他們,不然,等到雙爪出陣,憑藉將軍莊現有的力量,根本無力應對。

上官陸顧不得其他,一雙眼睛,緊盯着人羣中部位置,欲先尋找出飛鷹銜蛇軍陣那雙爪究竟是哪些人,。

“嗖、嗖、嗖!······”

上官源三象弓不斷射出,片刻之間就射完了一個箭壺,賊人跑動最快的十餘人首當其中,盡皆中箭倒地。

隨着同伴身死,賊人兇猛的衝殺之勢爲之一頓。

“殺!”

突然,自賊人後方竄出兩隊人,每隊七八人左右,而且這些人全是武者,目標明確直奔將軍莊兩側莊牆。

飛鷹銜蛇,雙翅開始煽動,入流武者五感敏銳,往往需要三五箭才能射中一人,上官源左支右絀有些難以招架。

賊人雖勢衆,但畢竟都是因爲利益而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衆,這兩隊人的兇猛表現立刻便將上官源幾箭帶來的威懾驅逐乾淨。

儘管將軍莊早有準備,但畢竟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圍莊之事,以武者而言,除卻大族老上官銳爲絕頂武者,其他四位族老皆是一流武者,其他便只有上官楹幾位族叔是入流武者,滿打滿算也不過區區十二人。

面對如此局勢,無論大族老如何分配人手都無濟於事,隨着時間的推移,賊人開始在圍牆下堆積,爬上圍牆上的更是越來越多。

局面對將軍莊越來越不利,特別是在族人出現傷亡後,賊人更是有機可乘,漸漸整個圍牆上是一片混亂,大族老再也難以組織有效防禦。

圍牆上的事態上官源不是沒有看到,但他卻也是有心無力,而且隨着局面的惡化,上官源也顯得有些急躁,箭術出現的失誤也更多。

周邊的一切,上官陸同樣知曉,但他卻不能分心,也不敢分心,因爲真正的殺機並未出現。

雙翅煽動。

將軍莊圍牆即將攻下。

此前還在遠處觀望的賊人再也按耐不住,紛紛向圍牆衝去。

飛鷹銜蛇陣法漸露真容,雙爪的位置立即顯露出來。

儒雅君子似是有所察覺,立即調整恢復陣法。

但,已經晚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找到你了!”上官陸當機立斷立刻動手。

起身!

彎腰!

搭弓!

蓄勁!

箭出!

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眨眼間,便是三箭齊出。

一隻只羽箭從箭壺抽出,又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向前方。

片刻間,一個箭壺被射空。

飛鷹銜蛇雙爪位置的一應歹人全都心窩中箭,倒地身亡無一遺漏。

上官源聽到耳邊箭矢飛射,知道陸哥已經解決了雙爪的賊人,遞上一個箭壺,也不再管那幾個武者,專心射擊那些兇殘的把式,畢竟兩側入流的武者上到圍牆,只是將把族人打傷倒地,可那些緊隨其後的把式卻十分兇殘,在他們手上的族人幾乎都是命喪當場。

“咦!”

就在上官陸第一支羽箭射出之時,儒雅君子停下調整軍陣的想法,頗感意外的看向將軍莊箭樓方向。

“一個小小的侯爵莊子,竟然還有通曉兵事之人。”

“呵呵,看穿我的佈置又有何用呢?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儒雅君子對於軍陣中不斷中箭倒地的同伴毫不在意,看到圍牆上上官族人越來越少後,微皺的雙眉緩緩舒展開來。

此時的圍牆上,上官族人只能各自爲戰,賊人實在是太多了,也幸好他們個人戰力稍低,無法突破大族老等人的防守,只能在圍牆上廝殺。

“陸哥,不行了,圍牆上已經糾纏到一起了,無法射箭。”上官源拉着弓箭左右搖擺,始終沒能找到機會。

“源子,爲我備箭,射人射馬、擒賊擒王。殺了領頭的漢子先。”上官陸也明白眼下只有如此才能解局,上官陸並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以射殺那人。

“嗖”

“嗖”

“嗖”

上官陸三支箭矢齊出,三支箭幾乎不分先後,直奔領頭漢子而去,但就在這時卻出現意外,明明箭矢已經觸及漢子的衣物,卻突然之間失去力氣,齊齊掉落在地。

“先···天、先···天。”

行勁外放、護佑周身,一身正陽、龜邪不侵!

先天武者,上官陸有些難以接受,頓時便有些驚慌。

先天高手,將軍莊根本無力抵抗,不,是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啊。

上官陸與上官源彼此對視,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絕望。

“堂堂侯爵奉國將軍,難道族中就沒有剛正男兒,怎麼都是些暗箭傷人的宵小之徒!”儒雅君子面帶慍色的對着大族老上官銳喊道。

說話的同時揮揮手,身後又竄出幾人,搭箭張弓直指圍牆上方的上官族族人。

因爲上官陸與上官源的失神,圍牆上賊人失去弓箭的壓制,特別是儒雅漢子再次調動人手增援後,就連大族老上官銳也是一人獨佔八個一流巔峰武者,難以招架。

“你們上去,直衝族祀。”儒雅君子見圍牆上所有上官族人皆被纏住,再無防守之力,便對一直站立在他身後的四名黑衣勁裝漢子吩咐道。

“應該能夠找到吧。”看着四名黑衣漢子消失在圍牆上,儒雅君子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的暗自說道。

上官陸與上官源總算是回過神來,一臉決然從箭樓下來,撿起族人手中的大刀加入混戰中。

生死關頭,再無留手。

實力全開,刀下無一合之敵。

賊人太多了,特別是上官源此前因爲全力射箭,已然力疲,砍翻一個身前的賊人後衝着上官陸喊道:““陸哥,大好年華啊,就這麼死了,真有些不敢啊,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告訴弟弟,你究竟看上哪家姑娘了,學府這幾年我總是見你發呆。”

相比上官源的不甘,上官陸卻顯得很是淡然,再次放下手中已經滿是豁口的大刀,笑着說道:“源子,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正是臨死之前才問啊,不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都還不知道我未來嫂嫂是什麼樣呢?”上官源扯下一縷布條捆在受傷的腰間,倒吸一口冷氣咧着嘴說道。

上官陸順手一刀揮出,來不及查看傷勢,邊出刀邊說道:“放心,以後會告訴你的,先殺吧!”

上官陸說完話同樣也是滿臉苦澀與不甘,搖搖欲墜的身體也不知能堅持多久,衣衫破爛不堪滿身傷口,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入眼都是紅色,血紅色。

“再見,再也不見。”

上官陸暗自低喃了一句。

戰事依舊持續,因爲上官銳等人的拼死攔截,戰事始終攔阻在圍牆以及前莊內,除卻那四名黑衣勁裝漢子外,無一人殺入莊內,將軍莊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除卻上官銳等武者外,其他族人皆已遭受重創或是身死。

局勢,隨着四名黑衣人的返回開始出現變化。

“大人,並無所說之物。”

黑衣漢子去而復返,向領頭的先天儒雅君子稟告道。

“知道了,吩咐下去,屠莊吧。”先天儒雅君子面無表情的下令道。

一聲令下,所有賊人開始向將軍莊衝殺而去。

“恩?”

就在這時,先天儒雅君子似是感應到什麼,面目開始變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身後。

“呦呦,這不是千面楊森嘛,怎麼到我徒弟的莊子逞威風來了。”先天儒雅君子看去的方向,劉延和慎洪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過來,但人還看不清楚呢,聲音卻先傳了過來。

“邊軍教習、人鬼槍劉延,”似是爲了確認來人的身份,楊森聲音低沉的小聲問道。

“楊千面,想必你也找了吧,可有你所需之物,滾吧。”劉延說到最後,直接便是夾雜先天行勁向千面楊森呼嘯而去。

“人鬼槍,我千面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何況我亦是先天。”面對劉延,楊森頗爲忌憚,先天行勁遍佈周身。

“嘭!”

劉延直接出手。

話音未落的楊森察覺不對,下意識向西橫移五六丈。

楊森是逃過了,只是站立在他周圍的人卻沒能跑得及,一個個胸腔塌陷七竅流血。

“人鬼槍,當真要與我千面爲敵?”躲過一劫的楊森面露懼色,神色開始有些慌亂了。

“爲敵,談不上,我也懶得管你千面的事情,此事啊,有人來管,只是好言相勸,初入先天就不要那麼鬧騰,別把自己再給鬧騰死了。”劉延對於楊森的威脅不予理會,看着將軍莊的方向輕聲說道。

劉延話音未落,遠方便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隨之地面也開始抖動。

劉延前行的腳步開始變得輕快起來,不徐不疾緩步走向將軍莊。

“這是···這是···”

“這是神猿騎”

“這是藥郡鐵騎,神猿騎。”

莊口附近的賊人察覺之後,就驚恐的互相確認,希望自己說的是錯的。

“紅山旗”

“猿人面”

“神猿騎”

距離越來越近,戰旗看清楚了,盔甲看清楚了,身份也看清楚了。

賊人們,慌了。

藥郡神猿騎,藥郡的守護者,由千挑萬選的軍伍武者組成,隸屬藥郡都指營,着白袍,青色神猿盔甲頭盔似猿,兵刃奇特,見血之後敵人無法移動,只能任其宰割。

人的名樹的影,神猿騎的威名,徹底讓賊人們失去最後那點勇氣,紛紛逃離將軍莊,開始向楊森移動。

“列!”

“進!”

騎兵,身披銳甲着白袍,頭戴猿像頭盔,僅有一雙眼睛裸露在外,隨着一聲聲軍令,這支僅有三十騎的騎兵,開始列成騎殺陣列,長矛直出緩緩向前,肅殺之氣爲之凝重。

將軍莊、劉延、楊森,神猿騎。

四方默不作聲,只有神猿騎的戰馬挪動馬蹄,踩踏地面傳出“噠、噠”的聲音。

“跑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起的頭,賊人從兩側開始逃竄,片刻之間,只剩下楊森還有他身邊的黑衣漢子。

“殺!”

騎兵統領轉動長矛,雙腿拍打馬肚,騎兵衝殺。

“跑,有先天。”

楊森在騎兵統領轉動長矛之時,感覺到一絲屬於先天的氣息,原本還算鎮靜的面目再也掛不住了,喊叫一聲奪路而逃。

將軍莊衆人見賊人落跑,並沒有大難之後的欣喜,大族老上官銳重傷昏迷、上官陸、上官源等族中小一輩幾人更是人事不省,中間這一輩只有重傷的上官楹強撐着身子招呼着處理後續事宜,怎能歡喜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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