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軍庫遭竊
很快,前往百變旗軍庫查找兩一位伍頭的姜愧返回軍議廳,沒有理會廳內任何人徑直來到上官陸身邊附耳低聲說道:“伍頭找到,已經死了,屍身被掩埋的地方還有被盜軍械,但狐狸查驗過,嗜血霹靂彈只有五顆。”
失而復得,但在上官陸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喜悅,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廳下跪着的十餘人,特別是剛剛被問訊的那位伍頭,轉頭看向劉監,沉聲吩咐道。
“劉監,這些典房士卒就由你監房處置吧,百變軍械至關重要,定要問出下落。”
“職下領命!”
劉監見禮之後起身離開,隨他而來的軍紀軍押送廳內典房衛卒前往監房。
劉監離去,上官陸神色嚴肅眼神銳利一一看向廳內衆人,既是敲打也是警示。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百變軍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軍庫更是我血狼衛寨防守最嚴密的存在,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軍械依舊遭到遺失,這般荒謬之事說起來怕是無人相信,此事也算是給諸位一個警醒,該當謹慎一些了。”
“職下謹記!”
以董青爲首的幾位旗總慌忙起身,肅聲回道。
上官陸:“如今已是仲秋,韃子轉瞬即至,各旗整軍備戰纔是關鍵,諸位返回旗內各自約束好麾下士卒,抓緊操訓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
“遵大人令,職下告退。”
董青等人見禮之後告退,軍議廳內只剩下上官陸、魏鵬、程典三人。
典房再次出現如此大的紕漏,在上官陸吩咐劉監將典房衛卒帶走的時候,程典一句話也沒說,而在劉監離去之後面對上官陸關切的目光,程典流露出羞愧的神色,說話的聲音也是乾澀無力。
“江頭,此事乃是我典房的問題,且衛寨兩次出事都是因典房之故,我這血狼老卒愧對血狼,更愧對宋頭、江頭。”
上官陸:“程典,衛寨出現這樣的情況,無論是你還是我自不願見到,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處理好它便是,屑小之徒不足爲慮,你又何須爲難自己呢。程典,你是我上官陸的老大哥,如此說可能有些唐突,但···程典,此事之後,典房還真的需要篩選一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已爲犯卒戍邊抵罪,心思純善怕是也不會如此,你又何須對他們心生憐憫,不分良莠皆予以照顧呢。”
自始至終,上官陸堅信程典不會有問題,不僅是源於宋頭臨走之前的叮囑,還有這段時日以來對程典的瞭解,這純粹就是一個過於良善的老好人,不然也不會以藥郡國學府學子的身份前來五羊自願戍邊,他心中的大義、信仰,讓他永遠也做不出危害邊軍的事情。
但,正是因爲程典太過良善,總是對那些衛寨內的犯卒多有體恤,特別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更是關懷備至。
宋頭對典房內那些傢伙壓根就沒正眼瞧過,用他在上官陸面前說的便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不是說讀書人品行不端,而是那些胸無點墨卻自認高人一等的傢伙,心思不正者行事能正嗎?
典房,是宋頭暗中叮囑上官陸一定要留意的地方,而上官陸在正式署理血狼衛寨軍務之後,便令姜愧暗中調查過,只是一直苦於沒有合適時機,因爲若要整頓典房,必須得到程典的諒解和支持。
現在,可不就是時機嘛!
程典可不清楚其中這麼多事情,他只覺得典房因他而導致百變旗軍械丟失,一個老好人、一個心有公義和信仰的老好人,開始展現他身爲戍邊老卒多年那深藏內心的殺機。
“江頭,是我程鬆偉識人不明用人不善,身爲典務,我難辭其咎,典房這點屎尿還是讓我自己來清理吧,江頭放心,我必然將典房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清理的乾乾淨淨,先行告退。”
程典滿臉殺氣,見禮之後離開軍議廳。
魏鵬看着程典的身影消失於眼前,這才向上官陸抱怨道:“陸哥,典房的問題,當初宋頭和史頭本就提點過你我二人,怎麼還讓程典這老好人來處理呢?”
上官陸擺擺手,輕聲道:“鵬子,衛寨接連出事,先是鐵蹄旗,士卒魚目混珠、戰馬以次充好,當真是典房安歇執筆小吏能夠做到的,薛德炳身爲一旗旗總,更同宋頭相交莫逆,竟逼得邊軍老卒的他不得不借助我這衛正的力量。還有這次百變旗軍庫失竊一事,就算典房衛卒昏迷不醒,可軍庫卻在百變旗營地啊,這是典房中人能夠輕易插手的地方嗎?”
“五羊關可是自殘血夜之前便已存在的軍關,君山北麓這些戍邊軍寨又存在多少年,時間太久了,久到足夠那些鬼魅在暗中經營出相當龐大的力量,典房裡、監房裡、知衛堂、衛正堂、醫房、匠坊等哪裡沒有,大字不識的犯卒在他們眼中可是莽夫,只有那些自詡文人的傢伙纔是同類,可衛寨這些地方,恰恰就需要他們,職位不顯卻又至關重要,衛寨任何軍令、任何機密在他們眼中,完全透明。”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當這些小鬼聚沙成丘,還是相當恐怖的存在。”
聽到上官陸一次性說這麼多,魏鵬的臉色是相當精彩,因爲他眼中的上官陸可是對這些陰謀算計相當鄙夷,更不屑爲之,而他呢,出身荒郡郡府之家,自小便經歷着這些陰謀詭計爭權奪勢的陰損事,接觸多了見怪不怪,所以對上官陸幾年前單槍匹馬來到血狼,還順利成爲所正,那是相當感興趣。
“陸哥,邊軍再特殊終究還是人,是人便會爭鬥,這很正常,可我感興趣的是,五年前你因何能夠成爲血狼所所正的呢?”
上官陸搖搖頭苦笑道:“鵬子,軍所與軍衛不同,那是需要直面韃子,且年年如此,所以這人心啊相對比較單一些,就是想着如何讓自己活下去,而且當年血狼所得情況也比較特殊。”
擺擺手,這纔有說道:“好了,這衛寨得情況有些複雜,但那五顆嗜血霹靂彈必須儘快找回來。”
“對了鵬子,爲了那些傢伙狗急跳牆,在韃子打垛之前,你多照看其他幾旗,鐵蹄和百變由我親自來。”
想到那遺失在外的嗜血霹靂彈,猶如利刃懸空,上官陸便感到頭大。
“陸哥,何須這般麻煩,待劉監那邊審訊清楚之後,牽扯其中的所有人全都讓他人頭落地,有什麼可擔憂的,解除後顧之憂才能全力以赴都應對韃子今年的打垛。”魏鵬對上官陸的縱容不以爲然,殺意滔滔的說道。
上官陸搖搖頭:“鵬子,若真有這麼簡單也就好了,現在我們所能夠看到的,不過是浮在水面上的蝦兵蟹將,他們死了,可就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哪路閻王在惦記我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最牢靠的做法便是以逸待勞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