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江心立於江泓寢宮,江泓憂心忡忡側臥在牀,思慮過多還染了咳疾。
“咳咳……咳……玄玉門,能除掉嗎?咳咳……”江泓手肘撐在塌上,臉微紅,脣發抖。
“若是擾了皇兄身體,那臣定能找個理由,除了他。可是……”江心欲言又止,江泓也明白,玄玉門民心所向,若是貿然除掉,必會激起民憤,引起騷亂。
“最起碼,要找到異能者……”江泓順着心口處,臉色稍微正了些,咳久了,嗓子都啞了。
“臣會盡力打壓,皇兄莫要憂心了,注意身體。”江心思索一番,說罷離去。
玄玉門。
“將軍搜查甚久皆無果,還請放我玄玉門一條生路!”玄玉門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裡邊的人膽戰心驚,外邊的人議論紛紛。
清河,玄玉門歪門邪道,意圖不軌,此次郡主失蹤是個契機,郡主一日未找到,就一刻不能放過玄玉門,最好藉此機會除掉這個潛在的危險……
江心的話歷歷在目,清河開口道,“熙樂郡主下落不明,雖然沒有鐵證,但玄玉門依舊不能擺脫嫌疑。”
“那將軍,您說怎麼辦?”尹寧感到無奈。
“兩個選擇,要麼,玄玉門收管於朝廷,爲地方鎮,要麼,全門上下,隨機流放。”清河義正言辭,是個選擇,可又別無他選。
由於泓月建國不久,戰亂之後餘辜甚多,無家可歸,妻離子散者更多,經濟尚未復甦,國民怨聲一片,朝廷一時間無法同時受理,只能依靠時間來進行消化。
而玄玉門的建立,收攬了大部分的流民和貧民,依靠小本經營漸漸脫貧,也爲江帝省下大部分時間和財力來鞏固國本,培育良才,江帝也因此給予了他們免除賦稅的權利。
但如今,玄玉門日漸壯大,每日平均都有一家不堪重負的平民入住,門主尹寧一心爲民,玄玉門漸漸民心所向,時間久了,坊間傳言玄玉門纔是更應該追隨的良道。
江帝沒有靈元,只憑藉着江氏血脈和第一高手江心的擁護才繼承了帝位,玄玉門對他而言本來不足爲懼,可這裡如今頻頻異象,靈力者藏匿,神秘洞穴消失,天才少女裴妍也毫無下落。這一樁樁怎能讓他不擔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玄玉門安分守己,究竟怎麼得罪了朝廷!”尹寧聽罷怒了,可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據理力爭根本毫無用處。
“是啊,我們玄玉門無罪!你們朝廷憑什麼這麼發配我們!”
“若是你們朝廷硬來,我們就跟你們拼了!”
百姓們怨聲載道,軍隊都要瞬間被抗議聲淹沒,江暮擠進人羣,清河見狀下馬,“公主,可有郡主消息?”
“郡主和洞穴,一個都沒有找到。”人羣瞬間安靜,江暮拳頭握得咔咔響,內心十分焦灼。
“你們朝廷說人丟了,我們玄玉門的將士出動,我們這些老百姓生意也不做了幫你們找,如今連你們都找不到,爲什麼要加罪於我們?”
一語共情,百姓又開始轟動,江暮閉目忍耐,但人潮涌動,嘰嘰喳喳的腦子都要炸了。
江暮抽出鞭子往地上猛的一砸,周圍瞬間鴉雀無聲,“吵什麼!玄玉門獨立多年,朝廷未曾管制,如今我妹妹在你們這裡失蹤,不查出原因,朝廷不會退兵!”
“那……那你們也不能不講理……”
“講理?講理的話你們即刻就要收編!哪裡還有現在好聲好氣讓你們選擇的餘地!”江暮怒道,鞭子帶着靈力抽動着,不知道下一秒就要抽到誰身上,圍觀百姓慌張這拽着彼此後退着。
“我不同意收編!這裡都是流民,若是收編,他們根本交不起賦稅!玄玉門的成立也就沒了意義!”尹寧雙拳緊握,目光如炬,“再說了,您這是什麼說法,我玄玉門初建立之時,朝廷滿心歡喜說我們爲國貢獻,爲國分憂,如今怎麼就成了不講理的反賊佞臣了?”
尹寧心中氣憤,但沒到最後一步定是不能將話全部挑明,百姓共憤,試圖用數量來抵抗權利。
“清河將軍,麻煩你回去告訴姑姑,玄玉門拒不交人,違抗聖旨,還請姑姑和父皇直接出兵,強制收編!”江暮此言一出,清河聽命衝開人羣策馬離開。
“公主!還請三思啊!我們一家老小,全靠着在這兒活下去啊!”一老婦人直接拉着小孫子孫女跪了下來,這一跪,跪蒙了江暮。
江暮連忙伸手去扶,可老婦硬是不起,撕扯着癱坐在地上哭天哭地。
一個老婦不成氣候,無數的婦女孩童都開始哭泣,場面一度混亂,江暮頭痛欲裂,孟雲開衝進人羣,看着江暮馬上又要甩出鞭子,連忙攔了下來。
百姓人心惶惶,鞭子一出再次無聲,盯着江暮手中的鞭子敢怒不敢言。
“江暮,冷靜!”孟雲開拉住江暮,這才收了鞭子。
“玄玉門收編,我愧對整個門中的百姓,不如求了聖旨,賜我一死!”尹寧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百姓們見狀連忙圍了上來攙扶尹寧。
“還請公主,賜我們一死!”
尹寧聲淚俱下,任誰看了都要心塞,百姓們以命相逼,江暮又急又氣,握緊了鞭子不知所措。
“自今日起,我在此處守着,守到熙樂郡主出現,玄玉門百姓,誰先找到熙樂郡主,誰便日後免交賦稅!”江暮神色不悅,環視周圍神色百味的人們。
“若還有鬧事者,就來會會我的鞭子!”
將士舉着裴妍畫像走了一圈,人羣中的張妍沁一眼驚到,二李哥的心上人竟是熙樂郡主……
有人許是因爲江暮方纔的話而感到鬥志昂揚,要爲了暴富拼搏一把免除賦稅,更多的還是認命的憂愁和恐懼,可不免的,有人心生怨念。
天空大鳥飛過,裴瑛執劍飛落,江暮眼看着淚崩,一頭砸進裴瑛懷中痛哭。
“孃親,對不起,阿妍……”
“暮兒,孃親教過你,冷靜。”裴瑛低頭溫柔輕撫江暮髮絲,擡頭神情隱晦不明,厲聲道,“玄玉門之事,我自會向聖上稟明實情,讓他對你們既往不咎,可若是貴門有絲毫隱瞞,囚禁我的女兒,我裴瑛定不會心慈手軟!”
裴妍對裴瑛形同己出,若不是江泓貴爲皇帝,裴瑛早就讓裴妍改口叫孃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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