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突然,正當林宣和上官若汐剛剛步出牢房,悄聲走了兩步後,在牢房的另一側,竟是傳來官兵的厲喝聲。
霎時,上官若汐心臟就提到了嗓尖,忍不住抓住林宣的手,在牆壁篝火的映照下,臉上有些狐疑和吃驚的神色浮現。
林宣以眼神制止上官若汐過多的動作,站在原地仔細凝聽着前方傳來的聲音。官兵喝斥的聲音剛落,緊接着就是幾聲噗通噗通的重物落地聲。
聞此,林宣漸漸眯起鳳眸,拉着上官若汐兩人靠在牆壁處,以黑暗隱匿藏身。在須臾沉寂之後,匆忙的腳步聲便向着二人所在的地方走來,聽到這裡,上官若汐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攥着林宣的手已經佈滿了冷汗。
難道說她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要被發現了?
反觀林宣,警惕的聽着周遭的一切,而當那急促的腳步聲越走越近的時候,上官若汐卻感覺身邊的她似乎慢慢放鬆了戒備。
“白羽!”
黑暗中,一聲低沉的呼喚,讓那腳步聲微頓後,再次疾步而行。當上官若汐看清楚那眨眼間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家老大時候,驚訝的張大嘴巴,不自禁的看向身邊的林宣,她怎麼知道是白羽?!
“你們沒事吧?”
白羽面色帶着焦急,見到林宣和上官若汐的時候,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番,而後就看着林宣,眸中深意不明。
“嗯!外面什麼情況?”
林宣並未多說,反到直接問着白羽都尉府中的情況。
白羽點頭:“大牢這裡都搞定了!白翎把雲筱引開了,接下來怎麼做?”
上官若汐呆呆傻傻的望着只有一面之緣的白羽,竟然是開口詢問自己身邊的沐姐如何行事,這讓她更加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一路行來,她本就覺得沐姐似乎有些不簡單,可現在看來,這白家老大竟然都對她言聽計從,她不傻,自然看得出那白羽看着沐姐的時候,舉止和神態中所透露出的恭敬。
“先去書房!你在府中仔細查探一番,任何證據都不要放過!”
“好!”
說着白羽就轉身在頭前帶路,而林宣則拉扯了一下有些怔愣的上官若汐,三個人快速的走出了大牢。
當走到大牢的門口的暗室時,林宣看着地上歪七扭八躺着的十幾名官兵,細聲的問道:“他們何時會醒?”
白羽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林宣嘴角嵌着一抹不乏得意的笑,說道:“一如從前!”
“走吧!”
在上官若汐回神後,小心的邁過地上昏迷的官兵時候,再聽到林宣和白羽之間意味不明的談話時候,終於忍不住小聲在林宣耳邊問道:“沐姐,你有事瞞着我?”
林宣快行的腳步並未因此停滯,只是拉着上官若汐的手,微微用力後,才說道:“有些事情,你早晚會知道的!一會出去你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緊跟着我,千萬不要單獨行動。”
“行!我都聽你的,沐姐!”
此次夜探都尉府,也算是上官若汐自覺穿越到這裡的短暫時間內,最驚心動魄的行動了。難免心中有些緊張,但更多的還是想要摩拳擦掌給那雲長青一個致命打擊的興奮。
被設在都尉府中的大牢,位於整座府邸的最後方,好在白羽提前到來,也讓林宣省去了對付門外把守官兵的麻煩。
三個人小心謹慎的穿梭在府邸之中,難怪之前白翎會說都尉府的夜色迷人,事實也確實如此。
處處高掛的紅燈籠,三步一閣,五步一亭,假山溪水在暖夏夜晚更是散發着陣陣清涼之感。
潺潺流動的水聲,顯然是引自府外的活水而成。亭樓上的八角飛檐,還掛着銅鈴,處處彰顯奢華氣派。
林宣雖快速行走着,但是也將府邸之中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一介武將,即便俸祿在高,也不可能會讓他有這麼多的銀兩來打造如此氣派的府邸。
更何況此時郊外,雲長青也還私自動用駐守錦官城的兵馬去給他修繕新的府邸,想來更是會奢華過於此。
“老…那就是雲長青的書房,看樣子裡面還有人,你們先躲一下,我想辦法把他引出來!”白羽和林宣以及上官若汐三人,躲在一處無人的迴廊之後,粗大的圓柱恰好可以讓三人容身隱藏,白羽對着身邊的林宣說完,在她眼神示意之後,便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上官若汐小心的扒着圓柱,探頭探腦的看着還閃着燭光的書房,啞聲問道:“沐姐,這雲長青還挺能幹的啊,這麼晚了還在書房呢?!”
林宣聞言側目睨了一眼上官若汐,嘴角冷笑陣陣,道:“在書房,也未必是爲國分憂!”
“嗯,說的也是!他要如果是個好官,我纔不相信這錦官城裡的百姓看見他的女兒都會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更何況我突然想到,今天咱們在街道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街道都被咱們給擁堵了,按理說知府那邊不可能不知道啊!”
上官若汐的呢喃,卻忽然提醒了林宣。夜幕之中,林宣的雙眸熠熠發光,星辰不及,那灼灼的視線,讓上官若汐縮了縮脖子,“沐姐,你幹嘛這麼看我?我說錯啥了?”
“噓——”
正當林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書房一角傳來腳步聲,瞬時就示意上官若汐,而後兩人同時看去。
只見,負責帶着白翎在府邸中觀賞夜景的雲筱,腳步有些匆忙的走向了書房,而就在書房的不遠處,也正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人。
“爹,爹你在嗎?”
雲筱走到書房門前,直接扯開嗓子就對着裡面喊着,完全不顧門口守衛的家丁。
‘吱呀——’
片刻之後,房門被人從內拉開,雲長青身上披着長袍,蹙眉看着雲筱,問道:“筱兒,這麼晚了你跑過來做什麼?”
雲筱見到雲長青的時候,立刻臉上綻開笑靨,不乏討好的語氣說道:“爹,我有事要和你說!”
“說什麼?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爹還有事!”
說着,雲長青就要回身走向房內,而云筱卻快他一步的上前挎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爹,女兒要說的可是關乎我的終身大事,難道你不想聽嗎?”
“你說什麼?”
見雲長青詫異的反問,雲筱也不再賣關子,直接扭頭指着書房幾米之外的人,道:“爹,你看!”
雲長青順着雲筱所指的方向看去,當見到白翎恭敬點頭的對着自己笑的時候,臉色突變,“筱兒,這是怎麼回事?”
“見過都尉大人!”
白翎在雲長青質問的語氣中,慢慢走到了書房門前,完全沒有白日的冷目以對,反而一如從前,面頰掛着笑意。
“爹,我早就說過,今日的事情和白翎哥哥他們沒有關係,女兒已經跟他們求證過了!事實就是那兩個女人的不對,所以女兒就擅自做主,帶着白翎哥哥在府中游玩了一圈。爹,你總該要估計到白員外那邊,再說白翎哥哥已經親口承諾女兒婚事了!”
雲筱句句真切的爲白翎‘平反’着,而至於最後一句話,她則是貼在雲長青的耳邊說的。在其說完之後,父女倆視線交匯,雲長青也似是在思考她話中的深意。
“都尉大人,雲妹妹說的都是真的,今日的事是白翎不懂事,還請都尉大人原諒。所以剛剛就是小侄請雲妹妹做個說客,纔來這裡給都尉大人賠個不是!”
白翎抱拳歉意的對着雲長青說着,而面對雲長青那犀利的眼神,還是有些冒汗,躬身半餉也不見他有任何回答,正當要放棄的時候,卻聽到:
“哈哈哈!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賢侄,既然你深明大義,那老夫也不就不再多說了,看來女大不由爹,筱兒都已經親自替你解釋,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吧!”
“爹……”
雲長青的大笑和揶揄,讓雲筱嬌羞的跺了跺腳,而這也讓白翎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如此他便可繼續他的計劃了。
“都尉大人,既然如此,小侄爲了表示歉意,還請大人移步,剛剛小侄已經請求雲妹妹命人準備了幾壇酒,小侄以酒自罰!”
“喲呵,小子,你要跟老夫喝酒,那你可小心了,不然若是白員外知道他的愛子在老夫的府中喝的不省人事,那就是老夫的過錯了!”
雲長青看着白翎,眼神也不禁轉到一邊含羞帶怯的雲筱身上,這兩個孩子若是能結爲連理,也的確是一樁美事。他的筱兒也是錦官城有名的美人,配上他翩翩佳公子的白家二少,也不會辱沒了他的。
“都尉大人嚴重了,今夜小侄只能在都尉府中向大人配個不是,待他日有機會,定當恭請大人到白府中一敘!”
白翎表現的恰到好處,恭敬之中又禮貌有加,讓雲長青心裡也舒坦了不少,回身關上書房的門,將身上的長袍穿戴整齊後,走上前拍了拍白翎的肩膀說道:“別都尉大人的叫了,以後就大可以隨着筱兒一起稱呼老夫了!哈哈哈!”
雲長青帶着雲筱和白翎步出書房重地後,門口的家丁也瞬時就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兩人在門外靠着門框,竟是慢慢打起盹來。
而此時,林宣單字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