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陣詭異的聲響,在深夜安靜的酒樓內,尤爲明顯。上官若汐聞聲而至,走到房門外,細細聽着那彷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滾——出去!”
嘶啞又低沉隱忍的話,再一次自白羽相隔的房間內傳出。上官若汐猛地瞪大雙眸,那房間不正是東擎蒼所住的嘛!
剛纔她已經從掌櫃口中得知,東擎蒼已經找他再次開了一間上房,他應該是睡去了纔對,怎麼會發出這麼不對勁的聲音。
上官若汐腳步放輕的走到了那間房的門外,貼在門窗上,仔細聆聽着裡面的話。聽不太清楚,但是隱隱約約的,上官若汐卻聽到一個女子極力勸求的話:“東公子,你別逞強了,會受不了的!我就在這,你不想要嗎?”
要?
要什麼?!
上官若汐心口一陣亂顫,那聲音她如果沒聽錯的話,該是雲筱纔對。好你個雲筱,果然之前的表現有貓膩!
再也顧不得其他,上官若汐直接豪放的將房門踹開,因爲她已經聽到,東擎蒼的語氣相當的不對勁。
奈何,房門怕是被人從內將門閂插上,上官若汐一腳竟然沒能將房門踹開。不禁喘着氣,再次踢着房門,低聲吼道:“東擎蒼,東擎蒼你開門!”
因上官若汐的吼叫,許是驚擾到房間內的人,雲筱此時聲音更是有些急切,壓低嗓音說的話,一時讓上官若汐無法辨別。
“雲筱,你敢碰他,老孃今天非滅了你不可!”
上官若汐焦急的踹着房門,門框叮噹作響,已經有要被洞開的趨勢。而整個二層客房中,在上官若汐的叫喊中,也有不少房間都點燃了燭燈,甚至罵罵咧咧的開門衝着上官若汐所在的地方喊了一句。
“看什麼看,再看都被想活了!”
上官若汐扭頭看着那些探出頭的客人,惡狠狠的一句話,果真見了效。不少人怒氣未平,卻也不敢多說,大力的將房門關上,但是各個房間的等仍舊未熄滅,顯然都躲在房中靜待發展。
“我說你幹什麼呢?這大晚上的你要打家劫舍啊?”
白羽擰着劍眉披着中衣打開門,靠在門框上眯眼看着上官若汐,被吵醒後的起牀氣浮現在臉上。
“白羽,出事了,快點把這門打開!”
上官若汐的額頭已然沁出了冷汗,叫上穿着的繡花鞋,在她一次次狠狠踢着房門的同時,腳趾也疼的鑽心。
白羽不雅觀的打了個哈欠,搖頭說道:“出什麼事了?我看是你出事了纔對吧!”
“白羽!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把門打開,否則若是東擎蒼出事,你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說什麼?”
從未見到上官若汐如此緊張又嚴肅的表情和口吻。白羽的瞌睡蟲也瞬間飛走,三兩步就走到上官若汐的身邊,見她焦急的樣子便氣沉丹田,一掌帶着疾風就拍向了有些鬆動的房門。
‘嘩啦’一聲,房門被白羽一掌打開,一閃門窗甚至被他的勁氣所擊碎,正當白羽皺眉聞着房間內十分蹊蹺的香味時候,上官若汐已經小跑着進去。
“誒,別進去!”
話說出口,白羽才發現,身邊哪裡還有上官若汐的身影。站在門外吸了一口氣後,便屏住呼吸也快速的走了進去。
“雲筱,果然是你!”
當白羽剛剛繞過屏風,就見上官若汐整個人僵硬的站在牀榻三步之外,而牀上一片凌亂之中,正有一男一女躺在其上。
而那藥箱,此時就擺在牀榻邊的矮桌上。
白羽倒吸一口冷氣,心口頓時浮上無以言說的怒氣。
此時此刻,牀上的雲筱,衣衫半褪只剩下肚兜的她,正壓在東擎蒼身上,躺在牀上的東擎蒼,臉色紅潤的嚇人,胸口的起伏透露出他虛弱又難掩的喘息。而他的手,那推拒着又忍不住迎合的正在雲筱的身上游移着。
雲筱有些驚懼的看着上官若汐和白羽,身子微微側到牀榻的裡側,咬牙說道:“上官若汐,爲什麼又是你!”
上官若汐呲目欲裂的看着東擎蒼被雲筱扒開了外衣的樣子,眼眶酸澀氤氳,雙手捏緊,心跳如鼓的將視線轉回到雲筱身上。
步伐緩慢又富有節奏,一步一步走向了牀邊。而那雙時而充斥着靈動神色的雙眸,此時變得有些灰暗,一片冷肅的氣息綿延其中。
“你…你要幹什麼?”
雲筱連忙將上衣穿上,抓緊衣服的前襟,等着上官若汐,而視線在飄移之中,不禁又看向了牀邊桌案上的藥箱。
“啊——”
一聲尖銳的哀嚎,再次劃破夜之長空。上官若汐像是午夜凶煞般,站在牀邊伸手一把就揪住了雲筱披散的頭髮。
五指緊緊在其頭髮上狠狠的轉了一圈,使得更多的黑絲纏繞在她的指尖無法脫落。上官若汐猛地一退步,雲筱整個人還沒從頭皮疼的發麻的感覺中回過神,就直接被她揪着頭髮給拖拽到地上。
雲筱因疼痛而尖叫的聲音,在摔倒地上的時候,已經疼的無法出聲。而上官若汐像是變了一個人,滿面寒霜的死死抓住雲筱的頭髮,在她癱軟在地上的時候,又生生扯着她的頭髮,將她拉起來面對着自己。
凜冽如寒風的笑容,在身後洞開窗口的黑夜襯托下,上官若汐彷彿索命的閻羅,漆黑的眼珠如深潭望一眼就會萬劫不復。
“雲筱,耍我是吧!看來你很飢渴對嗎?”
一句話問出口,上官若汐的手中便狠狠的晃動着雲筱的頭,那貝齒在房間昏暗的燭燈下,閃着冷光,讓雲筱的恐懼感愈發嚴重。
“我…上官若汐,你放開我!爲什麼每次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都尉府也就不會出事!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雲筱猩紅的眼眶看着上官若汐,留着長長指甲的手在頭頂死命摳着上官若汐纖細的手背,道道血痕很快浮現。
而這些,在上官若汐看來都是已經體會不到的疼痛。她心疼的是,東擎蒼爲什麼要飽受這些對待。
他的美,他的姿,他的一舉一動,不該是受到如此多不公平待遇的人。她已然得知,自己那天衝動的一吻,就觸痛了他的底線。
如今雲筱這樣的行爲,若是他自己清醒後得知,又該如何自處!
“自作孽,不可活!雲筱,你是否真的以爲,我不敢對你怎樣?”上官若汐一邊冷笑而說,一邊拉着雲筱的頭髮,走向了桌案邊。
而白羽早已皺着眉,彎身在牀榻上輕點了東擎蒼的幾個穴位。簡單的辦法,應該會阻止藥物四散的。
“啊——你到底要幹什麼?”
雲筱已經疼得流出了眼淚,正當她整個人被上官若汐狠狠一丟,得到了自由的時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就要往門外衝去。
卻聽到耳邊傳來瓷杯墜地的清脆聲,還不待她跑出兩步,身後盪漾的頭髮,就被上官若汐再一次抓住。而地上已經有一縷又一縷的斷髮鋪陳。
上官若汐手中拿着瓷杯的碎片,拽着雲筱的頭髮就將她扭到自己的面前,右手狠狠的扣住她的頭皮,左手拿着的碎片在雲筱惶恐不安的神色中來回晃動。
“雲筱,我本想讓你走!若是知趣,說不定以後會活的不錯,但是你今晚的做法,卻註定了你從此生不如死!”
上官若汐面色沉着,陰沉的臉頰看不出任何情緒。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內心的顫抖和狂跳不穩的心臟。
她,何曾如此殘忍又暴戾過,如今全是因爲東擎蒼而開了先河。
“不要,不要!上官若汐,你放我走,我求你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回來了!”雲筱看着那閃着冷光的碎片在自己面前遊蕩,心裡祈求着自己的兩個哥哥快點來救她,嘴上也討饒的睇着上官若汐說着。
上官若汐聞言一笑,彷彿春暖花開般光彩耀目,邪邪的翹起嘴角,“現在求我?那你說說,你對他做什麼?說不定我會考慮一會放了你!”
“這…我…”
“不想說?”
緊急關頭,雲筱似是還有些遲疑,見此上官若汐直接將碎片抵在雲筱的臉頰上,冰冷的觸感讓雲筱脊背發涼,吞嚥了一口說道:“是…是媚春散…”
“什麼東西?”
上官若汐疑惑的再次問了一句,而白羽的聲音隨着他的腳步傳來:“該死!你竟然給他用了媚春散?!”
白羽的話,如驚雷一樣怒吼而出,上官若汐因他突如其來的話而手中一抖,左手中的碎片不偏不倚的就劃傷了雲筱的臉蛋,一道猙獰的血痕橫亙在臉頰正中央,極具衝擊力。
“啊——”
雲筱無法想象自己姣好的面容竟然真的被傷了,雙手已經顧不得被上官若汐扯得疼到麻木的頭皮,捧着臉蛋嚎叫不已。
上官若汐皺眉聳肩,收回左手看了看碎片上的血跡,邪肆說道:“不好意思,失手了!雲妹妹,你看你這漂亮臉蛋上突然多了一個傷痕,太有礙觀瞻了,不如我給你多加幾條,湊成一個‘賤’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