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本小姐有閨譽嗎
“你…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看這種書?”被臨晚鏡那麼一問,紀家少年一路臉紅到耳根和脖子下面,看臨晚鏡還去撿起那本書,實在有些無法理解。
“這種書?”拿起書,隨意翻看,某女對於紀家少年此時的反應感到頗爲有趣。
她把書揚了揚,挑眉詢問:“這種書,是哪種?本小姐爲何不能看?”
“反正,就是姑娘家不應該看的書”說着,紀醒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從臨晚鏡手裡把書奪過來,“我幫你把書毀掉,免得被別人看見。”
紀醒空以爲她是不小心拿錯了書,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所以想好心替她毀屍滅跡。免得等會兒定國侯回來,看見自家女兒在看這種東西。
“毀掉?你莫不是自己想看?”眼看着紀家少年把書藏進自己的衣袖裡,某女不懷好意地笑道,“還有,這書怎麼了,爲何不能讓人看到?”
“我沒有想看。”紀醒空終於開始察覺到臨晚鏡的不懷好意,反應過來,她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他有些生氣,卻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反正,板着個臉與臨晚鏡對視。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把書還我。”這種古籍,可是那什麼不可多得的孤本兒,市面上都沒有賣的。她可是趁着糟老頭外出採藥的時候,偷偷從他房間牀頭的枕頭下面順出來的。
原本她以爲是糟老頭的武學秘籍或者是毒藥札記什麼的。卻不想,後來翻開一看,才發現是純正的春宮秘籍。
裡面的每一幅畫都描繪得入木三分,旁邊還配之以歪七八糟的曖昧文字,每一個動作都描寫得那麼露骨。
她當時心裡那個驚歎啊,完全沒想到,絕無悔那個糟老頭,外表看起來像個謙謙君子,實際上也是個愛看春宮圖的老流氓。
其實,臨晚鏡這可就冤枉死絕無悔了。
這春宮秘籍是怎麼來的?
說出來,還可謂是傳家寶咧絕無悔的師父,曾經的醫毒雙絕鬼見愁,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哪裡是鬼見到他會愁,就連人看見,也會躲得遠遠的。鬼見愁一生除了對醫毒之術的研究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畫春宮圖。
他有個毛病,特別喜歡去大戶人家偷窺人家夫妻閨房之樂。然後再繪之成冊,配之以露骨的描述,然後再投入市場。或者,拿去威脅人家替他找俠奇藥。
於是,一時之間,江湖朝堂,乃至整個龍騰大陸之人都怕他。
當然,又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曾經是神醫谷的谷主呢你能確保自己在有生之年不會有求助神醫谷的時候嗎?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之人,都有怕死的一天吧?
因此,不敢怎麼對付他,只得按照他說的去做。
他有一點好,只要別人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他就把繪製的春宮圖送給當事人。據說其畫工之好,讓有的人看着自己的春宮圖都欲罷不能
甚至,有些好房事的人,還以替他找藥爲條件,邀請他親自上門爲自己作畫。
所以說啊,這人混到一定程度上,也就成了奇葩一樣的存在。
至於鬼見愁送給自家徒弟這一本,據說是匯聚了所有房中高手的秘術,他留給自家徒弟,儼然是送給他作新婚禮物的。
他想,徒弟娶親,總有用得着春宮秘籍的時候。
可惜,鬼見愁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他哪裡知道,自家徒弟根本就沒能娶親,一輩子窩在絕谷裡,那本書一直被他壓在枕頭下面,從未翻看過。
而且,他徒弟沒看都還被臨晚鏡這個丫頭給冠上了一個“老流氓”的稱號,當真是冤枉啊
“不行。”像是生怕臨晚鏡再把書從他衣袖裡搶回去,紀醒空退開一步,決定遠離她。
“這書明明是本小姐的,怎麼現在弄得像我要搶你的東西似的?”臨晚鏡被他的防備的舉動給逗樂了。
少年,你要不要這麼有趣?
“是你的也不能給你。”說什麼,都不能再給她。
“爲何?”臨晚鏡一愣,他太過緊張了吧?
“你可知,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看這種書,若是被人知道了,會被說成什麼?”紀醒空怒其不爭地板着臉問。
“說成什麼?”無非就是她思想太過“前衛”嘛。
“不知廉恥,下作…”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眼看着臨晚鏡的臉越來越黑,紀醒空才終於發現自己的行爲有些過激了。
“說完了?”
見他停下來,臨晚鏡挑了挑眉,脣邊掀起一抹笑。
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危險。
“咳…我不是在罵你,而是在說一個事實。”
“事實上,你就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嘖嘖,紀家少年這般憤世嫉俗的性子,她老爹是怎麼看上人家,想要人家對她以身相許的?
“沒,沒有,我只是怕你看這種書的事情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會有損你的閨譽。”紀醒空有洶齒不清地解釋,生怕臨晚鏡誤會了他。
至於爲什麼會怕被誤會,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想她生自己的氣。
“閨譽?”臨晚鏡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覺得,本小姐還有閨譽可言嗎?”
拜託,她三年前就已經名滿燕都了好不好?只不過臭名而已。
誰不知道臨家大小姐風流紈絝,貪財好色,對祖母不孝,欺壓庶母庶妹?哦,還有今日的傳聞,她連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景王都不放過。半夜爬上景王的牀之後,她老爹定國侯還助紂爲虐,大鬧景王府。
後來景王不堪其擾,終於妥協,今天上午還送來了禮物賠禮道歉。
“你不要聽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他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把她說得多麼難聽,雖然才接觸第二次,他卻覺得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生怕臨晚鏡因此想不開,紀醒空嘴笨地開始勸她。
“噗…你以爲,我會在意那些?”紀少年這麼好騙,真的是將軍府的少年將軍嗎?
根本就像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嘛。
當然,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很符合少年將軍的形象的——白馬銀槍翩翩少年郎。
見臨晚鏡一臉不屑,對於自己閨譽被損的事情嗤之以鼻,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
她根本不在意外面那些說法和別人對她的看法。甚至……
紀醒空想到了一種可能:“其實,你根本就是故意放任那些人敗壞你的名聲的,對不對?”
“你倒是挺聰明。”
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另有其人。想想,她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定國侯捧在手心裡疼愛的掌上明珠,若是沒有人刻意放任,怎麼可能傳得那麼難聽?就算不顧及她,也應該忌憚定國侯吧?
實際上呢?她有命人調查過前身那些年的事兒,基本上,臨老爹除了對欺負他女兒的人一頓胖揍之外,從來不會刻意去壓制那些對自家女兒不利的流言蜚語。
不採取措施,不就等於變相地縱容嗎?
既然臨老爹都不關心自家女兒的名聲問題,那她一個後來者,又在意那麼多做什麼?更何況,此次回侯府,臨老爹還三番四次地表示要給自家女兒找男人。
注意,不是給女兒找個好男人嫁了,而是找不止一個男人回來送給自家女兒。
想想,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定國侯這樣的奇葩才能做得出來了。
她感覺,臨老爹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說不定還是與自己身體有關,反正,絕無悔那糟老頭說過她的身體一定被人暗中動過手腳。雖然她也查不出原因,莫名地卻相信了糟老頭的話。而她那個父親,儼然是知道某些事,卻不告訴她的。
既然不說,那就算了。終有一天,她會自己查出來。
“你爲何要這麼做?”紀醒空不能理解,一個女兒家,爲何要故意敗壞自己的閨譽,難道她不想嫁人了麼?
“這個問題,恐怕你要去問我那個英明神武的爹爹了。”
臨伯父也知道?紀醒空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完全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臨伯父怎麼可能放任自家女兒敗壞閨譽呢?他瘋了不成?
“少年,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好。”見紀醒空又要發問,某女趕緊制止了他。
他又不是十萬個爲什麼,問這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