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讓他進來吧。”戴仁德對門外說道。
“是,老爺,”門外老管家的聲音響起,“姑爺,老爺讓您進去。”
“謝謝戴伯。”
老管家點了點頭,側身給那姑爺讓了個道。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這時,門外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先是向戴仁德躬身問好,而後看着了不得三人,面色一頓,隨後笑着拱了拱手。
戴仁德見那青年進門,起身走到那青年的身邊,單手扶着青年後背,面向了不得三人,微笑道:“來,各位仙長,這是在下的愛婿,名爲厲笙簫。”
戴仁德向了不得三人介紹過厲笙簫後,又向後者介紹了不得道:“這位是萬法門掌門的師弟,了不得仙長,旁邊的大師是雷靈寺的高僧,還有這位仙長是萬法門掌門的徒孫,康楠。”
“在下厲笙簫,見過各位仙長,大師。”厲笙簫再次拱手抱拳,向三人行了個初見禮,了不得和方運大師微微點頭,算是迴應。康楠則是同樣行了初見禮。
康楠這才定眼看去,這厲笙簫可謂是實至如歸的青年才俊:充滿剛毅的劍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翹,比挺的鼻樑,一副和善的笑臉時時掛在臉上,給康楠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想必極其善於處事待人,能力超羣,絕非酒囊飯袋。
爲何?
原因有二,一者這厲笙簫面向使人覺得親近,爲人處世之時最在乎第一印象,再者戴仁德的女兒也是美若天仙,完全沒有必要去尋一個虛有其表的男子。
方纔從戴仁德介紹厲笙簫的動作就能看出,戴仁德對這個女婿可以說是非常得看中,不然也不會在外人面前直稱愛婿。
衆人打過招呼,戴仁德便招呼衆人落座,厲笙簫也是一臉笑意,最後一個坐在椅子上。
康楠見其如此謙遜尊禮,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厲笙簫平日裡定是其岳父的左膀右臂。
“戴掌櫃,你這成龍快婿絕不是池中之物!”了不得很難得的讚許道。
“仙長謬讚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得仙長金口之贊。”戴仁德還沒說話,厲笙簫便急忙起身拱手謙遜道,“二位纔是我世間大能之人,在下對您可是欽慕已久,今日能得相見,乃是在下修來的福分!”
“阿彌陀佛,貧僧愧受施主美言。”方運大師佛家心性,吟了句佛號。
戴仁德一臉笑意難以遮掩。
接着下來,了不得與方運大師及戴仁德一直在研究昨夜的妖獸之事,康楠和厲笙簫二人作爲小輩,自然是插不上嘴,在旁很是無趣。
“笙簫,你陪這位小仙長出去走走吧,”戴仁德看得出康楠不喜這種交談的環境,便讓厲笙簫帶着康楠出去走走。再者,他將厲笙簫看做傳後之人,讓自己女婿多跟修士交集也是有好處的,儘管戴仁德自己對修士不上心。
“小婿遵命。”厲笙簫也是正值青年,雖說平日裡他也經常如此與長輩談話,但骨子裡的年輕卻也讓他甚是不喜。
了不得轉眼看了厲笙簫一眼,對康楠說道:“去吧,不要誤了歸辰。”
“弟子知道了。”戴仁德和了不得話語一出,在場兩個小輩頓時解放,笑着先後出了會客廳,三步並作兩步,出了戴府。
之所以沒在戴府溜達,是厲笙簫的意思,他不願意讓康楠覺得他是在炫耀。而厲笙簫此舉也是正中康楠下懷,正好,他也想重新看看天一城。
“厲兄,這城西可真是熱鬧非凡哪!”康楠由衷感嘆道,他在天一城的時候僅是溫飽都沒能解決,哪裡有心思去觀賞這種虛無縹緲的美呢?
然而時隔半年,再回到這裡便是另一種模樣,時過境未遷,變的只是自己罷了。
厲笙簫點點頭,始終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英俊瀟灑的面貌使得不少青年男子橫眉怒目,厲笙簫倒是不介意,可康楠卻是皺眉不已。
“你小子敢惹你成大爺!信不信我老子甩手就弄死你?”
當康楠二人走到一家酒樓門口,酒樓大堂內傳來一陣碗杯摔碎的聲音,緊接着,一個瘦小的小二模樣的青年飛了出來。確切得說,是被扔出來的,摔到馬路中央,蜷縮着身軀,痛苦地顫抖着。
這麼一鬧,酒樓門口聚集了黑壓壓一片的路人觀看。
“怎麼回事?”厲笙簫第一次收起笑臉,轉而皺眉向酒樓內走進。康楠不放心,也跟着擡腳。
進了酒樓,入眼的是一地碗碟碎片,上面還有殘羹剩菜,四個壯漢指着掌櫃模樣的中年的鼻尖,氣勢囂張地大罵。再往裡看,一個肥胖的青年坐在一張桌邊,左腳踩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喝着茶水。
自那青年的極其光鮮奢華衣着打扮來看,應該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少爺一流。
大堂門邊還倒着一張圓桌,大堂內早已沒人客人,估計都嚇跑了。
“陳掌櫃的,怎麼回事?”厲笙簫見狀,掃開圍着掌櫃模樣的四個壯漢,對着他口中的陳掌櫃問道。
“啊!厲少爺!”陳掌櫃見了厲笙簫,彷彿見了救星,連忙擡手躬身,“厲少爺,是這樣的,這成少爺昨夜帶着家丁來城西遊玩,住了小人的酒樓,不曾想,早上起來之後,吃了早飯便要離去,在下索要費用,他卻一口否決了。厲少爺,您來得正好,您給小人說句公道話吧!”
“放屁!我家少爺都說了,先賒個賬,日後會還的。”厲笙簫還沒說話,邊上那四個壯漢中的一人橫眉豎眼地罵了一聲。
那陳掌櫃嚇得一個縮頭,小心道:“可成少爺都在我這賒了七次帳了,都不見他來還過。”
“難不成你害怕本少爺還不起你這些小錢不成?”那成少爺突然站起,全身肥肉一陣顫動,“你信不信,本少爺讓你這座破酒樓開不到明天!”
“成庚,你是不是覺得你爹當上了城西巡扶,你便可以無法無天了??”厲笙簫見那成庚站起,微轉半頭看向後者,語氣平淡地問道。
“哼!”成庚見其發話,把頭往邊上一轉,城西能讓他有所顧忌的僅有數人,很不巧,厲笙簫便是其中一個。
厲笙簫倒也不在意成庚的態度,接着道:“成庚,念在我厲家與你父親相交甚久,你讓人回去帶上銀兩,付了欠款,再賠陳掌櫃這些損失,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
厲笙簫此舉給足了成庚面子,但後者卻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
那成庚自他父親當上了城西巡撫,在城西可謂是橫行無阻,哪個商戶不想巴結他,吃點拿點都不用付錢,故而氣焰極其囂張。
但他沒有想到,這望仙樓的陳掌櫃卻敢跟他索要欠款。望仙樓檔次上等,吃住費用自然不低,這七次的賒款足夠成庚一年的花費,他如何肯拿?
“倘若我不給呢?”成庚咬了咬牙,一臉威脅道,“你厲少爺還敢把我扣在這兒嗎?”
“你可以試試。”厲笙簫一臉的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