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弋見一家人都齊聚一堂,外公,樂煙女士,方敬天老爸,方老太太,曲氏夫婦,方輒,當然,缺不了曲畔行。
“我覺得樂樂都要生產了,實在不易走動。”樂煙開口說道。
黃雅連忙擺擺手,“到曲家後,我肯定不讓她到處走動。”
樂煙皺着眉頭,“雅姨,我還是覺得樂樂留在這裡好,搬來搬去多麻煩。”
黃雅笑道,“怎麼會麻煩呢,樂樂過去也是住以前的房間,我都讓傭人收拾好了,就等她過去了。”
樂煙絞盡腦汁,又想出一個拒絕的藉口,“樂樂認牀呢,是吧樂樂?”樂煙犀利的眼神對向一旁的樂弋,樂弋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答道,“是……”
“沒關係,把這張牀搬到曲家不就行了,煙兒該不會一張牀都捨不得吧?”黃雅笑道。
樂煙心裡暗罵,薑還是老的辣,不得已只有將求救的眼神看向方敬天,那意思就是不想樂弋搬去曲家。
方敬天收到愛妻的眼神,輕咳一聲,“不如讓樂樂自己選擇?”
於是衆人將目光對向樂弋,樂弋一時感覺亞歷山大啊,衆人神情各不一樣,樂煙女士是警告,黃雅是期盼,方敬天老爸是胸有成足,曲伯父是欣然理解,外公和方老太太是無所謂,方輒則是不管他事,嗯,最後是曲畔行。
樂弋只看一眼就不敢看了,要說黃雅是期盼,他就是祈求。
樂弋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放下公司一堆事務,天天雷打不動地來這裡,有時候陪她一兩個小時就離去,她知道他是在給她時間。
“我……還是在這裡吧。”
樂弋現在心裡很慌亂,有預產的慌亂,有聽到曲畔行解釋他跟林艾關係後的慌亂,反正各種慌亂。
曲畔行眼眸裡閃過一絲低落,不過片刻後恢復正常,現在能這樣每天看着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樂樂,真不跟媽過去了嗎?”黃雅顯然已經把樂弋認定是她的媳婦了。樂弋對黃雅這一自稱有些生疏,但還是回答道,“我現在哪都不想去。”
聞言,黃雅嘆了一口氣,埋怨地看着兒子,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曲畔行最終開口道,“樂樂想在哪就在哪吧,我們不要逼她了。”
樂弋心裡閃過一絲感動,曲畔行這段時間,真是處處讓着她,只要她說一,他一定不會說二,她也習慣了每天有他陪着,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覺得兩人是時機和好了,他們分開時間太長了,長到她現在想起來那種些分開的日子心都還隱隱作痛。
方敬天看着方輒坐在角落裡時不時地發短信,不禁蹙眉問道,“方輒,現在來說你的事吧。”
方輒一愣,見衆人看着他,連忙將手機收好,“我什麼事?”
“你和攬景,是不是應該定下來了。”
方輒感覺頭都大了,母親孫芸在那頭逼迫他趕緊和攬景生個孩子,父親又在這頭折騰他,看來今天出席這個家庭會議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爸,現在不是在說樂弋的事嗎?爲什麼扯到我身上?”
“哼,你也不小了,別成天只想着那些沒用的,早點安家立業纔是男人該做的。”方敬天冷哼道。
方輒無力地看着衆人,顯然沒有一個人打算拯救他於水火中,不得已他只有把目光對向全家的重心——樂弋。
樂弋領會方輒的意思,連忙皺起
眉頭,“哎呀,我肚子好痛。”
果然全家人全都關心對準樂弋,坐離樂弋最近的曲畔行連忙問她道,“樂樂,哪裡痛?”一雙手擔憂地連忙握着她的手。
樂弋勉強站起身來,扶着腰,“估計寶寶又踢我了,不行了,我要回房休息。”曲畔行緊跟着站起來,“我送你回房吧。”
樂弋點點頭,任由着他把自己扶進房間。
方輒也站起身來,“我再去聯繫一下樂弋的主治醫生,問她樂弋具體的預產期。”說完像一陣風似的走出。
進了房間,樂弋撲哧一笑,曲畔行見自己被騙了,沒好氣地說道,“這種玩笑也開?不知道我多擔心嗎?”樂弋見曲畔行快要生氣,連忙挽着他的手笑道,“我看方輒剛纔被逼無路了所以幫他一下嘛。”
曲畔行扶着樂弋坐下,半蹲在地毯上,側耳在樂弋肚子上傾聽,“我聽寶寶在說什麼?”
樂弋被曲畔行這種無聊舉動弄得很無語,半響後緩緩問道,“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曲畔行擡起頭一笑。“只要是我們孩子,我都喜歡。”
樂弋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我想要個女孩。”
“爲什麼?”
“女孩子多乖巧啊,男孩子太調皮了。”
曲畔行意有所指地說道,“女孩子不一定乖巧,有些女孩子也是調皮得不得了。”
樂弋作勢拍了拍曲畔行,“你嫌我不溫柔是吧?”
曲畔行連忙搖頭,“你是我心中最溫柔的人。”
“你說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溫柔!”
曲畔行深切地體會到一個孕婦的變化無常,“樂樂,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我們說點別的。”
“說什麼?”
“我們復婚吧。”
“不!”樂弋果斷地拒絕。
“爲什麼?”曲畔行訝異道,他以爲她已經原諒了他,至少目前她可以任由他親近她,單是這一點足以證明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以後寶寶出世了,我就告訴她,你是我在外面養的男人,這樣多好玩啊!”樂弋幻想到,要是她寶寶知道她養了一個總裁作爲男人,那她在寶寶心裡肯定跟神一樣的存在。
“樂弋!”曲畔行咬牙切齒地說道,哪裡好玩了?!一點都不好玩!
樂弋不顧曲畔行地怒氣,依舊在幻想,“單身就有很多人追了,嫁人了身價掉很多。”
曲畔行嘆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住樂弋的手,“樂樂,你別嚇我,我也很害怕。”
聽到一向驕傲的男人說出害怕兩個字的時候,樂弋身形一震,“你……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你離開我,怕你生氣,怕你哭,怕你難受,怕你心裡沒有我……”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樂弋怕再說下去這個男人又要一番深情告白了。
“那我們復婚吧。”曲畔行當然沒忘記他最想做的事。
“不。”樂弋仍舊堅持道。
“樂樂……”曲畔行一聲低喃,難道她心裡還有顧忌嗎?
樂弋煩躁地站起來,拖着腰走到窗前,不滿地說道,“你一點誠意都沒有!”
誠意?曲畔行一愣,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
“當初你讓我做你女朋友,也是一句話了事,後來訂婚也是隨隨便便,再後來結婚都是被你強帶着去
,像搞地下黨一樣,你看你是不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別的女人都有男朋友求婚,她什麼都沒有,別的女人結婚都有能穿婚紗擺酒席,她還是什麼都沒有,這一次要是答應曲畔行復合,她這一輩子都穿不上一件婚紗了,想着就來氣。
曲畔行苦笑,站起身來走到樂弋身後環住她,“你在意的是這些虛禮?”他以爲他的心意她應該能明瞭,一份愛她的心比這些虛禮更重要。
樂弋氣結,推開曲畔行的手,“是啊,你又要說我俗不可耐是吧,我就是這樣!”
曲畔行無奈,又不知道自己那句話得罪了這個小女人,果然孕婦都有產前抑鬱症,大概症狀就是這樣子。
“你給我出去,現在我不想見到你!”樂弋沒好氣地說道,他好歹做一些事讓她感動一把再談複合的事,他倒好,什麼都不做還說她只在乎虛禮!氣死她了!
曲畔行被樂弋推出門,站在門口無論怎麼敲門她都不開,想不到在商場上精明如斯的曲總裁也會有這麼一天。
走下樓,曲星宇問一臉消沉的曲畔行,“怎麼了?”
曲畔行苦笑一聲,“樂樂她生我氣了。”
黃雅以爲兒子做了什麼惹她這個寶貝媳婦生氣,連忙問道,“你說什麼惹樂樂生氣了?”
曲畔行搖搖頭,“我是少做了一些事,所以讓她不開心了。”
樂煙見曲畔行無奈至極的神色,又想樂弋最近脾氣有些漸長,大概也不是他的錯,但是畢竟是自己女兒,也要適時維護的,“小曲,這段時間你就讓着樂樂吧,別讓她情緒太波動。”
曲畔行點頭,“我知道的。”哎,這小女人一次生氣管三天,都不知道下一次原諒他又是什麼時候。
樂弋還是不決定原諒曲畔行,他什麼時候讓她感動了,讓她那點虛榮心得到滿足了再原諒他,哼,免得以後覺得她是不花一分精力就能隨隨便便娶過門的,那她以後還有地位可言嗎?
曲畔行還沒想好怎麼哄樂弋,樂弋也沒等到曲畔行做那些“俗事”。
因爲她要生了!
衆人全都堆積在醫院裡,最慌最亂的當屬曲畔行,不斷地問着黃雅,“媽,當年你生我的時候沒遇着什麼苦難吧?”
黃雅忍不住翻白眼,這是她十月懷胎生的兒子嗎?怎麼問出這麼丟人的話,她懷他生他就是一件頂苦難的事,什麼叫沒遇着,不過看着兒子擔憂的話語,黃雅還是好言安慰道,“你不要擔心,樂樂是在正常預產期內,通常情況下都不會有事。”
“通常情況下?也就是說還有別的情況是不是?!”曲畔行大驚道。
黃雅全身無力,只想一巴掌拍暈自己兒子,。“小曲,你別擔心,樂樂肯定會平安省心寶寶的。”樂煙開口安慰道。
曲畔行覺得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在他那根弦快要崩斷時,手術室裡傳來一聲嬰兒的哭啼聲,衆人大喜,互相安慰。
曲畔行先是大喜,片刻後大驚道,“怎麼只有孩子的聲音,樂樂呢?!樂樂怎麼沒有聲音了?”他腦海裡不斷響起一些片段,什麼母親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黃雅差不多要氣死了,樂弋的力氣都用來生孩子了,這個時候哪還有力氣大喊,“我還活着!”
就在這時,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恭喜,得一千金,母子平安。”
曲畔行緊繃的弦才鬆緩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