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是不想了,”邱明濤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處的這個位置,看起來似乎很風光,每天都有與領導接近的機會,但是實質上是中看不中用,很少有進步的機會。”
“對了,”袁紫霞忙說道,“你提到這個話我正想問你一下,難道你就準備一直在上面這麼熬下去,不考慮去下面轉轉向麼?”
“也不沒有考慮過,可是那總得有合適的機會啊,”邱明濤嘆息道,“你看就我現在這樣子,下去了能幹什麼?”
“這倒也是,”袁紫霞點頭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級別熬出來,這樣下去了纔有點混頭。”
“我也是這樣想呢,所以我現在不敢動,”邱明濤苦笑道,“不然真要下去,熬級別更難。”
“那你現在有什麼動靜了嗎?”袁紫霞想了想說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可以考慮去花嶺……”
“再等等看吧,”邱明濤搖了搖頭道,“我年初去秦秘書長家裡時,他露了一點口風,似乎今年下半年能解決我的正科待遇問題。”
“真的嗎?”袁紫霞喜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以後再下去,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說是這樣說,”邱明濤苦笑道,“可是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這還不簡單,讓逸飛給你把那一撇添上就行了。”袁紫霞開玩笑道。
王逸飛正聽他們聊得有趣,沒想到他們卻突然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於是他搖頭笑道:“如果我有這麼厲害就好了,我現在自己還是個白丁呢。”
“你那是遲早的事情,”袁紫霞抿嘴笑道,“我不說別的,就看杜書記這次下去時對你的信任程度,如果你明年上不了正科,我把名字倒着寫。”
“這話怎麼說?”邱明濤忙問道,“難道這次杜書記下去考察一次,你還看出了什麼玄機不成?”
“那是自然,”袁紫霞點頭笑道,“別的縣我不知道,反正我們津河縣的大小領導,全部都接受了逸飛同志的檢,所以我知道逸飛這個秘書,那是賊得老闆的信任。”
“你別亂說,我檢什麼?”王逸飛一臉尷尬地說道,“我那是專門爲杜書記準備茶水的。”
“切,你這話哄得了別人,可哄不過我,”袁紫霞撇了撇嘴道,“我好歹也是有秘書的人,我還不明白領導和秘書那點關係?可是象杜書記那麼信任你的,我還真沒看到過。”
“唉,你一定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王逸飛摸了摸鼻尖,然後苦笑道。
“呵呵,逸飛呀,有好事就要拿出來一起分享,不要一個人偷着樂嘛,”邱明濤在一旁笑道,“說實話,接下來我還真想借借你的光呢。”
“濤哥,你別這麼說,”王逸飛忙說道,“你如果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儘管說就是了,只要我能搭上手的,絕對不會推辭。”
“這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開這個口了,”邱明濤笑道,“不過你放心吧,杜書記那尊神太大,我就是想攀也沒那資格,所以我絕對不會不自量力,讓你在杜書記面前幫我說什麼好話,但是你剛纔也聽到了,爲這個正科的待遇問題,我也是機關算盡……”
“噢,我知道了,”王逸飛打斷他的話道,“你是想讓我跟秦秘書長提提這事兒吧?”
“正是,正是,”邱明濤忙點頭道,“其實我本來也不想開這個口,可是我現你跟秦秘書長的關係特別好,如果你隨口幫我提一嘴,可能比我自己燒十次香都管用。”
“這個沒問題,”王逸飛很爽快地笑道,“不過我也得給你說清楚了,話我肯定幫你說,但是秦秘書長給不給面子,那我可保不準,因爲你也知道的,他是領導,我是小兵,我的話是不能越界的。”
“哈哈,”邱明濤聽他這麼說,不由大喜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王逸飛笑笑不語,因爲他也知道,只要自己開了口,秦秘書八成都會賣這個人情,這倒不是因爲他是杜書記秘書的原因,而是正象邱明濤所說的那樣,他和秦秘書長的關係特別好。
其實王逸飛也弄不明白,爲什麼秦秘書長會對他那麼好,因爲憑着王逸飛的直覺,他覺得秦秘書長似乎有意向他接近的,所以他有時候就免不了有些疑惑:他作爲市委辦的一個領導,好象沒必要跟我這個小秘書套交情吧?
當然,他絕不會幼稚地認爲是自己當了杜書記的秘書,所以這些市委辦的領導反而要巴結他,他知道這裡面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只是自己一時間還參不透而已,但是不管怎麼樣,能有人主動向自己示好,他當然不會拒絕,因此他和秦秘書長也由單純的工作關係慢慢展到了一定的私人交情。
而邱明濤剛纔說的這點子事情,又恰好是秦秘書長就能定板的,因此王逸飛才答應得那麼爽快,不然單憑他一個秘書身份,他還真不敢輕易應承這種事。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慢慢地都有了幾份醉意,這時袁紫霞忽然從包裡拿出一個卷軸放在桌子上笑道:“兩位都是筆桿子,快幫我看看,這東西到底值不值?”
“那是什麼?”邱明濤忙問道。
“我今天路過字畫市場,看見其中的一幅字比較順眼,就把它買下來了,”袁紫霞笑道,“但是我自己也看不出個好歹,所以想請你們幫我看看。”
“噢?”邱明濤拿過卷軸笑道,“你現在也喜歡這個了?”
“我又不懂這些,我喜歡它幹什麼?”袁紫霞抿嘴一笑道,“不過我現在挪了地方,所以就想弄個掛在辦公室裡,省得別人說我沒修養。”
“你倒是說得挺直接的,”邱明濤一邊打開卷軸一邊問道,“多錢買的?”
“五百,”袁紫霞伸出一個巴掌笑道,“反正這東西不懂行的人也看不出個好歹,所以我就買了個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