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逸飛見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了,便爽朗地一笑道,“其實也不是避嫌,只是我對你們一行的技術不太懂,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所以我想藏一下拙,以免出乖露醜,再說我那邊也確實有一些事,所以我想趁你們佈置房間的時候去處理一下,這樣兩邊都能兼顧。”
“既然是這樣,那你去吧,”關渝明點頭笑道,“其實我就是把話說開一下,這樣我們以後交流起來會更直接。”
“這個我明白,”王逸飛很認真地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以後跟你們說話不會繞彎子。”
王逸飛回到辦公室以後,先向杜書記彙報了給關渝明等人安排住宿的事,杜書記聽了笑道:“看來還是你比較心細,我當時還真沒想起這件事呢。”
“這是特殊情況,您沒想到是很正常的,”王逸飛忙說道,“因爲您以前接待的人,都可以直接安排在市委招待所裡面,所以您根本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所以說,人最怕的就是慣性啊,”杜書記嘆了口氣道,“有些事如果一旦形成了習慣,就容易產生漏洞,而且這種漏洞你自己還現不了。”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心中不由一凌,於是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把這一點牢牢記住。”
“呵呵,你就是這一點好啊,”杜書記望着他笑道,“論什麼事情只要我稍微點一下,你的思路就已經跟到了,所以我有時候還真捨不得放你走,因爲你走了,我以後再想找你這樣的秘書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杜書記,你這樣說我真是……”王逸飛聽他這樣誇自己,不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搔了搔頭道,“再說我這剛剛跟了您,也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啊。”
“呵呵,那倒也是,”杜書記望着他笑眯眯地說道,“其實我就是感慨一下,感慨一下。”
王逸飛見他這樣藏頭露尾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他轉移話題道:“杜書記,我有件事想跟您說一下,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你有什麼話就說嘛,在我面前還吞吞縮縮幹什麼?”杜書記瞥了他一眼道,“你都還沒說,我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就是我想從長峰縣調一個人上來,補充到我們秘書科。”王逸飛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種事直接跟秘書長就行了,還問我幹什麼?”杜書記瞟了他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個……”王逸飛遲疑了一下道,“因爲是從下面調人,而且又是進的市委辦,所以我覺得還是先跟您說一下比較好。”
“噢,”杜書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是個什麼人?”
“是縣政府辦公室一個秘書,名叫戴炳宣。”王逸飛忙說道。
“噢,”杜書記沉吟一下道,“那你跟他應該不怎麼熟悉吧?我記得你當時在長峰縣政府辦只呆了兩個星期。”
“人我確實不怎麼熟悉,”王逸飛忙解釋道,“只是我當時在縣府辦工作時,幫他打過稿子,覺得他的文筆很不錯,而且我最近又調看了他的一些文章,覺得他的政治敏感性也不差,很適合寫政府的制式文章,所以我纔有這個想法。”
“噢?是嗎?”杜書記聽他這麼說,便隨手點開長峰縣政府的網站,找出戴炳宣的一篇文章看了兩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道,“文章是還不錯,就是眼界窄了一點,這應該與他呆的地方大小有些關係,不過我想他操練一下,還是會進步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道:“既然這個人的專長是寫文章,那你可以把他放在調研室嘛,調研室這段時間不是好象也缺人嗎?”
“調研室是缺人,”王逸飛點頭道,“因爲自從邱科長調去宣傳部以後,田主任就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頂上,所以他前天還跟我提到這件事呢,說讓我在秘書科給他挑個得用的。”
杜書記笑道:“那你這不正好可以推薦給他嗎?”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王逸飛躊躇了一下道,“可是戴炳宣這個人在性格上不太合羣,所以我怕他在調研室立不住,所以我想先把他弄到秘書科鍛鍊一下,以後根據情況再調整崗位。”
“噢?不合羣?”杜書記皺了皺眉道,“是因爲性格比較耿介呢?還是恃才傲物?”
“應該都有一點吧,”王逸飛想了想說道,“另外他這個人還有點不修邊幅,雖然才三十出頭,卻留了一臉的絡腮鬍子。”
“原來是這樣,”杜書記不由笑道,“那看來你還真得先放在自己手下敲打一下,不然去了調研室,田江同志恐怕有些頭大。”
“我正是擔心這個,”王逸飛點頭道,“所以我準備把小王先調給田主任使用,雖然他的文筆不是特別突出,但是行文的風格還是比較穩定,這一點連裘書記都稱讚過,所以我想他應該能適應調研室的工作。”
杜書記聽到這裡,才明白他給自己彙報這件事的真正用意:原來裘書記給他打招呼了,要把小王調去調研室工作,這個小王是裘一鳴的姨侄,這在市委辦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所以他才借戴炳宣的事情,婉轉地給自己通個氣。
這種事杜書記當然不能打回票,否則裘一鳴臉上就太不好看了,於是他笑了笑道:“這是你們兩個部門之間的事情,你跟田江同志商量着辦就行了,反正我的原則你也知道:人員的調整是爲了讓工作效率更高,所以在這個大的原則下,部門的人員怎麼動,就是你們的權利和職責了。”
“是。”王逸飛聽他這麼說,知道是默許的意思了,所以他也暗暗鬆了口氣,因爲這是裘一鳴第一次向他說這種事,以他一個副書記的身份,如果自己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那好象有點說不過去,因此他尋思了一番,才決定給杜書記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