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話他當然是不能說的,因爲這機票錢也不是他出的,再說秦雨墨這麼做也是心疼他,所以他如果嘰嘰歪歪的,豈不是把別人的好心當驢肝肺了?再說他對錢這個東西本來也不怎麼在乎,因此他當時肉痛了一下,後來也就所謂了。【網】
而他現在看着身邊的這個土癟老兒,估計他也跟自己差不多,都是蹭的別人的光,不過這樣的人跟他坐在一起,他倒是覺得挺高興,因爲大家都是普通人,就不用看別人裝逼了,否則在這個頭等艙裡面,喜歡裝逼的人多了去了,如果坐在一起,那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飛機開始平穩飛行後,王逸飛正準備靠在座位上眯一下,這時他現身旁的那個土癟老兒時不時地盯着他看,他先還有些不解,可是他後來低頭一看,才現自己胸前掛的那塊玉牌不知什麼時候從襯衣裡面溜出來了,此時正大模大樣的懸在胸前呢。
難怪剛纔那個空姐過來服務時,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異,她八成以爲我是專門掛在外面顯擺的吧?王逸飛苦笑了一下,象我這樣穿着一身地攤貨來坐頭等艙,本來就有些不倫不類了,現在還故意在胸前掛個玉牌,也難怪身邊的人會側目了。
他一邊想一邊趕緊把玉牌塞進了襯衣裡面,就在這時,他旁邊的那個土癟老兒忽然望着他說道:“年輕人,能把你那塊玉給我瞧瞧嗎?”
“這……”王逸飛不由一愣,他們兩個人登機之後,一直連話都沒有說過,可是對方現在提出這個要求,這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說他這個玉牌是師父給的信物,又不是普通的裝飾品,所以他心裡就有些不大願意。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隨便看看,”那人見他意似不肯,於是他笑着解釋道,“因爲我早年接觸過玉器行業,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所以一看見玉器就有點見獵心喜。”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絕,因爲他知道,有許多混古董玉器行業的,看起來確實就象他這樣的土癟,因此現在自己既然現了寶,又捨不得給別人看看,那也顯得太小器了,於是他把玉牌摘下來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後說道:“你看吧。”
那人見他同意了,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於是他從王逸飛的座位上拿起那塊玉牌,然後翻來覆去仔細看,半晌之後,他一邊點頭一邊喃喃自語道:“不錯,不錯……”
王逸飛見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心中不由微微一動:這個玉牌雖然材質上乘,但是如果純粹以材質而論,象這樣的玉器不知凡幾,所以這個玉牌也算不上什麼稀世的寶貝,如果說它值錢的話,應該是它有什麼特殊的來歷或用途了,難道眼前的這個土癟老兒竟然知道這個玉牌的來歷不成?
想到這裡,他些好奇地問道:“看您的神情,似乎對這個玉牌很熟悉,莫非您以前見過它?”
“沒有,沒有,”那人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他忙搖頭道,“我是看這上面的龍飾雕得十分精美,象這樣的工藝,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微微有些失望,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確實,要說這個玉牌比較珍貴的地方,也就是上面的紋飾工藝了。”
“呵呵,”那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個玉器看起來也有些年代了,是你祖上傳下來的嗎?”
“那倒不是,”王逸飛搖了搖頭道,“是跟我關係很密切的一位前輩送給我作紀念的。”
“噢?是嗎?”那人聽他這麼說,不由眼睛一亮,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而是將玉牌放回他的座位上笑道,“這也算是個寶器,多謝你借光讓我開了眼界。”
“您太客氣了。”王逸飛忙將玉牌收起來,然後隨口應道。
後來那人也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扯着那些聊至極的問題,比如問他是哪裡人,在哪裡工作,去滬江做什麼之類的,這讓王逸飛充分體味到了一個土癟老兒愛嘮叨的那一面。
飛機到達以後,王逸飛從貴賓車裡一出來,就看見喬雲娜和夏凌霜正在出口的地方笑着向他招手,他心裡不由微微有些激動,於是他忙緊步向她們走過去。
“累了嗎?”當他出了護欄,喬雲娜迎着他柔聲問道。
“哪有啊?”王逸飛忙搖頭笑道,“才兩個多小時,就跟坐車到蓉城差不多呢。”
“是嗎?”喬雲娜望着他調皮地一笑道,“那可能是感覺不一樣吧,那天我跟霜兒飛過來,覺得飛了好久好久。”
王逸飛知道她這雖然是玩話,只怕也是她當時的真切感受,因爲一個女孩子孤身闖蕩異地,就算她家裡條件很好,恐怕心裡也是有幾份感傷的,於是他笑着岔開話題道:“你們現在住在哪裡?快帶我去參觀一下啊,我可不想佇在這裡當電杆呢。”
“嗯嗯,”喬雲娜忙點頭道,“車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三人進了停車場以後,喬雲娜走到一輛紅色的別克君威旁邊打開了車門,王逸飛跟夏凌霜一起上了後排的座位,然後笑道問道:“這車是新買的吧?”
“嗯,”喬雲娜一邊車一邊點頭笑道,“在這邊沒車很不方便,但是我既然自己開始創業了,就不能拿老爸的錢買好車去顯擺,所以就先買了這個湊合着用一下,等以後自己掙錢了再換。”
“這個已經很不錯了,”王逸飛笑道,“我們副市長配的車現在也就這個價位呢。”
“那不一樣,”喬雲娜笑着搖頭道,“做我們這一行,你除了在業務上給人信心以外,還要在身份上給人信心,所以那些高級行頭,都是必備的道具。”
王逸飛想想也是,於是他摸着鼻尖苦笑道:“看來做生意這一行是永遠都不適合我了,要天天活在這些包裝裡面,我想想都覺得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