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陳海的電話後,李欣下樓找夏小娜去了。
見夏小娜辦公室裡有別人在,李欣就站在門口對夏小娜使了個眼色。
夏小娜見狀起身出了門,跟着李欣來到走廊盡頭。
“什麼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夏小娜問。
李欣問:“你爸那些股票昨天賣掉沒有?”
夏小娜奇怪地問:“賣掉了,怎麼了?”
李欣小聲說:“賣掉就賣掉吧,你讓他們趕緊買點西部銅業,這股票還要漲。”
夏小娜擔心地說:“又買這支啊,現在它的價格是多少?”
“27塊5毛3。”
“漲這麼高了,現在追進去會不會太高了?”
李欣肯定地說:“不高,現在它已經成股市的龍頭了,再不追就晚了。現在它還封在漲停板上,如果明天有回調的話,趕緊買。”
夏小娜問:“行,我告訴他們。”
林立從辦公室出來,扭頭看見李欣和夏小娜站在過道盡頭的窗戶邊小聲說話,就悄悄走了過去:“你們倆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夏小娜正和李欣說笑着,突然被打斷了,她回頭一看是林立,沒好氣地說:“你才鬼鬼祟祟的呢,走路沒有腳步聲,像幽靈一樣!”
林立尷尬地笑笑:“還說沒有?有事怎麼不在辦公室裡談,跑到這犄角旮旯裡來交頭接耳。”
夏小娜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嗎?”說完轉身走了。
姑娘的心思都很細膩敏感,夏小娜尤其是這樣。
林立對自己的覬覦,夏小娜心裡很清楚,只要林立在附近,她總能感覺到他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這讓她如芒在背。
她更討厭林立有事沒事的往自己面前湊,搞得在別人眼裡好像自己跟林立關係很近似的。
剛纔她正滿心歡喜地與李欣聊着,卻被林立打斷了。這就夠讓夏小娜生氣的了,更讓她惱火的是林立說話的口氣,那種酸溜溜的味道隔得老遠就能感覺得到。
這要是在別人面前,夏小娜頂多轉身離去,不會太跟林立計較,畢竟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沒必要讓他下不來臺,夏小娜本身也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姑娘。
可現在是當着李欣的面,這就有些不一樣了,要是李欣也誤以爲自己和林立有什麼關係的話,那纔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所以此刻夏小娜言語和神情上都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林立的厭惡,就像是對街上一個想要冒犯她的路人一樣,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她要用這樣的態度告訴林立,以後別再妄想打自己的主意了。
與此同時,也用這樣的舉動告訴李欣,只有對他,自己纔會笑魘如花,別人都不在自己眼裡。
夏小娜的態度讓林立有些下不來臺,也加深了他自己心裡的揣測。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嘴裡陰陽怪氣地對李欣說:“李欣,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李欣莫名其妙地問:“我打什麼歪主意?”
林立酸溜溜地說:“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小子專挑公司裡的漂亮姑娘下手,可有些不地道啊!”
李欣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用手一指林立:“看你那點出息!”
林立見李欣要走,連忙攔住他:“我說的不對嗎?”他倒是希望李欣能否認自己的判斷,那樣的話,他心裡可能會好受一點。
可是李欣卻不想和他糾纏,模棱兩可地說:“你沒說錯,我就是在打一個歪主意,一個價值連城的歪主意。”說完他神秘地對林立笑笑,一轉身上樓去了。
李欣的話讓林立更加不安了。從李欣剛纔奚落自己的那句話裡,林立知道李欣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可是李欣到底是什麼心思,林立卻一無所知。
李欣和夏小娜倆人在這一層樓的犄角旮旯裡竊竊私語,只可能是李欣下樓來找夏小娜。他來找她是爲啥事呢?如果不是特別私密的事,爲啥還要揹着夏小娜辦公室裡的同事!
作爲同事,李欣來找夏小娜有一萬種理由,別的理由林立都可以不當回事,可萬一李欣來找夏小娜的理由就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種怎麼辦?
李欣這小子有錢,人又長得帥,對公司裡這些漂亮姑娘的殺傷力不容小視。
不少人都在私下裡傳,說原來那個董事長秘書烏雲玉就是因爲被李欣傷了心,這才辭職離開公司的。
對這個傳聞林立深信不疑,雖然他不清楚李欣和烏雲玉倆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僅僅以他自己在辦公室裡看見烏雲玉注視李欣的那種眼神,他就敢斷定那個漂亮姑娘對李欣很着迷。
在那種眼神的注視下,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
林立也有過幾次不成功的戀愛,被一個姑娘用那種眼神凝視意味着什麼,他心裡很清楚。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可卻從來沒有享受過。
他剛纔分明在夏小娜注視李欣的眼神中看見了那種神情,這讓他心裡產生了強烈的嫉妒。
林立感覺這世界太不公平了,自己想方設法地討好夏小娜,可是夏小娜對自己卻沒有一點好臉色。
李欣就在夏小娜的眼皮底下跟別的女孩發生過緋聞,可夏小娜對此卻毫不在意,依然對李欣一往情深。
以夏小娜這種心態,李欣這個情場老手要是動點什麼歪心思的話,那她還不立刻就掉進陷阱裡去了。
不行,得提醒她一下!
妒火中燒的林立在自己辦公室裡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向夏小娜的辦公室走去,他已經顧不得剛纔夏小娜對他的冷漠了。
夏小娜的辦公室正好沒有別人,只有夏小娜一個人坐在桌前寫東西。
按理說這對林立來說是一個好機會,他可以把他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而不用擔心有旁人會聽見。
可是在夏小娜面前,他從來都沒有足夠的自信心。剛纔在自己辦公室裡已經打好的腹稿,在他見到夏小娜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夏小娜見他進來,覺得很奇怪,擡頭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又低下頭寫自己的東西去了。
見夏小娜不理睬自己,膽怯的林立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只好裝作一副進來找人的樣子,從夏小娜的桌邊走過去。
等他從夏小娜身邊走過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更尷尬,因爲夏小娜身後這兩張辦公桌前沒有人了,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就是一扇窗戶。
自己要麼站在窗前發愣,讓夏小娜笑話,要麼就轉過頭去,硬着頭皮把自己想說的話對夏小娜說出來。
或者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什麼都不說,自己又悶着頭走出這間辦公室。
真要是那樣的話,恐怕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於是他轉過頭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從夏小娜身邊走過。
就在他走過夏小娜身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眼睛不敢看夏小娜,嘴裡好像漫無目標地說:“有些人見一個愛一個,對這種人可得提高警惕啊,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上了當了!”
夏小娜聽了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感覺非常奇怪。她明明記得剛纔這間辦公室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立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講給誰聽呢?
莫非自己看錯了,背後還有一個人在?
想到這,夏小娜突然感覺有些驚悚,她快速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身後沒有別人啊,自己沒有記錯。
她再擡頭看看剛纔說這句話的林立,見他背對着自己,像是專心的在看牆邊書架上的書。
夏小娜也不確定林立這話到底是不是對自己說的,可問題是這屋裡就沒有第3個人在啊,他要不是對自己說的,那是對誰說的?莫非是他自言自語?
夏小娜打定主意不理他,就當自己沒聽見一樣。
林立說完那些話以後,雖然不敢看夏小娜,背對着她假裝在看書架上的書,可是耳朵卻專心聽着身後夏小娜的反響。
他聽了一會兒,見夏小娜沒有迴應,他很不甘心,就又慢條斯理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會替你着想的。”
夏小娜聽到這,再也不能裝作是沒聽見了。她把手裡寫字的筆往桌上一丟,問道:“你這話是對我說的?”
林立依然背對着夏小娜:“當然是對你說的了,別人的事纔不關我的事呢!”
夏小娜有些冒火:“你莫名其妙!”
林立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伸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的書在手裡翻着,可他的眼裡卻什麼字也沒看進去,嘴裡回答夏小娜說:“不是莫名其妙,是爲你好。”
在林立的眼裡,夏小娜這朵鮮花只有來自己這裡纔是最好的歸宿,其他任何人的懷抱都是火坑。
他根本不知道處在一個姑娘的角度會喜歡什麼樣的小夥子,不然的話,他今天也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舉動來。
以前林立對自己的覬覦之心也很明顯,可還都算是若即若離,若隱若現的,所以夏小娜對此也就儘量裝作沒看見,儘量避免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