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你要當爸爸了
???可是,電話卻打不通,不斷的重複着一個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打了三次,卻一直都是無法接通,她一把奪過何淑慧手中的手機。打了電話,卻依舊是無人接通。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宋疏影腦中會忽然閃現出這樣的想法,認爲是韓瑾瑜不再接通她的電話了。纔會搶過何淑慧的手機來打。
真的是有些魔怔了。
何淑慧問:“沒人接?”
宋疏影搖了搖頭:“沒有,我等下再打吧。”
她給韓瑾瑜發了一條短信:“在做什麼呢?我有要緊事,你看見短信了給我回電話。”
但是,這條短信發過去,卻好似石沉大海了一般。
在以往,韓瑾瑜從來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打電話並不接聽短信也沒有回覆。從上午,到晚上,過了整整一天。
宋疏影腦子不大清醒,應該是發燒的緣故,腦子裡好像是裹了一層細密的紗布,掙脫不開。
醫生讓她多喝水,蓋着厚厚的被子,身上不停的發汗,現在因爲懷孕不能吃藥,所以也只能用這種法子降溫。
感覺到身邊,幾個好友進進出出,但是眼皮很沉。沉重的睜不開。
就如同上一次生病的時候,可以感覺到韓瑾瑜熟悉的氣息,但是這一次來來往往的人,卻真的沒有他。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幾乎昏昏沉沉了一整天的宋疏影,才醒了過來。頭上全都是涼浸浸的汗,已經幹了,髮絲黏在額頭上。
她醒來的時候,蘇瑩瑩坐在病牀邊上。
蘇瑩瑩正看着牆面發呆,宋疏影睜開眼睛,看了她許久,她也沒有發現。
“瑩瑩。”
蘇瑩瑩這才忽然間回過神來,“啊,疏影你醒了?要喝點水麼?”
宋疏影坐起來,因爲現在渾身都是熱汗,她便將被子向上扯了一下,蓋住雙肩,抹了一把額頭,髮絲抿在耳側。
蘇瑩瑩端過來熱水,宋疏影喝了一大杯。
“你餓了麼?”
宋疏影搖了搖頭:“你不用忙了,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過會兒再吃飯。”
“哦,”蘇瑩瑩說,“那我去洗個蘋果。”
說完,宋疏影來不及阻止,蘇瑩瑩已經起身去茶几上的果籃裡拿了個蘋果,走到衛浴間內去洗了。
宋疏影拿了手機,開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了,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讀短信。
這一刻,宋疏影才真正感覺到事情有些古怪了。
這根本就不是韓瑾瑜。
韓瑾瑜絕對不會把她晾在一邊超過十分鐘,就算是當時沒有時間接電話,但是會很快將電話回過來,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了。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我給你削一下皮……疏影,你這是要去哪?”從衛浴間洗了蘋果出來的蘇瑩瑩,看見宋疏影正蹲在地上穿鞋,沒來得及將蘋果放在果盤裡,就走過來伸手來拉她。
“我想去張家找韓瑾瑜,”宋疏影說,“我覺得有事情發生,韓瑾瑜一整天都沒有給我回電話了。”
蘇瑩瑩說:“都已經晚上了,有什麼事情白天再說啊,再說了,張家那種大家族,哪裡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你不是說上一次你進去了,有人縱火,還讓韓瑾瑜擔心。”
宋疏影手臂頓了頓。
確實是的。
之前就是她沒有告訴韓瑾瑜自己去的,沒有告訴韓瑾瑜,結果有人故意陷害。
不過,上一次的事件確實也是因禍得福,宋疏影的存在,讓那兩個想要陷害韓瑾瑜的人無機可乘。
蘇瑩瑩將宋疏影按坐在牀上,說:“你必須要改一下你這種一意孤行的性子了,你先吃蘋果,我下去給你買一份雞蛋湯,別說不吃,你現在不是你一個人了,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肚子裡的孩子。
現在不管怎樣,都先要顧及到肚子裡的孩子,這是韓瑾瑜的孩子,在這一刻,宋疏影甚至想,這個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話,會不會長得像韓瑾瑜的縮小版呢?
因爲韓瑾瑜並不喜歡照照片,兒時童年的照片並沒有剩下來幾張,也根本無法從現在的俊朗五官裡,看到曾經孩童時候的那種模樣。
但是,這個孩子……
真的是宋疏影自己沒有在意,並沒有好好照顧到自己,結果,孩子並不知道能不能要,醫生的建議她會考慮,但是真正的決定權是在她自己手裡。
而這邊的蘇瑩瑩,從病房裡走出來,在電梯內,就給薛登打了電話,“何淑慧應付不了,我現在也應付不了了,今晚換你來守着,她剛纔就說要去張家,我勸了,勸到明天白天了。”
電話裡,一時間沒有了聲音,過了許久,薛登才問:“燒退了麼?”
“退了,所以才又有了力氣,想要去張家,”蘇瑩瑩說,“她睡了一整天,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難保就去翻新聞。”
“我稍後就到。”
薛登半個小時之後趕到,蘇瑩瑩已經買了一份雞蛋湯站在醫院門口等了。
“我今晚陪她,你回去也好好休息一下。”
薛登接過蘇瑩瑩手中的雞蛋湯就向醫院裡走,被蘇瑩瑩拉住衣服,“你查清楚了沒有?那架飛機上確實是有韓瑾瑜?”
“有。”
蘇瑩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順其自然吧。”
她現在對於宋疏影和韓瑾瑜這段愛情,還是不認同,也不看好,但是到了現在,一個已經死於空難,而另外一個懷着一個遺腹子。
薛登拎着雞蛋湯回到病房內,宋疏影剛好將一個蘋果吃完了,蘋果核仍在紙簍中,擡眼有些驚異了,“哎?你怎麼來了?”
薛登揚了揚手裡的雞蛋湯,說:“我來替蘇瑩瑩,她明早有課,先回去了。”
宋疏影笑了一聲:“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換了人了?其實我已經好了,我明天早上就去辦出院手續,你也不用陪着我,早點回去吧。”
“還是有個人陪着你好,我這幾天是公休假,”薛登已經將外賣的餐盒打開,熱氣騰騰的雞蛋湯,“你過來吃點東西,就算是沒胃口也要吃。”
宋疏影聳了聳肩,走過來坐在沙發上,已經將雞蛋湯捧着,用勺子舀一下,湊在脣邊吹涼了,強壓着乾嘔的感覺,一勺一勺將整整一份的雞蛋湯喝完。
不管是不是要留下這個孩子,她前兩個月虧欠了腹中胎兒良多,現在知道了,就一定要將她對不起孩子的這一份給補回來。
薛登靠在牆面上,看着宋疏影一勺一勺的將碗中的雞蛋湯喝完。
宋疏影抽出一張紙巾來抹了一下嘴角,說:“一直都沒有吃過這麼多了,感覺很飽,”她擡頭,看見了在桌上放着的一箱牛奶,“咦”了一聲,“這是誰送來的?”
薛登掃了一眼:“何淑慧去給你買的,說要好好養身體。”
“好啊,我剛好想要喝牛奶了。”
宋疏影這話說的真的是假的,從小到大,如果問宋疏影有最討厭的食物,首先推出來的就是牛奶,不管是改良過後加了草莓加了紅棗或者其他口味,宋疏影一概遠離,可以說,從母親肚子裡出來,她僅僅喝了幾個月的母乳,之後連奶粉都很少喝。
但是這一次,她將吸管插進奶盒裡,壓住身體裡內心對於牛奶的那種排斥感,將一整瓶牛奶喝了下去,然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搖晃了一下,“喝完了。”
薛登看着宋疏影這樣,有點眼痠,“你開心就好了。”
宋疏影忽然乾嘔了一聲,捂住了嘴,然後仰着頭大口呼吸,撫了撫胸口:“嗯,我很開心。”
當晚,宋疏影和薛登聊天聊到凌晨。
自從畢了業之後,薛登就進了醫院,他說:“也就真的是麻木了,剛開始的時候,對於自己無能爲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事情,面對那些家屬的指責,或者是下跪求你,真的……醫院這種地方,真的不能呆的時間長了,坐到於心無愧就好了。”
宋疏影到底和薛登學醫的目的是不同的,薛登是源於自己的喜歡,而宋疏影是爲了韓瑾瑜。
宋疏影白天睡飽了,晚上精神也還不錯,她幾次拿着手機,不管是再發過去的短信,還是打過去的電話,都沒有回覆,好像這個手機號已經不復存在了一樣。
她緊緊皺着眉頭,越想越覺得心裡面慌的厲害,好像是有一根線在不知不覺中拉扯着一樣,讓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薛登能看出來,宋疏影已經有了直覺了,女人的第六感一般來說都是十分準確的,更別提宋疏影這樣聰明的女孩子了。
他躺在沙發上,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準確報時,說:“你還不準備睡麼?孕婦不能熬夜。”
宋疏影原本還打算說幾句話反駁薛登的,但是薛登口中“孕婦”這兩個字,還真的是戳中了她的軟肋了。
有了孩子了。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到了現在,就必須要睡覺了。
宋疏影定了鬧鐘,早上七點鐘的鬧鐘。
薛登側着頭,看着病牀上的宋疏影,已經閉上了眼睛,好像是沉入了睡眠中,他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何淑慧和蘇瑩瑩兩個人都說應付不來,因爲宋疏影現在完全是把自己看成是一個準媽媽了。
至於韓瑾瑜……
興許,如果不是韓瑾瑜已經死了,薛登敢保證,就算是懷孩子辛苦,宋疏影也會將孩子生下來的。
可是,現在韓瑾瑜死了,屍骨不存,如果宋疏影將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
宋疏影做了一個夢。
夢裡,韓瑾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頭髮有些凌亂,向宋疏影走過來,“我說過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你答應過我的。”
宋疏影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了,我知道啊,但是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而就在宋疏影伸手的同時,眼前的這個韓瑾瑜卻不見了,化成了一縷飄散的煙氣,她嚇了一跳,驚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伏在牀面上大口的喘息着。
天色已經呈現了淡淡的青色,薛登幾乎一整夜都沒有睡,聽見宋疏影的驚呼聲,便急忙坐起身來,向牀邊走過來,“又發燒了?”
宋疏影擺了擺手,抹了一下頭,“沒有,就是做了一個夢……”她擡眼看了一下窗口,“幾點了?”
“六點。”
原本醫院裡辦住院手續是在九點鐘纔開始,但是,因爲薛登在這家醫院上班,所以便提前把東西辦好了。
值班的醫生還笑着說:“薛醫生,你這公休假不出去玩兒,還見天兒往醫院跑……”
旁邊一個女護士說:“人家女朋友在醫院呢。”
薛登沒解釋什麼,只是笑了笑,轉身離開。
等薛登走了之後,值班醫生問護士:“到底怎麼回事了?我昨天就請假一天,錯過了什麼好戲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個女人昨天化驗的結果是懷孕了,應該是薛醫生的吧,剛纔說是薛醫生女朋友,你看他也沒反對。”
辦了出院手續,兩人便坐電梯下了樓。
這並不是宋疏影在早上醒的最早的時候,卻是身心都很輕盈的時候,太陽漸漸升起,金色的陽光灑下來,宋疏影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薛登去取車,她在醫院門口等着,給何淑慧打了個電話,“今天上午的課,你幫我給老師請個假,假條我隨後補上。”
“今天上午是嚴老頭的課啊,你不上?他的課嚴的很。”
“不上了,我要去找韓瑾瑜,就這樣,車來了,我先掛電話了……”
“疏影!”
宋疏影被何淑慧着一聲忽然的叫聲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事兒,”何淑慧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你一會兒從張家回來,給我打個電話。”
上了車,宋疏影繫好安全帶,這邊薛登卻沒有直接開車去張家,而是在路邊的小店內先給宋疏影買了早餐。
薛登說:“你慢慢吃。”
宋疏影點了點頭,等到前面過了一個路口,將手中已經吃完的外賣袋子捏在手心內,說:“薛登,你別瞞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薛登緊緊握着方向盤的手僵了一下。
他做的是比較聰明的,因爲他繞道並不算明顯,但是,這同樣也是最不聰明的做法,在宋疏影眼中,一看就看出來了。
薛登沒有說話,雙眼直視前方,落在擋風玻璃上。
宋疏影轉過頭來看着薛登,“與其說讓別人告訴我,把我當成傻子,我寧可是我的好朋友告訴我。”
其實,從昨天晚上,蘇瑩瑩再三躲閃的話,不讓她去張家,以及後來和薛登的聊天,他特別避開的話,以及現在的繞道。
如果她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太傻了。
薛登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一時間沒有說話,直到身邊的宋疏影說:“是有關韓瑾瑜的事,對麼?”
“是。”
宋疏影歪着頭笑了笑:“什麼?”
薛登說,“昨天凌晨,一架飛往雲南的飛機失事,當時張老的幾個人全都在飛機上,無一倖免。”
剎那間,宋疏影腦中一片空白,耳朵中嗡嗡的,好像是很多蒼蠅在飛,擾的人心煩意亂。
她反問了一句:“你是說,韓瑾瑜死了?”
“是。”
薛登的這一句“是”,好像是一把堅硬的小錘子,毫不猶豫地敲下來,將她的心敲擊的粉碎。
宋疏影不僅僅是頭腦中,就連此刻臉上的表情,都是一片空白。
薛登有些擔心,他抓住宋疏影的手腕,“疏影?”
過了大約有幾分鐘,宋疏影回過神來,卻忽然笑了,“今天是愚人節麼?但是這種玩笑也是不能亂開的,薛登,你要是再亂開這種玩笑,我要生氣了。”
薛登按住宋疏影的肩膀,“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以搜一下新聞。”
宋疏影將手機打開,在調出瀏覽器搜索的時候,手指都是顫抖的,還沒有來得及打字,就看見了最上面的熱門搜索話題——航班失事。
她將手機放在雙腿上,用左手託着右手,點上去。
薛登握住宋疏影的手,“我說的是真的,是凌晨的那一趟航班,公佈出來的名單裡,有張老手下的人,但是卻沒有韓瑾瑜的名字。是張老給掩藏了,說是屍骨沒有找到,就不能認定是死亡,所以,現在的死亡確認名單上,並沒有韓瑾瑜。”
“他不會死。”
宋疏影搖了搖頭,這句話,似乎是在對薛登說,也似乎是在告誡自己,“他不會死,韓瑾瑜他不會死。”
張家。
這邊醫生剛剛給張老換了藥離開,張夫人扶着張老躺下,外面就有下人進來,“老爺,宋小姐找過來了。”
張夫人說:“你先帶着她到休息室去,我隨後就到。”
等到這個過來通報的下人出去,張老才睜開眼睛,看向一邊坐着的張夫人。
張夫人說:“我去見她。”
這是宋疏影第二次來到張家。
回想起來第一天,那個時候還感覺到心有餘悸,一場陰謀之中的大火,還記得韓瑾瑜那個時候是告訴宋疏影,要讓她辨認那雙胞胎的聲音,看到底是誰。
但是,現在……
這真的是一次意外。
前面的副樓,已經重新在打地基蓋樓了,前面帶路的人將宋疏影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挺大的房間內,坐在裡面,還能夠聽到不遠處原本佇立着副樓的地方,傳來推土機的聲音。
有人端來一杯水,宋疏影放在桌面上沒有喝。
兩分鐘之後,張夫人到了。
宋疏影站起身來,微微笑着,她在之前曾經見到過張老這位後來續絃的夫人,看起來很年輕。
“張夫人。”
“宋小姐請坐,”張夫人說,“在這裡就不用客氣了,之前老爺子也說了,要認下韓瑾瑜當乾兒子的,你現在到了這裡,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很隨意。”
這位張夫人也算是巾幗不讓鬚眉了,如果是男人的話,很多事情就可以放手讓她去做了,宋疏影之前就曾經聽韓瑾瑜說過有關於這個女人的傳奇。
宋疏影既然來了,便沒有打算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變切入正題,說:“我這一次來,主要是想要問一下,韓瑾瑜……”
張夫人擡起手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新聞你肯定也看了,我現在可以準確的告訴你的是,韓瑾瑜確實是在出事的那一架航班上,不僅僅是他,當時要去東南亞的張老手下的人,都在,失事也確實是沒有想到的,名單中,老爺子是託了人,將他手下的這些人的名字給抹去了。”
“是在哪裡墜落失事的?”
“在南方,A省和S省交界的一個山區。”
這是新聞報道上有的,宋疏影也已經看到了。
宋疏影目光波閃,能看出來,她現在在拼命的忍着,從剛纔在車上就開始忍着,一直到現在。
張夫人安慰道:“不僅僅是你失去了一個好的男朋友,我們也失去了一個好手下,我們這邊也派人在山區附近搜尋,現在還沒有見到死屍,就有生還的可能性,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了,畢竟……你也看到現場的照片了。”
宋疏影看到了,新聞的頭條上,附上一張當場的照片。
因爲涉及到至深的人,宋疏影沒有辦法用任何語言去形容她看到的照片,但是,在新聞下面的評論上,有很多都是“默哀”、“節哀順變”、“祈福”等一些話語。
宋疏影的眼眶有些溼潤……
墜毀是真實的,那麼,現在只要確認,到底韓瑾瑜是不是在這架飛機上了。
她在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她還不能垮。
宋疏影從張家走出來,薛登站在車前等待,抽了一支菸,看着宋疏影走進。
她問:“你認識航空公司的人麼?我想要查一下名單。”
薛登將煙掐了,“上車,我們去航空公司。”
宋疏影不信別人口中的話,一句都不信。
在車上,她想起來,那一天,韓瑾瑜拉着宋疏影兩人在校園裡逛了一圈,一直到寢室樓下,韓瑾瑜說,過幾天就要去雲南了。池宏溝圾。
宋疏影閉上了眼睛,避免眼睛裡打轉的眼淚流下來。
她記得,在寢室樓下,韓瑾瑜要她親他一口,當時宋疏影她惡作劇,偏偏就是不要親他。
宋疏影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
薛登從後視鏡裡,看着宋疏影蜷縮成一團,內心好像被揉搓了一下,他逼着自己別開了臉。
到了航空公司,薛登認識有人,便將那一天,宋疏影口中的航班號報出來,“這份名單是保密的,你可以問一下有些人,我幫你查一下是否買了這一趟航班的機票。”
宋疏影說:“韓瑾瑜。”
主管在電腦中啪啪啪輸入了這個姓名,說:“韓先生麼?身份證號是……”
宋疏影點頭,之前幫韓瑾瑜在網上註冊過一個賬號,用到身份證號,她就給背下來了。
“是的,是買了凌晨的這趟航班。”
“哦,那謝謝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一個叫張俊的人。”
之前韓瑾瑜告訴過宋疏影,張俊是和韓瑾瑜共同制定的路線,是張老手下的一個人。
“有,訂票是和韓先生同時定的票。”
“謝謝。”
宋疏影站起身來,直接就向外走。
薛登跟在後面:“疏影?”
宋疏影沒有說話,徑直地向前走,走到電梯門前,按下一樓的電梯。
薛登不大放心,便始終是在宋疏影身邊錯後半步的位置。
宋疏影的腳步非常急,到了樓下,幾乎都用上小跑了,一直到薛登的車前,直接就去開車門,因爲薛登落了鎖,宋疏影一下子沒有打開,直接用腳狠狠的踢了一下車門。
薛登拉住宋疏影的手,解了車鎖,宋疏影進入車內,慌亂地在自己的包裡找東西。
“你要找什麼?我幫你找?”
宋疏影似乎是急了,將包裡所有的東西全都倒在後車座上,化妝包,鑰匙扣,還有手機。
宋疏影慌忙將手機拿過來,將韓瑾瑜在前天晚上發送的那條短信那重新翻出來,看着上面的三個字……“睡了麼?”
薛登問:“你想要幹什麼?”
“我只是想回一條短信,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
但是,宋疏影發了三條短信,一共不到三十個字,她卻足足寫了十分鐘,最後,才終於按下了發送鍵。
“我沒睡,你也不能睡。”
“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當爸爸了。”
“韓瑾瑜,你什麼時候回來?”
薛登看着始終低着頭的宋疏影,忽然察覺到她肩膀的抽動,手機上啪嗒一聲,紅了一片。
“宋疏影!”
他掰過宋疏影的肩膀,纔看見宋疏影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脣,血滴流下來,她的雙眼滿滿的噙着淚,“啊……”
這一刻,薛登將宋疏影摟在了懷裡。
他想,這是這一輩子他聽到的,最痛徹心扉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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