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作品 曾想盛裝嫁給你 曾想盛裝嫁給你 73 陪我去上洗手間?
除去心底深處的悸動,宋予喬這幾天過的最糟心的就是向泰康的尚邱朝追要尾款的事情了。
不過,也有一件好事。
華箏打電話過來說,路路就要回來了。
星期三下午。宋予喬在四點鐘的時候。給周海棠說了一聲,“我朋友今天從澳大利亞回來,我去接,我先走一會兒。”
周海棠擺手:“走吧走吧,別忘了你還要負責追泰康的尾款!估計這個星期戴琳卡就要找你要結果了。”
想到這兒宋予喬就覺得頭疼。
對於要債這個問題,宋予喬一向認爲是臉皮一定要厚,一定要比欠債的人臉皮更厚才行。
卻沒曾想到,她卻遇上了一個臉皮更厚的人,就是泰康的尚邱朝。
她已經是三番五次地來到泰康,可是尚邱朝每每都用藉口搪塞過去,周海棠給她出了個主意。那就是請他吃飯。
宋予喬真想拍桌子不幹了,反正合同就還有這兩個多月。
不過周海棠安慰她說:“上一次我去一個製衣廠追尾款。整整磨了三個星期,纔給了百分之八十,看這個尚邱朝也是一塊硬骨頭,那你做好一個月的準備吧。”
一個月……
宋予喬左思右想,大不了就請尚邱朝吃頓飯,一般不都是飯桌上好辦事麼。
不過,尚邱朝聽了宋予喬的這個提議,立即否定了。還擺出了一副義正言辭的嘴臉來,說:“恐怕不行,我晚上還要回去給我女兒做飯。”
宋予喬聽了這句話,真的就想要直接反問他一句能不能先把欠的錢還了再去陪你的寶貝女兒?
不過,客戶就是上帝,況且還是手裡握着兩百萬尾款沒有結清的客戶。
簡直是無計可施了。
宋予喬這兩天爲了追回尾款這件事情,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還好,就在昨天晚上有了一些進展,她查了查尚邱朝的女兒尚媛媛,現在是在一所私立學校裡上初中,學習成績不好,算是讓尚邱朝操碎了心。因爲尚邱朝和妻子在尚媛媛七歲的時候離婚,所以單親長大的女孩兒,總是心思過於敏感一些。
從尚邱朝的女兒處開始着手,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在商場職場上,從來都沒有一味的公私分明。
於私,你對他有利了,於公,他纔會對你有利。
宋予喬想的多了,步子也就慢了下來,從公司裡出來,就好像是正在慢悠悠地散步一樣。
前面一輛香檳色的轎車按了幾下喇叭,華箏索性直接搖下車窗來伸出腦袋:“喂!宋予喬!你不急我都替你急,快點!”
宋予喬上了車,“什麼時候又買了一輛車?”
華箏從後視鏡看着,打方向盤倒車:“我表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你生日不是十二月份麼?”宋予喬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
華箏說:“他跟我表嫂新婚燕爾,要出去度蜜月,特麼的從五月份度到十二月份都回不來,也真是醉了。”
宋予喬聽了覺得好笑:“你不是說你那個表哥一向花心在外麼,什麼時候收斂了,連老婆都娶了?”
“還沒娶,剛訂了婚,估計明年結婚,”華箏說,“你不知道,我這個表哥,簡直就是被我那個即將過門的嫂子吃的死死的!哈哈哈,真是沒見過他那麼吃癟的時候。”
宋予喬對唐家的情況不瞭解,至於華箏的表格唐七少,也就是以前跟着混吃混喝過幾次,對她還算是挺和善,而且很會玩兒。
“我見過兩次,好像也是才大學畢業了,考上研了沒去上,也是a大的,這麼說來還算是你學姐呢。”
宋予喬一說到a大,心裡就有點紓解不開了。
華箏注意到宋予喬忽然的沉默,就問:“又想休學的事兒了吧?”
“我還有兩個月跟公司的合同就到期了,”宋予喬說,“我在想,要不要再回學校裡把剩下的兩年給上了。”
“想回去就回去唄,你是辦了休學又不是退學,回學校充充電也好,”華箏說,“不過葉澤南那邊你想好怎麼辦了沒?你都說了他不肯離婚了。”
宋予喬看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說:“我想找個機會去找下律師,諮詢一下起訴離婚方面的事情。”
前面紅燈,華箏慢慢停下了車,說:“我有個師弟是學律師的,你什麼時候想去諮詢,我給你電話。”
到了機場,華箏經過特許,把車直接駛上了停機坪,搖下車窗從人羣裡面找路路的身影。
只不過,等到這一趟航班人都走光了,也沒有見到路路的影子。
宋予喬說:“不是咱倆沒認出來吧?算起來也好幾年沒見了。”
華箏直接開車門下車:“變化再大怎麼能從一隻猴子變成人啊!她說的就是這趟航班。”
可是,到底是沒有等到人。
華箏一着急上火,開車就容易出事兒,所以回去的路上,就成了宋予喬開車,華箏給路路打電話。
“行了吧,我們都來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了!”華箏將車窗搖下來一條縫,“可不光是我,還有予喬……是啊,予喬也來了,都等着你呢!着我說了不算,你給予喬說。”
說着,華箏就把手機開了外放。
路路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予喬,我這兒的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情,恐怕要到下個月才能回去,有點兒事兒想要你幫忙。”
“什麼?”
“我遇到點麻煩,這兒有一筆錢,想要在國內開個賬戶,用你的名字開個戶,把錢轉過去。”路路說。
“只要你放心我,我有什麼不可以的。”
“好,那就這兩天,你把開戶的賬戶給我,我抓緊時間把錢轉過去。等我下個月回了國,再去找你要錢。”
其實,路路的本名是叫盧璐,只不過華箏和宋予喬都叫習慣了,就叫成路路了。
掛斷電話,華箏拉着宋予喬去禮服店裡拿禮服。
華箏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不過有一半都是藉着c市華家和唐家的名氣,很多找上來讓她做服裝設計的,全都是因爲想要巴結華家和唐家,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單子可接。
拿到禮服,華箏接到了私家偵探的一條短消息,說裴斯承晚上要出場張夢琳主演的一部電影的首映典禮,索性直接將禮服往車後座裡一扔,拉着宋予喬就進了另外一家店面,對店員說,“把你們這兒最新款的禮服都給我推出來。”
宋予喬對華箏這種說風就是雨的個性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就問:“這衣服有要去哪裡送?”
華箏在衣架前,一件一件衣服的看過去,挑了一件黑色蕾絲抹胸的包臀禮服扔給宋予喬,然後自己找了一件刺繡的單肩魚尾禮服裙,說:“你待會兒陪着我去一個電影首映典禮,這身行頭要換掉。”
宋予喬想了想,反正晚間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索性就陪着華箏去參加。
只不過,她忘了問一句,是哪一部電影。
………
不得不說,華箏作爲服裝設計師,對衣服的敏感度還是有的。
當宋予喬換上那一套海黑色蕾絲的禮服裙之後,幾個店員的眼睛都要看直了,有一個陪着女朋友撿來挑衣服的男士,看着宋予喬的眼光簡直不能更赤裸裸了,他女朋友看了他兩眼,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氣沖沖的出了門,他才恍然收回目光,跑出去去追女友去了。
只不過宋予喬覺得這裙襬有些短,才就到大腿根,而且上面抹胸的設計,顯得胸型十分突出,露出白潤的肩膀。
她站在鏡子前,微微蹙眉,將裙襬向下拉了一下:“會不會太短了?”
“短什麼,就這樣正好。”華箏也換了禮服裙出來,看了兩眼覺得非常滿意,就付了錢,穿上外套的大衣,問店員:“你這裡有代駕的電話沒有?”
“有。”一個店員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張名片。
宋予喬說:“又不是不能開車,要找什麼代駕。”
華箏瞄了一眼名片,塞進包包的外層,拉着宋予喬往外走:“首映禮完了還有個宴會,從宴會出來就不能開車了,現在我的名聲寶貴的很,可不想在因爲酒駕上了報紙頭條。”
上一次華箏的醜聞總算是平息了下去,也是華箏的那個表哥唐七少給擺平的,就在外面忽然有另外一個人站出來,說是在不忍心讓別人給背黑鍋了,說其實那些照片上的人全都是她,跟華箏沒半點關係。
雖然人人心知肚明,這就是事後諸葛亮的做法,但是也還是挽回了華箏的名聲。
電影的首映典禮設在奧斯卡影視中心,請來的是最大牌的主持人,且不說電影的陣容如何強大,就光是請來的嘉賓,就都是重量級的,還有最近剛剛重新復出的天王vi,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在臺前了,反而轉到幕後,風頭卻依舊不減,有人就是天生的王者氣質。
華箏說:“vi其實就是陸家的公子,好像和裴斯承關係還不錯的,之前空難不是爆出屍骨無存麼,現在又回來了。”
這個消息一早宋予喬就知道了,周海棠那小妮子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基本上都沸騰了,手舞足蹈地一整天都處於崩潰邊緣。宋予喬對她很是無語,真不知道她這個追星族,到底追的是哪個星。
宋予喬在經過一張巨大的海報前的時候,看見了海報上的穿着一身舞娘服的張夢琳,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這部電影是張夢琳演的?”
華箏點頭,眼光也落在那張海報上:“哪兒哪兒看都是一副狐媚相,這部戲裡面貌似還跳起鋼管舞了……”
華箏沒說完,後面就傳來一個聲音:“是啊,我跳鋼管舞怎麼了,那說明我腰身軟,不像某些人,跟水桶腰一樣,硬的好像根棍子。”
轉身一看,果然就是張夢琳。
不過,讓宋予喬注意的,不是張夢琳,而是站在張夢琳身後不遠處的裴斯承,正在和一箇中年男人說話,那個中年男人宋予喬在電視上看到過,好像是一個導演,這一次首映的電影也是他是主導演。
在她看向裴斯承的時候,裴斯承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向她看了一眼,宋予喬頓時有些慌亂,急忙移開了目光。
華箏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有人捧又怎麼樣?不就還是長了這麼一副臉麼,你知道報紙上評價你什麼嗎?最矯情女星,去了一趟韓國回來,不光整了下巴,恐怕也隆了隆胸吧?”
張夢琳今天穿的是一款白色的小禮服裙,顯得特別公主氣,胸前還故意擠出來一條縫,看起來特別飽滿。
她一聽華箏這句話就急了,不過華箏嘴皮子特別溜,她就不一樣了,瞪着眼睛:“你才整過容!我全都是純天然的!”
“哎喲,急什麼急什麼,”華箏好像是有點熱了,用手扇了扇風,“我知道狗急了也會咬人,可是你畢竟不是狗是不是?整天微博上跟三少曬恩愛,也不看看人家甩不甩你。”
“這是你在說的你自己吧?好歹三少還算是我半個姐夫,他是我監護人,我就算是大半夜都能去找他,你呢?”張夢琳誇張的笑了一聲,“還沒有試過大晚上和他共處一室吧?那感覺……”
宋予喬默了默。
共處一室的時候,裴斯承的強大氣場就能將你全部包裹住,似乎心尖都在顫抖。
那種感覺,她有過。
華箏也是氣的不輕,她直接上前一步,張夢琳忽然就大叫了一聲,向後退:“救命啊,有人想打人了!”
這個時候,後面鎂光燈開始閃爍,一些娛記已經跑過來開始拍照了,一臉興奮的好像撿了錢似的。
幸好宋予喬在後面拉了華箏一把,沒有讓華箏伸出手來,要不然,這些照片流竄的速度,肯定趕不上華箏找人壓下去。
張夢琳吼出來的打人,和真正華箏動手打人,那種性質肯定是不一樣的。
裴斯承走過來,張夢琳首先走過去,笑的特別甜:“姐夫,我給你留了位置,我們進去吧?”
“好。”
在經過宋予喬身邊的時候,裴斯承略微停了一下腳步,目光從宋予喬的臉上向下滑,頓時,宋予喬覺得他目光落在她的皮膚上,都有些灼熱燙人了,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裴斯承帶着她去試穿禮服,第一件露背的衣服,他就說那件衣服露太多了,而現在……
裴斯承的目光從宋予喬的裸肩一直向下,到一雙美腿,最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轉身走進去。
華箏低聲地罵着,“張夢琳那個小賤人不就靠着有一個張夢雪在那兒麼,狂什麼,十七歲,什麼都不懂,老孃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嗯?”宋予喬問,“張夢雪是張夢琳的姐姐麼?”
華箏說:“好像也是喜歡裴斯承的,我也只是聽說,五六年前吧,他兩人幾乎都要訂婚了,後來張夢雪好像是爲了裴斯承發生了意外,把唯一的妹妹就託付給他了,所以裴斯承現在代她照顧這個讓人噁心到死的張夢琳。”
宋予喬沒有吭聲,她曾經在網上搜到過,只不過找不到網頁了,已經被刪除。
“不過張夢琳快十八了,就八月份的生日,”華箏冷笑了一聲,“她不就藉着她姐姐的名義的麼,我看到時候十八歲成年了還拿什麼去束縛裴斯承。”
但是,其實真正有威脅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張夢琳,而是裴斯承曾經在報刊雜誌的專訪裡,提到的那個名叫夏楚楚的女人。
不過,這個夏楚楚,真的不是裴斯承胡亂編出來的麼?
………
首映式的座位安排很有意思,宋予喬是和華箏一起來的,但是給的號牌卻是隔着一排,中間還隔了兩個人,華箏在略微靠前的貴賓席,斜前方坐着的就是張夢琳。
所以,一坐下,華箏就翹起穿着高跟鞋的腳,使勁兒踢了一下張夢琳的椅子,然後叫了一聲:“啊,有老鼠!”
張夢琳立即就跳起來了,失聲尖叫。
她最怕的就是比如老鼠蟑螂一類的東西。
不過華箏在叫過這一聲之後,十分悠閒地靠在後面,拿着手機開始玩兒。
張夢琳明白過來,臉上的表情頓時像是打翻了五色染料,整理了一下頭髮重新坐下,留着經紀人去安撫旁邊躁動起來的人羣了。
過了一會兒,走到宋予喬身邊的座位坐下的竟然是……vi?!
宋予喬愕然瞪大了眼睛。
果真在這種場合,分分鐘都能遇見好幾個明星。
宋予喬暗自觀察了一下,vi的面部五官,真的是網址上評論過的,絕對是符合國外標準的俊美面孔,身材更是黃金比例,怪不得從國外到國內,根本就是發展無阻力,不過現在風頭正盛的時候退居幕後,也算是急流勇退了。
vi的中文名字是陸景重,他自從這次復出之後,退居幕後,基本上已經不再用vi這個英文名字了,但是以前的鐵桿粉還是喜歡叫他vi或者是陸sir。
宋予喬想着既然能遇上週海棠的追的星,就借一個面子來籤個名,然後拿這個簽名讓周海棠幫她做一半的報價表。
於是,宋予喬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疊便籤紙,然後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麻煩您,能不能幫我籤個名?”
陸景重轉過臉來,目光在宋予喬臉上停留三秒鐘,很自然地接過紙筆。
首映典禮終於開始。
先是電影的主題曲打頭,電影的全體演員參與演唱,張夢琳唱的時候是捏着嗓子唱的,別說已經明明白白把耳朵給堵上的華箏,就算是宋予喬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然後緊接着就是關於演員和劇情的介紹。估邊畝扛。
宋予喬聽前面主持人,明星的互動聽的百無聊賴,就向前面在張夢琳身旁的一個空位上看過去。
剛剛裴斯承不是還在那裡坐着麼?現在人呢?
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環顧整個劇場,可是……
她猛然回神,自己竟然會找裴斯承?果真是太無聊了麼?是的,一定是太無聊了。
經過一系列的活動,開始電影首映的時候,頭頂的光完全暗了下來。
先播放的是電影的預告片。
這是一部帶有年代跨越的電影,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一直到如今,中間穿插了三段戀情,不同年齡段不同年代的愛情,剛開始宋予喬在看這個電影介紹的時候,還十分佩服導演敢於大膽設想,然後大手筆的投資。
張夢琳在裡面飾演的是一個在酒吧裡跳舞的鋼管舞舞娘,宋予喬看見電影熒幕裡,張夢琳穿着一套露臍裝出現的時候,甚至聽見了華箏的笑聲。
十分突兀的笑聲。
沒錯,華箏就是故意笑出來的,張夢琳果真怒了,轉過頭來。
如果眼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劍,恐怕華箏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宋予喬強忍着笑,她能想象得到,以後華箏恐怕真的能找到更好的素材去罵張夢琳了,脫衣舞娘,果真沒有更好的素材了。
………
裴斯承在劇院外抽了一支菸,想要進來的時候,就迎面遇上了兩個記者,爲首的那個女記者直接走過來攔住裴斯承的去路:“喂,別跑!我覺得我們的賬還沒有算一算呢。”
裴斯承將手指伸到鋁製垃圾桶的邊緣,然後輕輕一彈,上面的菸灰撒落,笑了笑:“算什麼賬?”
女人瞪了眼睛,一雙黑漆漆好似杏仁一樣的美目瞪着:“把我賣給顧青城啊!你們男人怎麼都這麼小心眼,我不就是爲了找新聞素材偷偷陰了他一次麼,用的着這麼揪着不放麼?”
“那小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應該去找顧青城吧。”
女人眨了眨眼睛:“我找過他了呀,”她笑着靠近,“我還順走了他一張金卡,看見我這一身行頭了沒有?花了五萬,我還準備一會兒去做個美容,做個頭發。”
後面扛着攝像機的小夥子清了清嗓子:“姐,還要不要去踩點了?”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當然要去了,要不然我們來做什麼,裴三,我們先走一步了啊,回頭有時間好好聚聚,我還記得欠你一頓飯呢。”
她在經過劇院門口的玻璃門的時候,還在玻璃門前停頓了半分鐘,整理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順手彈了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跟在她身後的小夥子特別無語:“姐,這不是去選美的好不?我們不是趕時間麼。”
裴斯承從身後看着那個女記者走遠,才掐了煙,反身走回裡面。
他並沒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從旁邊的走道,走到在宋予喬身旁坐的陸景重身邊,俯身:“小五,換個位子。”
陸景重擡眼,又看了看正看電影看的聚精會神的宋予喬,頓時了悟,起身:“那我先走了,佳茵等我去幼稚園接雪糕。”
裴斯承嗯了一聲,起身讓開的時候給陸景重遞了一支菸。
陸景重一笑:“戒了,佳茵對煙味特別敏感,一丁點味兒都聞的到。”
一結婚都變成好男人了?
裴斯承淡淡一笑,落座。
手肘撐在座位扶手上,側臉看正全神貫注看電影的宋予喬。
宋予喬認真起來的時候,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就好像是一個自帶光源的發光體。
而且,今天她穿的這件禮服太露了,簡直讓每一個男人看了想入非非,忍不住遐想禮服下面凹凸有致的軀體。
電影屏幕上的光在宋予喬細嫩的臉頰上好像鍍上了一層銀光,裴斯承忍不住就伸出手臂來碰了碰宋予喬放在兩人座位中間扶手上的手。
宋予喬以爲是擋着陸景重的地方了,就說了一聲“抱歉”,先移開了手臂。
不料,這隻手竟然又伸過來,這一次涼涼的觸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宋予喬皺眉,難道陸景重這個昔日的天王有電影院摸人的怪癖?
她怒視着轉過臉,就對上一雙像是狐狸一樣笑起來的眼睛。
裴斯承?!
他什麼時候坐過來了?
總是這樣神出鬼沒嗎?!
裴斯承笑了笑,趁着宋予喬錯愕,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宋予喬披上,“空調開的溫度低了,有些冷。”
是你冷還是我冷?
宋予喬向後縮了縮身體:“不用了,我不冷。”
裴斯承一下子握住了宋予喬的手:“不冷麼?已經冰的快沒有知覺了吧。”
裴斯承的手掌心特別熱,一下子貼在宋予喬的手背上,完全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裡,宋予喬頓時感覺渾身好像是過電一樣,幾乎就要彈起來了。
經由上次宋予喬在辦公室給裴斯承一個巴掌的事情之後,宋予喬以爲他不會再來找她了。
可是,到底還是來了。
爲什麼會感覺心裡悶悶的。
裴斯承的手在宋予喬皮膚上接觸也不過三秒鐘的時間,然後就移開了,淡淡地說了一句:“看電影吧。”
可是,有他這麼一個氣場能夠將宋予喬徹底地裹入其中的男人坐在身邊,她還能好好看麼?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宋予喬覺得自己肯定是瘋魔了,在電影裡出現的男主角,她竟然會看成是裴斯承的臉。甚至是很可笑的場景,她都覺得莫名的悲傷!心裡面那種堵堵的感覺又來了。
她找了個藉口出去,“借過一下,我取下洗手間。”
裴斯承還微微仰着頭問了一句:“用不用我陪你?”
陪我去上洗手間?
宋予喬尷尬地搖頭:“不用。”
出了門,宋予喬就給華箏發了一條信息:“我公司裡有事先走了。”
結果出了劇場,一陣風吹過,她才發現,自己的肩上還披着裴斯承的西裝外套。算了,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進去一次了,自己就先收起來吧,等到明天用同城快遞郵寄到裴斯承的公司去。
回到家,宋疏影來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宋予喬上身穿着的西裝外套:“你穿的這是誰的西裝?”
宋予喬揉了揉眉心:“老闆的,外面太冷。”
宋疏影挑眉:“老闆……和女下屬?”
“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因爲,”宋予喬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怪味,“什麼味兒?”
宋疏影擺了擺手:“沒什麼啦,就是剛剛試着做了一碗麪,糊掉了。”
糊……掉……了。
在宋予喬看來,不僅僅是糊掉了。
“姐!你下一次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好不?遠離廚房,我這是租的房子,我還不想讓廚房被燒掉。”
宋疏影靠在冰箱門上:“爲什麼不買一套?”
宋予喬正在跪在地上擦地板上的黑色印跡,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小職員,吃了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被老闆呼來喝去,哪裡有什麼閒錢買房子,我還不想這麼快就成了房奴。”
這話說的不錯。
宋予喬自從三年前和宋家脫離關係了之後,就從來沒有開口跟宋翊要一分錢了。
再加上在葉家的這三年,葉澤南不喜歡他,處處給她難堪,葉家的那個別墅,就是一個過夜的居所,省去了房租,但是偶爾爲了博取婆婆裴玉玲的歡喜,用攢了幾個月的工資買一個奢侈化妝品送給裴玉玲的情況都有。
宋疏影說:“你跟葉氏的合同期過了,準備再去找工作?”
宋予喬沒有吭聲。
再去找工作?
以她現在的文憑,雖然在葉氏旗下的小廣告公司做了三年有了經驗,但是隻有高中文憑,現在能出去做些什麼呢?
宋疏影看出來宋予喬心裡所想,就說:“沒有想着再回去讀兩年書?”
這是宋予喬在今天爲止,第二次聽到勸她回去吧大學本科讀完。
第一次聽到是華箏說的,第二次就是姐姐。
都是跟她最親近的人,不會害她。
不過,這事情就暫且放下吧。
需要提上日程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說,華箏的連環奪命call。
“姐姐啊,予喬你真是我姐姐,用不用這麼放我鴿子啊,明明知道這電影首映禮完了還有一個party,你這是準備要我一個人去赴約麼?你現在快點打車給我回來!張夢琳剛剛還問我了,你就沒看見她那一副小賤人的樣兒,說哎呦,你的那個閨蜜呢?不是把你撂在一邊自己溜了吧,我說你就是去換衣服去了。”
華箏說話說得好像是連珠炮一樣,宋予喬根本插不上話來。
“抓緊時間過來啊,十分鐘,我知道金水小區離這兒不遠。”
“華箏,其實我……”
耳邊只剩下滴滴滴的忙音了。
宋予喬有點頭疼。
這次是真頭疼了。
………
宋予喬重新打車回到劇場門外,門口正三三五五地站着幾個人,俊男靚女真是讓人好生豔羨,還有幾個記者正在提問。
她不禁就慢下了腳步,考慮還要不要過去打斷。
一旁的華箏看見宋予喬,急忙招手:“快過來!就等你了!”
十幾道目光刷刷刷全都向她這邊射過來。
幾個記者眼尖看見了這邊還有一個,就開始瘋狂的拍照。
宋予喬心裡想,好了,這些總算是當了一次名人。
宋予喬以爲是宴會,所以,依舊是穿着剛纔華箏給買的那件黑色蕾絲的禮服裙,結果誰料想到,卻臨時改了場所,成了去酒吧。
那麼,她這一身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華箏把在禮服店裡換掉的衣服給她,推她進洗手間:“去換了衣服,我們先去包廂,一會兒我把包廂號發給你。”
“好。”
不過,一行人卻沒有到包廂。
包廂太逼仄,幾個人都顯得玩兒不開,特別是華箏,現在正和張夢琳較勁兒,就選擇了在酒吧裡面一個比較清靜的卡座,前面有一道玻璃門,將一衆燈紅酒綠牛鬼蛇神都擋在了外面。
雖然說是劇組的狂歡party,但是最終選擇了這樣一個場所,倒都是挺意外的,其實也就源於裴斯承的一個提議。
不過,等落座之後,再看,裴斯承呢?
裴斯承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外面洗了手,然後點了一支菸。
………
宋予喬在女洗手間換過衣服,裝了袋子出去,卻很是不巧,在從裡面出來經過門板,上面有一塊凸起的木頭尖刺掛了她一下,結果上衣的雪紡衫被掛出了長長的一道口子,撕拉一聲,幾乎露出了裡面的胸衣。
她幾乎都要難堪死了。
爲什麼今天會這麼不順。
宋予喬俯身正在拉扯着身上的布料,另外一邊,從男洗手間出來的一個醉鬼看見了,忽然就笑着走過來,“想要跟哥哥走吧。”
這醉鬼說着,就直接伸手想要摸上宋予喬的胸。
後面有一隻手直接伸了過來,卡主了他的手腕,疼得他頓時一陣殺豬似的嚎叫,手腕咔嚓一聲,貌似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