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子,在一次陰毒的追殺中,爲了保護我,而被染有劇毒的鋼
錐打中了她的後胸勺,當場昏死過去,昏迷了七天七夜纔算撿回了一條小命。從此,她便落下了頭痛的疾病,但凡遇到變幻天氣和颳風,她便會腦袋疼得要死要活。所以,呼呼……銘湘,我欠燕子的,欠燕子父女兩次生命。如果沒有燕子父母,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墳塋。我對燕子,是報恩,也是一種還情。小的時候,我答應燕子,有朝一日要把她接入宮裡,讓她穿金戴銀,過上幸福的日子。現在,燕子來投奔我了,要我實現諾言,你說我能夠拒絕嗎?但是,我只能給她想要的地位和富貴,卻無法做到給她愛情。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動過她一指頭,自從封她爲側王妃後,我一次也沒有去過她的寢宮。我心裡,一直都有你,而且只有你一個!不管我原來有多少個女人,而今,我只有你一個女人!我也想面對其他的女人,但是這種事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將就的,回王府的前幾日,我例行公事的去了王妃的寢宮,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太丟臉了,根本就是不舉……所以說,銘湘,你這個坑人的小丫頭,害人不淺,我空有那麼多女人,卻一直都是飢腸轆轆,都是你害的……”
他遙遠的回憶,讓我聽得好像驚險的電影,心裡又像是過山車,忽上忽下。一直到最後,我才聽懂,嚴亭之這是轉着彎地在向我求愛呢。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抱緊我,把臉埋入我的頸間,嗅着我的體香,親吻落在我的頸上,“現在就給我,好不好?要爆發了……我今天得到消息,聽說你來了這裡,便丟下了手頭的所有事,趕了過來,我就是來堵截你的,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愣了愣,哦,他這是有備而來啊,包括他的這一通交心的密談吧。我眨巴着眼睛推開他的臉,他色迷迷、笑嘻嘻、胸有成竹地在我臉上輕輕撫摸,臉上那表情的隱含意思就是:現在你可以原諒我了吧?
我皺皺眉,從自己臉上拿下他的鹹豬手,像是毛毛蟲,從他身上蹭下去,指着他鼻子說,“即使你又那麼多苦衷,即便你身世如此神秘,即便燕子爲了你深受傷害,這都是你們倆的事,和我無關!我又不欠她的,她又與我無恩無義,我憑什麼該當承受她那樣對我?她差點害死我,我就該一報還一報,重重地責罰她,報復她!”
嚴亭之眉間詫異,“敢情我這一通話是白說了啊。你是我愛的女人,跟了我,你跟她就是姐妹相稱了,今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你想要當王妃,我可以封你爲王妃,你就是想爬到我的頭上,我也願意。只不過,你和燕子如果再那樣較真的報仇算計,那不是太荒唐了嗎?一家人內戰不停,會讓外人笑話的。”
我撇撇嘴,一臉不屑,“得了吧!你不要再爲你包庇你的師妹而亂找理由了!誰和她是一家人啊!誰稀罕和她一家人啊!你不要癡人說夢了,只要燕子在,你就不要想着跟我拉親結愛,你就不要妄想和我又任何關係!荒唐!太荒唐了!讓我和她成爲一家人,是天底下最最荒唐的事情!”
“銘湘!”嚴亭之滿臉愁雲,騰地站了起來,跟我並排站着,抱着我,低頭看着我氣呼呼的鼓腮幫,又是嘆氣,又是想笑。
“銘湘,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你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麼傷心難過嗎?你知道我這麼多天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一夜夜的去你院子裡徘徊,夜深了回到自己王府,也是徹夜難眠,睜眼嘆氣到天亮。天明瞭,又是一個新的一天,我又變成了那個堅強、果敢、決然的勵王爺,有誰知道我內心的軟弱和刺痛?有誰知道我爲難無力的那份失敗感?這些,這複雜的情緒,都是你銘湘賜予的!別這樣對我,別把我推得遠遠的,我這心口窩裡,滿是針眼,都是你這個狠心的丫頭一針針扎的!”
我心裡又軟了,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他的眉間,把他皺起的溝壑用手撫平。心裡又迅速想到,如果我真的就此原諒了他,再跟着他回到王府,那不等於又回到了荊棘之中?我爲什麼要爲了一個男人,讓自己屢遭危險?我纔不要那麼傻呢!
想到這裡,我詭笑一下,手從他臉上拿下來,推一把他的胸脯,轉過身,他焦急地輕呼一聲,“銘湘!”
“呵呵,嚴亭之,看在你對我說了那麼多你的秘密的份兒上,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並不代表我原諒燕子,讓我原諒她,這輩子你就甭想了,我可沒有那麼高尚善良,我纔不要可憐自己的仇敵,我不要當那個愚蠢的農夫,可憐該死的蛇!告訴你,你可以追求我,只不過,你是追求我的男人中的一個,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特殊,你也不要妄想我會高看你一眼。你願意跟在我屁股後面追,那隨你。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家裡那麼多女人,你家裡還有我的仇敵,我根本就不會給你一點點機會。除非,你把你那些女人全部處理掉,把燕子也跟你解決的沒有任何關係,我纔會給你機會。現在,我是葉小姐,不是你家的奴婢,也不是任何男人的附屬品,我是我自己的,我嫁不嫁人,我嫁給誰,這都是我自己說了算。”我明如冰水的眸子閃動一下,回眸去看呆掉的嚴亭之,然後得意地抿嘴一笑,笑得他眼前一花。他脣角上揚,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最會折磨人的刁鑽丫頭!”
我回轉身,呵呵一笑,抱住他寬闊的腰,踮起腳,噘起嘴巴,子昂他古銅色的臉腮上,輕輕一吻,他迅速反應過來,扭轉臉,試圖用他的嘴脣捉住我的嘴脣,我卻已經蜻蜓點水落下了腳底板,離開了他,讓他捉了個空。
“咯咯……嚴亭之,你要努力哦。”我壞笑着輕語。
他被我這副媚態撩得雙眼噴火而迷離,“努力什麼?”
“努力把燕子甩得遠遠的……”我齜牙笑。
他深深嘆氣,“丫頭啊,你真是會折磨人,燕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讓我怎麼……”
我打斷他,“呵呵,那好啊,那就不要再找到我,向我訴說什麼你愛我,你沒有我不能過的這些廢話!回家摟着你的救命恩人去製造你的小崽子去吧。哼!”
我轉身便毫不猶豫地往樓下走,他急匆匆又無可奈何地追着我的步子,說着,“這是兩碼事。燕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我愛你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爲一談!我喜歡你是事實,燕子曾經有恩於我也是事實……”
剛走到一樓,金茂茶館的大門就被撞開了,從外面衝進來一羣侍衛,打頭的男人急三火四地邊踢翻了一個擋着他的士兵,邊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銘湘!”他焦急地喊着,聲音裡都是擔憂。
是宣澤熙。一頭細汗的美男子。
外面亂糟糟的。老百姓都圍了裡三圈外三圈的,堵了個水泄不通。樂滋滋地看着大熱鬧。金茂茶館發財了,竟然引來了兩位位高權重的王爺在這裡較量,看,兩方的侍衛都打鬥了起來,雖然礙着同是皇家禁軍的面子不敢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但是的確像是摔跤一樣,你退我搡,暗拳黑腳。
百年不遇的一次暗戰!
“宣澤熙,我好好的,你看你急得。”看到宣澤熙這小子迷倒衆生的那張嫩臉,我心裡便癢癢的,總想要摸摸他,玩玩他。我現在站在他三米外向他招手,他眯眼看到我,吐出一口氣,臉上浮上一抹輕鬆的笑容,”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出門讓我陪着好不好?一回家沒了你,你知道我心裡這七上八下的啊,以後不許你這樣冒失,要等着我回來再……“宣澤熙快步走到我身邊,埋怨地輕輕戳戳我的額頭,剛把我攪進自己懷裡,作勢轉身就走呢,卻一下子消失了後面的話語,因爲他眼角這才瞥到了陰影裡的嚴亭之。全身僵住,臉上也浮現不自然的神色,有些難過,有些吃醋。
但是宣澤熙沒有放開我,仍舊那樣單臂攬着我的肩膀,轉過身,笑一下,迎着嚴亭之不善的冰冷目光,打個招呼,“啊,老三也在這裡啊,真是巧,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流行今天來喝茶嗎?”明顯的醋溜溜的味道。
嚴亭之盯着我凝矚不轉,又轉視我肩上的宣澤熙的手,頓時一臉冷若冰霜。
走上前,一把抓了下他的手,“你放開她!”
宣澤熙一臉訝異,“咦?老三,你幹嘛這樣敏感?銘湘又不是你的奴婢了,你憑什麼管這些?銘湘都不反感,你多餘了吧?”在嚴亭之噴火的怒視中,宣澤熙又大大方方地搭臂擱在我的肩膀上,並且惡劣地猛向自己身上裡一扣,“對吧銘湘?”
“宣澤熙!你不要逼我!”嚴亭之出言吐氣都帶着濃濃的硝煙味道。
宣澤熙卻滿不在乎,修長優雅的手指還故意在我肩頭來回的撫弄,好像在彈鋼琴,“呵呵,我犯得着逼你嗎?你又不是銘湘的什麼人。不妨直言,老三,銘湘我是要定了,原來咱不說,而今,她是我全力追求的女人,但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呵呵,是你親手錯過了銘湘。”
“敢跟我搶女人,你找死!”嚴亭之鷹目發散出陣陣寒意,雷霆一拳就那樣朝着宣澤熙胸-口砸來,我分明看到了拳頭上燃燒的火焰。
宣澤熙單臂一撥,四兩撥千斤的輕鬆樣子,然後左腿一擡,踢到了嚴亭之的胸脯上,子昂嚴亭之的鎧甲上留下一個鞋印子,逼得嚴亭之向後退了半步。
“呵呵,老三,原來我讓着你,現在不會了。想要較量嗎,好啊,後日皇家狩獵,咱倆就好好比試一番,不要在女人面前可笑的靠拳腳取勝。”
嚴亭之不當回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比就比!到時候,誰能夠狩獵獲勝,誰就抱得美人歸!”
宣澤熙優雅的挑眉點頭,“行,一言爲定。”
兩個人目光交戰着。我翻翻白眼,振臂高呼,“你們倆還是小孩嗎?這樣幼稚的遊戲也好意思說?我又不是貨物,憑什麼你們誰勝了誰得到我啊,還沒有徵得我的同意呢!”
嚴亭之深深看我一眼,“那就改爲,誰輸了,誰就自動退出!”
宣澤熙緩緩一吐氣,“好,就這樣決定了!”
哇……外面側耳傾聽裡面對話的老百姓們都感嘆起來:勵王爺和淳王爺爲了一個女人要競爭較量了!皇家兄弟間如此公開而針鋒相對的挑戰竟然就這樣當着衆人開始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心裡突然感覺好笑。唉,男人啊,真是善於侵略的動物。
最終,宣澤熙帶着我回到了葉府。他嚴厲批評了嘎子的擅作主張帶着我出行,而且更加嚴厲批評了他竟然在外面被人暗算打昏。
嘎子點頭哈腰地聽着訓,兮兮在一邊抿嘴樂,而我則打着哈欠撲棱着腿說,“熙熙,不要再羅唆了,你還沒有七老八十呢,怎麼如此拖沓?我餓了,快快上飯吧。”
一聽我說宣澤熙羅唆,兮兮憋不住輕笑了起來,宣澤熙瞪着美目看我,“什麼?我羅唆?我少說一句,你都敢給我上房揭瓦,我少說行嗎?”又轉臉對着嘎子揮揮手,“去去去,吩咐上飯。”
屋子裡只有我和宣澤熙兩個人吃飯,兮兮去伺候徽徽吃飯去了。
宣澤熙一邊給我夾菜,一邊欣賞我吃東西,一邊輕輕交代着,“你吃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
我連頭也不擡,依舊大口大口啃着。
“我跟你說幾件事。”他給我舀了一碗湯。
“嗯,你說啊。”
“後日皇家狩獵你也要去。”
“真的嗎?我喜歡耶!真他媽的憋壞了,去看看狩獵,一定很刺激。喂,我可不可以也騎着馬打獵?”
“你當然不可以!你身子剛好,你就待在看臺上,看狩獵表演就好,累了就去後面的行宮休息,不累就跟那些個妃子、官家夫人、小姐們聊聊天。”
我噘起嘴巴,“哼,憑什麼我不能騎馬?我也想要穿着騎馬裝,多威風啊。”立刻裝出泫然欲泣的模樣。
宣澤熙一看我的可憐樣子,馬上軟了口氣,“好了我的姑奶奶,你別哭啊,讓你騎馬還不成嘛,不過,你不能拿着弓箭狩獵,你就參加開始的儀式跟着我後面轉兩圈吧。”
“那好,下午就找裁縫給我做騎馬裝!”我要做一身最漂亮帥氣的騎馬裝。
他服氣地嘆氣,“唉,啥時候你都不忘記臭美。”
“呵呵,熙熙你真好。”
他卻古怪地瞅我一眼,“纔不是我讓你去的呢。”
我好奇,“那是誰讓我去的?”
他搖搖頭不再接着說,“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哦。”
他想起什麼,突然嚴厲地說,“到時候不許你和老三眉來眼去!”
我樂,“又羅唆。”
“也不許你多看別的男人!”
“知道了。”不能多看,那我不會少看幾眼?
“還有一件事。”
“還有啊,什麼?”
“我母妃……今天提到給我指婚……”
“哦?那好啊,是哪家的小姐啊”還沒有看過古代人結婚的儀式呢,好奇死了。
咣!宣澤熙手裡的杯子被他狠狠一礅,瞪我,“還好?好什麼好?你應該生氣,咒罵,不讓我娶妻纔對!”
“哈哈哈,因爲我知道你不會要那女人啊,所以我纔不驚慌的,你不是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嗎,這一次一樣可以儀拒絕的。”
他幽幽地看着我,輕聲說,“那如果我真的要娶王妃了,你會……怎麼樣?”拿眼睛瞅瞅我。
我想也沒想,就說,“那我先閹了你!”說完又驚訝於自己怎麼會這樣的想法。人家小熙熙娶妻生子,我狠個什麼勁啊,不會是有點喜歡這個小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