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正廳坐了好一會兒皇后都沒醒,索性去了外頭廊下坐下,溫越儀提議對詩解悶,林知寒自然答應了。
兩人正對到精彩部分,卻有一人出現了。
正是裴延堯,他一聽宮人稟報林知寒入了宮便過來了,一過進來便見兩人在廊邊逗弄着他新送入宮用來給皇后解悶的雀兒。
“寒兒來了。”
兩人轉過身去,林知寒含笑道,“你來了。”
溫越儀到底與裴延堯沒有那般熟,所以只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裴延堯示意讓她不必多禮。
沈言輕回去的時候,秋霜和寶珠正在等她,見她去了好一會兒,不禁好奇。
她只說自己腹瀉,兩人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沈言輕向着訓練中的府衛看去,忽木哲也已回來了,她頓時失了興趣,道句餓了便自行離去。
兩人本來想攔她,想起她確實沒用早飯,所以便沒阻攔。
沈言輕一路慢慢地回了青藜院,心中卻愁思茫茫。
一進院內,琨玉站在院中正瞧見她,只笑着,“大清早的,三個人都不見了,怎麼就你回來了?”
沈言輕道:“她們在府衛院欣賞風景呢,我沒吃早飯,實在餓極了,便回了來。”
琨玉見她面色有些不佳,便讓她趕緊去吃東西,沈言輕去了,到底還是食不下咽。
用過早飯進到屋內,便見只有琨玉和林知寒在,春絮不知去了何處。
林知寒正在看一封信,擡頭見她來了,奇道:“這是怎麼了,往日一進來就笑嘻嘻的。”
沈言輕含笑搖頭,“沒什麼,在看什麼呢?”
林知寒將信遞給她,沈言輕看了,才知是上次那事,林知寒託人去查,已是出了結果。
原來梧州有一海棠詩社,這詩社地址隱蔽,且成員均是前朝遺臣。
那麼寫反詩的便是他們了,這皇帝要尋的隱士估計也在其中。
“那是要告訴太子,讓他帶人前去圍剿?”
沈言輕不懂政事,不明白一羣文人再有能耐,又能做出怎樣驚天動地之事。
林知寒含笑看她,輕搖搖頭,“此事自然不簡單。”
琨玉爲沈言輕解釋,“明爲尋寫反詩之隱士,實則是爲尋人。”
“誰?”沈言輕向她看去。
琨玉卻不敢說了,看着她欲言又止,反而是林知寒開了口,“前朝最後一位皇帝,上官璟。”
原來二十年前,國家動盪,外憂內患,剛登基的小皇帝是個只知琴棋書畫的少年,所以皇權由外臣掌控,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而當今聖上帶領有志之士於雍州起義,一路打進皇宮,簡直不耗費什麼兵力便順利顛覆了前朝。
誰知那小皇帝早已逃出宮外,從此不知所蹤,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其妹,年幼的嘉德公主。
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先是主動向外族求和,接下來的幾年內便專注恢復國家的商業農業,養精蓄銳了五年,方一舉進攻外族,一雪了前恥。
然而隨着國家安定,卻有一羣未在本朝任官的前朝官員暗中聯繫,並寫下反詩嘲諷皇帝,均是渴望恢復前朝之人,在他們心中,唯有前朝纔是正統。
這麼多年過去,當今聖上明面上不說什麼,卻始終想尋到這個小皇帝,從而斬草除根,好滅反他之人的希望。
可是這麼年來,畢竟疆域遼闊,人口頗多,始終難尋,這回好不容易尋到些風吹草動,自然要派人來探查,好能找到小皇帝。
當然誰想到,來處理此事的太子好似對這事並不怎麼在意,或許對他而言一個無權無勢的前朝皇帝影響不了什麼。
第二日一早,沈言輕突然就被搖醒了,一睜眼,便有兩張臉湊上前來,還離得極近地看着她,着實有些嚇人。
“哎喲我去。”沈言輕連忙拿被子將頭一蓋,“嚇死人了你倆。”
秋霜一把揪住她的被子,轉頭示意旁邊的寶珠趕緊幫忙,“別睡了別睡了,春絮和琨玉在屋裡,又沒什麼事做,我們去府衛院瞧瞧。聽說上次新入府的被踢走了許多,今日又來人了,好像有生得很不錯的呢。”
沈言輕力氣不及她二人,拉扯了半天,頗爲崩潰地坐起身來,“那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啊,而且小姐說了,讓我學習勤奮些,不可偷懶。”
“哎呀,不耽誤多久的。”
秋霜抓着她的身子好使她不再睡下去,寶珠將她的臉拿溼帕子擦了擦,便準備要她起身穿衣趕緊出發。
“呸呸呸,怎麼有股怪味?”沈言輕皺眉,一股難聞的味道縈繞在鼻間,簡直要被噁心壞了。
秋霜疑惑地看向寶珠,寶珠又疑惑地看向帕子,片刻,總算想了起來,“啊,應該是剛纔拿錯了,我瞧她們誰要去擦窗戶呢,會不會是......”
兩人齊齊看向沈言輕,沈言輕這下可清醒了,瞬間跳下牀,以最快的速度將衣裳一穿,衝到院子後頭洗臉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禁笑出了聲。
沈言輕足足洗了十多道臉,才感覺乾淨了,一轉頭,那兩人便站在旁邊,架起她便走。
“哎哎哎。”沈言輕忙嚷嚷起來,“我頭髮還未梳呢?”
“沒事,到地再梳。”
沈言輕無奈地服軟了,被兩人拖了過去。
一到地,寶珠便極其迅速地爲她簡單梳了個辮子,沈言輕無奈坐在石凳上,單手託着臉任其魚肉。
不知道秋霜是不是被自己帶壞了,沈言輕在內心思索着這一問題。
待待弄好了,三人便藏在拐角處,齊齊探頭望去,果然站了一排身形高大的男人,個頂個的強壯。
“秋霜,你不會是想嫁人了吧?”沈言輕戳戳她。
秋霜偏頭看她,“纔沒有呢,我就想看看,欣賞欣賞,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沈言輕笑着點頭。
“秋霜,言輕,你們看那個人。”
此時站了兩排共八人,那人就站在第二排,卻分外醒目。
袁護正站在前頭說話,“如今是你們第一日進府,須得記住,入了林府,便要謹記自己的責任是護好林府安全,不得讓任何人侵犯。”
一衆人齊齊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