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林知寒竟會主動求和,這倒是姜妧沒想到的,她不過愣了一愣,又拍了拍手。
很快,她帶來的侍女們魚貫而入,站成了兩排,齊齊打開錦盒,原來都是各個不一的禮物。
其中最顯眼的自然就是一隻玉鐲,它的造型簡單,上面鑲嵌顆顆飽滿的珍珠,雖然不是太起眼的飾品,但卻非常漂亮,它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着瑩潤光澤。
林知寒看她一眼,便聽得姜妧道,“這鐲子是我父親無意中尋得的,既然與林小姐有緣,所以奉上。”
"姜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隻鐲子實在貴重,我實在不敢收。"林知寒推辭道。
姜妧見狀只不慌不忙道,"這是我一番好意,林小姐若是推拒,豈不是不將我們姜家放在眼裡。"
林知寒聞言一陣語塞,她知道這個時候不可再推託,於是道,"姜小姐,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還差不多,來人,把東西都搬出去。"
聽得吩咐,琨玉等人紛紛將禮物接過拿了出去。
沈言輕還是頭一回能享受她這溫泉池子,況且還是在嚴寒的冬日,泡一泡熱水再舒適不過了,她靠在池壁上,分外悠閒地長舒一口氣。
“哇,好舒服啊。”
林知寒見她那模樣便不禁微笑着,“有這麼舒服嗎?”
沈言輕雙手打開放在兩邊,只閉目享受着,“當然了,這真是太舒服了。”
林知寒道:“早說多好,日後若你想來這裡,隨時都可以來。”
沈言輕只笑道:“多謝璟娘了。”
兩人泡了好一會兒,沈言輕便拿澡巾子先將自己擦了,穿上裡裳,纔去扶着林知寒出來,替她擦着身子,穿好了裡裳,兩人便去了牀上。
沈言輕替林知寒將被子蓋好了,自己才躺上,打了個呵欠,與她道:“睡吧,璟娘。”
林知寒應了一聲,她閉上了眼,本來正準備陷入沉睡之中,腦海裡頭一時想到今日同方淮胥說的話,不覺又浮想聯翩,想着想着,睏意卻也漸漸的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沒有睡過去,又胡思亂想了半天,猛然睜開了眼,得出了一個事實。
她,失眠了。
沈言輕轉頭向着林知寒看去,她正面對着自己睡的,閉眼睡得安逸,也不知是否做夢了沒有。
她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林知寒的眉眼,這是一副美人酣睡圖,昏暗的光線下,都能感知到一種無形的令人着迷的韻味。
正這樣想着,她又不禁摸了摸林知寒的臉,許是有了幾分感受,或是並沒有睡得太熟,林知寒微微皺了皺眉,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正對上她有幾分詫異的臉。
“怎麼了,璟娘,是我弄醒你了麼?”
林知寒輕搖搖頭,“不,是我自己睡眠淺,怎麼還不睡呢?”
沈言輕只道:“沒什麼,失眠了而已。”
“在想什麼呢?”
沈言輕將一隻手枕在頭下面,有些自顧着出了神,“想以後啊,以後我們究竟會變成什麼模樣,和現在會有什麼不同,大家還能這樣開心地在一起嗎。”
林知寒似是感受到她的內心想法,只伸手輕按了按她的手,意圖給她安慰,“你在想方淮胥,是不是?”
“是,也不是。”
沈言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繼續道,“璟娘你,是註定會入宮的,可是宮中比這外面還要兇險,在這林府都是如此,以後的道路,實在生死未卜。況且我和阿胥,阿胥他,終究是太子之人……”
林知寒寬慰她,“以後若有機會,我會向太子請求,放方淮胥和你出宮。”
“不。”沈言輕轉身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眼神堅定,“不,璟娘,我不能離開你的左右,有我和阿胥保護,你纔會更安全。”
林知寒只看着她柔柔笑着,“我的身邊有琨玉她們,你想爲了我,放棄你的愛情嗎?”
沈言輕卻搖頭,“不,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棄,永遠。”
林知寒看着她,兩人對視着,雖沒再言語了,兩人卻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聊了幾句後,沈言輕又閉上了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總算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天已大亮,林知寒已是下了牀去,沈言輕當即下了牀,靸着鞋給她穿衣裳。
寶珠和春絮已是拿着東西進了來,見着沈言輕只穿着裡衣,頭髮亂亂糟糟,腳下鞋也穿好的模樣,春絮不禁道:“你這個金貴人似的,倒比小姐起得還遲些。”
沈言輕認真替林知寒穿着衣裳,口中還忙着回她,“是是是,就咱們春絮姐姐啊起得早,人勤快,怪不得受小姐重用呢。”
見她們大清早的便這般精力旺盛,林知寒只含笑,“好了,別鬧了。”
春絮將水端了上來,好讓林知寒洗臉,寶珠在旁遞着帕子。
沈言輕這纔去收拾自己。
就在這時,琨玉進了來,與林知寒回話,“宮裡頭傳來了消息,陸大夫已到。”
林知寒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卻說上京的皇宮之內,陸淨玄收了消息一路趕來,不知跑死了幾匹馬,沒有比才處理完一件事,好不容易正在遊山玩水之時收到書信來得更爲痛苦了。
他一至宮門處,便讓侍衛去傳話,說是太子請來的。
誰知他這一路風塵僕僕的,衣裳又穿得質樸了些,還未有什麼牌子證明的,那守門的侍衛便以爲他是瘋了,讓他趕緊走。
陸淨玄只想掏出銀針給他們來幾針,外界對他的評價可是有個天下第一神醫的,多少人想讓他治病,他都是拒絕了的,如今卻得受到這樣的待遇,還真是遭罪了。
見她收了禮物,姜妧只是輕笑一聲,隨即便道,"林小姐,我先告退了。"
"姜小姐慢走。"林知寒道。
姜家的侍女們魚貫離去,林知寒望着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微微皺眉。
沈言輕等人都進了來,她們自然是見着了那些禮物的,所以只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