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東子不依不饒地問,“我們之前也打了啊?”
“那是之前不知道,現在他都報了底子了,徐子皓還要上去打,就太不給面子了。反正現在你別在參與了。打完這一頓,看對方願意不願意完,一般來說,只要他也被打一頓飽的了,這事情也就差不多了。何況你看現在對面那麼多人,你上去有用了麼?你要再上去打,我都保不住你。聽哥的,讓他被打一頓就算了,不然這一頓早晚得被打,或許以後捱得更重。”
聽到這麼說,東子只得點點頭,可是看着徐子皓一人對着20個人,心裡還是覺得不好受,本來說好了是一起抗的,現在卻要讓他一個人站出來捱打。
對方拿着棍子慢慢往這邊挪過來,也不敢走太近,怕重蹈了李遠的覆轍。
反正李遠已經這樣了,多拉一個人倒地自己就多賺一個人。也不去考慮那麼多了,這些人也就是嘴上叫得厲害,總不能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吧。徐子皓衝着他們大聲一喝,對方竟然被震住,猶豫着不敢向前。
徐子皓自然也不會傻到衝上去,與他們對峙着,這時,只聽遠處傳來了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知道誰叫一聲:“警察來了,快跑。”
聽到這麼一叫,所有人都亂了陣腳。開始扶起地上認識的人四散着逃跑,東子的哥哥心中叫道:糟了,誰把警察招來了。衝東子叫了一聲:“帶着你們的人,先跑了再說。”
幾個人把李遠架了起來,他衝着徐子皓瞪了一眼:“好樣的,這事不算完!哎呀,媽的,別動我手,疼死老子了。”
掃了他一眼,徐子皓也沒有管他,而是衝過去架起大胖:“怎麼樣?”
大胖笑了笑:“還行,皓哥,我沒給你丟人吧。”
“恩,好樣的。”
其他一些人聽到警察來了,也都拼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幾個女生也過來幫忙扶人。等到警察到了的時候,球場已經沒有了人影。這是附近居民報的警,可是這種事經常發生,一般也不會死人,雖然懶得管,卻是不出警又不行,拉着警笛響半天,給了他們逃跑的時間,一了百了。
一羣人撤了出來,一羣人走在大街上。東子的幾個同學,還有他哥哥叫來的人都陸續離開,走之前東子還買了一條煙10塊的煙,一人發了一包。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徐子皓想了想,還是建議大家一起在外面吃個飯再回家,第二天是星期六,打了個電話回家推說幫朋友過生日,就去了一家小飯店。這時除了東子他們5個人,還有他哥哥,侯晨晨,婷婷和她哥哥,肖柔,再加上徐子皓,剛好湊一桌。
坐到了飯店裡,幾個男生直喊疼,這一下,感覺全身都是火辣辣的。東子的哥哥叫鄧超,混萬門的,婷婷的哥哥叫龍洪,混虎門坳的。這裡面也就這兩個人最懂江湖上的道道,先是對徐子皓一陣佩服,但接着又是一陣惋惜,鄧超說道:“老弟,我承認你很能打,可是這一次你太沖動了。”
龍洪也說道:“是啊,陳楚不是我們能直接搞定的人,這個事情還得好好看看,明天我找人幫你問問,看那個李遠傷得怎麼樣了,或許還有些辦法。”
“哥,那陳楚到底是誰啊?有那麼厲害?”婷婷問道。
龍洪和鄧超異口同聲地說道:“西口的扛把子。”
聽到那麼說,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了,沉默了一會,鄧超拍了拍東子的肩膀,說道:“或許也沒那麼壞,明天我找我老大問問,或許能讓這些大哥出面解決,看看這事情能不能就那麼算了,實在不行,花些錢解決。”
“還要錢?”肖柔驚訝地問。
“你以爲呢?”鄧超一臉不經意地說,“這打架就是打錢,你們以爲什麼就那麼好混,不說別的,今天東子光發煙就發出去一百多塊錢的了吧,還不算欠着別人人情。
聽到又是錢,徐子皓心裡突然覺得很不好受,開口說道。“早上他就讓我給他500了事,我沒答應,所以下午才約出來繼續幹。”
“500?現在恐怕不是這個數了。”龍洪悠悠地說着。
鄧超想了想,又說道:“如果實在解決不了,東子你就去找你爸媽,他們總有辦法解決,哎,我也不想那麼說,可是我估計這個事,我和他是解決不了,是吧?”鄧超看了看龍洪。
對方笑了笑說道:“說白了,其實這事和我沒毛關係,要不是我妹非逼着我上去,我都不會出手,這事情最多幫你們打聽打聽,具體怎麼解決,還得看你們自己了。”
“哥,你怎麼這麼說話。”婷婷不樂意的看了看他。
“本來就是嘛,你和別人確定關係了?你就那麼幫他,你丟人不?”
“和誰確定關係?”鄧超一指徐子皓,“他?”
“不,你弟弟。”
鄧超看了眼東子笑道:“嘿,可以啊,有弟媳了不跟我說。”
“哪有,我不知道啊?”東子不知所措地說道。
“得,你看,別人都不知道,這架我白幫人打了吧。”龍洪一攤手,衝着婷婷笑道。
鄧超打着圓場:“兄弟,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說吧,感情問題上幫不了,哈哈。”
“那是,也不是我不幫忙,只是這個事情真不是我能幫得了的,吃你們這頓飯我就把話放這了,我混的虎門坳,本來和這西口的人也沒什麼瓜葛,以後要再幹架的話可以叫我,不過我帶不了多少人過來。別看今天叫去那麼多人,可是最後能幹架的,也就幾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其他人早他媽跑到一邊天去了。是吧。兄弟,你懂的。”
鄧超點點頭,說道:“我這邊也是,今天最後能留下的,都是這麼多年一起走過來的兄弟。”
聽他們說了那麼多,徐子皓揮了揮手,說道:“行了,李遠是我打的,要算也算在我頭上了,這事情我一個人抗,大不了被打一頓就是了。賠錢,這個不可能。”想到上次賠李鐵家的錢,一次就5萬,這哪賠得起,還不如挨頓打呢。
東子有些急了,說道:“皓哥,話不是那麼說,最開始他是找的我的麻煩,不然你也不會得罪他了,這事情,我們一起抗。”
“不對。”婷婷也說話了,“要不是我拿東哥當擋箭牌,他也不會去找你麻煩了,這事情和我也有關係。”
鄧超和龍洪相視笑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得,看來想不管還不行了。
龍洪一拍手:“行了,別搞得那麼煽情好不好,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那個李遠他哥是西口的老大,我哥也是虎口坳的老大啊,都是一個輩分的。”
鄧超也笑了笑:“呵呵,我哥也還是萬門的老大呢,不能叫人來打架,只是不希望兩個地盤的人結仇,畢竟事情是發生在你們西口的。剛纔那麼說也就嚇唬你們一下,讓你們長點記性,爲一兩句話打架,真服你們了,架不是你們這麼打的,知道麼!”
聽到聽到那麼一說,一桌子人突然有些釋然了,可是徐子皓突然有些不解,問道:“既然都是一個輩分的,那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你們沒說出來呢?”
“因爲關係有點遠唄。”龍洪吃了口菜,隨意地說道。
“你那麼跟他說他也不明白。第一,如果是我們跟他鬧,那就是平輩的了,幹起架來叫來的人就不會輕易不管,可是你們不一樣,你們要比我們低一輩,所以我們只能想辦法靠自己能力保人,而徐子皓是沒人保的,他們叫了那麼多人來不可能一個都不打,所以你就被推出來了。不過說實話,我當初也沒想到你們幾個那麼鐵。”
鄧超頓了頓,繼續說:“第二,我之前也沒不知道李遠是陳楚的弟弟,我是認出了那幾個西口的人,有一個是陳楚的小弟,還以爲李遠是他們的弟弟。兩邊的哥哥都在場了,也就儘量靠說話解決了,互相之間的面子總要給點,別打着自己的弟弟就行。誰知道李遠把陳楚給報出來了,他就和我們平輩了,我們就不合適繼續上手了,畢竟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弟弟們的事。”
“哎呀,你說得太複雜了。簡單點說,就是我是爲了婷婷來的,他們說和婷婷無關,我就不好插手了,他是爲向少東來的,但主要矛頭指向你,所以他保個向少東就行了。就連你們那些同學,他們叫來的人,也是因爲事情和他們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就不管了,就那麼簡單。”
“怎麼關係那麼複雜?”徐子皓撓撓頭,疑惑地看着這兩個哥哥。
“你慢慢就懂了,你以爲打架是爲了什麼,還不是圖錢,沒有錢就得靠很強的感情支持,你們到最後不也就剩你們幾個上手了麼,說實話,你們那幾個同學還上了手,算是不錯的了。”龍洪解釋道。
“別說得太漏骨了,他們還接受不了。”鄧超笑了笑,打斷他。
“可是,他們叫人的時候,不是說你們不是什麼大角色麼?怎麼你們的哥哥都是老大?”二胖在旁邊聽得似懂非懂,問道。
“廢話,他不那麼說,人會來麼。”龍洪一臉NB的樣子,鄙視地看了看他。
鄧超也笑了笑:“我們確實不是什麼大角色,一個老大的弟弟那麼多,也不能確保誰都認識誰,而且我們也不在這邊混,他們不認識我們很正常。”
正說着,肖柔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來說了幾聲,就把電話遞給徐子皓了,“你媽。”
徐子接過電話,唸叨半天,才掛了電話,原來是太晚了,老媽打電話來問了。一直不說話的侯晨晨看了看他,說道:“皓哥,你不是說你沒女朋友麼?那這個是誰?”
“這個?同學啊,我們班的。”
“得了吧,你媽的電話都能打到她這來了,人家還幫你捱了一下呢!”侯晨晨鄙視地說了一句。
龍洪一推婷婷,又看了看肖柔,說道:“我們覺得你們兩做朋友一定合得來。”
婷婷點點頭,兩個人還真交換了號碼。
吃完這頓飯,已經9點過了。幾個人各自散去,鄧超和龍洪答應幫忙問問情況再說。徐子皓結了帳,這一頓飯花了200多塊錢,這打架還真的是在打錢。本以爲打一架就能解決事情,誰知道到最後又扯回錢這個問題上。聽那口氣,或許不管多少,這次還真得賠錢了。原本還以爲這些人打架還真就只是意氣用事呢。
第二天,徐子皓還是去了網吧,本來想把一肚子的牢騷給李僑雨發泄一下。可是一看到她,發現自己的牢騷就沒有了,也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情。兩人如同往常一樣玩着遊戲。一個星期就只能在一起玩兩天,還是挺珍惜這時光。
到了下午,李僑雨突然要拉着他去醫院,問她爲什麼,她說要去醫院看她弟弟。
“你弟弟怎麼?”
“昨天跟人打架,進了醫院了,對了,他也是你們學校的。”
“啊?”徐子皓想了想,弟弟,李僑雨,李遠?他繼續問道:“是不是長得不高,胖胖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李僑雨好奇地看着他。
“呃……這個,我猜的。”
“這也能猜對?”李僑雨狐疑地看着他,然後說道:“你跟我一起去吧,他就一個人在那,舅舅和舅媽都不在,怪無聊的,你跟我一起去,有個伴聊聊天啊。”
“不去。”徐子皓很果斷地說。
“爲什麼?”
“不想去。”
“你是不想去還是不想和我一起?”李僑雨把嘴巴翹得老高,衝着他問道。
“好拉,我去還不行麼。”徐子皓想了想,就算是她弟弟就弟弟吧,或許靠着李僑雨還能把這事情解決了也說不定。
李僑雨這下開心了,拉起他的手腕興沖沖地往外拽,兩人坐上公交車,去了醫院。
可是剛到了醫院,徐子皓就後悔了,那個可是她弟弟啊,萬一知道是被自己打的,那她以後都不理我了怎麼辦?可是人已經到這了,走也走不了,還是被她推進了骨科的住院部,心涼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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