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二的東西並不是直接拿出來就能體現出最大價值,還要用些手段。而如果王冰琦利用省的關係,發揮出來的作用則會更大。
王冰琦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樂得眉飛色舞,能用這樣的方法給晨光予以打擊,恐怕在整個三凱也只有徐子皓能做到了。而在此時,她已經想得更遠,不僅是要拖住晨光公司讓他們退出這塊地方,更是要想辦法接下這個工程。可是想到這裡又不得不去接觸那個令她反感的王秘書,如果要繞過他,就得做更多準備。
關係方面的事情就由她去處理,徐子皓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折騰也終於能暫時鬆一口氣。
而此時,整個開發區的強拆已經停了下來,這自然不是因爲徐子皓,而是因爲羅司令。三凱軍分區一下子抓了那麼多警察混子民工,正在嚴刑拷問。
打了軍區司令,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更何況羅司令還準備上綱上線,司令員遇襲的事情都報到中央去了,中央軍委都要派人下來過問這個事情。
再一次的強拆又是如此的不順,晨光公司高層集體陷入困惑,難道拆掉這些房子會壞了公司的風水,所以才屢屢出現意外?
鞏文羣不是個信神的人,在他眼裡,古書記就是神,自己抱好這尊大神,就沒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的。關於強拆,那是拆遷公司的事情,犯了事的人都是臨時工,跟晨光半點關係都沒有。
他在意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發生這個事件的原因。能讓黎彪那麼放心大膽的強拆,也是他有所授意的,之前的調查也是十分清楚,這裡沒有他搞不定的人。
可是現在竟然突然冒出來軍區司令,這人不是竟然還是敬老院裡一個護士的外公。而這個護士本來也不是敬老院的人,只不過是個義工,這樣都能扯到關係,鞏文羣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喜歡故意安排的,所以他連警方的關係都不用,直接想辦法動用了連警方都得罪不起的人。
想到這裡,連鞏文羣自己都搖搖頭,安慰自己說想得太多了。
而此時對他來說,還是拆遷最重要,就算真是徐子皓安排的也好,到底不會輕易傷到項目的筋骨,可以說沒有達到目的。不就是打了人嘛,連輕傷都算不了。非要擔責任,就讓那些臨時工上就行了。唯一不滿的就是拆遷公司的人被抓去了大半,這兩天是動不了工了。
鞏文羣想得倒是好,可此時趙本海卻是火燒眉毛一般,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是怎麼樣了。
他是在中午的時候才接到消息。餘德森當初把電話撥到了定河區派出所,得知趙奇峰等人還沒回來,就讓那邊的人收到消息之後就給他打電話。可誰知一直在等,卻絲毫沒有消息,趙奇峰等人卻一直沒有回來。時間多一分鐘心裡就多一份擔心,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
直到中午,餘德森纔等不下去了,心道肯定出事了,聯繫了尚政委,才知道竟然是軍方把趙奇峰等人全都扣下了,這才聯繫了趙本海,告訴他這個悲劇的消息。
無論是私交來說,還是部隊與地方來說,都不至於把一個所長加幾個警察警車全都扣下。可是現在卻又由不得尚政委說了算,軍分區韓司令也只能在旁邊陪着,事情的處理已經不過他們的手了。
所以現在哪怕是市委書記都沒法直接過問這個事情,趙本海也是毫無辦法,只有先找人瞭解情況,找到司令員當面求情。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纔去綁了個司令,而當他知道那司令員已經進了醫院,冷汗都下來了。平時對兒子過於放縱,現在都都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哪怕只是個誤會,也不能傷着人啊,何況還是一個老人。
當他在餘德森的陪同下來到醫院時,羅司令已經休息了,兩名戰士站在特護病房門口,見到兩人往這邊走直接就架起槍口對準了他兩,就算擺明了身份都沒用,這也不是三凱軍分區的戰士,而是軍區保衛部的人。
趙本海已經放下架子好說歹說,可是別人根本就不理他,並且呵斥他們快速離開,大有再往前一步就開槍的架勢。
實在無奈,只有等待韓司令走出來,兩戰士才把槍收了起來。可是韓司令小聲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如同天雷一般,轟得趙本海整個人都發麻:“老趙啊,你家這兒子也太過分了,你知道把羅司令打成什麼樣了麼,全身都是傷,羅司令年紀大了,哪經得起這個折騰?”
趙本海十分無奈,卻又還抱着僥倖心理:“抓了羅司令只是個誤會,打人的不也是那些混混臨時工麼,就算警方有人在行動的時候出手重了點,也不是所有人出手啊,怎麼能全都扣下呢。”
他的意思就是在爲趙奇峰辯護,因爲羅司令也不認得自己兒子是誰,怎麼能確定就是他打的呢。
韓司令是真不願意再打擊他,可是說到這個份上了又只能直說:“羅司令確實不只是被一個人打的,很多人都動了手,可是老首長就只記得你兒子了,他那一巴掌把羅司令的嘴角都打出血了,現在別人的臉都還是腫的,何況趙奇峰還是個副所長,這不是最好認麼。”
趙本海心裡這是又氣又惱,心道怎麼還自己都上手了,這是要把天捅多大的窟窿纔開心啊。他嘆了口氣,有些祈求地說道:“那讓我進去見見羅司令,跟他求個情。這畢竟只是一場誤會,孩子還是政法體系的人,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肯定給老首長一個滿意的答覆。”作爲政法委書記,他當然有權利處理這個事情,而且政法口的人,自然也不能讓軍隊說綁就綁了,何況按一般情況來說,這充其量說破天也就是個打架鬥毆,自然輪不到軍方來處理。
可是這個想法也太簡單了,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就算打了警察不也還有一個襲警罪麼,這可是打了軍區司令,放在戰爭年代就得槍斃,罪名可以羅列一大堆。
韓司令搖搖頭:“不行啊,羅司令已經休息了,裡面還有那麼多首長在守着,我也做不了主,還是明天再來吧。”
趙本海一臉無奈,並不想輕易放棄,只想再多爭取一下。
而韓司令已經看出來他的心思,安慰地勸解道:“老趙啊,這次的事情真的鬧大了,連中央軍委都還要過問這件事,現在就是我都完全插不上話。你是不知道羅司令的脾氣,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越去說反倒越惹他生氣,還是等他緩緩再說。羅司令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等他氣過了,再考慮下事情的經過,你們再把事情好好理理給個合理的解釋,事情就過去了。所以你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把事情給調查清楚。”
經過這麼一點撥,趙書記也算有了點思路,怎麼也得在他們自己的方面把影響降到最低。下定決心之後,他有開口問道:“那孩子們現在是在你們軍分區麼,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見個面。”
“現在還不行啊。”韓司令搖搖頭,“保衛部的人已經把人帶走了,不過警車還在,你們可以派人來把車先開回去。”
趙本海面目僵硬,一次次的震撼已經讓他無法再有更強烈的反應。本來在聽到消息的第一刻還想着等兒子回家了好好揍他一頓,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現在聽說已經被保衛部的人帶走了,也就大笑了這個念頭,已經有人要幫他動手了,只希望他們下手時能輕點。
而事實正是如此,趙奇峰被羅成等人帶到軍區的時候就先被關了小黑屋,還沒看清楚拳頭從什麼地方來的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最後還是被冷水澆起來的。這種事情已經他在治安大隊的時候倒是常對別人做,今天總算是十倍的落到的自己身上。
審訊的時候還是每個人單獨問話,人家根本就不逼供,大聲一吼都能把他們的魂都嚇掉一半。而且也不是非要問他們才知道到底有誰出了手,警衛員小劉就在一旁指認,嚇得王鵬心裡這個寒啊,當初想着打別人爽,現在別人肯定會讓自己更爽。
大羅俊他們是後面被帶來的,剛開始審訊的時候還硬氣一點,抵死不承認,可是見識到對方的手段之後也就軟了下來,供出了是大羅俊最先動的手。
而警察這邊竟然顯得更加硬氣,一口咬定都是混子們打的人,他們只是去制止鬥毆,又見到掏槍了,所以才把人扣下。
他們的硬氣不是來源於對趙奇峰有多麼夠義氣,而是因爲他老爹是政法委書記,把他保住他們纔有更大的希望離開這個煉獄。如果讓他們知道趙書記也完全沒有辦法,估計早就實話實說了。
他們其實也挺委屈,本來準備去立功的,沒想到竟然出來那麼大的烏龍。可反過來說,正因爲是以爲去立功的,所以趙奇峰叫上的都是跟他玩的好的人,也還真沒虧待他這些兄弟。
軍分區的人退伍之後還要考慮就業問題,對趙奇峰多少還是有些估計,也就只有羅成一個人在下狠手。
這時候保衛部的人來了。趙奇峰等人見到大門打開,還以爲外面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要把他們放走,可是出去之後又換了另外一個地方,這才知道原來那裡還只是凡間,這裡纔是真正的煉獄。扣上的帽子已經不是毆打司令員了,而是危害國家安全,甚至說他們是爲境外某些勢力服務,企圖謀害軍區司令員,跟賣國罪掛上了。
這哪是他們受得起的,打了個老人一巴掌,竟然要背上挨槍子的罪。所有人都真的慌了神,也就把所知道的全都竹筒倒豆子全盤托出。
直到第二天夜裡,趙奇峰等人才被放了出來,連家都不能回,被趙本海照顧了一下,安排在了警局留置室等待進一步處理。大羅俊等人就沒那麼好運,直接送往看守所,他們也知道,這次的打黑鍋是要由他們來背了。唯一好一點的只有那些沒有出過手的農民工,還在軍分區的時候就已經被放了出來,因爲有小劉作證他們沒有上手,而這一次的經歷卻把他們嚇得再也不敢幫晨光公司做事了。
而晨光公司也沒法做事了,爲了把事情做得好看一些,拆遷公司自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在當天下午,拆遷公司的負責人黎彪就被帶回了公安局。對這個事件的處理效率顯得格外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