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三手上的一個旅此時已有六千人的規模,擴大了一個一千人的炮兵營,因此他手上有兩個炮兵營和四個步兵營,由於此前訓練都是以小股部隊進行,所以團部已取消,由旅部直接指揮這四個營。
這種編制不同於三三制,李天成考慮到武昌起義之後,戰局穩定下來,再整合各部隊,實行新的編制。
“其餘各地開始戰鬥動員,加緊戰備,在工業區周圍挖掘防禦工事,做好防禦工作。”
李天成開始了具體的軍事部署工作。
此時江蘇清兵已經開始調動,由於清政府在江蘇實行的是蘇寧分治,即蘇州和南京分治,南京設總督衙門,蘇州設巡撫衙門,所以巡撫衙門所在地蘇州也是清兵駐防的重點,除了舊軍巡防營兩千人組成的城防部隊之外,駐防蘇州郊區新軍的三千人開始向松江方向集結,加上駐防無錫和常州的三千新軍,這次調動的新軍組成一個混成協、步、炮、馬、輜重兵種都有,共六千人左右,他們的行動對於李天成而言不是什麼秘密,李天成的偵察兵遍佈各處,而且四處打通關係,探聽清兵調動的消息,很快他就知道了清兵具體位置。
而留下來守衛蘇州、無錫、常州的舊軍巡防軍部隊還有四五千人,這部分部隊的戰鬥力要低於新軍,因爲他們士兵的素質和軍隊指揮官的能力都不及新軍。
另外松江城內還有一個巡防營五百人負責守城,一個府衙衛隊一百多人,加起來六百多人。
清政府命令清兵對李天成的產業區漸漸形成合圍之勢,然後圍而殲之,清政府得出的報告顯示,李天成以招聘工廠護衛和保護地方治安招募鄉勇爲名,秘密私自操練的民團隊伍多達五千人以上的規模,戰鬥力不詳,所以爲確保以優勢取勝,駐防浙江的部分新軍和巡防軍也接到通知,準備向松江和上海方向合圍過來。
目前浙江駐紮有兩萬清兵,一萬舊軍巡防隊,一萬是新軍,新軍比舊軍素質高很多,戰鬥力強,其中有文化的青年佔很大比例,他們容易接受新思想的影響,很多革命黨人都加入了新軍,在軍隊之中以‘科學補習所’的名義掩護傳播革命思想,但受到了清政府的打壓和查禁,另外北洋軍是新軍中最強大的力量,但受到袁世凱的高壓政策,革命黨人難以控制北洋軍,他們在只南方新軍中取得了一定的控制權。
自平定太平天國運動之後,大清朝又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即將展開,在清政府眼中,這次行動將是以己方的絕對優勢,保持對敵的強大壓迫,敵人必將不攻自破,準備在半個月內解決掉李天成的所有勢力,最多不超過兩個月的時間。
各省清兵加速向李天成的勢力範圍集結,已基本到位,最近的離李天成松江的工業區只有五十里,最遠的也不到三百里之外,已經漸漸對李天成形成合圍之勢。
李天成在清兵開始調動之後,立即召開了軍事會議,除了軍委的三名委員之外,譚建業和各旅長級別以上的將領參加了會議。
“全體起立!”李天成走入位於工業區中心的軍部大樓會議室時,所有等候的將領都起立,現在的軍委已經比較正式了,這個大樓是剛剛蓋好的辦公樓,而李天成此前召開的會議,一般都是在工廠總部辦公室進行。
“大家都坐下吧!”李天成坐到了長桌子一端的位置上,向大家揮手道,自己都感覺有些彆扭,他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作爲軍事最高長官,出席過這種嚴肅的會議,心想要不是自己是穿越者,還有超級教育系統的幫助,若是放在後世,自己奮鬥八輩子估計也很難當上這個不算太正規的軍事組織的主席,領導着這麼一羣牛人來替自己爭地盤。
李天成此時的心情頗爲複雜,激動之餘還帶着一絲緊張,畢竟自己現在才二十三歲,就要開始在這個劇烈動盪的世界與袁世凱、孫中山、蔣介石等羣雄展開逐鹿,這可不是在後世玩虛擬戰爭遊戲,而是實打實的軍事鬥爭,一個不留神就會丟了腦袋。
李天成兩旁分兩排坐着屬下的將領,左邊第一位是譚建業,他本不屬於軍隊組織成員,但歷次軍事會議他都參加了,李天成視之爲左膀右臂,所有事務幾乎都對他透明;右邊是第一位是嚴立三,其餘人依次排開,加上坐在譚建業旁邊的書記員陳俊生,後勤部長王世傑,一共有八人蔘加了此次會議,由陳俊生負責記錄會議內容,歸檔整理。
第二旅旅長鬍俊毅和書記員陳俊生,後勤部長王世傑,都是振華技術學校第一期畢業的優秀學生,胡俊毅和王世傑畢業於軍事班,陳俊生畢業於政治班。
胡俊毅長着一副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今年二十五歲,是江蘇蘇州人,父母是普通工人;陳俊生今年二十三歲,看起來有一股明顯的書生氣,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身體稍偏弱,是安徽蕪湖人,父母都是農民;王世傑是浙江海寧人,二十四歲,梳着一個時下流行的中分頭,頭髮搞得油光水亮,給人一種十分注重儀表和細節的感覺;和其他大部分振華畢業的學生一樣,他們都是出身於普通工農階級家庭。
“這是我主持的第一次比較正式的軍事會議,大家不必拘謹,我們還算不上同盟會那種家喻戶曉,能上得了檯面的正式組織,隨便一點也無妨。”李天成見大家其實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只有譚建業一人二十八歲,也還是小夥子,就讓他們不必表現得太嚴肅,自己比較喜歡以前那種談笑風生、無所顧忌的感覺。
“對於當前的軍情和來勢洶洶的清兵,大家都暢所欲言,有什麼對策,可以儘量提出來。”李天成心中其實早就有了作戰計劃,他與嚴立三和馬朝雲也已通過氣,這次召開會議的目的是想將計劃擺到桌面上,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補充或是提醒的地方。
大家對於這種會議還比較陌生,顯得有些拘謹,一時間還沒有什麼人開口講話,因爲他們都知道李天成有了自己的想法,最終的決定權還在他手上,雖然現在的李家軍組織上還不完善,但也有基本的規章,根據軍委的規章,軍委一切成員都必須以李天成爲中心,服從他的領導,下屬軍官都必須服從軍委的領導,也就是大家都要服從李天成的領導,這也是戰時的臨時組織結構,至於日後會不會進一步民主化,擴大軍委成員和他們的發言權,那是要到以後纔會考慮的事情。
在亂世之中,一個組織過於民主化,會造成成員間意見不合,分歧衆多,耽誤很多事情。孫中山在深有體會之餘,就曾經採納了陳其美的建議,利用上海青幫的幫會條例來約束同盟會的成員,實際上是要求同盟會成員必須效忠和聽命孫中山一人,是一種促成黨內意見一致化的獨裁政策,曾經遭到了黃興等人的強烈抵制,後來孫中山逐步取消了一些條例限制。
目前李天成沒有將權力民主化的計劃,領導權還必須緊緊攥在手心。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等清兵集結完畢,對我們形成合圍之勢,再採取相關動作,而是現在就要主動出擊,奪下松江、青浦和上海,打他們一個猝手不及,向對方亮劍,展示我們強大的武力,然後一鼓作氣,攻下蘇州和無錫,擴大我們的地盤,進而南下進取浙江,開闢新的戰場,繼續擴大勢力範圍。”李天成喝了一口茶,然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贊同老李的建議,此時形勢已十分明朗,沒有打不打的疑慮,只有何時打、怎麼打的問題。但我擔心上海地區魚龍混雜,不僅有國外列強的強大勢力存在,也是大批革命黨人和他們的附屬力量聚集在此,還有青幫等黑幫組織存在,我們的行動會不會引起這些人的牴觸,還很難判斷?”譚建業也知道李天成想要主動出擊的計劃,但他對上海的市情、民情比較瞭解,知道上海除了貿易和工商業發達之外,還是革命黨人的活動中心,事後如何對待這些革命黨人,處理和他們的關係,便會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李天成知道後世武昌起義之後,上海是由滬軍都督陳其美控制,蔣介石在陳其美手下任一個團長,革命黨人陶成章後來就是在上海被陳其美指使蔣介石暗殺。
陳其美是浙江湖州人,1878年生,青幫代表人物,同盟會會員之一,辛亥革命時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之一,是蔣介石的拜把之兄,蔣介石是其在日本向孫中山引薦的,陳在1916年被袁世凱暗殺。
如果時間再往後推遲三個月,那上海已經宣佈獨立,軍政大權都會落到陳其美手上,而此時陳其美在上海還只是同盟會庶務部部長,負責推動長江流域的革命運動。1909年陳其美曾經策劃過浙江起義,但因被告密而未果。
李天成當然不會讓歷史重新上演,讓陳其美順利當上滬軍都督,他必須先行動起來,奪取本來是由革命黨人佔去的上海和浙江的地盤,如何處理和陳其美等革命黨人的關係,就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必須擺到桌面上來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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