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府只是安南國的邊陲小城!
安南國國力羸弱,民生凋零,更何況河口這樣的邊陲小城呢?
小九騎馬走在鬧市之中,僅僅烏雅這樣的好賣相,便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再加上毒皇嬌媚誘人的容顏,更惹人垂涎欲滴,一些穿着不正、坦胸露背的潑皮無賴,望着毒皇豔若天仙的麗容,交頭接耳,賤笑不止。
只是那些土話過於驚駭,陳小九明知他們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交流不暢,卻也無法生氣。
小九一路走、一路張望,終於體會到了邊陲小城的凋零、落寞!
一路之上,居然僅僅找到兩家客棧,但客棧中臭氣一片,破爛溜丟,髒兮兮的,還不如住在山洞裡舒服。
此時,小九倒有些懷念起獵人魯恨來!
魯恨不就是開客棧的嗎?早知道就好好打探魯恨的住處了……
小九一路遙望,卻見身後那些破皮無賴越來越多,一個個對着毒皇指指點點,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那淫.邪的笑容,卻讓小九有些壓不住火氣,忍不住就要下馬修理他們。
“歹!都給我滾!”
只聽一聲斷喝,魯恨卻不知從哪裡殺出來,額頭上裹着紗布,手握扎槍,槍上插着一隻烤得半生不熟的兔子。
“恩公!”
魯恨先是向小九搖搖一拜,轉過身去,就對着那些流氓無賴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些流氓哪裡是魯恨的對手?一個個被揍得灰頭土臉,滿身淤青。
他們害怕再被魯恨捶打,抱頭擦着鼻血,對着魯恨放下幾句小九根本聽不懂的狠話,落荒而逃。
“恩公受驚了。”
魯恨趕過來,向小九一拜,才笑道:“剛纔有店裡客人議論,說河口府來了一對神仙眷侶,那美人生得就似天上的仙女,還有那匹坐騎,也似龍馬一般,神駿非凡,我一聽,就知道是恩公來了,急忙趕過來相迎,卻沒想到恩公被一幫流氓圍住,都怪魯恨來遲了。”
“魯大哥,你來得剛剛好,我正發愁呢!”
陳小九指着魯恨扎槍上穿着的那隻半生不熟的兔子,拍了拍咕嚕嚕亂響的肚子,笑道:“見到了魯大哥,吃住便不用愁了。”
“恩公,太好了,前方五十里之內並無人煙,恩公今晚就住在我這裡,也好讓我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魯恨大喜,上來拉着烏雅的繮繩,就要爲小九牽馬墜蹬。
哪裡想到烏雅大怒,一頭撞在魯恨後背上,只把魯恨撞了個狗吃屎。
“烏雅,你老實些。”
陳小九蹂躪了一下烏雅的耳朵,下馬將魯恨攙扶起來,訕訕道:“魯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的馬脾氣大,不讓別人碰的,你可千萬別惹它生氣,它急了可是會殺人的。”
“是!龍馬不是凡物,是我孟浪了。”
望着烏雅那雙赤紅的眼眸,魯恨恭敬一拜,“龍馬大哥,剛纔多有得罪,勿要怪罪。”
烏雅低聲恢叫,卻又人性化的搖搖頭,眸子中仍有怨氣!
魯恨茫然不解。
毒皇咯咯嬌笑,“這是龍馬姐姐,哪裡來的大哥?”
“啊?”
魯恨大汗,急忙改口,作揖道:“多謝龍馬姐姐手下留情,魯恨再也不敢魯莽行事了。”
烏雅得意的點點頭,眼中的鋒芒方纔收斂起來。
這一下,只把魯恨驚得目瞪口呆……
通過魯恨的介紹,小九方纔瞭解了河口府的風土人情!
這裡地處安南邊陲,民風凋零,生計窘迫,有許許多多的人犯了事,都躲到這裡逃難。
而此地極爲偏遠,且窮得揭不開鍋,以至於那些官府中的爪牙搜刮不到銀子,自然也對那些流氓地痞不予理會。
總體而言,只要不出人命,官府的人便躲在府衙睡大覺,概不理會!
正因爲流氓匪盜猖獗,也導致除了本地百姓,自然也無外來商隊敢來此地做生意,那客棧自然也就成了擺設。
魯恨家境雖然不好,但秀才出身,懂得禮儀,所開客棧雖然簡陋,但也卻勝在乾淨、整潔。
魯恨的娘子是個害羞的小婦人,聽到魯恨一頓興奮的介紹,急忙柔柔弱弱的給小九、毒皇見禮,“多謝兩位恩人仗義相救,若是官人去了,我與幼子可怎麼活呀。”
說話間,又抹了一陣眼淚。
毒皇笑着去勸她,魯恨娘子一會就破涕爲笑,拉着毒皇的手,讚歎道:“夫人,您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比畫中仙女還美上三分呢,可真讓人羨慕得緊,恩公可真有福氣。”
“最美的女人?”
毒皇聽着魯恨妻子稱呼她爲夫人,心中竊喜,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媚笑,側目瞟了小九一眼,才嬌嗔道:“魯家娘子或者不信,你的恩公金屋藏嬌,那府中的嬌妻美妾,個個比我漂亮,我哪裡當得起最美的稱讚?”
魯恨一聽,不由得興奮的滿臉放光,措着手掌,向陳小九道:“恩公,您纔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陳小九哈哈大笑,得意的揮揮手,“一般!一般!也就那麼一回事吧,習慣!習慣就好!”
魯家娘子狠狠的白了魯恨一眼,嗔道:“你興奮什麼?是不是嫌我醜了?”
“哪有!哪有!”
魯恨連忙討好笑道:“娘子也是十里八村的美人,整個河口府誰人不知?”
“用得着你信口誇我?”
魯家娘子嬌嗔一笑,臉頰緋紅,跺着腳道:“什麼話都敢說出來,哪裡還有半點秀才的樣子?”
“我不是秀才,我是獵戶了……”魯恨辯白道。
“既然是獵戶,還不趕緊去把那隻兔子烤熟了?”看着魯恨忙不得的跑去烤兔子肉,魯家娘子又向陳小九、毒皇作揖道:“恩公、夫人請稍作,我去溫一壺酒來。”
望着姍姍而去的魯家娘子,望着蹲在門外烤肉的魯恨,小九真心體驗到一種世外桃源,小家碧玉的悠閒生活——這種生活除了困苦一些,卻也別有一番快樂……
“山野之地,也只能如此了,還望恩公不要嫌棄。”魯家娘子怯生生說道。
除了那隻兔子,飯桌上還有三盤野菜,只是野菜中卻無半點葷腥,委實有些拮据。
陳小九笑道:“嫌棄什麼?只要有酒便好!”
魯恨急忙給小九滿上酒,感恩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言罷,與小九幹了一杯。
斯……
酒水辛辣酸澀,平生從未嘗過,實乃是‘殺人利器’。
小九差點吐出來,強忍着嚥到口中,望着魯恨熱情爲自己斟滿的酒碗,卻是再也不敢嘗試了,只好用不善飲酒推諉掉魯恨的熱情敬酒。
但他的謊言,卻被魯家娘子識破,暗中偷偷踩魯恨的腳,讓魯恨不要魯莽,卻沒想到桌子底下多了四隻腳,倒是在毒皇與小九腳上各踩了一下,弄得魯家娘子臉色通紅,不住的賠罪。
雖然飯菜簡陋,但小九卻吃得格外溫馨。
吃過飯後,呈上粗茶。
陳小九終究是惦記着山洞中的怪事,沉吟片刻,詢問道:“魯大哥,山神之說,從何日開始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