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人詫異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們在猜想,眼前這個國字臉的年輕人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該不該送到精神科去做個鑑定。
早在西山公園的頂峰,欒明就見識了尖嘴男賈樂比的愕然,對於此刻徐叔三人的愕然,欒明並不意外。
他隨即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玩具是我的朋友從美國帶過來的,這邊根本就沒得買。”
欒明一本正經的神情打消了三人的猜疑,其中一名警察試探道:“所以說你必須要找到?”
“嗯。”欒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既然真是丟失了東西,那就得調查清楚。
於是,在聽了雙方的闡述之後,警察再次查看起那個皮箱,很快他們便看出了端倪:皮箱的拉鍊呈崩裂狀態。
也就是說,欒明所謂的那個玩具,極有可能是掉出去了。
警察再次詢問起徐叔拿東西時的情形。
據徐叔講,當時拿皮箱的時候,確實發生過拉鍊爆裂開來的情形,而且還掉了兩件衣服出來,但卻表示沒有見過欒明所說的那個玩具。
“你們家有監控嗎?”細心的警察提醒了一句。
徐叔聞言點點頭說:“只有門頭有個探頭,其他地方沒有。”
“那這樣,現在我們也不敢確定,東西到底掉沒掉,先看看監控視頻再說。”
然後一行人馬上調出了早些時候的監控畫面,看到了如下的畫面。
早上9點多,欒明獨自出了樓道大門,之後是房東徐嬸出去買菜。
緊接着門口出現了兩男一女,有敲門的動作。
旋即便是徐叔出來,將兩男一女帶進了樓道。
10分鐘之後,兩男一女出了樓道大門,消失在畫面中。
又過了很久,只見徐嬸買菜回來,剛好在樓道口有個小男孩的身影。
徐嬸抱起小男孩,徑自進了樓道大門。
自此之後,畫面中便沒有再出現異常,直到欒明返來的身影出現。
再接下去的畫面,欒明已經回到了租屋,沒有再調看的必要。
關掉監控,細心的警察叫來了徐嬸,詢問當時抱起小男孩的情形。
“那個小男孩是誰?”警察問道。
徐嬸不假思索地接道:“是我們一個租客的兒子,平常很貪玩,當時我見他一個人跑下樓,擔心他跑丟,就抱回他屋裡去了。”
“當時你有沒有發現,那個男孩手裡有沒有拿什麼東西?”警察提醒道。
一直沒有出聲的欒明忍不住接道:“對,有沒有拿着一個白色外殼的,像手機一樣的玩具?”
面對警察和欒明的詢問,徐嬸不敢馬虎,略作思索後才接道:“我不敢確定他手上有沒有東西,當時我手裡也提着菜,樓道里的的光線也不是很亮。”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
由於這種樓層是專門用來出租的,在建築設計上存在着一定的缺陷。
比如樓道里的光源比較少,一般都是靠感應燈來照明。
而徐叔夫婦向來都比較節約,白天他們都是把感應燈的電源給關掉的,所以樓道里的光線確實有些昏暗。
兩名警察點點頭,隨即要求徐叔再將拿皮箱的過程講述一遍。
徐叔說,因爲房子已經租給了別人,而且對方要房子也很心急,要求馬上般進來,於是他便致電給李存餘,要李存餘把行李搬走。
但李存餘的電話卻一直無法聯繫上,沒辦法他只好先把皮箱和行李給搬到自己的屋裡暫放。
就在搬運的過程中,皮箱的拉鍊崩裂開來,並掉出了兩件衣服。
徐叔撿起衣服胡亂地塞回皮箱,便回到了樓上自己的屋中。
“本來我是想着怕東西搞丟,才搬回來暫放的,沒想到好心辦壞事,他竟然說我們偷拿了他的什麼玩具。”徐叔忿忿地說道,結束了他的闡述。
警察微微點頭,繼而問道:“那你在撿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他說的那個玩具?”
“沒有。”徐叔毫不猶豫地接道:“當時我只想着快些把房子騰出來,給新的租客,並沒有刻意去看地上掉了什麼沒有。”
在徐叔看來,就算是掉點什麼小零小碎的,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只是一個手機玩具?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當時那個玩具掉出來了,但是你沒有看見,就把皮箱抱上樓了?”
警察的分析令徐叔點點頭:“這個有可能,但就算真的是這樣,我也是無心的。”
有了初步的判斷,接下來就該是還原當時搬皮箱的過程了。
就在一行人到樓道里模擬搬皮箱的時候,徐叔想起來,當時塞進衣服,將皮箱拉樑重新拉好的時候,曾經看到四樓租客的小兒子站在門口,好奇地觀望。
徐叔所說的那個小男孩,正是徐嬸在樓道門口遇見的那個小男孩子。
得知這一情況後,警察再次詢問徐嬸,並讓她仔細的回想一下,在抱起小男孩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他手上有什麼東西。
徐嬸是這樣回答的。
“當時我見他一個人,手裡好像拿了一個手機還是什麼的,我不敢確定。”
不用說,那肯定是蘋果7!
欒明急道:“那剛纔問你的時候,你怎麼說不知道?”
“剛開始我也沒有想起來的。”徐嬸接道:“不就一個玩具嘛,值得你們這樣興師動衆的追問,像審訊一樣。”
從徐嬸的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不滿。
的確,如果單純是一個玩具,根本就不值得這樣查找。
但偏偏這不是普通的玩具,而是一部可以穿越時空的神器。
“不管我的玩具值不值得,你們沒有經過允許,就不該亂動我們的東西。”欒明隨口接了一句。
兩名警察也有些不耐煩了,出聲制止道:“好了,我看你們也不要再爭論誰對誰錯,既然她說那個小孩手裡有東西,那我們再去問問那個小孩子吧。”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下到四樓,敲開了其中那間有小孩的房門。
這一次徐嬸沒有再跟來,由另外那名警察給她做筆錄。
乍見門口站立的三個人,四樓的租客有些發愣,面露狐疑地望向徐叔,嘴裡吶吶道:“徐叔,你們這是?”
隨行的警察跨前一步,說明了來意,租客非常配合地叫來了自家的小孩。
那是一個胖嘟嘟的小圓臉男孩,面對警察的詢問,顯得有些緊張,不斷往回縮。
經過一番努力,大家從小男孩斷斷續續的回答中,大致得知了這樣一個情況。
徐叔在搬運皮箱的時候,正好被小男孩看見。
出於好奇的小男孩慢慢走下樓梯,在樓道中撿到一塊白色的東西,然後又慢慢地走下樓,遇到了徐嬸。
得知這一情況,欒明忍不住興奮地大叫:“就是,那肯定就是從皮箱裡掉出去的手機玩具。”
但小男孩卻說不清楚,他到底把手機玩具放在哪裡了,這讓欒明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又跌到了谷底。
得知玩具確實是在搬運過程中掉在了樓道里,徐叔不免有些愧疚,當即開導小男孩,希望能夠問出玩具的下落。
可任憑徐叔和租客輪番誘導,小男孩就是說不出玩具的去向。
無奈之下,警察決定進屋查看。
徵得租客的同意後,三人找到小男孩放玩具的大紙箱,將紙箱翻了個底朝天,依然不見玩具的影子。
欒明急得團團轉,又將小男孩活動軌跡的地方仔細查看一遍,依舊沒有蘋果7的蹤影。
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半個小時,三人無功而返。
回到徐叔的房間,另外那名警察已經幫徐嬸做好了筆錄。
“我看這樣,現在你的玩具估計是找不回來了,房東也不是故意要掉的,就讓房東賠償一個玩具的錢,你看大概給多少錢?”
面對警察折中的調解,欒明欲哭無淚。
尼瑪,那可是“超越時空”的神器,能用錢來衡量?
原本還打算讓屏幕亮起來,讀懂那些英文字母,搞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器,到底來自哪裡。
現在看來,這一切只是泡影了。
“對這個玩具的丟失,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樣吧,當着警察的面,我願意付出兩百元,作爲對他的損失的補償。”
兩百元?
面對徐叔的“慷慨”,欒明哭笑不得。
而在警察看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儘管心裡有一百個不甘心,但當着警察的面,欒明只能接受這樣的調解。
懷揣徐叔賠付的兩百元錢,欒明將皮箱和包裹搬到新租的套間,顧不得休息片刻,便又趕到了徐叔的租屋。
這一次,欒明多了個心眼,買了兩包包裝精美的水果糖,再次找到了那個小男孩。
此時已經是吃午飯的點,見欒明再次登門,小男孩的爸爸熱情地招呼吃飯,並買來兩瓶啤酒。
男孩爸爸的邀請正中欒明的下懷,原本他就是想來這邊和小男孩套近乎,趁機問出蘋果7的下落。
這下正好!
酒過三巡,欒明瞅準一個空擋,開始和小男孩聊了起來。
欒明並沒有直接詢問玩具的下落,一來是怕嚇着孩子,讓他的爸爸不高興。
二來是想引導孩子,慢慢將之前所發生的事再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