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午夜流浪?”女孩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喃喃自語般接問道:“那你說說,我叫什麼名字?”
原本女孩就對冉法繼的身份有所懷疑,又見他將自己帶到這人跡罕至的孤峰上,頓時便充滿了戒心。
反問的同時,女孩試圖掙開冉法繼摟着肩膀的手,但卻沒有成功。
相反,在發現女孩想要掙脫的時候,冉法繼摟得更緊,舔着臉說道:“名字不重要,只要我們開心就好。”
這樣的回答聽上去多少有些庸俗的味道。
女孩子面色微沉,奮力甩開了冉法繼的束縛,擡手指着冉法繼的鼻子尖,厲聲質問道:“你不是午夜流浪,你到底是誰,怎麼跑到花園大酒店來找我?”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冉法繼嬉皮笑臉地接道:“不就見個網友嘛,既然讓我們遇上了,說明我們有緣分,相逢何必曾相識。”
女孩苦笑着搖搖頭說:“你不是午夜流浪,對不起,我不想和你認識。”
說完徑自便往山下疾走。
已經被挑起渴望的冉法繼怎肯善罷甘休,趕緊衝上去抓住女孩的手臂,急道:“別走,你聽我說。”
“我們又不認識,沒什麼好說的。”女孩繼續往山下走。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見女孩執意要走,冉法繼急了,衝上去攔腰將死死女孩保住,貼着女孩的耳邊說道:“老子有的是錢,只要你讓我快活一下,我給你五百。”
“放開我!”冉法繼的話令女孩怒不可遏,當即回駁道:“快放開我,你這個流氓。”
冉法繼平日裡耍慣了城裡的女孩,眼前這個農村女孩給他格外的刺激。
把持不住的冉法繼急得補充道:“一千怎麼樣?”
見女孩還在掙扎,冉法繼把心一橫,脫口接道:“五千怎麼樣?這已經是最高了。”
話剛出口,手臂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不由得鬆開了女孩。
掙脫束縛的女孩像陣風一樣,頭也不回的衝下了山,只拋下一句:“你這個臭流氓,就算你給十萬也不行。”
目送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下山的路口,冉法繼一邊揉着一排牙齒印,悻悻地嘟噥道:“給錢都不要,還以爲自己是什麼,神經病。”
心中翻騰的渴望,隨着女孩子咬在手背上那一刻,已經消失不見。
冉法繼只得獨自下山了。
“尼瑪的,平時老子只要亮出錢,那些女孩就兩眼發光,那個女的居然還不爲所動,真踏馬的見鬼。”
悻悻地罵出這句話後,冉法繼結束了描述。
而欒明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怪不得,怪不得失黑景象會在視頻語音聊天中,大罵周強是流氓,繼而說什麼再也不願意和周強交往。
或許這當中存在着誤會。
假設失黑景象誤以爲,冉法繼是周強叫去的,或者埋怨周強本人埋怨親自去花園大酒店,都有可能引起失黑景象的誤會。
見欒明聽得有些入神,冉法繼舉起啤酒瓶接道:“算了,那些不愉快的就別提了,還是說說你是怎麼猜中那個超級難的謎語吧。”
其實欒明並非是因爲冉法繼的講述入迷,而是因爲牽掛着失黑景象的安危。
根據冉法繼剛纔的描述,結合監控視頻的畫面,再加上週強和失黑景象的交往,欒明已經斷定,那個坐上冉法繼摩托車的女孩,正是失黑景象。
只可惜畫面中看不清女孩的長相,只依稀見到一條馬尾辮,在摩托車後飄揚。
問題是,現在的失黑景象在哪裡?
欒明決意要找到失黑景象,這不僅關係到周強,更重要的是,失黑景象是因爲自己的一句戲言,而坐上了冉法繼的車!
無論如何,都得把失黑景象給找到,把這個誤會給澄清。
除非她已經離開了檸海市!
“繼哥,那個謎面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是瞎蒙的,沒什麼好講的。”欒明順口接了一句,開始琢磨要怎麼打聽出失黑景象的下落。
但冉法繼想的確是另外一回事。
早在去澳洲留學的時候,就因爲花天酒地胡亂花錢,惹得老爸生氣。
本想借這次猜中大獎的事件,在老爸面前贏得好感,誰知卻一再的弄巧成拙。
特別是花一萬塊錢收購了欒明的吉利熊貓,更是惹得老爸大發雷霆。
冉法繼一直都不相信,欒明猜中超級難的謎面是瞎蒙的。
因爲他太清楚了,像這種謎面根本就是死迷,就算你猜對了四個字,但只要排序錯誤,都不能兌獎。
而欒明不僅猜得全對,四個字的順序也一模一樣的,簡直就像是在現場,看着把那四個字的謎底給裝進去的。
除了是誰泄露了謎底,冉法繼想不出更好的合理解釋。
原本想借着和欒明搞好關係,伺機刺探出,到底是怎麼猜中答案,不料欒明卻一再表示,是瞎蒙的,這讓冉法繼有些微微惱怒。
不過冉法繼也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
別看他平日裡花錢大手大腳,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其實他的思維並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
相反,在見到欒明一再的表示是瞎蒙之後,他更加堅信這其中一定有鬼。
只是欒明還不肯說出實情。
看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於是冉法繼假裝輕鬆地笑道:“也只怪我太過多想了,只是那個超級難的謎面真的好難猜,我實在是想不通,纔會多問你兩句。”
欒明纔不管冉法繼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當務之急是把這些情況告訴周強,再想辦法找到失黑景象,澄清誤會。
“繼哥,這也不管你多嘴,換着是我,要是見你那麼輕鬆就猜中大獎,也會好奇絲纏着你問上半天的。”
欒明的補充緩解了冉法繼的猜忌。
望着眼前這個國字臉的男孩子,冉法繼暗暗拿定主意:不管怎麼樣,也要把這個欒明變成好朋友,等彼此關係很熟的時候,他自然就會透露出相關的情況。
如果這次能夠查出是誰泄露了答案,老爸肯定會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拿定主意的冉法繼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非常客氣地和欒明頻頻碰啤酒瓶。
當四瓶啤酒全部下肚之後,欒明和冉法繼兩人儼然已經成爲了好朋友。
但他們各自都非常清楚,只怕這樣的朋友多少有點不交心。
只不過兩人心懷各異,才懶得去管那麼多。
兩瓶啤酒喝完,欒明趁勢提出了辭行。
冉法繼也不再挽留,目送欒明的背影匆匆離去後,他轉身走到海州西路的公交站。
那裡停放着他的太子125摩托車。
就是這部拉風的摩托車,曾經爲他載來多少的豔遇。
他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女孩子坐上這部白色的太子125摩托車。
只記得,最後一次載的那個農村女孩,卻掃了他的興。
眼看天色尚早,他打算騎車順着海州西路溜一圈,看看能不能遇上單身的女孩,也好衝去那天的晦氣。
無獨有偶。
和冉法繼分開後,欒明用電話聯繫上週強,並約定好在海昌路的夜排檔見面。
從海洲大飯店小賣部到海昌路,必須要從海州西路過。
爲了節省時間,欒明攔了一部出租車,很自然的,便發現了騎着摩托車的冉法繼。
見冉法繼慢悠悠的騎行,欒明突然改變主意,打算悄悄跟着看看。
沒準這個冉法繼又在騙什麼女孩子。
“麻煩你跟着前面那輛白色的摩托車。”欒明隨口吩咐道。
定睛看了看前面獨自騎車的冉法繼,出租車司機無奈地低嘆道:“他車速太慢了,不好跟,怕會被發現的。”
“你肯定有辦法。”欒明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出租車的擋風玻璃上,淡淡地接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不跟丟就行。”
司機點點頭應了聲:“好吧,我儘量。”
於是出租車加速往前衝,司機透過後視鏡,經過一番判斷後,將車開進下一個紅綠燈的岔路口,在一片綠化帶裡掉了個頭,重新駛近海州西路。
這樣一來,出租車又掉在了冉法繼的摩托車後面,而出租車相當於是在原地轉了一個大圈。
暗暗佩服出租車司機聰明之際,只聽司機略微奇怪地奇怪地回道:“那是個男的,你幹嘛要跟着人家?”
言下之意,生怕欒明會使什麼壞,牽連到他。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壞事的。”望着冉法繼悠哉遊哉騎着摩托車的背影,欒明隨口接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去和我的女朋友約會。”
司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沒有再多問,直接將擋風玻璃上的那張百元大鈔揣進了自己的褲兜。
冉法繼漫不經心地騎着摩托車在海州西路溜達,並不知道欒明已經坐上出租車,悄悄跟着。
檸海市屬於縣級市,而海州西路則是檸海市的地標性建築。
海州西路全長一點五公里,相當於一把丈量檸海市的尺子,在這把“尺子”的兩端,分別建築了城南公園和河西公園。
城南公園離海洲大飯店不遠,過了橋便是。
而河西公園卻遠在河西路,那裡緊靠着小河,再過去就是城西菜場。
就在冉法繼的摩托車快要駛出海州西路的時候,果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