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明搖搖頭說:“存餘表哥,如果說沒有那三年的記憶,我很可能會虛度年華,但現在不同了,我們不會再虛度年華的,你要相信我。”
“小明,表哥我也不是想對你說教,我也知道,像這些話誰也不高興聽,但我真的是怕你會重蹈覆轍,我是想提醒你。”
面對表哥真誠的提醒,欒明也苦笑着應道:“存餘表哥,謝謝你的提醒,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可我總覺得你會。”李存餘不無擔憂地接道:“從你看那個叫李潔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對她有意思。”
表哥的猜測令欒明哭笑不得。
該如何給表哥解釋這一切呢?
不想再因爲這個問題多費口舌,欒明只得假裝承認道:“好吧,我以後一定會注意這些問題的。”
“這就對了。”見表弟似有所悟,稍感心安的李存餘接道:“小明,也不是怪表哥我多嘴,只因我也吃過這種苦頭,纔給你說這些的。”
欒明點點頭,話鋒一轉接道:“對了表哥,你幫忙問的那個三輪車的事情,問得咋樣了?”
之前李存餘說過,他認識的那個三輪車伕,每天都會定時來酒店拉布草。
李存餘搖搖頭說:“沒問到。”
“沒問到?”欒明大失所望,脫口問道:“你不是說,他每天都會去花園大酒店送布草嗎?”
同時腦海裡閃過許多的假設,緊接着補充道:“是不是他沒有去花園大酒店拉布草?”
“嗯。”李存餘點點頭,隨即便又搖搖頭說:“拉布草的人來了,但不是我說的認識的那個人。”
“你是說,拉布草的人換了一個?”欒明緊緊追問,恨不得馬上知曉全部。
李存餘點點頭,向欒明講訴了事情的經過。
在確定表弟是靠神器穿越時空回來以後,李存餘也很好奇,希望能夠找到表弟所說的那個神器。
原本他打算辭職去海洲大飯店應聘,一來那邊需要熟手,二來他想接近那個叫佘耀青的經理。
不知爲什麼,自從佘耀青把他從拘留所保釋出來後,他的腦子裡便會不時浮現出佘耀青的身影。
同時他也很好奇,想知道,佘耀青保釋他的真正動機。
但表弟卻說那個神器被三輪車伕給騙走了,他才勉強繼續留在花園大酒店。
下午四點,開完例會的他馬上趕往地下室的布草房,老遠便看到阿姨正在整理髒布草。
等了差不多5分鐘,拉布草的三輪車終於出現在電梯的出口處。
興沖沖地迎上前,正欲和三輪車伕攀談的李存餘卻傻了眼:這個三輪車伕自己並不認識.
“怎麼是你來拉布草的?原來的那個人呢?”
面對李存餘狐疑的詢問,三輪車伕出於禮貌地回道:“原來的那個人回老家了,這段時間由我代替收送布草。”
以爲李存餘是酒店負責布草的管理人員,三輪車伕隨即又做了自我介紹。
三輪車伕說自己姓尚,大家都叫他尚娃,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時間裡,還請李存餘多多關照。
面對尚娃的自我介紹,李存餘隻能報以兩聲苦笑,解釋說自己並非是布草管理員,只因爲和前面拉布草的人比較熟悉,見新換了人,覺得好奇,纔過來問問。
得知原由的尚娃爽朗地表示,自己只是暫時代替一個月,如果李存餘不嫌棄,同樣可以交個朋友。
聽到這裡,欒明大喜過望,脫口插問道:“那不是正好,可以趁機打聽一下姓常的三輪車伕的下落?”
李存餘搖搖頭說:“第一次見面,就向人家打聽,只怕會引起誤會。再說了,你講的那個三輪車伕是在徐叔家樓下騙走的神器,假如得知有人在打聽他,肯定會做賊心虛,躲起來不見人影。”
表哥的分析不無道理,欒明暗暗點點頭,接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事只能旁敲側擊的去打聽?”
“嗯,我已經和尚娃互相留了電話號碼,等過兩天熟絡起來了,再找個機會約他出來吃夜宵,到時候就可以打聽出,那個姓常的三輪車伕的下落了。”
欒明頻頻點頭,暗暗佩服表哥的心思細膩。
“小明,尋找三輪車伕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不必擔心。”李存餘信誓旦旦地接道:“我還是那句話,除非那個姓常的車伕不再在檸海市出現,否則,就算他躲到旮旯裡面,我也會把他給找出來的。”
有了表哥的這句話,欒明當然放心。
可李存餘對於這個“剛來”檸海市幾天的表弟,多少還有些不放心,頓了頓又將話題扯回來,語重心長地接道:“小明,雖然我不清楚,今天晚上你們到底是誰提出去花園大酒店吃飯,但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那三個女孩子我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還是離她們遠點。”
爲了不讓表哥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欒明只管點頭,唯唯諾諾,心裡卻在盤算着,該如何從冉法繼的口中,淘出那天他將失黑景象帶去了什麼地方,都做過些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件陰差陽錯的巧合,都是由自己一句不經意的惡作劇促成,自己應該對這件事負責。
兩人又接着灌了好幾瓶啤酒,直到肚子撐得圓鼓鼓的,再也裝不下一滴水,這才搖晃着微醺的腳步,回到了租屋。
第二天上午,趁着培訓的間隙,欒明有意識地想和冉法繼套近乎,但找了一圈卻不見其蹤影。
而李潔和鄭巧盈卻出現在了現場,但卻沒有一起參加培訓,只是進到飯店裡面打掃衛生。
隨着開業時間一天天的臨近,海洲大飯店的主體工程已經竣工,開始進入了緊鑼密鼓的內裝修環節。
這個時候,便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打掃衛生。
李潔等人屬於大學畢業生,熟知五星級酒店的各項服務流程,不需要再進行上崗前培訓。
對於海洲大飯店的內部結構,欒明是再熟悉不過了。
培訓結束後,懷着強烈的好奇,欒明悄悄走進去,想重新回味當初海洲大飯店初建成時的情景。
接近正午的太陽異常火辣,但一走進底層的空間,瞬間便感到了一陣清涼。
欒明甚至覺得有些咋寒咋冷。
負責打掃衛生的那些女生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班,整個底層顯得空空蕩蕩,陽光從不同的角度照射進來,將斑駁的光點投在地面,讓人眼花繚亂。
擦了擦酸脹的眼角,欒明憑着記憶中的位置,慢慢穿行在沉寂的建築中,去回味那曾經的一切。
還記得當年,李潔和另外一名服務員,負責15號包廂的服務工作。
那是一個超大包廂,裡面擺放着兩張大圓桌,可同時容納30人就餐。
15號包廂位於中餐普包的最裡端,在通道的盡頭。
此時的通道還沒有鋪上地磚,到處都是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建築垃圾。
小心翼翼地穿過包廂通道,欒明來到了15號包廂。
眼前的一切顯得有些陌生,入目盡是塗滿石灰的牆面,和坑窪不平的地面。
跨進15號包廂,裡面還有一堆像小山一樣的泥灰,頂上垂吊着幾根顏色各異的電線。
欒明的目光開始慢慢瀏覽着,一寸寸地移動,思緒亦隨着移動的目光,慢慢調出當年的種種。
目光繼續移動,欒明看到在小山的旁邊有雙高跟鞋。
不對,那高跟鞋亮晶晶的,不像是掉落在裡面的。
擦了擦眼角,欒明定睛細看。
小山後面那並非只是高跟鞋,而是一雙穿着高跟鞋的腳。
小山後面有人!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從後背升起,讓欒明不寒而慄。
尼瑪,小山後面咋會有人,該不會是---
欒明不敢往下想,只覺汗毛都豎了起來,拔腿便往外面跑。
一邊跑,欒明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轉念又想,都沒有看清楚,就這樣報警,是不是顯得太過於冒失?
仔細回想,在三年記憶中,並沒有關於海洲大飯店在開業前,發生過什麼命案的大事。
還是看清楚再報警不遲!
轉身走回15號包廂,欒明壯起膽靠近那雙嶄新的高跟鞋,藉助斑駁的點點陽光,仔細查看。
這一看不打緊,可把欒明嚇了一大跳!
躺在小山背後的,居然是鄭巧盈!
欒明一個箭步衝上前,衝着地上的鄭巧盈喊了兩聲。
喊聲在沉寂的空間裡份外響亮,可躺在地上的鄭巧盈卻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俯下身,欒明試着將手指探向鄭巧盈的鼻子前端,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氣息。
鄭巧盈還有氣!
鄭巧盈不是和李潔一起,負責打掃衛生的嗎,怎麼會獨自暈倒在這裡?
顧不上多想,欒明俯身將鄭巧盈扶起,用臂彎枕住鄭巧盈的後腦,接連又喊了三聲。
可鄭巧盈雙眼緊閉,任憑欒明喊聲震耳欲聾,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怎麼辦?
看樣子鄭巧盈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得想辦法把她弄醒。
可怎麼才能夠讓鄭巧盈從昏迷中醒來?
腦子裡靈光閃動,欒明想到了從老一輩傳下來的最直接的方法——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