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飛旗的見面讓我非常地鬱悶,我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裡誰也不見,什麼電話也不聽,就一個人傻傻地坐在自己的大老闆椅上,眼睛看着桌面發呆。
有一些事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忘了,但是今天終於知道,越想忘掉的事情就反而會越忘不掉,而且一旦重新翻開,只會更加的痛苦。
七年前,我還是一名高中的學生,也就是正在和方容談戀愛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有着一個非常溫暖的家庭,在家裡母親和姐姐對我就像心頭肉一樣,就連那個經常公務煩忙的父親在看到我的時候,也總是笑逐顏開;而且那時我的學習成績很好,考上一所重點大學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次很普通的體檢把我的人生一下子就從天堂擊入了地獄深淵。
高二結束的時候,我們學校組織了一次例行的身體檢察,當檢察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血型居然是B型。我當時很疑惑地拿着體檢單回家問爸爸,當時爸爸恰好就在家。我問他說爲什麼他和媽媽的血型都是O型,而我卻是B型呢?我在學校有學過人體生理課,這種事讓我非常迷惑。爸爸當時看了我的體檢單後臉色立刻就變了,不過他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就把我打發了。當天晚上,我在睡夢中隱約地聽到爸爸和媽媽好像吵架了,而且吵得還很兇,最後媽媽還哭了。
之後又過了不久,我的家裡突然多了一個新成員,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大男孩。這個大男孩剛來我家的時候,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叫李大龍;可是第二天一轉眼他就又說自己叫趙飛旗了,還說是我的兄弟。
對於家裡的這個新成員,對於這個自己突然間就多了的兄弟,我一直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後來終於有一天,我在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從爸爸媽媽的談話中知道了一切。
原來爸爸和媽媽在知道我的血型不對之後就去了當初我出生的醫院,在陳年的紀錄冊中得知我出生的當天,這所醫院包括我在內一共接生了五個孩子。但是,除了我之外的那四個孩子的聯繫地址已經不好找了,只有一個還很詳細。接着,爸爸媽媽就抱着一線希望根據那個模糊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孩子,經過DNA驗證,那個孩子也就是李大龍竟然纔是爸爸媽媽的親生骨肉,而我卻只是一個不知道爲什麼抱錯了的孩子。爸爸媽媽還瞞着我偷偷地給我也做了DNA,結果真是笑話,我並不是李大龍父母的親生子,我的親生父母應該是那其餘三對夫婦中的一對,但是那三對夫婦已經根本就無法找到了。
當我知道了整件事情之後,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不敢相信這個一直養我愛我的家居然是別人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寄人蘺下的可憐蟲罷了。那天晚上,我蒙着被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我斷然要求爸媽爲我辦退學手續,我死活也不要再上學了,因爲我不想再花他們的錢。當時爸媽都很生氣,爸爸還想打我,雖然他從來也沒有打過我。不過,我當着他們的面把事情揭穿後,他們頓時啞口無言。那天,媽媽流着淚勸了我很久,她說我對於她們而言就是親生兒子,他們也會一如既往地疼我。可是我不能接受這種答案,我毅然地參了軍,因爲那時對我而言,只有參軍只能真正的脫離他們的幫助,自己開始獨立生活。
就在我還在回憶的海洋裡艱辛地遊弋時,我突然覺得頭很痛,簡直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我掙扎着起身從辦公室的酒櫃裡拿出了一瓶應該很烈的酒,一把揪去蓋子,抑着脖子也不用杯直接就灌了起來。當兩口酒下肚以後,我才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我回到了老闆椅上,順手拿出了遙控器就打開了電視,我想看些電視節目分一分神也許對我能有些幫助。
真是巧,我剛打開電視居然就看到了燕輕眉,而且看她的周圍情況她應該正在出現場,估計應該是東仙市又出什麼案子了。電視裡,電視臺的一個主持人正在採訪燕輕眉,想讓她針對那個案子說點什麼。不過,燕輕眉好像很謹慎,只說了一句“無可奉告”就離開了。
我想了一下後拿起電話打給了燕輕眉,我只是想問問她案子要不要緊。
“喂,小眉,是我。”
“飛謎啊,有什麼事嗎?沒事我掛了,我這邊挺忙的。”燕輕眉的聲音感覺好像有點惶急。
“小眉,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知道你正在出現場,怎麼樣?要不要緊?”
“沒事,我能應付,更何況高隊長也在這呢,就這樣,拜拜。”說完,燕輕眉就匆匆地將電話掛了。
高隊長也在那呢?我看着手裡的電話有點哭笑不得的,這真是吃飽了就殺廚子,現在公安局有了高玉罡也不找我了。反正這樣更好,我更輕鬆自在了,免得總惹一身騷。只不過,一想到燕輕眉以後會每天都和高玉罡一起工作,不免得有點吃醋而已。
算了,換個頻道,看點輕鬆點的節目好了。我再次舉起了遙控器,對着電視就要換頻道。可是,還沒有等到我換頻道,正在報道燕輕眉現場的這個頻道就突然切出了另一個畫面,這個畫面直接就讓我伸出去的手僵直了。
本來這次切畫面,電視臺就是想讓觀衆看一下現場周圍的情況。不過我卻從這個畫面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就是上午我剛剛見過的趙飛旗。趙飛旗的臉色顯得非常地緊張,並且他還在不停地搓着自己的雙手;在趙飛旗的旁邊還有兩個女人,一個年紀老一些,一個相對年輕一些,那個老的女人正在那個年紀輕一點的女人懷裡痛哭,趙飛旗一邊搓手好像還在一邊安慰着那個老女人。
雖然已經七年了,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女人,老的那個是我的媽媽,另一個摟着我媽哭的則是我的大姐。
看着這個電視畫面,我平伸出去拿着遙控器的手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我的鼻子也在一陣一陣地發酸,最後,兩行眼淚還是在沒忍住的情況下流了出來。她們雖然不是我的血親,但畢竟是養我疼我了二十年的人,對着她們我有着極其複雜的感情。
不對,我的眼淚頓時就止住了。媽和姐還有那個趙飛旗他們幹什麼呢?媽和姐爲什麼要哭?難道那個現場和她們有關係?想到這裡,我急忙又抄起了電話,撥給了燕輕眉。
“喂,飛謎,我不是說沒事就不要打了嘛,我這邊忙着呢。”燕輕眉在電話那邊有點不高興了。
“小眉,求你,求你告訴我你現在的現場是什麼案子?出了什麼事?”我的話說得非常快,而且聲音還很大。
“你怎麼了?飛謎?”燕輕眉愣了一下。
“你別管了,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急得已經站起來開始跳腳了。
“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傳媒。”燕輕眉聽我這麼急,也心軟了。
“天啊,小眉你快說吧,我告訴傳媒幹什麼?”
“我們市的趙星天市長在自己的汽車裡面被人劫持了,現在劫匪在車內把車門都反鎖了,他在車裡拿着一把尖刀正頂着趙市長呢!”
“什麼?趙星天被人劫持了?那現在怎麼樣啊?”我對着電話幾乎已經是吼了。我再一次地預感正確,果然媽媽姐姐是爲了爸爸遇到危險而在哭。
“現在高隊正在想辦法,他一定能有辦法的。對了,你怎麼了?飛謎。”燕輕眉終於發現我的反常了。
“我信他纔怪。”我猛地一下就將話筒摔在了電話機上,整個人凌空躍過了桌面,直撲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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