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沒有遠走,我在現場的東邊不遠處找了一個七層的大樓,然後很快地爬上了頂樓的天台,我就要站在天台上看看這個高玉罡和燕輕眉能把任務做得多精彩。
狙擊手的素質讓我把這個角度選得非常好,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現場發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
現在在現場的中間停着一輛A6轎車,在轎車裡有兩個人捱得很近坐着,其中一個人還將一把尖刀頂在了另一個人的脖子上。我知道,那個被劫持的人就是父親,這一刻,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做爲一個狙擊手我第一次在看行動的時候這麼緊張。
警察們在外面大概距離那輛車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用警戒線圍成了一個大圈,這些警察也都緊貼着線站着,不敢靠近半步,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維持現場旁觀羣衆的紀律。
這時候,燕輕眉突然高舉着雙手走向了那輛轎車,她是想讓那個劫匪知道她並沒有武器,她是安全的。
當燕輕眉走到了那輛轎車之後,她就開始和車裡的那個劫匪對話。當然她們說些什麼我是聽不到的,但是估計也就是一些不痛不癢的無聊話,目的應該是爲了吸引那個劫匪的注意力。
我沒有想錯,當燕輕眉開始和那個劫匪談判的時候,高玉罡在那輛A6汽車相對燕輕眉的另一邊,也就是那個劫匪的腦後方向二十米遠的警戒線處突然伏在了地上。接着,他就靠十根手指和他的腳尖像一隻蜈蚣一樣向那輛A6車靠近,雖然這種姿勢很累,但是高玉罡的速度還是很快,僅僅半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貼在了那輛車上;而這時,那個劫匪還沒有發現自己後面的後車門外已經多了一個人。
我看着高玉罡的動作點了點頭,還真不是吹牛,這個高玉罡的身手確實不錯,如果他能去我當初的部隊的話,估計在黑豹的那個近戰特工體系中,應該能被評到二至三級,當然他那兩下子離黑豹的“烈火級”水平還差得很多。這時候我突然感到有點好笑,剛纔幸虧沒有和高玉罡打起來,不然的話我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畢竟我只是一個遠距狙殺的狙擊手。
高玉罡的手指扒在了後車門的縫裡,他試着摳了兩下,不過沒成功,畢竟那些車門已經反鎖上了,靠人手是不太可能打開的。這時,高玉罡輕輕地揮手向後做了一個手勢,手勢一起,在那輛車的燕輕眉那邊大概二十多米遠警戒線以外的地方突然響起了很大的爆竹聲。
我愣了一下,我還真就沒發現那個地方什麼時候多了一掛鞭炮。那掛鞭炮很長,而且我在天台上都覺得那鞭炮聲很響,想來在現場中那個爆竹應該可以達到震耳欲聾的效果。
燕輕眉向車裡攤了一下手,好像是在表明自己和那掛鞭炮無關。當然了,這裡是鬧市區,有人放鞭炮很正常,誰家店鋪開業還不放點爆竹。
燕輕眉裝得很像,在鞭炮聲中,她還在吃力地大聲地在和車裡的人說話,但顯然不管是她還是車裡的人都不會聽到對話的聲音。
當爆竹聲響聲時,高玉罡從身上掏出了一條細窄的鋼片,他就用這條鋼片開始去撬他的那扇後車門。看他身體的肌肉反應我能想到,他現在也很緊張,並且我還看到他在撬的過程中還擦了兩次汗。
當然我更緊張,我明白高玉罡在玩什麼花樣了。在那麼響的爆竹聲中,車裡的人如果不夠細心,是聽不到後車門被撬的聲音的,更何況那個車裡的劫匪現在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燕輕眉吸引去了。
我雖然沒有直接參予行動,但是此刻我頭上的汗也下來了,我仰起頭向天祈禱了起來。那掛鞭炮雖然長,但是從開始到放完也就是兩分多鐘的事,如果到那個時候高玉罡還不能搞定的話,我就算真的殺了高玉罡也是與事無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鞭炮仍然在炸響着,高玉罡也還在那專心地撬門,燕輕眉因爲無法和車裡的人對話了,只好用肢體語言對車裡的劫匪表達起自己的意思。燕輕眉的動作還很大,而且她還偶爾地做上幾個連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動作,以此來讓劫匪更加註意自己。
我的眼睛看着那掛鞭炮越來越短,而高玉罡卻還在那撬,我不由地心裡開始罵起了這個個人英雄主義者。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還不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自己行動呢,就算被警察抓住,被法庭判了,也比那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父親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強。
終於,最後的一聲鞭炮在轟然巨響中嘎然而止,而就在那鞭炮聲剛停的時候,高玉罡把車門猛地拉開了。但是很可惜,高玉罡還是晚了一秒鐘,幾乎連我都聽到了那扇車門的保險簧崩斷的聲音。我陡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那都已經快要跳出胸膛的心也突然間停止了,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安靜,所有在場的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高玉罡的身上。
車裡的劫匪也不是傻子,他在極度地驚慌中回過了頭,一眼就看到了和他近在咫尺的高玉罡隊長。那個劫匪當然馬上發現自己被騙了,瞬間狂怒的他揮着尖刀就扎向了車裡趙市長的咽喉,我在此時幾乎都想閉上眼睛了,我實在是不想看到父親的鮮血在車裡飛濺時的場景。
奇蹟再次發生,就在那個劫匪的刀剛剛揮起的時候,高玉罡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豹子一樣先是用力地一縮身,然後像炮彈一般撲進了車裡,就在劫匪的刀離我父親的頸項間不足兩釐米的時候一把就握住了刀身。高玉罡握地很用力,從他手中流出來的血一下子就淌了我父親一脖子。
車外的燕輕眉看得非常清楚,她的頭腦也很清晰,她擡起腳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腳就將她面前的那扇車門的玻璃給踢碎了。接着她就打開了車門,然後一探手就用胳膊緊緊地夾住了劫匪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高玉罡也繼續表現出他是一個狠角色的本色,他握着那把刀向自己的這面一擰,就將那把兇刀從劫匪的手中奪了下來,然後他也很冷靜,不再對劫匪出手,反正現在劫匪沒有了兇器,又被燕輕眉制住,不會再有什麼危險。高玉罡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將趙市長扶了出來。
當趙市長從車裡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父親的腿已經軟了,要不是高玉罡扶着他,估計他自己是站不住的。不過我不會去笑話自己的父親,做爲一個普通人,經歷了這樣的一件驚心動魄的事件,能站住的確實不多。
我看到有一輛救護車從一邊開了過來,幾個護士打扮的人將我的父親和高玉罡弄上了車後又疾馳而去;而這時,另一邊的燕輕眉也已經把手銬帶在了那個劫匪的手上。
一時間,現場突然爆發出了讓地面都震顫起來的雷鳴掌聲,所有的在場的平民和警察們都歡呼了起來,而我的眼淚也在這時不知覺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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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出事的當天晚上,燕輕眉沒有回家。我給她打過了幾次電話,她在電話裡說自己這邊有很多的事忙,而且一個行動剛結束還有一些報告得寫,她說自己大概有幾天不會回家了。我一想也就算了,只是提醒她注意身體就結束了通話。既然燕輕眉不回家了,我自己一個人對着那個空蕩蕩的房子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我就又跑到俱樂部住上了。
過了幾天後的一個上午,燕輕眉打電話給我,說是晚上想請高玉罡吃頓飯,還要我坐陪。對此,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而且我也確實想再見一次這個高隊。
在酒席上,我看到了一隻手包滿了白紗布的高玉罡,他還是那個樣子,低沉着聲音裝很酷。我們互相敬酒的時候,我看着他笑了,我是真心的笑了;高玉罡也笑了,這個人還挺大度,他笑就是表示他不在乎我曾經如何地對待過他。
酒席末了,分手的時候,我對他說:
“高隊,我爲自己曾經污辱過你的老部隊而向你道歉,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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