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半個月的時間,我連吃帶住的都在俱樂部裡解決了。這裡面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燕輕眉不在家,回家也沒什麼意思。雖然平常我回家和燕輕眉也說不了幾句話,她總是在房間裡工作,但是畢竟在與不在是兩回事。其次這回我是真的拼了命了,每天都在學着去搞那些數據啊,指標啊之類的東西。俱樂部這次的改革大計基本上我事無粗細都會過問,不爲了別的,就爲了身邊人對我的關心我也不能讓它失敗,更何況如果一旦失敗的話,爸爸可麻煩了,五百萬的貸款,他想還估計得下輩子。
這半個月裡,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老鼠晚,而且還纏着大姐教我這教我那,弄得大姐也在俱樂部裡住了幾天。我和大姐的工作熱忱也感染了趙飛旗,他也從家裡搬來了俱樂部,搞得我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對了,說句題外話,小旗和Linda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現在Linda在家裡非常勤快,老媽本想照顧她這個孕婦,沒想到反被她照顧了。至於獸哥,我可沒心情去見他,我告訴Linda如果再見到獸哥,就說我現在已經保下Linda她了。
半個月的時間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很容易就過去了,快得就像是一眨眼,其實又何止半個月,人生不也就是一彈指嘛。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灑進了我的房間,我長呼了一口氣,扔下手中的那半疊財務資料,一隻手伸到雙眼之間的鼻骨上揉了幾下。很久沒有通宵了,還真就覺得很疲勞的。
抻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走到了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剛升起來了旭日,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
低下頭算一算,至從復員回來到現在,身邊的朋友也不算少了,女人也有了兩個,可是爲什麼還會感到孤獨呢?
從身上摸出一支菸點上,看着眼前那夢幻般的煙雲,我有點明白了。女人,還是女人,我現在身邊雖然有兩個女人,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在身邊陪我。方容和燕輕眉之間的事我一直都在迴避着,準確地說是在逃避,燕輕眉是我所愛,方容亦我所愛,我根本無法在這兩個人中間做出選擇。有時候我會很喜歡方容的溫柔,但有時候又會爲燕輕眉的堅毅和睿智所傾倒,真是魚和熊掌無法兼得。
而且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燕輕眉是我名義上的女朋友,而方容是我的性伴侶,在將來的某一天我無論如何選擇都一定會對其中的一個有所傷害,很嚴重的傷害。
“嗯?”我突然自己怔了一下,記起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燕輕眉的消息了,前幾天我曾回家取過一些生活必需品,我發現燕輕眉應該很長時間沒有回過家,這樣看來她應該已經去臥底了。
臥底就是這個樣子的,爲了不惹人嫌疑,儘量不會和別人聯絡。燕輕眉作爲一個極專業的警察,在這方面應該做的不會差。人就是這樣,我的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手還是不聽使喚的掏出了手機。
我沒有傻到給燕輕眉打電話,如果她這時正在末世教的人在一起,這個電話弄不好會讓她沒命的,所以,我直接撥出了宋翻雲的號碼。
“喂,宋警官,我是趙飛謎。”
“趙經理?”宋翻雲在迷迷糊糊地嘟囔聲中立刻清醒了,他沒有想到我會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以前宋翻雲叫我趙先生,現在他可能是知道我做經理了,很自然地就改了口。
我擡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現在剛剛早上五點多一些了。我苦笑了一下,這時候真是不應該打擾人家。
“對不起,宋警官,我不應該這麼晚還打電話打擾你。”我趕緊給人家道歉。
“沒事,趙經理,有事請說。”宋翻雲的話說得極有禮貌。
我對宋翻雲的印象極好,這個年輕的警察身上有一種特質,好笑的說,是一種特種兵的特質。他特別能控制自己,而且極冷靜,識大體,永遠都知道什麼重要什麼次要。
“小眉——哦,燕組長是不是去臥底了?”和這種人說話,不用拐彎抹腳。
宋翻雲聽了我的話後在電話裡立刻就沉默了,他應該是在想怎麼對我說。
“哦,趙經理,這件事我是不應該對你說的,這牽扯到案件的機密性。”
這回輪到我沉默了,宋翻雲說的對,不管燕輕眉對我說了多少,但那終歸是燕輕眉的事。對於宋翻雲而言,對我說太多也確實不合適。
“不過,趙經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我們已經快一週沒有燕組長的消息了,這個時間已經超過了規定的時間。”宋翻雲的語氣裡充滿了擔心。
“什麼?”我頓時驚了一下,並且心裡隱隱的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宋翻雲雖然沒有直接對我說些什麼,不過他的話已經足夠了,並且能讓他都擔心的事顯然已經很嚴重了。
“謝謝你,宋警官,打擾你休息了,不好意思。”我客氣着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裡已經不能靜下來了,做爲臥底不會經常和人聯繫這是正常的,但是和局裡的例行情況彙報也不能進行,這就意味着燕輕眉極有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Shit,早就說不行了,孃的,都是那個高玉罡,如果這次小眉有什麼事,我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我暗暗地罵了一句後,拿起手機又撥通了柳青岸的電話。
我現在是沒什麼辦法了,而且燕輕眉還極有可能正在等着別人的幫助,我想柳曉風肯定知道末世教的情況,從她那問一點出來可能會讓我有些線索。
“喂,老趙?是不是你?”柳青岸的聲音給我嚇了一跳,現在才五點多,本來我以爲柳大公子怎麼也得一兩分鐘後才能接我的電話。哪成想,電話剛響他就接了,而且聲音還有些惶急,讓我想起了柳曉風被劫持的那一次。
“是——是啊,柳大公子,你幹什麼?好像很慌張似的?”
“老趙,我問你,你有沒有看到曉風啊?”
“啊?曉風?她上次不是已經被——被她送回你家了嗎?”柳青岸的問題讓我迷糊了。
“老趙,曉風回家以後我確實把她關在房裡了兩天,——哦,那個——她告訴我了,不讓曉風再亂跑。不過哪知道前幾天曉風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把刀,頂着自己的胸威脅我,說不讓她走她就死。你知道的,我老爸還是歐洲呢,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管好妹妹,可是現在你說該怎麼辦啊?曉風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來了。”柳青岸越說越急。
“什麼?曉風又走了?”我的臉色立時就難看了起來,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也越發的強烈。
“是啊,老趙,怎麼辦啊?我要不要報警啊?”
“先不要,我想些辦法吧,你不用急,你家的集團還有一大攤子事等你呢。就這樣,拜拜。”
掛斷電話之後,我幾乎是摸索着來到沙發旁,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燕輕眉很久沒和警局聯繫了,柳曉風又再次翹家,有點像巧合,又有點不像。中國有一句話,叫“關心則亂”,尤其是燕輕眉,當初我就不同意她去,但是性格執拗的她還是去了,而且現在還有這種事,讓我不去亂想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