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嚴寂得意不下去了,他神色轉爲倉惶.收起手中的槍。看着雙手,在我的前面來回地踱起步來。看到嚴寂這種反應,我意識到自己的小技倆應該生效了。我剛纔最後一句話就是想讓嚴寂知道.我自己來闖營是想救燕輕眉.不讓燕輕眉在所謂的我這夥人總攻的時候受到池魚之災。
“老大.您………”看到嚴寂這樣,金牛也不安了。
“別煩我,把他押回房子裡,我們開會!”嚴寂很煩.甩甩手.轉身就自顧自地向一間大房子走去。
在嚴寂的命今下.兩個大漢怎麼把我擡出來的.又怎麼把我擡了回去。小小黑屋裡.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不知道嚴寂要開什麼會.但是無外乎就是研究怎麼對付我的“戰友們”。當然、我也有麻煩.這種援兵之計不能久拖.時間長早晚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子裡本來就黑,這一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
這種鳥不拉屎拘不下蛋的地方,人再少一些,環境不但是黑,而還極靜、靜得讓我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說實話.當a戰這麼久,我還是頭一次被敵人俘虜,哦,邪教入侵的那一次不算。
我的緩兵之計能緩多久?我苦笑.也許等到天再亮的時候,我就被會他們直按槍斃在這裡。死則死矣.我是死神,當然不可能怕死,只不過死之前不能再見燕輕眉一眼。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喀!”再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的耳朵裡突然傳來很小的一個聲音.這個聲音的音量大致與老鼠爬行差不多。
我甚至以爲是自己地錯覺.不過,過了只有幾秒鐘,又響了一下,這回我聽出來了,是這間小黑屋的門的聲音。
接着。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細縫.一個人就像一個幽靈一樣走了進來。
當我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的心裡升起一種恐懼,不對,是恐怖的感覺.這種感覺我這輩子從來未曾有過。
這個人個子很小。還非帶瘦.如果不是侏儒的話,就一定是一個一小孩子。
頭髮很亂,也很長,隨意地披在頭的兩側,我看不到人家地臉,一是頭髮太長都擋住了,二是這個人不知道爲什麼低着頭。脖頸處地彎曲極度詭異,是近乎90度直覺的。
在黑漆漆,死寂無聲的環境裡。突然看到這麼一個人,我的意志力就算不錯了,換一個人非當場嚇死過去不可。
“你是趙飛謎?”這個人站在我面前兩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聲音即細又弱。好像沒吃飽飯一樣。如果不是環境足夠靜.我都聽不到人家地聲音。
“是!”我盯着這個人、沉聲答道。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變色龍?”那個人繼續問我。
“啊?”我頓時大吃一驚。我叫變色龍的事這個寨子裡的人都知道了嗎?
“我叫塔琳!”可能是感覺到我已輕承認了.那個人突然報出自己的名宇。
面前那個人的聲音仍然很細很輕。還像蚊子一樣,不過這一次.這聲音對我來說,卻遠高於一聲驚雷。塔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雖然我聽說過纔不久。我的腦海裡立刻浮出一個畫面,山寨的大門邊.那個草垛裡.一個慌若鵪鶉地小姑娘,一次心軟.一個惡夢的開端。
“你叫塔琳?”我大力地吞了一口唾液.聲音己徑變得飄忽忽的。
“謝謝你!”塔琳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說道。
“啊?”我沒想到塔琳會突然謝我。
“你說謝謝我?”我地聲音都走樣了。
“是,謝謝你一年前沒有開槍.讓我話了下來!”我在這個小姑娘的嘴裡,聽不到任何的感情色彩。
看着這個小姑娘.我竟然一時無語.實在想不出應該說點什麼。
“你和阿獅的事、阿獅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不過你別擔心,我沒有說給任何人聽過。”塔琳弱弱細細地聲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知道.爲了我.你和阿獅都經歷了很痛苦的一年,這一年來.尤其是阿獅.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我去過你的城市.那裡很美,那纔是你們的世界.你們是不屬於這裡地。”
“塔琳.咳.其實你不用謝我.如果重來的一次地話.也許我會選擇殺了你!”我深深嘆息着低下頭。
“你不會的,你不用騙我。你和阿獅都是好人,我纔是不祥的.都是我、把阿獅害了!”搭琳的話讓我感覺到一種本不應該屬於她的成熟,這種感覺我曾經在林茱迪的口中體會過,也許搭琳和茱迪是同一類的人。
“我不是好人.我殺人如麻.一年前的那次只是一次意外!”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說,但是話還是從我的嘴裡說了出來。
“誰都會殺人,我見過殺人.有很多的血,生命會消失。我的爸爸和媽媽就是死在我的面前.從此沒有人關心過我,沒有人對我好.我就像山寨裡的那條小拘.完全在靠神活着。直到阿獅出現.他關心我、愛護我.和他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搭琳越說聲音越小.直至有些細不可聞。
“塔琳.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如果是的話.你就別說了!”我看着塔琳那可怕的脖子.意識到她和正常人應該不一樣。
聽到我的話.塔琳突然伸出手.雙手捧着自己的頭,只有這樣.她才能擡起頭來。塔琳的臉很白。白得像一張紙.雙眼中有一種鬼火似的光.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關係、這樣我還能多說一會兒!變色龍.我不想再當阿獅地累贅了.因爲我愛他,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樣.在美麗的城市裡生話!”
塔琳的聲音果然又大了起來。不過.我覺得這語氣中.更多的是堅毅.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塔琳.你想幹什麼?你聽我說.這一次我和黑豹。哦,就是阿獅完全是爲了自己而戰.我們都有自己必須守護的東西.這是男人的選擇。你不可以亂來.你對阿獅同樣重要.他不能失去你。他對我說過、這次事情過去後.他要帶着你離開這裡。到外邊的世界裡生話。你說你去過我地城市.我告訴你.東仙並不是最美的。這個世界上.比東仙還要美麗的城市數不勝數。”我有點慌了。
“變色龍,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希望你能答應!”塔琳並沒有理我說什麼。她突然向我雙膝跪下。
“塔琳.你幹什麼.你快站起來。”
“我求你讓阿獅好好地活下去.讓他幸福。不要讓他再生活在黑暗之中。”塔琳的眼眶裡出現了淚光。
“塔琳,你稿什麼。你想要幹什麼?”在我心裡,那種不祥的預迅速擴大。
塔琳捧着自己的頭,又站起來,一隻手從疲小地身上掏出一把手槍。這把槍竟然就是我的那把巨蟒.對於她來說,這把槍似乎很重,剛掏出來就掉到地上。塔琳又掏出一把刀子.她走到我身邊.把刀柄塞到我的左手裡。
“變色龍,記得我們的約定!”塔琳後退了兩步,輕輕地說完最後這一句,就又放下自己的頭,轉身慢慢地走出了小屋。
我不敢大聲地喊,心裡一時間真是急如火焚,左手手腕拼命地向回彎曲,吃力地割起小臂上地麻繩。
塔琳拾我的刀子很利.才幾下就把繩子割斷了,當我的左手恢復自由,剩下地工作就快多了。
但是這幫土匪拾我綁得也太密了,等我徹底脫離開那個十字木架上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多分鐘。我一把抄起地上的槍,迅速地掩向小黑屋門口,小心地推開一條縫,看到外面也同樣是黑漆漆地,什麼也者不到,塔琳更是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在小黑屋的門口,一左一右各蹲着一個匪徒,他們抱着手裡的衝鋒槍,睡得正香。
我用最小的動作,輕輕地推開木門,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再然後就消失在山寨裡地夜色之中。
我沒有想着如何離開山寨,這不現實,而且在山寨裡我還有未了的事。四處環顧,看到在山寨的東邊的角落,有一個匪徒應該也是值夜,不過也睡着了。我要找地就是這種人,現在一個活口對我來說極其寶貴,而且我只能對落單的動手。
悄悄地掩過去,我繞到匪徒地身後,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時手裡的巨蟒頂上他的腦門。
匪徒在熟睡中被驚醒,慌恐之下想要大叫,又無奈嘴張不,感覺到頭上的槍口,他才漸漸安靜下來。
“說.燕輕眉在哪裡?”我附在匪徒的耳邊,小聲地問。
“晤晤……”匪徒說不了話,直是搖頭。
“我現在送開手,如果你敢亂喊,我就先讓你見上帝,懂了沒有?”我的聲音森冷如生鐵。
“晤晤!”這回匪徒總算點了點頭。
我小心地漸漸把手移離匪徒的嘴,那個匪徒喘幾口粗氣,剛纔差點把他憋死。
“說吧,燕輕眉在哪裡?”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不知道誰叫燕輕眉!”匪徒定定神,可憐兮兮地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