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由於誤操作被莫明其妙地帶到了派出所,坐在警車裡,他一路上都在想對策,可怎麼想都覺得沒辦法說清楚這整件事情。
說碼頭倉庫裡有成噸的黃金?可警察要是去現場查看呢?那裡只有空箱子,到時候非說自己撒謊不可。
說尤麗麗是被壞人開槍打的?可壞人在哪兒呢?早跑沒影了。
說自己不是壞人?可人家明明在椅子上看見了一把手槍。對了,那手槍上一定不會有自己的指紋,可他們會說是自己事先把指紋抹去了。
可是,自己又不能把手機裡的秘密說出去,即使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怎麼辦?難道自己就沒辦法自證清白了?
他咋想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而且,他擔心的還有,眼看着手機被幹警收去了,萬一讓他們不小心弄壞就全完了。
怎麼辦?怎麼辦?
他擔心的還有,在醫院裡正搶救的尤麗麗,生死未卜,替她輸血的曹毓瑩也不知怎麼樣了。
很快,警車呼嘯着開進派出所院裡,陸恆被人帶下車。他這回也學乖了,不吵不鬧的,因爲吵鬧也沒用,跟着走就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囤,大不了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愛誰誰,愛咋咋地。
打了主意的陸恆跟着一名幹警進了一間審訓室,剛一進來,那個帶隊的警長就吼:“坐下!”
陸恆被嚇了一跳,瞄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上。
警長坐在桌子後面,盯着陸恆好半天,盯得陸恆渾身不自在。
好一會兒,他才說:“交待吧!我們的政策是……”
“坦白從嚴,抗拒從寬。誰不知道啊!”
可陸恆剛說完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索性不往下說了。
“還挺能說是吧?你有的是時間在裡面說。現在,老實交待!”
“交待什麼呀?你們不問青紅皁白把我抓來,還講不講道理?”
“你還狡辯!你好大的膽子啊,傷了人還敢把槍明晃晃地擺着!拿我們當吃乾飯的呀!”
“那槍不是我的!不信你們可以查指紋哪!”
“會查的!不過……恐怕早被你抹去了吧?哈哈哈!就你這點智商?”
“好,那我說。”
警長示意了一下,一名幹警準備作筆錄。
“說吧,你是怎麼開槍傷人的?到底是因爲什麼事?還有,你私藏槍枝到底想幹什麼壞事?統統如實交待!”
陸恆也不想和他咬小字眼兒了,就把在碼頭倉庫裡發現的事情以及被人追趕尤麗麗中槍的事挑重點說了一遍。
聽他說完,警長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黃金?還好……好幾噸?你糊弄鬼呢?”
“愛信不信!對了,我認識你們刑警隊的羅萌警官,讓他來一趟,和你們說不明白!”
“小樣的,還敢拿領導壓我們?你這撒謊撒的也夠可以的啊,拿我們當白癡啊!”
“不信?不信你們可以去碼頭倉庫瞧瞧去呀?是真是假一看不就全清楚了?”
說完這話,陸恆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來,不禁暗暗佩服自己。
那個警長和幾個警員耳語了幾句,然後,警長站起來緩緩地說:“好,那我們就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要是不像你說的那樣……嘿嘿!”
陸恆懶得理他,心裡盤算着對策。按照自己剛纔想出來的主意,必須要去到現場才行,可是,他們要是不帶自己去怎麼辦?
“那趕緊走吧,我帶你們去!”他站了起來。
“坐下!”
又是一聲吼,陸恆又被嚇了一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時沒了主意。他暗想,自己不去倒也行,可就怕那夥人還在那裡,也不知道警察們啥時候到地方啊?要是把手機裡的那十幾個箱子放出來,放早了被那夥人裝船上運走怎麼辦?放出來晚了又會讓警察們發現那些空箱子。這可如何是好呢?
正在這時,就聽走廊裡傳來一陣吵雜聲。
“讓我進去!我們董事長在裡面呢?你們抓錯了!”
“幹什麼的你?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敢硬闖派出所?”
陸恆聽聲音聽出來了,來的竟然是曹毓瑩!真是天助我也!
“對了,警官,要是怕我跑了讓那女孩兒帶你們去也行,當時她也在場,知道是哪個倉庫!”他喊了一句。
警長將信將疑地衝外面喊道:“把人帶過來!”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進來的果然是曹毓瑩。
一見陸恆坐在椅子上像個呆瓜,曹毓瑩眼淚都要出來了。
“陸……陸總!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對了,你怎麼樣?還有,麗麗她……”
“搶救過來了,醫生說傷得不重,沒有傷到筋骨。他們……沒有難爲你吧?”
警長打斷他們問了一句:“這位姑娘,你是什麼人?”
曹毓瑩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頭對陸恆說:“陸總,你和警官說了倉庫的事嗎?趕緊去抓那幫人吧,再晚就跑了!對了,我剛纔給洛子嫣打了電話,讓她去你家裡取件乾淨衣服來!”
“我沒事。瑩瑩,你帶警官們再跑一趟吧,去碼頭倉庫看看。”
“好!”說着,曹毓瑩回頭道,“走吧!我帶你們去!”
警長猶豫了一下,指示看好陸恆,就帶着幾名幹警跟着曹毓瑩往外走。剛走到門口,陸恆在後面喊道:“瑩瑩,到倉庫門口時一定給我打個電話!切記!很重要!”
曹毓瑩答應着出去了。
就在陸恆焦急地等待曹毓瑩的電話時,距離寶格麗大酒店不遠的一個工廠內,戴驊正在訓着手下。
“媽比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快說呀?咋都變成空箱子了呢?誰來說說出什麼鬼了?”
幾個手下都嚇得直哆嗦,誰也不敢出聲。
“你!說話!”戴驊氣急敗壞地一指譚光頭。
譚光頭咧了咧嘴,強裝笑臉往前邁了一小步。
“那個……老闆哪,這個事兒我看哪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要不然那半箱還沒裝箱的黃金咋還在呢?怎麼就單單那些整箱的沒了呢?會不會是咱們去時就被人掉包了?”
“嗯,有這個可能!”戴驊點了點頭,突然又回頭盯了一遍那些低着頭的手下,“你們幾個說說吧?到底是誰敢出賣我?”
“大哥,我們哪敢啊!”
“好啊,都不承認是吧?”
說着,戴驊從腰上掏出把刀來在手裡擺弄着:“反正規矩你們也知道,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承認,那就挨個放血,直到有人承認爲止!”
幾個手下一聽都嚇壞了,有人已經開始哆嗦起來。
這時,譚光頭笑着說:“大哥,這個事回頭再調查也不遲,眼下咱們得去把那剩下的金條拿回來呀!要不然再丟了怎麼辦?還有,船應該快到了,怎麼也得有個交待呀!”
戴驊想了想,說:“船的事兒嘛倒好說,大不了就說貨沒備齊,讓他們一週後再來一次就是了,那個姓陸的小子不是答應跟咱們合作了嘛!而那些金條嘛……你說得對,剛纔光顧着跑了,是得收回來,怎麼說也是筆不小的數目啊!那行,你帶幾個人去把東西運回來!”
譚光頭答應着帶着幾個人出去了,邊走邊擦頭上的汗。
陸恆在派出所裡焦急地等待着曹毓瑩的消息,他急的還有,手機並不在自己手上,如果一會兒曹毓瑩來電話他們不讓自己接怎麼辦?那樣的話自己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正急得不行呢,門外又傳來一陣吵雜聲。
“讓我們進去!我們是送衣服的!這大冷的晚上送件衣服也不行啊?”
陸恆聽出來了,說話的竟然是自己的秘書洛子嫣!
過了好一陣子,才見門開了,一名幹警帶着兩個姑娘走了進來。陸恆一看,除了洛子嫣,竟然還有馮璐!他一想,肯定是洛子嫣給馮璐打的電話,要不然她是取不到衣服的。
“陸總!”
“陸總!”
兩個姑娘見陸恆坐在角落裡的樣子頓時急得跟什麼似的,不停地問這問那。
站在門口的一名幹警不禁皺了皺眉,朝陸恆瞪了一眼。
“你們咋來了呢?”陸恆問了一句。
“是曹總打的電話!我接了電話就找馮璐,回家取了衣服就趕緊過來了!陸總,冷了吧?快把衣服穿上!”
說着,兩個姑娘過來一起幫着陸恆把衣服穿上了。見門口的那名幹警不時地朝這邊看,陸恆索性任由兩個姑娘幫着穿衣服,此時,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同時也是給那名警察看的。
“你們兩個,完事就趕緊出來!”
終於,那名幹警忍不下去了。
洛子嫣和馮璐還想說什麼,陸恆擺了擺手,她們兩個只好退了出去。
這時,一名幹警跑了過來,手裡還拿着手機,他和門口那名幹警耳語幾句後就說:“你,過來接電話!”
陸恆一聽就樂了,慢吞吞地站起身接過手機,放在耳邊聽了起來。
電話果然是曹毓瑩打過來的。
“陸總,我們到那個集裝箱門口了,裡面好像沒什麼人,估計那夥人早跑了!”
“好,知道了,一分鐘後你帶着他們進去就行了!”
掛了電話,陸恆點開屏幕上的物品欄,默唸了幾句,就見屏幕上的箱子圖標瞬間消失不見了!
“打完電話沒有?手機拿過來!”
陸恆把手機交到那名幹警手上,然後像沒事似的重新坐在椅子上,竟閉目養起神來。
正在這時,走廊裡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喊了一句:“你們怎麼把陸總給抓來了?真是亂彈琴!”
陸恆一聽就樂了,羅萌來得太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