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出方家在金海的藥業經營,這是最低底線,至於江寧方家是否對白家經營上的打壓,那就個憑本事,如果白家有打壓我方家的實力,我方家自然無話可說。”
短暫的僵持之後,方天佑退讓了一步,不過看樣子要讓方天佑妥協接受林洋先前提出來的獅子大開口條件顯然不大可能。
起先林洋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他清楚自己說的斷然是不可能讓對方同意,所以至於方天佑說的撤出方家在金海的藥業經營權林洋已經很是滿意,要知道這樣一來白家在金海就少了方宇藥業這個虎視眈眈且又強大的競爭對手,對於白家現在面臨的尷尬局面確實提到了很好的緩解效果。
在方天佑咬牙不甘說出那個令他心痛的決議後,心底最爲高興的當屬百富藥業美麗的副總白靜了,方家先前瘋狂的攻略已經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了,更是被逼入了岌岌可危的處境,要是不能得到有效及時的緩解,怕是她白家百富藥業面臨破產倒閉的時日不遠了。
“空口白話不足爲信,既然你方家誠信而來,那斷然不會是一句空話吧!”林洋儘管向來大大咧咧,可是對待事情卻格外的謹慎小謹,這不在衆人陷入激動之餘的時候,他冷不丁的說出這麼一句有傷大雅,卻實實在在必須當面解決的關鍵問題。
“放心,我既然敢來,斷然不會是開玩笑的。”方天佑沉聲說道,似乎對於林洋的懷疑很是不爽,右手探進懷裡,摸出一張折成巴掌大小的錦布,擡手拋向林洋,“給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話,那就簽字吧!”
伸手接拋來的白色錦布,林洋擡頭看向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的方天佑,他很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是他失敗,方天佑面無表情的樣子確實有些冷酷,不過怎麼看都有些欠扁。
“趕緊,真的很晚了,我也趕着時間回家睡覺,老婆還在等我解決生理上的需要呢?啊!真累。”看着林洋投來疑惑的眼神,方天佑伸手有模有樣的打着哈氣,冷冷打趣道。
對於方天佑的無賴,林洋早就見識過了,爲此倒是沒有再理會方天佑,將抓在手裡的白色錦布攤開,仔細的端詳其這塊明顯是合同文書的錦布。
撤出方家在金海藥業一途的經營權,兌換的條件是林洋一行人從方牧人那裡得來的對他方家不利的證據。
看着眼前內容上與他提出來的條件一般無二的條約內容,林洋眉頭緊鎖起來,要知道這錦布可是方天佑剛纔從懷裡摸出來的,那意思是事先就已經準備好的,面對面的交談,方天佑根本就沒有當場親自手寫,可現在對方拿出來一份竟是現成的合同文書,這不得不讓林洋驚訝。
未卜先知?
林洋可不認爲方天佑有這般能力,唯一合理的解釋也就是他方家有這樣神乎其神的能力,如果非要說個理由的話,怕是在方家有個精明算計的高手,計謀遠慮非常人所能比及的,竟是輕易的就猜測出他們會提出怎樣的條件,這的確很恐怖。
似乎是看出了林洋眼中的疑惑,方天佑得意的笑道:“你們不用露出那副驚訝的樣子好不,沒誰是傻子,方牧人被刺殺一事,可能出殺手的可沒有幾個,你們白家嫌疑最大,何況拿東西的位置在這,白靜最近與你接觸頻繁的怕是就屬林洋公子了吧!這是專門根據你們白家現階段的情況事先擬定的一份合同。”
方天佑說的很明白,衆人也聽得明瞭,這不一個個露出瞭然的神色,對於這樣的結果要說最滿意的自然要屬白靜了,畢竟方天佑也說的明白,這份合同本身就是以白家現階段的實際情況擬定出來,也可以說是方家最大的讓步了,若是白家提出的要求在多一點,怕是方天佑此次要以任務失敗而回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其它人倒是無所謂,除了一個人,畢竟事不關己天下太平。
聽說林洋要將得到的證據以交換的條件交給方家,最不高興的自然是與父親已經商量好的朱芸芸了。
朱書記爲了剷除方家在金海的殘餘勢力,可謂是煞費苦心,日夜操勞,現在好不容易碰到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是不願意錯過的。
這證據對朱書記無疑很重要,可是現在林洋卻是要以條件交換的方式交給方家,這卻是讓朱芸芸有種被戲耍的感覺,要知道剛剛她還通知父親得到了針對方家有力的證據,在她一再的保證下這才答應前來林洋所在的別墅商量針對方家的計劃,可現在一個眨眼的功夫一切都成泡影,她實在不知道一會該如何給父親解釋。
在友情與親情面前,朱芸芸心痛如刀割,糾結萬分,看着幾人談着協議的事宜,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力,深深的無力感不斷的襲上心頭,刺激着她本就不怎麼強大的心靈。
阻止?還是不阻止?這樣的疑問不斷的閃現在朱芸芸的腦海,令她腦袋脹痛不已。
就在朱芸芸不知如何時候,爲此糾結不堪的時候,林洋這邊與方天佑的談判也算進入到了尾聲。
“只要簽字,這一切馬上就會生效。”方天佑很是有始有終的從口袋摸出一根不知什麼牌子的水筆,遞到林洋的面前倒是很實誠的樣子,林洋這個自視精神感知能力超出常人很多的怪物都無法看出絲毫陰謀詭計在其中。
林洋做事的確很小心,哪怕是面對一杆毫不起眼的水筆,關於一些無形於字的高科技產品他還是知曉的,比如有種水筆就是簽完字跡後不會留下痕跡,這樣的高科技產品屢見不鮮,爲此林洋沒有伸手接過方天佑遞過來的水筆,反倒翻手從茶几下面摸出一杆他自認爲值得信任的鋼筆。
自己的東西才值得信任,林洋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哈哈哈,小心謹慎,做事狠辣果斷,善於抓住對手的弱點換取對自己有力的東西,林洋公子不簡單啊!”方天佑嬉皮笑臉的對林洋大加讚賞道,絲毫沒有因爲林洋折了他的面子而感到不高興。
不簡單,僅僅三個字就讓方天佑對於林洋的警惕度大增不少。
同樣,在林洋眼裡也將眼前這個看似做事無頭無序,大大咧咧,總是給人一種捉摸不透感覺的方天佑也列入了小心警惕的對象。
“彼此彼此。”別人恭維,林洋自然要應承一下,不然就大失身份了。
“如果絕對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尊敬的林洋公子是否可以簽字了?時間真的很晚了。”扭頭象徵性瞥了一眼窗外納倫暗淡的彎月,方天佑張嘴催促道。
擡手就準備落筆大手一揮簽上自己的大名時,有人在徘徊良久後終於站出來制止了。
“不行,小洋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包庇罪犯,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朱芸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跳將出來制止的,不過從口中脫出來的話,已經表明了的她對於以證據作爲交換條件的態度。
“芸芸?”看着朱芸芸突然跳出來制止,正在幻想着美好未來的白靜被當頭棒喝一般,機靈的打了一個冷戰,看着朱芸芸義憤填膺的模樣,不解的小聲嘀咕一句。
“芸芸姐…………。”看着明顯有些暴跳如雷的朱芸芸,自覺愧疚的林洋卻是不知何從開口了,只是還出對方的名字,後面的話愣是卡在喉嚨吐不出一個字。
在感情的糾葛下,看着林洋下筆就要簽字,朱芸芸更準確的說是條件反射下站出來制止的,她清楚自己在幾人中還是有些生分的,所以站出來制止卻是沒有多大的底氣。
不過已經站出來制止了,就這樣放棄了那不是打自己臉?何況爲了她父親朱芸芸也不能退讓,“小洋,不管爲了什麼,你們這樣做的確有包庇罪犯的嫌疑。”
朱芸芸說的振振有詞,而且毫不退讓的態度也讓林洋一陣頭大,也是剛剛可是已經與對方說好讓朱芸芸的父親來,現在他反悔卻是錯在他。
“哼,芸芸小姐這是要阻止我方家?你真的以爲這下證據就能將我放假搬到?就以你父親的實力?自不量力,要不是我方家不願意惹事,哼,你父親那條老命早就沒了。”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道,可見對於朱芸芸的做法,一直保持嬉皮笑臉的方天佑心存殺意了。
至少林洋是這麼看的,因爲在方天佑的身上他的確是感到了實質的殺氣,而殺意的目標正是跳出來制止的朱芸芸。
殺氣這東西無形,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被方天佑突然起來爆發的殺氣逼迫,朱芸芸大驚失色,臉色也被無形的殺氣震懾的蒼白,血色全無。
咚,朱芸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暴怒的方天佑,眼神裡面盡是恐懼之色。
女人,終歸是女人,何況還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殺氣這東西對朱芸芸的震懾力自然恐怖。
林洋反應很快,起身站到朱芸芸的面前,將身體已經有些哆嗦的朱芸芸護在身後,雙眼陰冷的瞪着悍然出手的方天佑,冷喝道:“現在威脅出手可不明智,這一點相信你方天佑很明白啊!”聲音陰冷如霜,聽的在場的人都感覺心底發顫,尤其是被直視的方天佑。
殺氣,自林洋身上浮現的是比方天佑更加可怕的實質殺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顯然朋友就是林洋的逆鱗。
殺氣與殺氣的碰撞,隱約間都能聽到摩擦產生的輕微爆鳴聲。
儘管林洋身上那可怕的殺氣只是一閃而逝,可方天佑卻是感受最深,在剛纔他只覺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碩大有力的錘子狠狠的敲擊了一下,令他喘不過氣來,而他身上凝練的殺氣也是瞬間破碎的虛無。
看着眼前人畜無害的少年,方天佑腦海卻是這樣的幾個字閃現,“好可怕的少年,方家真要是得罪了他,怕是隻有災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