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坐在杜公館南側三樓最裡處的那間房間內,歐式的陽臺上擺着幾盆含苞欲放的小牡丹,原本是擺設在屋內的不過他是懂花之人,來了住進這間房之後,這兩日都要抽出些時間來,把那幾盆牡丹花搬出去,在陽臺上曬一曬陽光。這一段時間湖北的天氣最是適宜,卻到了牡丹將該綻放的時候了。牡丹最是喜陽,不過也不能再太陽下曝曬太久。反正這兩日他這個了無一身的***元老不便於跟其他南來北往的勢力太過接觸,所幸便把交際的事情都推給了下邊,一個人倒也輕鬆的待在屋內,偶爾從房間內的書櫃抽出兩本中譯的國外名著看看,或者坐在陽臺上賞賞花、曬曬太陽,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桌子上擺着一包白封皮的香菸,正是新近新更名爲湖北捲菸廠生產的‘中華煙’,這種煙的味道真是不錯,雖然纔不過接觸不久,不過如今的黃興已經喜歡了這種煙。外面賣價不便宜,不過杜公館裡有招待煙,這兩天無聊的時候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權當打發時間。?
“啪!”?
一聲響,門被突然的推開了,看得出來人十分焦急,竟然連起碼的禮儀都忘記了!?
黃興轉過身子,看到從屋外走進一個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和緩笑容,點了點頭,“精衛,你來了!”?
來人正是汪兆銘、汪精衛。?
汪兆銘個子不高,濃黑的眉毛下,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那身得體的白色西服,鮮紅的領帶,更映襯出不凡的氣質。不過此時他臉上的一絲紅潮還未褪去,看他扶着牆壁不停地喘着粗氣,便知道方纔準時一路小跑上了三樓。?
“怎麼,什麼事情這麼急?難道是李易之已經回到武昌,訂婚儀式要開始了?”?
“克翁,快跟我走...出事了!”?
汪兆銘扶着牆喘息了好一陣,這才喘過氣來,一臉的焦急要拉着他下樓?
“怎麼?”黃興看他不像是在玩笑,也收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這汪兆銘倒是***中少有的人物,他的袁世凱乾兒子的身份***內無人不知,但是袁世凱希望通過他的身份打聽到***的消息。而***也希望通過他的身份跟袁克定再走近一點,能夠更輕易的獲得北京政府的情報,因爲這一年多來他可真是左右逢源,不僅成爲了袁世凱的面前紅人,甚至在***內的地位也不簡單。上一次是他一手促成了孫黃北上,結果袁世凱光是撥給他的天津站的賞錢就足足有七十萬元。而這汪兆銘也當真會做人,他只留下這其中的一部分拉攏天津站內的黨人,其餘全都寄給孫宋等人,***上寫的明白說是袁世凱給的賞錢,更是笑稱他袁世凱敢給他就敢接,全當支援黨務建設。此舉當真了得,經此之後不但他在孫宋等人心中地位更加穩固、任他多少質疑都不能動搖他之地位,而且,日後他從袁世凱手中拿錢也越發‘合法’。說句難聽話,袁世凱的心腹大患宋教仁拿來革新***的‘籌款’至少半數都是來自袁世凱本人。?
收到南方要派黃興入鄂向李漢祝喜之後,袁世凱擔心他會跟西部談成什麼交易,便委託了汪兆銘,最後他也應了下來,從天津直接趕回來。陪黃興一道作爲***的代表。?
汪兆銘是孫派,嚴格說來跟黃興倒不是很對路,不過這人實在很會做人,黃興這位黃派領袖倒是對他印象很好,瞧見他臉色不對,倒也詢問的關切。?
“克翁,出事了...李易之的火車在半路遭伏擊,據說一個他所待的車廂窗戶都被子彈打穿了,對方用的子彈根據透露,可能是餵了毒的開花彈,據說李易之命大,剛巧他的手下副官來給添水幫他擋了一槍,本人倒是沒事,只是據說那副官恐怕一條中了毒的胳膊怕是保不住了...這開花彈乃是國際上明令禁止使用的彈藥,國內便是洋人手中也很少有貨、就只有漢陽兵工廠少量製造,均被軍方用於狩獵狼獸。據傳軍方下令清算後其中有一部分子彈登記轉手後下落不明,目前懷疑暗殺對象已經集中到了...”?
聽到外面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汪兆銘連忙閉上了嘴,拉他要往外面走去。?
五月一日這一天,整個武昌都在等着看那場最***的訂婚儀式!但是這場儀式,卻在突然傳出了巡檢使乘坐的遊行火車途中遭遇槍擊之後聲勢頓消,直到下午三點過後,所有人都以爲今天的訂婚怕是要取消的時候,才由巡檢督署傳出延後至下午六點開始。訂婚後的酒會將在軍政府招待處舉行,帖子早已經發出去了,沒拿到帖子的又自以爲是名流人物的削尖了頭想再爭取一份。可是他們訂婚儀式在哪裡舉行,卻沒有人知道。沒有邀請大批的觀禮嘉賓,也沒有聯繫記者來採訪。倒是有精明一點的人猜到了晚些時候訂婚宴會可能在巡檢總署府衙舉行,只不過因爲上午遇到槍擊,武昌城中的警戒水平又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了整整一個檔次,尤其是督署附近幾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若是沒有請柬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整個武昌城據說目前已經投入安保的駐軍人數已經達到三個營,今明兩日內出入武昌城已經開始實行戶籍證明閱檢制,免得給‘有心之人’留下可乘之機。?
突然遭遇暗殺,身爲今天的主人,李漢當真‘震怒無比’。不過到了他這身份,已經訂下在今天舉行訂婚典禮,是不能隨意更改時間的。當天下午,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的他在督署內接見了很多上海各界的代表,接受大家的慰問,也談了不少事情。不過即便黃興、周學熙之流,他也沒有留下多久,只是同諸位稍稍會面便將人打發走了,按照之前設定好的做足了姿態。?
下午四點,距離訂婚宴的開始還有兩個鐘頭,屏退了所有的嚇人,李漢單獨留下蔣方震一人,待在後院之中放鬆精神。?
與外面的人所想的不同,本該心中十分糟糕的他此時嘴角顯而可見的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實在的,他對自己的訂婚,還是有點期待的。齊家,治國,平天下,李漢在心裡咀嚼着這幾個字,一時竟有些出神的樣子。坐在他身邊的儐相就是蔣方震,想給他做儐相的人很多,不過最後他卻選中了蔣方震,多少也是因爲他跟蔣方震的一年之約已經到期,有些拉攏他的意思。這事蔣方震如何不懂,不過他這人最是看不得人跟他耍心思,又親身經歷了李漢一手導演的陰謀,雖未拒絕,卻多少有些火氣。?
看着李漢一臉出神的樣子,他倒不顧及的諷刺道:“古往今來,我知不少梟雄敢拿自己做戲。原本我只當你成功乃是因爲夠狠,如今才知道非時如此,原來你也精通那李宗吾之厚黑學,果然如那曹操面厚心黑方能成事!”?
李宗吾,原名世銓,入學後改名世楷,字宗儒,意在宗法儒教,尊奉孔夫子,四川富順自流井人,1907年畢業於四川高等學堂,在校期間已加入同盟會。1912年也就是去年,以一部驚世奇書《厚黑學》震驚國內學術界,謾罵他者有之、佩服他者有之,其人心高氣傲、認爲與其宗法孔孟之道,不如宗法自己,故改名爲宗吾,並自稱“厚黑教主”。乃是如今李漢高薪聘請的四川大學高級教授,軍政府更是下令單單爲其在四川大學之內開闢厚黑學這門課程。去年年中時好奇修習者只有不足十人,到了年底其本人的厚黑信徒已高達一百七十多人,至今整個四川大學之內,厚黑學已經基本成爲學生必修課程。年齡只比蔣方震大了兩歲,比李漢大了六歲的李宗吾用自己的一身才學征服了整個四川大學內的數十位滿腹經綸的大儒,厚黑學之魅力可見一斑。?
李漢也不生氣,竟然當他的面捏了捏自己的面龐,然後嘆氣道:“比起大師李宗吾,我輩差之遠矣...不過百里先生雖說話有些繆卻也不完全錯。那袁世凱若非年初愛好羽翼,如何落得如今天下盡數罵之...你在觀我,去年年初黨人罵我,年中洋人罵我,年底舉國罵我,罵我兩句莫非還能傷我十萬雄師,或者千萬基業?名聲累人,若非打一開始便棄之不管,如何會有今天這般盛世。可見宗吾老師當真大才!”?
蔣方震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的確,他如今已經亮出了招式,任誰能夠想到他李漢如今高居西部五省巡檢使的位子,還會拿自己的訂婚宴跟國內第二勢力領袖的麪皮撒下漫天大謊。就跟過去的皇帝告訴你,過幾日要贈你萬貫家產、良田萬畝、美人無數一般,無論百姓又或大臣,哪兒聽了不是興奮異常,根本不會去想這裡面會不會有詐!?
發現自己明顯小瞧了李漢的厚黑程度之後,他卻不再自找沒趣,道:“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和趙家小姐訂婚是件好事,要不看你整天忙東忙西,皺着眉頭殫精竭慮的樣子,什麼時候才能說上個媳婦兒!你們也是天賜之緣了,若有趙家小姐主持家裡面的事情,按她的性格,保證妥妥帖帖的。”?
今天的事情當真令他感慨,方纔那番話他說的雖然諷刺,其實不乏佩服的意思。如今國內敢有幾個勢力領袖徹底拉下臉來耍手段,只是爲了圖謀發現?他看李漢在這個本該大喜的日子裡,還是不忘爲了軍政府的未來落子,之前的一些心中鬱結也跟着淡去了許多,雖然因爲根深蒂固的觀念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但這也是好事,表示他已經認同了李漢的決心了。李漢所作所爲都竭力地要讓大家相信,他是爲有朝一日入主中樞,帶領這個國家走向世界強國之林。這是一條荊棘之途,一路上若是不用些手段來,恐怕還沒走到終點,就給路上叢生的荊棘刺傷了全身、流光了鮮血。?
這麼一想,他倒也有些可憐面前這個年輕人了。?
心中鬱結散去,兩人之間話也多了起來。李漢還要在外人面前裝着忿怒,倒也老實的跟他在後院中坐了大半個下午,後來要來見他之人都被以各種藉口打發。等到有人來通知時間快到了的時候,兩人這纔跟上了一輛馬車,在衆兵的護衛下,往城中屬於美國***教會名下的產業--聖誕堂而去。?
聖誕堂又名武昌堂,是***教美國聖公會在武昌興建的第一座教堂,它位於武昌曇華林的東頭,由於該堂落成開堂在1870年12月25日,因而它得名叫聖誕堂。?
李漢跟趙詩嫣兩人都是中國國籍,而且還沒有一個信仰***教。但是到了他如今的身份,一舉一動關注的人都非常多。比如爲了拉攏他,美國代表司戴德希望他的訂婚典禮能夠在聖誕堂舉行。出於拉攏洋人的考慮,李漢沉吟了許久之後最終接受了美國人的‘好意’。美國人的舉動他理解,最近隨着他跟德奧走近,美國雖說在去年初的合作中吃到了一塊大肥肉,但是還希望能夠吃到更多的利益。如今不過是借他的訂婚,來試探他的意思罷了!?
知道他在聖誕教堂內訂婚的人並不多,多少也跟他放出風聲要在巡檢總署內主持訂婚儀式有關。兩人在士兵的保護下通過了一道道隱於暗處的警戒,終於馬車停靠在了教堂前。李漢今天換上了一套潔白的西服,打了個領結...他們到的時候,女方那邊也已經在一個連隊士兵的護衛下到達了教堂。?
訂婚儀式的特別來賓李漢邀請了幾位,德奧美三國領事跟官方代表赫然在內,之前幾人默契的沒有對英日法俄等會透露信息,導致幾國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的具體信息。美國雖然自稱中立,但是在中國問題上,毫無疑問他更願意跟實力稍差一點的德奧合作,共同對抗英日法俄四國的壓力!?
小聲跟德奧美三方勢力交流了一陣,隨着賓客越來越多,也有一些趙家早年的所謂親戚。趙家沒落的那幾年沒見到站出來,去年女孩搬進了他的督署府內之後,天南海北的竟然一下子冒出了數十家親戚,不過最終能夠受到他邀請的只有那麼四五家在女孩落難時幫襯過她的。?
隨着六點鐘的一點一點逼近,幾位自稱擅長化妝的領事夫人笑着要去幫忙給女孩補妝,他知道女孩這一年來下了不少苦功夫,已經掌握了不少的英語。加上裡面的女眷也有不少會英語,便放心的將她們請了進去。美國聖教會在武昌名氣不小的易東村牧師也一身整齊地走上了佈道的講臺,這個德裔年輕美國人微笑着用他已經十分熟練的漢語和李漢打了個招呼。眼見着時間已經接近六點,充當今天儐相的蔣方震匆匆走了過來,朝大家朗聲道:“請各位親朋好友歸座,馬上儀式就要舉行了!”又朝李漢點點頭,陪他在佈道臺下面站好,凝神等待音樂的響起,等待今天最美的那個女孩子的到來。?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那個穿着潔白的禮服、戴着薄絲頭紗、羞怯地挽着主動請纓擔任女方家人代表的美國代表司戴德,臉上塗抹了不少粉底的她今天真是美得出奇啊。李漢微微低頭,外人看來不過是在祈禱,其實,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口中默默的唸叨了一句,希望他的父母能夠感應的到,他們的兒子,如今就要成爲一個家庭的頂樑支柱了!?
右手在身上畫了一個十字,手指點在額頭的瞬間,擦去眼角的一滴淚花,再擡起頭來他的面上又恢復了鋼鐵一般的冷肅,他的肩上還有太多的責任,註定很多東西早晚他都要放棄。?
“年輕的東方統治者,現在我將這個女孩送到你的面前。您的手掌火熱且有力,您的目光銳利有神,我們期待更多的合作,就如同跟您的另外兩個朋友一樣。”?
幾人靠近的一瞬間,司戴德快速用他那一口美國西部鄉音十分重的美式英語說了一段話。他倒記得如今是他的訂婚禮,說完之後便牽過少女的手,遞向了他。?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可以感覺到,女孩羞怯得微微有些發抖。芬芳年華總是愛幻想的年齡,傳說,兩個人在七世輪迴中都能相愛,那麼他們會永生永世在一起。少女如今牽上了他的手,是不是這一握手,就代表着他們又一世在輪迴中走到了一起??
女孩不知道,因爲隨之便有傾心一吻在教堂的掌聲中,吻在了她的心頭之上。?
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軍政府招待處的大院裡面已經是高朋滿座,西部五省的頭面人物濟濟一堂。許是因爲如今穿了兩年的軍裝,連帶着他也習慣了一身戎裝在身的感覺。短暫的訂婚儀式結束之後,李漢便換上了一身軍服站在會場當中,和雲集武昌的西部五省乃至整個民國的政、商界的人士含笑攀談着,只有不從鬆開過的眉頭給周圍高達數百的荷槍實彈、架起了機槍跟速射炮守衛的士兵,讓人無法忘掉其今天遇刺的事情。?
這次來國內各地的商賈很多,江浙財團、山西晉商、徽州商幫、上海買辦、閩粵大鱷,李漢也極力地想向他們兜售自己的‘大國家鐵路網’跟輕工實業建設計劃。如今有黑金跟洋人的貸款在手,軍政府正在有條不紊的壯實自己的軍事肌肉,大采購雖然間接刺激到了民間輕工業的發展,但是供銷社至少短時間內是不能指望盈利的。而且隨着供銷社這個巨大怪獸的出現,市面上源源不斷的物資正在向各地農村轉移,西部五省如今的輕工業不足的弊端已經開始露出了一絲隱患,所幸國人的窮日子過習慣了,倒是暫時感覺不到什麼。他的意思,就是軍政府代爲出面跟洋人採購機器,並且不從中收受一分錢的中介,希望諸多勢力能夠在西部置辦產業招收農民入廠,增加更多的培訓機構,吸引更多的勞動力轉化爲工人。不過很明顯的,除了江浙、閩粵的代表對建廠很有興趣之外,晉商幾位代表再跟他詢問西部儲備銀行最近開始大面值發行的儲備銀行券的問題,徽商則對鹽業更感興趣,來西部五省建廠的確能夠享受一年的免稅,只是今天來給他捧場的哪個不是家產萬貫的主,便是打定主意在西部建廠,回去還得說服一幫宗老,等到拿定主意恐怕一年要過去小半了!?
雖然這裡是慶祝李漢訂婚的酒會,但是三教九流的來的人跟勢力實在是太多了,結果有些想要跟他親近一些說話的也都畏手畏腳,感覺不太方便。?
正演奏着小夜曲的樂隊突然奏起了歡快的杜鵑圓舞曲,瞧見李漢微笑着起了身,大家擡頭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由李漢親自指點,梳了個後世十分流行的‘淑女公主頭’的趙詩嫣已經換了一身翠綠色的小洋裝,在幾個領事女眷的簇擁下緩緩含笑走了下來。女孩子看來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作爲巡檢使未婚妻的身份,在這個場面上面沒有了羞怯,只有歡喜,笑得春光燦爛。?
掌聲一下就熱烈地響了起來,李漢摘下軍帽遞給了他的副官蔡慶,笑着迎了上去,牽着她的手走到了場地的中央。掌聲一直沒有停歇,樂隊也準備另外奏樂,按照慣例,應該是這對未婚夫妻領舞了。?
歡樂頌的格調跟着響了起來,輕柔的音樂聲之中李漢看着李媛,女孩子有些承受不了他近在咫尺的目光,漸漸地暈生雙頰。今天實在是她最美麗的一天呢,李漢高高舉起她的柔荑,輕輕在白紗手套上親吻了一下,低聲道:“不要緊張,跟着我的旋律來跳就好了。”?
在後世爲了交際,他的舞技還算不錯,女孩在他的親自指點下,從兩個月前便開始跟他學這一首歡樂頌,其實已經跳得十分不錯了。只不過李漢剛纔牽起她的手的時候,發現女孩似乎有些緊張,這才用柔聲細語,讓她放鬆下來。?
“嗯!”?
女孩輕聲應了一聲,吸了一口氣,已經好了許多了。?
牽着女孩的手,兩人互相鞠了個躬,在音樂大師貝多芬留下的歡快語調中開始翩翩起舞,跳了起來。?
“歡樂,歡樂,歡樂女神聖潔美麗?
燦爛光芒照大地?
我們懷着火樣熱情?
來到你的聖殿裡”?
他一邊帶着女孩隨着音樂翩翩起舞,一邊口中小聲的哼唱着歌詞...這段時間來每一次教女孩跳着一首十分簡單的歡樂頌的時候,他都會一邊輕聲哼着小調,一如當初他的舞蹈老師教導他時所要求的一樣。兩人隨着音樂翩翩起舞,逐漸的,她的身體不再僵硬,目光也只粘在他的身上,發自內心的笑容綻放在她如麗花初暈般的秀氣小臉上。年輕的西部五省最高決策者穿着整齊的軍服,身姿筆挺地和這個今天全世界最漂亮最幸福的女孩子,在來賓們羨慕的目光中這樣輕輕的互相擁抱、起舞,在優美的旋律之中,在掌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