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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老三,嫌你姐白吃白住啊?”薛林順手就給了薛向一筷子。
薛向躲也不敢躲,生受了,依舊嬉皮笑臉道:“那哪兒能呢,這話多傷咱姐弟的感情,這不是怕你悶着麼。前幾天,五四食堂的老馬又跟我說了,後勤處主管的位子給你空着,又不累,去走走看看,坐辦公室吹電扇就行唄。”
“老三,你煩不煩,不吃飯,就給我到牆角蹲着去。”薛林怒了,柳眉倒豎。
“得,當我沒說,您閒在,繼續閒在,到了找姐夫的時候,人家問‘你在哪兒上班’,估計你也只能說‘家裡蹲’呢,到時候丟面子,可別怪你老弟沒事先打好招呼。”忽地,薛向一拍額頭,急道:“上回去嶺南,聽說伯父給你介紹了個男孩,你還沒跟我說說,到底咋樣呢?”
“老三,我看你是成心討打。”
上次薛林被老爺子逼着見了個軍中大漢,長得五大三粗不說,且人刻板得不行,就連在家吃飯,都是站如鬆,坐如鐘,開口就是“報告”,這哪是找老公,簡直是找大兵嘛,可把薛林給傷壞了,這會兒,被薛向拿出來舊事重提,自然氣惱。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不喜歡那個黑臉哥哥,他喜歡許伯伯家的白臉哥哥,上回在許伯伯家吃飯,那白臉哥哥給大姐夾菜,大姐臉都紅了呢。”小傢伙小嘴吧唧,聲音清脆,說得小腦袋一晃一晃地,滿臉認真。不知道地准以爲在背書呢。
小傢伙說完,滿桌鴉雀無聲,除了小傢伙自己和小白虎依舊若無其事地啃着雞肉。其餘人等齊齊停了筷子,薛向更是錯愕不已。拿眼朝小晚、小意看去,見小姐弟一臉賊兮兮地壞笑,哪裡還不知道小傢伙童言非虛。
薛向再朝薛林臉上掃去,但見大姐頭玉臉如脂,見自己看來,忽地,滿臉紅霞又朝脖頸深處燒去,顯是羞得不行。
“那個我吃飽了。先出去了,你們吃完,碗筷就放竈臺上,我下午回來洗。”薛林打機關槍似地說完,不待衆人回話,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兒。
“不是剛端碗麼,大姐怎麼吃飽了呢,她是急着去見那個白臉哥哥麼?”小傢伙弄不清狀況,睜着大眼睛望着三個大的。
“吃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三個大的竟是一口同聲,齊齊夾了一塊雞肉。戳進了小傢伙的小花碗裡。
……..
吃罷午飯,薛向靠在沙發上消食,小傢伙在沙發上和她膩了一會兒。便打着小哈欠,抱了小白虎回房午睡,小晚和小意也各自回房午休,準備應付下午的功課。
薛向燃一隻煙,抓過桌頭今天的報紙掃了掃,便放了下來,內容與往常一樣,無甚新意。
其實,這近三個月的時間。報紙幾乎就圍繞着一件事兒在爭論,就是薛向的那篇《檢驗實踐的標準》。本來一個論點。無論如何支撐不了數十份報紙,數百上千名政要、學者、理論家爭論上三個月。可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學術之爭了,內裡乾坤,心思機敏之輩,已經看出來了。因爲這可能關係到今後若干年的治國理念,數億人的生活,因此,纔會產生如此曠日持久的大討論。
起先,薛向對報上的種種觀點,還有些興趣,畢竟都是一幫高人在搖筆桿子。可時間越久,報上的內容就越顯寡斷。翻來覆去地幾句話,卻被不斷地掰碎,揉開,延伸,拓展,變着法兒的耍花活兒。這已經不是論證了,而是賣文。賣文的文章,薛向自然不愛看,況且,這最後的結局,他都知道了,再看有什麼意思。
薛向正沒滋沒味兒地抽着煙,打算等幾小上學後,就去中心醫院找柳鶯兒。哪知道,剛把菸蒂按進了菸灰缸裡,大門打開了,走進個體積龐大的胖子。大熱天兒的,那胖子走得滿頭大汗,光滑的襯衣像被水洗過一般,貼在肥大的身子上。
“老張,怎麼這會兒功夫過來了,不巧得狠,剛洗完碗。”薛向笑着,大步就迎到院子裡去了,處得久了,張胖子堅決不讓薛向再稱什麼處長,因此,薛向就順了他的意思,換了稱呼。
來人正是中科大的後勤主任張胖子,本來薛向回京已有數月,一幫新朋舊友都聚過不少回,不過回回都是一幫人約齊了,一起到薛向家來,像張胖子這般單槍匹馬地殺到,還是頭一遭。
“三哥,莫不是你已經吃了,這還不到十二點呀?”張胖子滿臉驚訝。
薛向笑道:“家裡有孩子要上下午課,得騰出空當午休呀,所以早了些,怎麼着,要請我吃飯?那可得改天,今兒個算是替你省下了。”
張胖子不說話了,卻從兜裡掏出煙來,遞給薛向。
薛向看出他臉上的侷促,接過煙道:“怎麼着,看來這頓飯還有些門道,得,多吃一頓,晚上也好給自家省點兒。”
薛向是七竅玲瓏心,知道張胖子定是有事相求,卻又不好開口,索性就客隨主便,隨張胖子走上一遭,到地兒了,自然一切便知。這就是薛向的處事方式,親近的人,他從來都會替對方着想,且想得很細。
張胖子見薛嚮應下,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呵呵,三哥,不是我老張賣關子,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是這麼檔子事兒,中午我約了市委組織部幹部三處的劉副處長吃飯,想請你幫着作陪。”
薛向奇道:“莫非你老張要動一動?那兄弟先恭喜啦。”
張胖子連連擺手,笑道:“我哪有那個命啊,這不正急着爭取嘛,不瞞三哥你說,老張我今年已經三十有三了,雖說也混了個副處級,可這處級的含金量,說出來,叫人笑掉大牙。這不,考慮着再折騰幾年,年紀就大了,再動一動,恐怕就難了,又恰逢市裡這次要選一批幹部下去掛職,所以我就動了心思,如果能下去,就是降個半級使用,我也認了,總不能在學校窩一輩子吧。”
薛向一揮手:“齊活!兄弟我中午就好好陪陪劉處長,那就走唄,還磨蹭甚呢,總不能讓客人等咱吧。”
“得叻,車就在門外,三哥您就擎好吧。”
…….
張胖子選定的請客地點是和老莫齊名的新僑飯店,不過老莫只做西餐,而新僑中餐、西餐皆備,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張胖子的細心來。
薛向和張胖子是十二點一刻到的,到時,那個劉副處長的影子都沒見着。兩人又枯坐着等了近四十分鐘,還沒見着人,虧得薛向還催張胖子一路上猛踩油門兒,說是怕怠慢了客人,現在看來,這完全是怠慢自己嘛。
圓邊花布桌上擺着一個小錫茶壺,一會兒功夫,薛向已經連幹三四杯了,看這個形勢,恐怕還得叫上一壺。張胖子在一邊坐着,看着薛向連連飲茶,也有些尷尬,陪笑道:“三哥,要不咱先點些糕點,邊吃邊等?”
薛向擺手道:“算了,人家客人沒到,咱們自顧自吃起來,算怎麼回事兒,今兒個,你別管我,我是來陪客的,你別看我盡喝水,那是中午小野雞燉蘑菇不小心鹽放多了。”
張胖子知道薛向在寬慰自己,感激一笑,又低頭看錶。這會兒,他心裡已急成一團亂麻了,不知道該求時間走得快些,還是慢些。只覺得這事兒,辦得有些窩囊,竟讓三哥陪自己在這兒枯等。三哥什麼身份,姓劉的就算當上了組織部長,怕是也不夠格,在三哥面前擺譜吧。
張胖子越想越鬱悶,正準備張口說不等了,忽地,胳膊被薛向碰了一下,又聽薛向道:“你看大門邊上,那個戴眼鏡的大白臉是不是咱麼要等的劉處長?”
張胖子朝門邊望去,連連點頭,接着,衝薛向靠個罪,壓下滿心地不快,擠出笑臉,春風滿面地迎了上去:“劉處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莫怪莫怪,快快,您裡面請。”
劉處長大咧咧接過張胖子伸來的手,鬆鬆捏了下就丟了:“是小張啊,還真巧。”劉處長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未必有張胖子年紀大,可一聲小張卻是叫得自然至極。
“真巧?我昨天跟你約好的飯局,你這會兒說真巧!”張胖子心中怨念橫生,差點沒被劉處長一句“真巧”給噎死過去,感情人家壓根兒就沒把他的邀請放在心上。
“劉處長,那個什麼,昨天咱們不是……”
張胖子耐着性子,剛要解釋,卻被劉處長打斷道:“得,我這兒還有急事兒,回見。”說着,轉身就朝門外的一堆人迎去。
這會兒薛向也跟了上來,看着張胖子的肥臉一陣青一陣白,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剛要出聲安慰,卻是遇見老熟人了。但見大門處,江朝天如衆星捧月一般,被圍在中間,昂首而入。
臉還是那張臉,白皙陰柔,只是原來的青色褪了不少,薛向跟着顧長刀習武經年,粗識中醫,雖不能辯證藥理,卻也知道這是腎水初復的最直觀反映,看來不見一年多以來,這傢伙倒是開始修身養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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