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兒,薛老三可沒功夫理會這不着調神父和馬開的糾紛,他擡眼一掃,心中便有了主意,當即道:“陳坤,王勇,龍國濤,你們仨過來!”
薛向一聲叫出,龍國濤三位差點兒沒直接昏死過去,心下俱是大叫出鬼了,自己恨不得都把頭埋地裡了,怎麼還是叫他給扒拉了出來。
“你們三個怎麼回事兒,看見你生病的嫂子在這兒瞎胡鬧,怎麼也不勸勸?”
薛老三看着走一步恨不得退三步到得前來的三個倒黴鬼,就質詢開了。
聞聽此言,三人俱是一驚,俄頃,王勇便回過神來,還故意眨巴了下眼睛,驚道:“還真是嫂子啊,三哥,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嫂子咋跑這兒來玩兒了,三哥,對不住,對不住,先前竟顧着吃喝了,沒注意到嫂子,要是看見了,早給嫂子送家去了。”
王勇果然機靈,儘管他以爲薛向是和自己一般看上美人了,唯一的區別,是人家腕兒大,敢硬上,當即卻也配合得天衣無縫,這不,他剛道完歉,立時衝馬開變了臉,上前幾步,從神父身後扯過馬開,“好啊,我說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膽,還是怎的,連我三哥的老婆都敢調戲,這不是太歲爺頭上動土麼……”
王勇這邊開腔了,陳坤和龍國濤就是豬腦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若論對薛向的恐懼,這二位絕對較王勇遠甚,幾乎到病態的程度了,這會兒王勇一聲吆喝,二人立時撲過去,扯住馬開的領子。就喝罵開了,其中粗鄙下流之語,不提也罷。
有這三位最佳配角。旁觀賓客幾乎一邊倒地認爲老馬家辦了件腌臢事兒,便是馬開的至親也開始懷疑馬開這對象是不是早嫁人了。今天的事兒,莫非真是自己家不對,要不然馬開怎麼昨天通知,今天就辦喜事兒?
一邊的馬蒙奇幾乎要氣炸了肺,他早覺得這兒媳婦兒是禍水,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讓老馬家丟了這麼大的臉,霎時間。他所有的憤怒都衝蘇美人去了,直欲撲上前去,給這女人幾耳光。
卻說馬蒙奇剛欲動作,忽然肩頭一緊,回過臉去,正是先前他讓馬開叫王叔叔的禿頭中年。
“王局長,見笑了!”盛怒之下,馬蒙奇並未失去理智,他一個外交部歐洲司司長,論起能量。和國內主流官場而言,實在是小太多了。
那禿頭中年壓低聲道:“老馬,是朋友。我才提醒你一句,你可知道對面那位是誰?”
馬蒙奇見禿頭中年說得鄭重,心下忽地一掉,茫然搖頭。
“實不相瞞,那位是我頂頭上司家的少爺,另外三位纏着你公子的,也不簡單,一個是紫寒將軍……”
禿頭中年聲音溫潤,語調極低。可聽在馬蒙奇耳中直如寒冰入體。
馬蒙奇哪裡想到自家竟會讓這樣一羣惡狼纏上,細說來。他馬司長雖從未和這些衙內們有過接觸,可這幫傢伙的惡行趣聞。卻有所耳聞,知道這幫人個個膽子奇大,壞人前程,敗人家門的事兒,他們幹起來,可是拿手好戲。
“我就說是禍水,果然是禍水,這等妖女,敗家滅門啊,罷了,罷了,讓人弄走也好,我馬家是招惹不起了……”
馬蒙奇呆立原地,雙眼無神,嘴巴嘰裡咕嚕,如唸咒語……
場中雜亂如戲場,大事已了,薛向自然懶得多待,原本他可以搶了人就走,無須交待這許多,畢竟有蘇獨行和蘇燕東親自上門提親爲證,他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畢竟這年月,看似國家在提倡婚姻自由,其實老式婚姻的父母之命還是第一重要。
更何況蘇美人和馬開並未來得及辦理什麼結婚證,因此,嚴格算來,他薛老三才是蘇美人的正牌未婚夫。而薛老三之所以煞費苦心,表演這許多,無非是想把事情弄得面子上過得去,不要傳到外邊真成了他薛老三搶親,畢竟他薛老三現在還是一級黨委副書記,國家幹部,比不得龍國濤之流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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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了握着蘇美人肥膩臀瓣的大手,薛老三二話不說,攔腰將蘇美人抱了,扛上肩頭,大步行到摩托車邊,翻身跨了上去,一腳踹響油門,眨眼就轟出門去,值得一提的是,路過一桌酒席時,這傢伙還伸手取過一瓶紅酒,在車頭上砸開,仰頭就灌。
薛老三這番來去匆匆,氣勢奔騰如席捲,直讓一幫紈絝們看得目眩神迷,生出“醇酒美人,寶馬香車,大丈夫當如是”的讚歎。
一邊正撕扯,喝罵的龍國濤等人,則成了最佳背景。
…………
丘比特就在長寧街南路,算是繁華之所,時間恰好又是正午,正是熱鬧時候,薛向抗着蘇美人,一路疾馳,這造型難免誇張,路過天寧門廣場時,還受了小小的阻礙,還是薛老三車快,那邊追之不及,讓他甩了開來。
初春時分,春寒料峭,一路疾馳,勁風鼓盪,自是迫人。幾乎自打薛老三從天而降,自報身份後,蘇美人就處在迷迷糊糊狀態,便是被薛老三鹹豬手偷襲,她腦子也不甚清白,大喜大悲,大悲大喜,來得太過突然,蘇美人壓根兒就反應不過來,也接受不了,便真如精神病人一般,被薛老三抗了這半路。
好在,這會兒,冷風激揚,蘇美人的婚紗本就不厚,經此冷風,渾身陡然一振,回過神來。
“放我下來,你這登徒子!”
這時還不流行色狼,一句登徒子,算是文雅的了,畢竟方纔蘇美人被薛向鹹豬肉襲臀,這會兒想起來,還是羞惱難抑制。
熟料薛老三對蘇美人的啼喚,宛若未聞,依舊單手壓着他身子在肩,單手扶把,開得飛快。
蘇美人肚子壓在薛向肩上,上半身垂了下來,視線自然看得見薛向的臉蛋,見薛向滿臉堅毅,似在生氣,一顆正羞惱的芳心,陡生疑惑:他憑什麼生氣,該是我生氣纔是!
“薛老三,你放我下來,我用不着你可憐,我嫁誰用不着你管,我爺爺說了也不算,用不着你薛家人插手……”
蘇美人似發泄,似抱怨,又似爲挽回尊嚴而分辯,總之嘴上喊着,身子卻是不停,在薛向肩頭不住扭來轉去,也不懼高速,似乎非要折騰個人仰馬翻才舒坦。
“閉嘴!”
薛老三終於出聲了。
說起來,薛老三確實生氣了,他倒不是怪蘇美人如何如何折騰,而是抱怨他自個兒倒黴,好不容易看中一老婆,竟他媽差點兒成了人妻,若是過了這村兒,再去哪兒尋這個店兒!
薛老三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蘇美人竟似找着了吵架的對象一般,一舉撕掉了冰山美人和知性教師的面紗,把一張臉蛋兒緊繃,直直朝薛向迫來,在距薛老三臉蛋三寸左右的位置方纔止住,緊接着便張開了嘴巴,便待打出一通機槍來,哪知道嘴巴張開,滔滔不絕的駁辨之詞沒有出現,竟是一聲悠長的“啊”聲出得櫻桃檀口。
原來薛老三早知道這美人要幹嘛,在她張口霎那,扶在美人背上的大手,陡然脫離,不待蘇美人身子失去平衡,復又落下,不過這落下的位置已非原處,而是一巴掌蓋在了美人的翹臀上,重重壓實!
如此光天化日,蘇美人便再是學於美歐,有豪放之風,也經不住薛老三這般折騰啊!
“薛老三,你,你快拿開,快拿開,求,求,求你了……”
蘇美人羞惱至極,生怕這登徒子在幹出什麼不成體統的事兒。
“你叫我什麼?”
薛向狠狠瞪她一眼,大手去紋絲不動,竟還緊迫幾分。
如今的薛老三對女人,那可從容多了,不似十六歲那年遇到提着菜籃的小妮子扶着自己車,都會臉紅。更何況肩上這女人,是自己未來的婆娘,不管現在感情如何蒼白,而空終究註定了是自己婆娘,自己婆娘,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麼,更何況這婆娘還不怎麼聽話,差點兒就給自己戴上頂綠油油的帽子,薛老三焉能不施以家法!
“薛,薛,薛向”
蘇美人正想發狠道一聲“就叫薛老三怎麼着”,可終究不敢惹怒了這無法無天的傢伙,誰知道他能在這大街上做出什麼。
“以後給我老實點聽見沒?”
“我憑什麼老實!”蘇美人宛若鼓着氣的氣球,一戳就爆,“你誰呀,憑什麼……嚶!!!”
一句話申斥未罷,到嘴的狠話又變作了低呼,很顯然,蘇美人的翹臀又遭了制裁。
蘇美人簡直快瘋了,又羞又憤又憋屈,被這挨千刀的拿住了羞人處,想講道理根本就沒門,忽然,蘇美人想起當年自己爲師,老三爲徒,課堂上,自己不也是這樣作弄他們,想想那時,真是快意啊,這挨千刀的可不就是自己手裡的一塊橡皮泥麼,想怎麼作弄就怎麼作弄,什麼時候,主客之勢變化到如此境地,他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