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本不想跟小傢伙胡鬧,卻瞅見她烏漆漆的眼珠子斜在半邊眶裡,露出大半個眼白,似乎再說,就知道你浪得虛名,不敢一試。
薛向終於受不了被她小人兒藐視了,豪氣干雲,道:“隨便出,今兒個讓你知道什麼是京大高材生,你小小丫頭,學了點本領,可別翹尾巴噢!”說話兒,伸手捏捏她翹起的小鼻子。
要說薛向的豪言,乃是建立在對自身強大實力之上的,他數學本是強項,今世高考又揀起過一陣兒,自問挑戰這個年代小學水平的奧數,絕對毫無壓力。
小傢伙嘻嘻一笑,扶着薛向,跳上凳來,翻開一頁,指着左側那頁最下方的一道題,道:“就這個,先出個最簡單的,免得嚇壞你!”
薛向顧不上和她拌嘴,嘴裡唸叨着題目:“請問:1,3,7,8;2,4,6;5,9;10;這四組數字,是以什麼規律排列?”
念罷題目,薛老三眉眼一揚,“小意思,這也太簡單了吧!”
說話兒,薛向便彎下腰來,拾取小傢伙桌上的紙筆,刷刷刷,開始計算了起來。
可算着算着,薛老三便住了筆,因爲他忽然算不下去了,嘴裡唸叨着:“這奧數也太折騰人,難不成小學都得學遞歸數列?”說話兒,他又運用起了遞歸公式,哪知道算了半天,依舊無有結果。
這下,薛老三真的震驚了,他又演算起了更高一級的斐波那契定理,一算幾張稿紙,結果,仍舊無有頭緒。
一邊的小傢伙瞧見薛老三算得滿頭大汗。早樂翻了天,對她來說,還有什麼比讓這個無所不能的大哥吃癟。更歡快地呢。
她一會兒給薛向泡茶,一會兒給薛向打着小扇子。一會兒,還小嘴叭嗒,殷勤道:“慢慢算,慢慢算,咱不着急,不着急!”
薛老三立時聽得滿頭黑線,這會兒,他真是又惱又羞。惱得是這該死的奧數題真得是出給小學生做得麼?羞的是,他方纔大言驚人,這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那可是千難萬難。
可這會兒,他腦子裡能想到的數列公式都用光了,便連連方程式都列了幾個了,結果,連解題的門兒都沒摸着。
認輸的想法。他早就有了,若是蘇美人,她早就投降了。對老婆,要不要面子無所謂。
只是跟小人兒認輸,這麪皮還要不要了?要是不要了,以後管不住他小人兒不說,估計能被這小丫頭笑上好幾年,沒準兒這笑話,老薛家能世世代代傳下去。
好在薛老三終究是薛老三,腦子極快,忽地。一捧肚子,“哎喲。肚子疼,我先去趟廁所。明天再算!”
說話兒,不待小傢伙呼喝出口,捂着肚子,先搶先奔出門去,只餘下小傢伙在屋內笑得打跌。
擦了兩把身子,薛向便摸回了房間,恰好瞧見小妮子在書桌前翻閱着文件。
淡淡的光暈下,小妮子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一隻皓腕如凝霜雪,持了鋼筆,在厚厚一疊文件上,游來走去。
都說男人在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可這女人認真起來,何嘗不是魅力無窮。
薛老三還真沒見過柳總裁辦公的模樣,此時,見小妮子一雙大眼睛凝在紙上,修長的睫毛輕輕抖顫,如蓮如玉的臉蛋印在淡淡的光暈裡,如一副靜默的畫卷,真是美極了。
薛老三精赤着身子瞧了半晌,終於,小妮子伸手來捋垂下的墨發時,發現了他。
小妮子身上拽過牀上的薄毯,衝薛向扔去,“看什麼呢,傻樣兒,多冷啊,快穿上。”
薛老三接過薄毯,復又丟回了牀上,“就你表哥我這身體,數九寒天,下大雪,打赤膊也抗得住啊,嘿,我瞧瞧你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
說話兒,薛向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妮子,搶了她的座椅,復又將小妮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了,大腿方被那繃緊的渾圓臀瓣觸及,刷的一下,薛老三下體就起了反應。
沒辦法,如此驚人美色,別說國術宗師了,就是佛祖也扛不住啊!
小妮子橫了薛老三一眼,嗔道:“少做怪,要看就仔細看呢,這是今天盛世總部今天傳過來的,石油部要改組了,說要成立什麼石油化工總公司,來函問我們盛世願不願意入股?”
薛向原本一腦門子官司,都想着怎麼在小妮子身上做怪,這會兒陡然聽小妮子爆出這麼個驚人的消息,滿腔慾念如潮水一般,嘩啦啦退了個乾淨。
顧不上回小妮子的話,一把抄起桌上的文件,便翻閱了起來。
瀏覽罷,薛老三真是驚呆了!
他沒想到天上真掉餡餅了,還一傢伙砸在自己頭上了,這份文件不是很長,堪堪五頁,除了一大堆的法律條文,真正重要的,不過幾行字,就是盛世出一千三百萬美金,石油總公司願意支付給百分之一點七的原始股份。
石油總公司到底是個什麼企業,別人不清楚,薛向還不清楚麼,今年的第一次大部制改革,石油部改爲石油總公司,其實力並不是縮小了,而是擴大了,原本分出去歸化工部、紡織部管轄的數十個石油單位,被收束回來了不說,今年年初,其轄下還成立了定位於開拓海外石油產業的共和國海洋石油總公司。
更可怖的是,到九八年,第二次大部制改革,石油總公司一拆爲二,誕生了兩個威名赫赫的世界五百強中石油、中石化,其市值就不用說了,地球人都知道。
百分之一點七的原始股份,若真熬到二十一世紀頭個十年上市,那可是動輒數以百億計的財富!
“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吧?”
薛向盯着這兩份文件喃喃道,饒是如今他薛老三早就混到不差錢的程度了,可見了這能用卡車拉的鈔票,還是忍不住失神。
“說什麼呢?”小妮子伸手捏捏薛老三的臉頰,“什麼叫錢來得容易,他們這是在找咱們要錢好不好,那個即將成立的石油總公司我調查過,每年的盈利能力雖然算不錯,可按照百分之一點七的股份算,每年分紅不過兩三千萬人民幣,而且他們管理混亂,賬目模糊,明年組建公司,還得大折騰,明年能保住不虧就不錯呢,弄不好幾年不能盈利,咱們要這樣的劣質資產做什麼呢?”
薛老三簡直被小妮子說得迷瞪呢,未來的中石油和中石化,竟然在柳總裁眼裡成了劣質資產。
看見從來就自信滿滿的薛老三,露出滿臉茫然的深情,小妮子彎眉道,“表……老……三……”
誰成想,這一聲斷續稱呼出口,小妮子噗嗤一聲,先自個兒樂出聲來。
原來,她開始脫口而出的是“表哥”這個稱呼,奈何這個稱呼,也只有他和薛向共效魚水之際,遭遇薛老三惡趣味威逼,她纔會叫的,是以,“表”字剛出口,她就悚然自覺,便改了口,準備叫“老公”,哪知道她腦子一轉,忽又想起小人兒說的,那位蘇美人最喜歡叫臭小子“薛老三”,霎時間,小妮子心中便生出了“和尚摸的,我摸不得?”的想法,一個“三”字就拖出口來。
結果,就有了“表老三”這麼個近乎奇葩的稱呼問世。
薛老三聽得眉毛險些都折斷了,重重一巴掌拍在小妮子的臀瓣上,打得臀波一蕩,小妮子呢喃一聲,紅着臉在薛向懷裡扭了扭,急道:“別鬧,說正經的呢,這石油總公司,若真按市值算起來,確實不少,畢竟按照他們公司的章程,共和國地下的石油,全是這個公司的財產,百分之一點七確實不少,可他們公司目前連個總資產都盤不出來,咱們到時就是想出售這股份,也沒法兒賣呀,而一千三百萬美金,若在咱們自己手中,每年的利潤可不止區區兩三千萬人民幣。”
“最近咱們在大陸的投資開展的挺順利,鵬城的地產公司發展已經到了瓶頸,我打算將其拆分,一部分組建鵬城國際大酒店,一部分打造購物天堂,如今的鵬城經濟發展形勢很樂觀,而國際大酒店我有信心三年之內,完成金鑰匙認證,到時候,可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如今,可正是酒店業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呢;至於購物天堂,問題可能大些,目前的國際品牌,在大陸還是缺乏購買力,只能進些二三線品牌,慢慢經營。”
“總之,這兩部分資產的收益回報率,都遠遠高於那個什麼石油公司,咱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再說,那個石油公司又不是咱們自己的生意,那點兒股份,咱們說什麼都不算,何苦攪合進去,更何況,咱們最近的現金流也很緊,賬面上,勉強能盤開,若再鋪攤子,那可就得去銀行貸款了!”
小妮子如今是真正的生意人,叱吒商海的柳總裁盤起生意經來,可是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