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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司徒家?”林洛立即想起滬杭高速上的司徒蘭蘭,不由一臉錯愕,滿腹糾結道:不會吧,冤家路窄,這麼快又要碰面了?
“什麼東西?”林洛脫口而出道。
如果能從其它地方求得此物,他是死活也不會去司徒家的。
昨晚司徒蘭蘭找他借錢時,當時他回絕得那叫一個乾脆啊。還說什麼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有,當時想着反正再也碰不上,可是盯着她的事業線猛看了好些眼。
什麼叫不是不報時間未到?
“獅峰山下胡公廟前,乾隆皇帝御賜的十八棵茶樹的茶葉。”納蘭尚武緩緩道來。
“獅峰龍井?”林洛頓時鬆了口氣道:“獅峰龍井雖然名貴,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買到。”
納蘭尚武搖搖頭道:“可不是獅峰龍井這麼簡單。我要你求的,是御賜龍井的第一芽。當年乾隆皇帝下江南,來到獅峰山下胡公廟前,學採茶女採茶,剛採了一把,忽然宮中來報,說太后生病。乾隆急忙趕回京城,身上也帶着這早已風乾的茶葉。太后聞茶香後,忍不住泡了一壺,結果茶到病除。後來,乾隆把這十八顆茶樹封爲御茶!”
“這麼神奇?”林洛微微一怔,倒是從沒聽過御賜龍井的典故,不由疑惑道:“這御賜龍井第一芽,與普通龍井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納蘭尚武扶起林洛,坐到方丈椅上道:“這十八棵御賜茶樹,可與獅峰山其它茶樹大不相同。這十八棵御茶由一位得道高僧從西域帶來,是上古靈茶。本就品種不凡,有清心醒神的奇妙功效。後來被御賜之後,更是名揚四海。”
“靈茶?這麼玄乎?”林洛神色一驚道:“慧能方丈,您不是在和我說傳說故事吧?”
“你覺得是在說傳說故事嗎?”納蘭尚武語氣淡然道:“虧你還是武道中人。樑容樵應該跟你說過古武吧?先明再內後暗勁。這丹田勁道,難道也是傳說?靈茶的確存在,只是世間罕見。當年要不是有乾隆御賜,這十八顆靈茶樹,說不定早被後人毀壞。”
被納蘭尚武如此一說,林洛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兒戲。
的確。
既然有浩瀚的古武世界,爲什麼不能有靈丹妙藥般的靈茶樹?
他連忙神色一正道:“慧能方丈,你剛纔說的第一芽又是怎麼回事?”
“第一芽,就是茶樹新春開出的第一片嫩芽。龍井茶的採摘有嚴格要求,按照各種等級,分別有采一芽、採一芽一葉、採一芽兩葉等等各種。其中,以採一芽爲最,其色澤嫩黃,香高持久,是茶中極品。而且,司徒家的這第一芽,還極有講究,一樹只採向陽的一百零八片嫩芽。多一片少一片都不行。”
“一百零八?這是什麼講究?”林洛駭然變色道。
“茶,此字拆分開來,恰合一百零八數。‘茶’字上面的‘廿’,意爲二十,下面的‘人’、‘木’,可拆出八十八,相加正是一百零八數。而一百零八數,正是法佛的圓滿之數。所謂‘禪茶一味’,說的就是法佛和茶的內在關聯。這也是爲什麼古有僧人飲茶悟道的原因。”慧能方丈娓娓道來。
“一百零八、法佛、高僧、靈茶!”林洛喃喃自語,把這四個字眼組合一起,頓時眸子一亮道:“原來如此。十八棵茶樹,拆分開來,也是九九之數,暗合法佛之道。當年那位僧人,帶來這些靈茶,是爲悟道而來。”
“孺子可教也。”納蘭尚武滿目慈祥道:“靈隱寺便爲此高僧所建,距今已經一千八百年。”
林洛神色動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思緒翻滾良久,林洛這才心懷敬畏道:“茶道、禪道,原來還有如此奧妙的內在聯繫。難怪寺廟中的僧人,常以茶道開導衆生。按照慧能方丈所言,那這靈茶可就真不簡單了。只是,一棵樹只採一百零八葉,十八顆茶樹所採茶葉,也不過一千九百四十四葉。炒制之後,能有多少?”
“這種頂級嫩芽,五萬片才能炒制一斤。二千不到的嫩芽,最多炒制四錢。泡一杯龍井大約需要一錢,也就是說司徒家的這十八棵御茶,一年的產量只能泡四杯龍井。你說,這樣的靈茶,市面能有買嗎?”慧能方丈看着目瞪口呆的林洛,微笑着說道。
“這……”林洛張大嘴,半響才愕然道:“那這茶多少錢一斤……不、不,多少錢一兩?也不對,應該是多少錢一錢。”
林洛連換了三個重量單位,才覺得“錢”這個重量單位比較合適。
畢竟,按照這產量,二十五年也才能產一斤,兩年半才能產一兩。
這產量,誰會論斤、論兩賣?
其實,林洛心底也知道,怕是論錢都不會賣。一年四錢,被稱爲錢塘“中司徒”的司徒家,會缺這錢?
果然,納蘭尚武笑容一收道:“這可不是錢能買到的。我剛纔不是說了嗎,要去司徒家求此物。緣深緣淺,都在這個‘求’字中。”
“求?”林洛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用錢可以解決,自然不是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對,求。”慧能方丈雙手合十,從手上取下一串佛珠道:“林公子,貧僧這些年廣結善緣,倒和這司徒家有些佛緣。你持我這串佛珠前去,司徒家主應該會看在本僧的份上,贈你一錢。不過,你竅穴受損嚴重,一錢根本不夠,需要再求兩錢。”
“再求兩錢?”林洛拿着慧能方丈的佛珠,苦笑道:“慧能方丈,您這串珍貴的佛珠都只能求得一錢,我何德何能可以求兩錢?”
“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切都是個緣字。”納蘭尚武慈眉善目道:“如果是旁人,我自然不會出此主意。但林公子與旁人不同,能擊退蓮花和尚這等惡僧,自然有能力求得兩錢靈茶。”
“對了。”林洛臉色一凝道:“這蓮花和尚到底什麼來歷,口口聲聲說我是王家妖孽?如果我沒記錯,慧能方丈也問過我是否姓王?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納蘭尚武眼中複雜神色一閃而過,露出慈祥微笑,語意淡淡道:“倒也沒有什麼,貧僧曾與一位王姓人有過一段淵源。而這王姓人剛好與蓮花和尚有筆恩怨。”
“哦。”林洛恍然大悟道:“難怪如此。還好我不姓王,要是真姓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姓王好啊。”納蘭尚武嘆了口氣道:“林公子,以後多防備防備這蓮花和尚。此人心狠手辣,又愛記仇,你今晚傷了他,他日必定捲土重來。”
“好。”林洛點了點頭。
他心中雖然對這“王姓”依然有所疑慮,但沒有再追問下去。以他的智慧和洞察力,自然察覺出慧能方丈對此事有所保留。
不過,這蓮花和尚確實是個麻煩。
林洛剛纔交手間,已經試出他的深淺。此人內力深厚,早已踏入內勁境界很多年,是位不容小窺的內勁高手。
至於達到了哪個層次,是初期、中期還是後期,以林洛目前修爲,還無法準確的知道。
他昨晚能一掌擊退此人,除了蓮花和尚口中的“不死蠶”絕學外,其實更多的是出其不意,以及剛突破境界的剎那,體內那道神秘氣息的反哺之力。
要真憑實力,林洛肯定不是此人對手。
“還是儘快恢復內力吧。”林洛如此想道,有了決斷。
明日的司徒家,必須得去。
“好了!”納蘭尚武今晚內力消耗極大,也有些疲倦起來,看着已經沒有大恙的林洛,沉聲道:“隔壁的禪室有待客室,你今晚就和同行的女伴小憩一晚吧。”
林洛神色一驚,脫口而出道:“慧能方丈,她不是我女朋友,不能一起睡!”
“啊,你想哪裡去了。”納蘭尚武啞然失笑道:“僧廟留女施主過夜已經破戒,怎麼會允許兩位同牀?我的意思是隔壁的待客室有好幾個招待香客的客房,你們可以分開住下。”
“哦!”林洛神色尷尬道:“我還以爲寺廟現在都這麼開放了呢。”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納蘭尚武揮了揮手道。
“慧能方丈今晚爲了救晚輩,耗盡內力,林洛再次給您鞠躬了。”林洛站起身,給納蘭和尚連鞠三次鞠。
“不可!”納蘭尚武神色大驚,連忙托起林洛道:“林公子,萬萬不可這樣子。出家人慈悲爲懷,救死扶傷是僧人的本分。”
林洛不由分說,鞠完躬後,才直起身子,朝隔壁的禪室走去。
禪室客房中,疲憊不堪的陸鈞瑤早已經昏昏入睡。但爲了林洛的安危,她卻硬着頭皮撐着眼皮,一直等到林洛過來。
“好了!”陸鈞瑤看着面色紅潤的林洛,連忙站起身道:“剛纔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聽到了劇烈的打鬥聲?”
“沒什麼,有人闖寺,被轟出去了。”林洛微笑道。
“哦,還好我們沒被轟出去。你的傷怎麼樣了,慧能法師幫你治好了嗎?”陸鈞瑤連忙上前關切道。
“傷治好了,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能動用功夫。我明天得去蕭山司徒家,求一樣東西,傷勢才能儘快恢復。”林洛看着神色愕然的陸鈞瑤,驚疑道:“怎麼了,我們可以去嗎?司徒蘭蘭不會這麼小心眼吧?”